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任务审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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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咱要变成死狐狸了。】
喝了酒的脑子嗡嗡作响，大量跪地痛哭的颜文字在脑海中刷屏而过，狐之助简直要瑟瑟发抖了。
但是鉴于它现在所处的位置实在很不妙，可怜的小狐狸只能尽量团紧了身体以期望制止自己的身体反应，假装自己是一枝已经和树干融为一体的可怜樱枝。
说到底，为什么时政出品的式神制作方式里，要添加这么多趋近真实狐狸的身体反应啊？！
这些反应是能让它平时更好的开发新兴趣没错，但是现在！它需要的是隐蔽技能来救命啊！
如此剧烈的精神内活动显然不是白来的，狐之助自然不是刚来，它完全是一开始就在万叶樱上，被动地听完了刚才发生过的全部对话。
狐之助得承认，它要被吓死了。
【审神者卸任这种事，咱可完全没听说过！】
它忙前忙后帮了审神者三月有余，居然连一丝半毫审神者决意要卸任的心思都没察觉到。
今天阴差阳错的听见了这个，难说审神者会怎么处理它。
不过这其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本丸怎么办？
想到这里，狐之助有些茫然，连害怕都忘了。
它和这座本丸几近同生共死，这任审神者唤醒了本丸多久，它就在这里待了多久。所以它很难以“审神者卸任”为根基去想像未来，因为它所经历过的所有记忆，都是围绕着眼前的审神者展开的。
审神者是每一只狐之助诞生的理由和因果。
它们为此而生。
“抓到了一只小狐狸。”
冷不丁贴近的声音有跃跃欲试的欢快，身体骤然腾空，下意识在空气里划了几下爪子的狐之助僵住，难以置信的睁大了黑豆眼：“津岛大人？！”
“不用那么大声也可以哦。”当事人愉快的掂了掂狐狸团子，不客气的用来暖手了，“晚上好，唔，看起来你的心情还不错？”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狐之助绝望脸，【不不不不不，不管怎么看哪里都称不上好啊！津岛大人！】
【等、等等，先冷静。快想想哪里有便携的时光机可以用？？？】
再给它一次机会，它再也不来万叶樱这里醒酒了！
——不对，它今天就不应该喝酒！
喝酒误事啊！
……
狐之助在想什么不难猜。
三两下爬上了树，兀自抱着轻易到手的狐之助找了个坐着舒服的地方，人间失格恶趣味的欣赏了一会狐之助炸毛的样子。
【其实我以为它会逃跑的，因为是时之政府做的基础设定嘛。但是现在看来，不同环境也会造就性格不一的狐之助。】
【像这只，听到了我会离开的消息后，第一反应选择了留下，是希望能多得到点消息吗？】
“津岛大人，咱……”
狐之助犹犹豫豫地，终究还是想问点什么。
只是话连一半都没说完，它就想缩脖子了。
人间失格晃了晃悬空的两条腿，显然不打算接这种没头没尾的话。
他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要狐之助自己把话说完。
狐之助哽了哽，尽力摆正了态度，尾巴讨好地搭在了人间失格的手腕上，小心翼翼问道：“咱……咱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嗯——”人间失格故作犹豫，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腿上的狐狸。
狐之助心一横，完全抛弃了今晚意外偷听的尴尬，主动打了个滚躺平，和之前的僵硬完全不同，一幅软趴趴任人间失格随意撸毛的样子。
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
“看在你没有逃走的份上，”人间失格笑了，他颇具童趣的竖起了一根手指在狐之助眼前晃了晃，“仅限今天，仅限今晚，坦率一点问你想知道的话题。幸运的话——”
“说不定我就回答你了哟。”
【抓住机会吧，狐狸君！】
狐之助：“！”
惊喜来的突然，好像有点过于好说话的审神者让狐之助有点发懵。
不过小狐狸没在关键时刻降智，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确定自己的表达能力仍然在线后，它问出了自己最想确认的问题。
“咱听到了您和一郎大人的话，您马上要正式卸职了吗？”
“这个啊，”人间失格点头，“确实是这样。”
回答干脆到没留一点余地。
狐之助又想哭了，它没报什么期望，神态萎靡的小声问：“是在五天后……对吧，需要咱向殿下们提前传达什么吗……”
“不是哦。”
“如、如果是您的决意的话。”狐之助说，“只是不提前告知诸位刀剑殿下这件事，我怕到时候会有殿下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我说，不是哦。”人间失格听完了狐之助小到可以算是消声的话，才继续说道，“用‘五天’这个时间来做节点本身就是错误的啊，狐之助。”
“哎？”
“多少对时之政府拖沓繁杂的离职手续有点信心吧。”
“即使再特殊的渠道，也不可能五天就给我办好离职。我说的五天，只是和一郎君离开这里回现世的时间而已——这个已经给时之政府打过报告了。至于真正的离职大约还要走走程序，总之不可能快到哪里去。”
他含着点对时政工作效率的嘲讽，微妙道：“最基本的契约精神我还是有的，距离我签下的任期还有……”
