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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三十八、 ...

  •   顾不上天气的寒冷,景旭天回到天景宫连裘皮风衣都没套上,到马房牵了匹马就急忙出宫去了。
      凛冽的寒风刮的脸生疼,但是就要见到心中日夜思念的人儿,景旭天心中只有兴奋和紧张,还有那一丝丝的慌张,见了面该如何解释这一切才能让他原谅自己呢?
      马儿累的喷着白气,而景旭天的手脚已经被冻的有些麻木,活动了下手脚,纵身跳下马,看着近在眼前的元帅府大门,抬起的手又垂下,当鼓足勇气就要敲门时,朱红色的大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门缝,从那个一人宽窄的门缝里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景旭天认得的,正是元帅府的老管家福伯。
      “福伯”景旭天客气叫了一声。
      福伯正巧被夫人交代出去办事,听见景旭天的呼喊,眯着有些老花的眼睛看向景旭天,一看可吓了一跳,连忙就要在大门口给景旭天下跪磕头,景旭天急忙一伸手阻拦了福伯的下跪动作,微笑的低声说着:“我叫你声福伯,你现在就不必当我是太子身份,只当我是两位公子的好友,叫我声旭公子可好?”
      福伯迟疑了片刻,抵不住景旭天的眼神逼视,只好点头答应。
      “不知二公子可在?”景旭天终于道出今天来的目的。
      福伯想起了夫人的吩咐,对着景旭天恭敬的说道:“旭公子请随我来,夫人有请。”
      景旭天一楞,今天自己来没通知任何人啊,不过还是跟在福伯身后进了元帅府,朱红的大门在身后关上,将寒冷给阻挡在门外。
      将景旭天安置在会客厅,福伯吩咐了下人上茶,自己急忙去向老爷和夫人所住的梅园走去。
      “夫人,太子殿下来了。”
      本来正在暗自神伤的沈芊芊,一听见福伯说景旭天来了,立刻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此时已经完全是一位元帅夫人的端庄高雅姿态。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就出去。”
      “是”福伯直了直有些驼背的身子,步态依然矫健的向大门口奔去。
      沈芊芊在镜子前整理了下仪容,然后从梳妆盒里拿出一封信塞进袖子里,以碎小的莲步快速向会客厅走去。
      喝着热茶的景旭天感觉到身上有些暖和了,在等待的过程中开始浏览起这不大的会客厅,当他正在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副字画不停赞叹时,听见了沈芊芊谦卑有礼的声音;“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请恕臣妾无礼了。”
      景旭天转过身,急忙上前扶起福万福的元帅夫人。
      “夫人无需多礼,是我来的太突然了。”景旭天是真心把沈芊芊当自己长辈看待,也许是爱屋及屋吧。
      两人在桌子两旁坐定后,沈芊芊似乎明知顾问的问了景旭天一句:“不知太子突然来访,是为何事?”
      景旭天想着福伯没说吗,但是也并介意,温文而雅的微笑着回答:“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今日有些空闲,来看看子秋的,不知,子秋现在可在房间?”
      脸上虽然平静无波的景旭天,但是沈芊芊在他眼中看到焦急,也不跟他绕弯子了,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太子殿下来的真不巧,秋儿在昨日一早就已经出发往南礼国去了。”
      “那他何时回来?”景旭天的情绪起了波动。
      “那就说不准了,也许一两个月,也许一两年,那孩子一向都自己做决定,我们从不干涉他的。”
      景旭天身子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听见这样的消息,他再也维持不了平静的假象了,两眼失神的喃喃自语道:“他在责怪我,他不会原谅我了,所以选择离我而去的吧。。。”
      看着景旭天失魂落魄的样子,沈芊芊有些于心不忍,从袖中掏出那封折成两折的信递向景旭天:“秋儿走之前,说要是你来了叫我把这个交给你。”
      被沈芊芊的话吸引着,景旭天呆呆的看向她手中的信,回过神后的他上前用颤抖的手接过那封信,看着那折成四方的信,景旭天有些害怕的不敢打开,就象信里藏了洪水猛兽似的。
      害怕景旭天在这里看了会发生不好事情的沈芊芊,虽然池子秋并没有说,但是她还是以池子秋的的话对着景旭天说道;“秋儿还说了,请您回到宫中再看。”
      如此明显的送客之说,景旭天哪会不明白,他当然也明白沈芊芊的顾及,自己身为太子,如果在元帅府发生点什么,当然会对元帅府造成不好的影响,于是朝着沈芊芊点点头,将信小心翼翼的揣入怀里,头也不回的大步朝门口走去。(圆:嘿嘿,有那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感觉)
