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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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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该怎么做呢?”
赵春花扭头看乔陵,“我骨架小,身子轻。想像蟒筋大汉般,确实很难做到。那么……锻炼腿部力量,把力量的爆发点也转移部分到腿部,而不单单依赖拳法?”
“说的不错。”乔陵露出赞许的目光,这小姑娘脑子转的挺快。“你先锻炼腿上的力量,再选把衬手的兵器。你的拳法太过简单,速度也不够快,漏洞太多,但结合你的力气也算合适,可当作保命的底线。”
“你等着。”
乔陵进武器库房东找西找,提出两条腿带。腿带上有八只竖条口袋,每只口袋中都塞了一块略小一圈的实心铁块。
每条腿带他只留了两块铁块,弯下膝盖,系在赵春花腿上。赵春花还是第一次和男子有这样亲密的举动。虽然知道这举动挺纯洁的,可她还是不自控地“噗噗噗”往外冒热气,浑身僵硬的跟口袋里的铁块一样。
“感觉如何?”
她踢踢腿,腿部可以感觉有负重,但这样的重量对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不太影响。”
乔陵蹲在她腿前,撑着下巴沉思片刻,又各加塞一块铁块,”先这样,虽然你感觉不出来,但你腿上实打实的有负重。每天绑着行动,每七天加一块,直到加满八块,再开始挑选兵器。”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赵春花,除了点头,就是点头。
二人忙活半天,那厢刘婶做好了饭菜,来喊吃饭。赵春花一拍额头,大呼不好,“忘了把磨砂纸送去!”
“先吃饭再说,冷了可不好吃了。”乔陵把人赶去饭桌,桌上正中一碗醋果子炒脆肠,他立即弯起眉眼,“在外最想的便是刘婶这一口菜。”
刘婶笑道:“咋的,县老爷还亏待你吃食?”
“为找山匪的老巢,我们在山里蹲了一个多月,又不敢暴露踪迹,日日啃野果吃干饼,苦着呢!”乔陵诉苦,从刘婶那讨来一碗鸡汤。
吃过晚饭,乔陵和赵春花一道回到刑房大院。赵春花把磨砂纸分发出去,王卫瞧见她腿上的腿带,问了前因后果,竖起大拇指,“乔老大训练起人来也不温吞,只比头儿温柔点点,你可不要小瞧。”
提及陆雨,话题又转到另一边。
“听说大人又接到信了,这回是阿台镇,一下少了两个少女。”
“阿台镇?”赵春花一惊,那不就是她老家?!
她家住在平州安县,阿台镇位于宝州与平州相接之处,离安县很近,坐牛车只需半日便进入了安县辖下范围。
她竖起耳朵,赶忙拉了张小凳坐下,“然后呢?”
王卫瞧她一脸紧张,“我记得你是安县人吧,难怪了。头儿不是去容县助力县衙查案么,许是这群人牙子得到风声,往南边转移了。“
“太嚣张了!”马开文气的拍桌子,“简直不把衙门放在眼里!”
李贯掰着指头算,“是啊!前前后后已经有十几人被拐。一开始幼童男女都有,后来清一色都是妙龄少女或年轻娘子。”
“阿台镇几时发现少人的?”赵春花紧张道,心想要不要书信几封,快马送回老家去,叫家人和朋友都小心着些。
孙寿见她神色担忧,安抚道:“信是下午加急送来的,路上应该用了两天。你且宽心,容县和安县的县令也非吃闲饭的,城中早已挨家挨户叮嘱过。“
另一间屋内,乔陵和李武也在商议此事。
赵春花他们谈论的信件,此时正原封被乔陵捏在手里。烛光在他俊逸的脸上刻下泛冷的阴影,凝结成他眉间的结。
他放下信,叹一声,“我刚回来,也不能让我先睡个好觉。”
李武的目光落到信上,沉默不语。
“此招甚险。”思虑再三,乔陵扳直背脊,欲站起身,却被李武喊住。“但……我觉得可以一试……”
乔陵又坐定,“你说得这般犹豫,还觉得可以一试?不行,我不同意。”他顿了顿,低喃着,“要是陆雨没去容县,倒是可以……”
李武快语打断,“别想了,你若让他来,他肯定要与你打一架。”
“打就打,他也打不过我。”乔陵唇角笑意一闪而过,背搭在桌边,目光悠悠,“再让我好好想想。”
约一盏茶,乔陵沉沉闭眼又张开,下定决心般站起身。赵春花还没走,一群人正围着聊天,便见一道长影插入,大家纷纷站起来道:“老大。”
“都坐。”乔陵把手中信放下,“容县拐卖案你们都知道了,这信上,宝州提了个引蛇出洞的法子……”
有人问:“什么法子?”
