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 of Darkness 第一部》豆芽砧板

7、旅途之始

　　6．旅途之始

　　Aragorn用皮鞋底摩擦了一下公路边上的一些轮胎印，确认缝隙中的泥泞镶嵌的深度。X-Sphinx的搜索队显然还在公路附近兜来兜去，他们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汽车在绕圈。”他对身边的X-5说，“每辆车之间的间隔时间是半小时。下一队差不多十五分钟后会过来，等他们走掉，就有机会离开这里。但我希望他们不会阻截或者检查路面关卡。”

　　“Sphinx是个秘密组织，不敢引起过多的注意力。若不是老Bill家住的地方太偏僻，绝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追捕行动。”X-5回答。然后他看着Aragorn蹲在地上用手指擦拭轮胎印的动作，忍不住评论：“你追踪的这一套是哪儿学来的？可不像是军队会用的方法。”

　　“精灵。”Aragorn回答，“一个跟你一样尖耳朵、蓝眼睛，金黄头发的家伙。”

　　X-5耸了耸肩，“得马上离开公路。”

　　“我们可以先去那个湖边。”Aragorn指了一指不远处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水塘。“遮蔽视野不错，车子也开不过去。”

　　“我们？”X-5问。

　　“对，你们得跟我走。”Aragorn说。

　　“凭什么？”

　　“你们俩需要掩护。”Aragorn说，“你跟他在一起目标特征太明显了。而我有办法替他弄到□□和护照。”

　　Legolas这时候走了过来，白天他不再穿着黑色，而是换了一套墨绿和灰褐相间的外套，背后有帽子，必要时可以遮住那一头显眼的金发。

　　“我提醒过你跟我们在一起你会很危险。”X-5说，“不过我现在想说彼此彼此，你的背景太复杂，我们可不想跟你混在一起。”

　　“跟我到巴黎见个人，之后再做决定。”Aragorn说。

　　“巴黎？”X-5问。

　　“对，巴黎。有特别顾虑吗？还是有别的目的地？”Aragorn问。

　　“X-17 299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巴黎。”Legolas插嘴说，“巴黎正好是我们想去的地方。”

　　“那还犹豫什么？”Aragorn第一个朝湖边迈开步伐。走了两步他突然想到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奇特的、用一大片叶子折叠包装的扁平形状的小面包。他打开叶子的一个角，掰下来一小块递给X-5。

　　“你喂老鼠啊？”X-5没好气地说，但是他还是接了过来。

　　“一小口就能撑饱一个成年精灵。”Aragorn说着，又掰下一块，塞给跟在他后面的Legolas。Legolas先是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食物，凑过去试探性地闻，而后轻轻挑了挑眉，咬了一口下去。表情好像在Edoras第一次尝人类的啤酒。Aragorn想。

　　Legolas抬起头正巧看见他盯着自己，Aragorn连忙移开目光。

　　“你身上的东西怎么好像都跟树叶有关？”Legolas指了指那包着Lembas的树叶。

　　“我吗? 不，是你才跟树叶有关，Legola——对不起，”Aragorn打断自己，“我可能是习惯成自然，真的很难改。”他是没办法拿三个数字去称呼眼前这个精灵。

　　Legolas默默地走了一小会儿。

　　“既然改变习惯很困难——”他说，“你其实可以那么叫我。再说，总比532好听一点点。”

　　“那个名字在精灵语里很美，”Aragorn说，“绿叶的意思。”

　　Legolas又沉默了一会儿。“我猜Tueur不是你的真名。”

　　“不是，那只是吸血鬼给我的绰号。我有个精灵语名字叫Estel，不过你——不过Legolas总是叫我Aragorn。”

　　“Aragorn?”