      冬日里夜长昼短,还不到晚膳时间天就已经全黑,回到寝宫的景旭天坐在桌边,在摇摆不定的烛光下轻轻拆开信封,打开那两折的信纸,淡淡的墨香散开来,薄薄的纸上只有廖廖几句话:“懂天的苦,天也应懂我的心,忘掉我,自此不再相见。”
      痛楚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景旭天跌坐到身后的凳子上,那一页信纸从他手中飘落,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心在一阵一阵的揪痛,泛白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挖进手掌,鲜血开始丝丝溢出,他却象感觉不到痛似的就那样呆坐着。
      暗处的幽明和幽暗冷冷的注视着屋里的人,眼中却无一丝吝怜。
      今天是景仲柏一家离城的日子,虽然景仲柏不让景柳文去送行,但是景柳文还是去了,看见二哥似乎在一夜之间添了银丝的黑发,景柳文心中酸酸的。
      对于这个唯一来送自己的弟弟,景仲柏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中的激动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情,到头来,只有这一个弟弟是真心待自己的,景仲柏不无感触的苦笑两下。
      “五弟,回去吧,不要送了。”看着已在眼前的城门,景仲柏以前没注意,这城门竟然如此宽广高大。
      景柳文有些依依不舍的牵住景仲柏的衣角,景仲柏低头看了一眼,无限爱怜的摸了摸景柳文的头,“听话,你已经长大了,答应二哥,即使二哥不在身边,你也一定能照顾好自己。”
      还是象孩子一样哭泣的景柳文用袖子擦掉眼泪,温顺的点点头,景仲柏见状,站在城门下,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住了二十五年的城镇,随后决绝的转身不再看一眼,一挥手,近一百人的大队伍在他的带领下,缓缓向城外移动。
      目送那队伍逐渐成一个小黑点,最后完全消失在自己眼里的景柳文,将眼中还不曾掉落的泪珠也一并擦去,心中暗暗下着决心,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哭泣了。
      一直站在城门前的景柳文,直到天空完全被墨色染黑,再也找不到一星一点白光,这才翻身上了一直跟在身后的马车,马儿“哒哒哒”的走着,景柳文坐在马车黑暗的角落里,只有一双眸子在闪闪发光。
      回到皇宫的景柳文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宫殿,而是想着太子哥哥明日就要成亲了,自己这个当弟弟还一直没去道贺过,于是吩咐马车停在了天景宫的正门口,而自己在一路的挥手勉礼中到了景旭天的寝宫,却看到了这辈子都让他惊诧的一幕。
      从小到大,在他的印象中,太子景旭天并不象他的哥哥,反尔说象楷模更来的贴切,他聪明机智,但从不自傲,身为太子却谦虚有礼;可是身为哥哥,虽然微笑天天挂在脸上,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疏离冷淡的,从未对兄弟间的任何一人敞开过心扉,可是,眼前是什么?
      见景旭天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到来的景柳文,走到他跟前,看着那个两眼无神,脸上似乎还有泪痕的英俊面容,心中不禁掀起惊涛骇浪,这是那个万能的太子殿下吗,这还是那个从未有感情波澜的三哥吗?
      无意间瞥到自己脚下似乎有白色的东西,景柳文弯腰拾起地上那一页薄纸,看出是一张信纸,看了看那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太子哥哥,景柳文也不询问了,就着烛光看那上面写了些什么,先是看到前面几句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到署名是池子秋的时候,他这才想起了那日池子秋的表情和现在太子哥哥的反应,以往的混沌顿时茅塞顿开。
      心中有一丝嫉妒,又有一点惋惜,还有一些同情,这些杂七杂八的感情缴的景柳文脑子也开始烦乱,看了呆坐那里的景旭天,景柳文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安慰他一下,但是自己今天好象也不在状态,哪里还有精神安慰别人呢,而且感情的事情是旁人插手不来的,景柳文轻轻的将那一页纸放于桌上,伴随着长叹而静悄悄的走开了,当他走后,这个静谧的有些诡异的寝宫怎么看只有一尊雕像,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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