狐之助抢答：“还有半年，津岛大人！”
顷刻间注入了活力的狐之助精神抖擞，感觉自己还能再来几坛酒配油豆腐！
人间失格把狐狸毛从头顺到尾，然后随手一丢，拍了拍手上的狐狸毛嫌弃道：“掉毛太严重了。”
狐之助它才不在乎呢。暂时押后了审神者离职的大问题，现在所有问题在它眼里都是小事情。
在半空中翻转身体平稳落地，狐之助只留下了一句“夜深了，您也早点睡，不然掉毛情况会更严重的——”就嗖的一下跑掉了。
溜得飞快，生怕秋后算账。
人间失格伸手别了下夜风吹乱的头发，陷入了困惑。
“晚睡会掉头发吗？”
【当然了，白痴吗你。】
白眼要翻出天际，本该早就走了的污浊抱臂靠在树干上，对搭档的故意犯蠢不置一词。
上了年月的万叶樱树身宽度可观，挡住一个少年体型的污浊绰绰有余。
隐藏在树干背面的污浊听完全场，觉得脑力派间的弯弯绕绕实在让人头大。
人间失格仍坐在那里，视角开阔极了。也许是污浊的错觉，他总觉得人间失格好像要掉下来了。
人间失格没管这些，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上半身向前倾斜的厉害，勾着头去看底下的污浊。他说：“虽然不能指望，但是在绝对的vip座位待了这么久，小矮子有所感悟吗？”
污浊倒是没反驳什么，只是说：“今天晚上狐之助出现在这不是意外吧，你预料到了？”
“唔。”人间失格点点头，随即示意他继续。
污浊想了想，说道：“单独只有狐之助的话，你不会解释太多。今天晚上突然又是赏花，又是和狐之助月下谈心……你在安抚时之政府？”
“bingo，打出了通关密码呢，不过只有一半。”人间失格一合掌，“先说说前半个理由吧——完成了联合任务之后我就想到了，时政的任务后续考察期，怎么可能只有短短几天。”
后续审查，即确定完成任务归来的审神者一切正常，没有性格大变，遭受敌人暗中的毒手等等一系列观察措施。
这既是为了保证时之政府和各个本丸的安全，也是为了审神者本身考虑。
综合来说，对一切正常的审神者来说，没什么坏处。
【把完成任务的审神者先以处理任务后续为名扣在本部，拖上几天后，再派人告知审查已全部完成，可以回归本丸开展正常工作，谁都会放松下来吧。】
【然后，叮咚！新考验暗中上线！】
【——真正的审查，一定是暗中进行的。】
这样的准确度和可信度才会更高。
毕竟没有人能一直保持伪装，私下的态度才能更好反应出一个人的精神状态。
“作为时之政府下发的式神，最好的试探执行对象不就是狐之助吗？”人间失格说，“我只是顺势给它准备了来找我的机会而已。”
先说明了自己会遵守上任前签订的契约，又用“已经打过报告了”这样的说辞表明了自己会站在时之政府这边的立场上办事。
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人间失格本人的称职也没什么可说了。
人间失格：“顺利通过审查后，我们的行程也会平稳不少。”
污浊若有所思，“那后半原因呢？”
“是很重要的理由。”人间失格说，“我找到的‘路’，只能保证我们走在大致正确的路线上。我和四月一日君都不能保证，一次跳跃就能抵达最正确的结局。”
“所以在真正找到我们的世界前，时之政府还有用。”
能提供他们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尝试的地点和原材料的势力可不多见。
【简而言之，现在的时政不是没有价值的空白筹码。相反，它的分量不算轻呢。】
先行提交离职申请，说要任期到了就走，只是在诈时政，让他们给多掏点资源出来填补研究消耗而已。
再说了，这也算两手准备。
如果到时候顺利在任期结束前找到了正确地点，那就顺势离职，走的完全是正规离职通道。
如果任期结束了还没有结果，那就再续一任嘛，也不算麻烦。
按下了转了几转的打算，手指点了点下巴，人间失格笑的还挺可爱：“后面我还要去仓库拿需要的术式材料，想必时之政府也不会多想什么……怎么样，今天晚上和狐之助的谈话很超值吧。”
污浊刚想点头，就变了脸色。
——人间失格不是快要掉下来了，他是真的从树枝上摔下来了！
“喂！”
他们的能力相斥，重力没用！
污浊扑了过去，堪堪赶上在人间失格落地前当了个垫子。
……人间失格的体质的确没有污浊好，有些事污浊做了可能没事，人间失格做了可能就得有点事了。例如高空坠落。
基于此，污浊熟练的当个垫子什么的似乎也很是合理。
大概是人间失格平时搞得幺蛾子不少，被压到的时候，污浊甚至还能无悲无喜的在心里闪过一句“还好离地不高”，动作熟练流畅地令人心痛。
“嘁。”小小的气音冒出来，人间失格翻了一下，滚到了草坪上，以免污浊真被他压出什么好歹。
只是他本人大概有点嫌弃污浊多管闲事。
污浊双眼放空，冲击力导致他有点耳鸣。
结果等好点的时候扭头一看，人间失格遗憾又嫌弃的表情显眼到根本没打算收敛，污浊脑袋上蹦出了青筋。
硬了，拳头又一次硬了。
污浊冷静地一拳过去，宴会上暂时没打出去的一拳终究还是没留到第二天。
【他故意的。】他冷笑，【在惹人生气上，他倒是一贯的天赋异禀。】
不过也好，揍一顿就能解决的事，何苦拖到明天？
“略略略~”人间失格做了个鬼脸，凭借着自己对污浊的熟悉度，躲避的姿态堪称迅速。
打了半天没碰到衣角的打架，大约也不能算是打架了。
樱花簌簌落下，花瓣和草叶沾在两个在地上滚过的少年人身上，又在两人的动作中掉落了七七八八。
月色静默，此时的风却是柔和的。
夜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任务审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