　　“A-R-a-gorn”由于一时间的恍惚，或是别的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Aragorn在纠正那个发音的时候，加上了一点RL不分的Silvan口音。对于这个无心之过，他立刻就后悔莫及。

　　“Aragorn。”

　　学得实在是太快了，完全以假乱真。害他心脏猛跳了一下。

　　*****

　　有两个带枪的士兵在机场过境处。他们检查了Aragorn刚刚从Radagast那里得来的证件。

　　“我们是来徒步的。”Aragorn说。

　　“就三个人？还有小孩，这可不太安全。”岗哨警察说。

　　“童子军训练嘛，”Aragorn说，“家长特别交代的。”

　　他们给他盖了章。放他们登机。

　　“Aragorn。”那个带Silvan口音的声音叫他。

　　他们正在过安检，Legolas伸手指了一指安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那些针尖。

　　“这些是什么东西？”年轻的女安检员问道。

　　“针线包。”Aragorn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对方是女性的时候，这一招通常百试百灵。

　　“会缝补的男人现在真是不多啊。”对方温柔地笑，Aragorn也同样温柔地回以微笑。

　　可是X-5突然挑选这时候扯了扯Aragorn的衣服。

　　“爸爸我饿了！”

　　Aragorn感觉自己的笑容僵住了。女安检员也僵住了。她还狐疑地看了一眼Aragorn身后的Legolas。

　　“这位是我妻子的弟弟。”Aragorn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毫无必要的解释。女安检员僵掉的笑容变成了一种尴尬的表情。“您妻子一定是位绝世美人。”她说。

　　他确实说过他要掩护他们。所以恢复单身三千年的Aragorn并没有任何怨言。

　　Legolas选择了最靠近窗的座位，X-5则坐在最外面，向空姐要了一大杯牛奶。然而她刚刚一转身，小孩的手臂就越过Aragorn胸前，转眼间与Legolas交换了杯子，接着Aragorn就看见以下不可思议的情景：一个小学生优哉游哉地品尝着威士忌，一个成年人大口大口喝着牛奶。

　　“看什么？”X-5说，“我比你这辈子的年纪大。”

　　但是Aragorn其实在想着X-5喝酒的姿势好像很有熟悉感。

　　“去里面坐！”Aragorn对X-5说，“不然我这个当老爸的会被别人怎么看？”

　　X-5又再度耸耸肩，很灵活地钻到座位里面，Aragorn本来准备起身让座，可是Legolas也已经自己换出来了，他身体柔韧性太好了一点，以至于在窄小拥挤的座位中间移动完全无障碍，但他在掠过Aragorn胸前时，Aragorn发现他衣服里藏着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不应该总带在身上。”Aragorn说。“怎么过安检的？”他自己就不得不把远征队胸针，Barahir之戒，以及安都瑞尔掩藏托运。

　　“带特殊物品过机场安检是X-17六岁时就必须通过的考核。”Legolas说，“用不着你跟那位女士调情，我也能过得来。”

　　Aragorn对此无话可说。

　　“可是为什么不？”Legolas说，“难道你不想乘机会再读一读？”

　　“我不知道。”Aragorn，“我觉得我似乎是在窥伺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Legolas低下头，沉默了半响。“你是觉得你自己不该窥伺，还是你不想让我窥伺？”

　　Aragorn没回答这个问题。

　　飞机旅途非常长，灯光被调暗了之后，整个机舱显得非常安静。X-5喝完了酒，像个真正的小孩一样睡着了。Aragorn看他头变得那么重，就像个体贴的老爸那样，把他横过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睡觉，还细心地给他盖上毯子。他人还没完全坐回去，突然另外一边肩膀一沉，Legolas金发的脑袋已经靠了上来。他就这么被夹在两个熟睡的精灵中间不能动弹了。

　　精灵在旅途中很少睡觉，可是这两个精灵，恐怕真的真的非常疲惫了。从基地跑出来后总是疲于奔命，好容易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个说真话的人，可是一夜之间也全都失去了。

　　他们所剩下仅有的，就是你那本小小的，写满看不懂文字的笔记而已。而他是那个唯一可以向他们解读一切的人。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此刻成为了他们暂时的信任和依靠。只因为他的存在让他们感到一种不曾有过的安全感。

　　但Aragorn却知道这种安全感并不是单方面的。就好像他此刻也清晰的感受到，那份独自对抗黑暗三千年的孤独，正在逐渐地远离自己的心底。他腿上和肩膀上压着的那份重量，让他感觉舒适，仿佛可以闭起眼睛来，好好做一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