而几位经验丰富的老捕快似想到什么,目光转到赵春花身上。马开文捡起桌上的信,读完惊呼:“这、这不可!”
李卫抢过信,快速扫了两眼,面色严峻看向乔陵,眉头拧的紧紧的。乔陵心中已下决定,“这是目前最好且可行的办法。”
“但……”
赵春花看他们几人你言我语像打哑谜,她虽不知道“这个法子”到底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或许与自己有关。
再往深一想,她便明白了。
要引蛇出洞,必定要有诱饵。对于人牙子而言,最好的诱饵便是妙龄少女。
可谁家又肯让自家女儿冒险呢?
放眼整个江南府,只有府衙有女捕快,还传言力大无穷,十分的有本事。不找她又能找谁呢?
果然,乔陵看向她,说道:“宝州知州希望府衙的女捕快出府,引蛇出洞,勇擒贼子。他们想的周到,已经把你的身份安排妥当——阿台镇富商石康的爱女石娇娇,年方十五。阿台镇一连失踪两名少女,人心惶惶,石康近日总觉得家宅周边有外人徘徊,疑心不轨,便决定将爱女送往平州柳梢镇的叔父家躲避。”
“我现在并非在和你商量,并非在问你愿不愿意。这是一道命令,明日我们就要启程,争取两天内赶到阿台镇。”
“我们?”赵春花问道,“您也去吗?”
乔陵一愣,首先问的竟是这个吗?原本紧绷的心情忽然放松,他笑道:“你头一次外派办案,人牙子惯是狡猾,自然要有人照顾你的安全。不过,认识我的人太多了,我只会在暗处指挥,另有别人乔装成护院与你配合。”
赵春花轻轻点了点头,应允道:“我明白了,我会小心行事,定不负知州托付。”
“好!”乔陵赞许道,“事出突然,难为你了。明日早起些,起了直接去后门,我们从那里走。”
这晚,赵春花睡得不太安稳,既有隐隐的兴奋,也有许多担心。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从梦魇中醒来。摸一把被汗打湿的额头,赵春花自黑暗中坐起身,决定还是给家里留封书信。等她提笔写完信,天色佛晓,到出发的时候了。
她把信折好,用喝水的瓷杯压在桌上。此行要乔装成富商女,她那些寒酸朴素的衣服都用不上,索性轻装上阵,只挑了那根崭新的艳红色蝴蝶戏花发带,给自己绑好马尾辫。
乔陵架马车到后门,见赵春花已等在那儿,惊讶道:“这么早?”他把怀里暖乎乎的馒头丢个过去,“刚出炉的,趁热吃。然后上车补会儿觉。”
赵春花咬着馒头爬上马车,问道:“乔老大,我们不骑马吗?”
“不骑马,驾!”乔陵挥鞭,马车开始缓缓行驶起来。“你知道当捕快久了,不同的人往眼皮下一站,是好是歹一眼就能看出来。人牙子也是,眼睛利着呢,我们少露面为好。”
赵春花点点头,继续咬馒头。
去阿台镇路途遥远,乔陵专心赶路,赵春花不敢打扰他,除了吃饭、到驿站换马的时候,她都待在车厢里打盹。马车跑得很快,一路颠簸,睡也睡不安稳,但她还是躺着,心想现在多睡一点,到了阿台镇或许就没能睡饱的日子了。
两天后,马车顺利抵达阿台镇。两人驾车进入石康邻居家,再借着两家紧挨的侧门进入石康家。
石康是阿台镇的富商,三进院落内景致错落,亭台水榭,娇花争奇斗艳。容县三位捕快、阿台镇里正、还有石康一家三人,早已等候在议事厅。
身为主人,石康第一个迎上来,他一眼见赵春花,眸光大亮,不由得多看她几眼,喜道:“像!有些像!”
赵春花略后于乔陵几步,她环视一圈,议事厅最深处,依偎在云髻夫人身旁,以面纱遮面的少女,应该就是石娇娇了。
从身高和腰身来看,她和石娇娇确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她是圆眼,石娇娇则眼尾细长。
“没想到,女捕快大人竟是这般年轻。”石康喜上眉梢,石康夫人许氏也携女儿笑迎上前,“两位大人路途辛苦,不如先梳洗一番?”
石康接话道:“正是,热水都备好了,大人们梳洗后再移步饭厅,咱们边吃边谈。”
赵春花不敢乱答话,她看向乔陵。“去吧,”乔陵递她一个眼神,向旁边扫了下,“我先与几位兄弟聊聊。”
赵春花心领神会,许氏让女儿石娇娇带赵春花去客房,几个娇俏年华的姑娘离开议事厅后不久,话语间立即变得亲密起来。
石娇娇的随行丫鬟十二三岁,圆脸双髻,看上去十分活泼。她手捧心口眼中冒星地看向赵春花,“大人好威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