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一富贵闲人》绿茶嬷嬷

19、第十九章

　　自太子和太子妃不在东宫以来，虽面上还是井井有条，可还是有些丫鬟婆子起了懈怠之心，晚上喝酒赌钱之事时有发生。

　　春妈妈抓了两次虽有些效果，可还是有人偷奸耍滑，再者春妈妈到底不是主子，膳房那头的管事就十分不服。

　　膳房管事姓包，大家都叫他一声包主管。膳房连着供了三天葱花卷饼之后，春妈妈忍不住了。春妈妈当初便因着在主子身边伺候怕身上有味从来不吃香葱香菜之类的，时间一久后闻了这种味道就受不住。

　　膳房这边包主管是大厨子，收了两个徒弟，这两徒弟平时就负责下人的吃食。之前太子太子妃在时候因着包主管日日都在厨房盯着，如今东宫就一个良娣。包主管也就中午和晚上来一趟其余的事都交代给了下面人。

　　平时给厨房送菜的老汉和另一家客户闹了矛盾，屯在家里的面粉就多了两大袋，偏偏天气一热眼看着就要出虫，这不悄悄的就给送来了东宫这边膳房。

　　包主管的徒弟想着老汉也不容易于是乎就收了下来，这不打开面粉袋子一看这面都快霉了。老汉立马给两人一人塞了一包银子，这两人想着做成葱油卷饼味道重不容易被大家发现，于是乎连着三日给东宫上下的丫鬟婆子小厮都吃了这葱油卷饼。

　　等春妈妈忍无可忍的到了膳房后，只见着几个婆子蹲在水井旁择菜，那菜叶子上都是虫眼简直没法看。洗完菜的水就直接倒在了一旁的花圃里，原本好好的花木上则挂着油腻腻的抹布。

　　“有人么？”春妈妈就站在门口。

　　原本正择菜的婆子一见春妈妈当下便擦了擦手起来，她们几个哪里见过春妈妈，只瞧着她穿着不俗想着是哪里的管事婆子，当下便有些恭敬的问道：“您有什么事么？”

　　“包管事呢？”春妈妈瞧着这婆子手指粗糙，穿着一件打了补丁的围裙便知道她就是个后厨房做粗活的。

　　“不清楚，他徒弟刚才去后面库房了。”那婆子说着，偷偷的看了一眼春妈妈的耳坠。

　　春妈妈点了下头道：“带我去库房看看。”

　　那婆子此时有些犹豫起来，膳房一向是包管事的一言堂，这要是得罪了包主管的徒弟等于就是得罪了包管事。

　　“我是太子妃身边的春妈妈，包管事认识我，你尽管带路不会为难你。”春妈妈自是知道这婆子的顾虑。

　　有了这话，那婆子便带着春妈妈去了膳房后面的库房那边，库房的门锁着，旁边的小屋里传来说话声，春妈妈朝着那婆子点了下头后见着那婆子走远后才缓步进了那小房间。

　　这小房间是用来放时鲜的瓜果的，这几日虽宫里的赏赐少了，可零零碎碎的内务府还是送了不少过来，春妈妈一进门便见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子靠在架子上啃着香瓜，地上已经撒了几块新鲜的瓜皮。

　　那两人也是见过春妈妈的，当下便白了脸，期中一个放下啃了一半的瓜强撑着笑脸说道：“春妈妈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打法人说一声就成。”

　　春妈妈盯着放在架子上半框枇杷和仅剩的半只香瓜嘴角一扯，“你们倒是会享福啊！”

　　年纪轻的那个低着头不敢接话，另一个则上前笑着说道：“春妈妈，你瞧不少我们不尽心，这不是想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不在，这些东西要分给府里一干人又少了，不吃又浪费，要不呆会我俩给妈妈送去一些吃。”

　　春妈妈没成想这人脸皮这么厚，当下便被气笑了，指着这人骂道：“混说什么，我还在乎这些吃的，俞良娣难道不是主子么！”

　　自从燕离来了东宫后既不争宠也不作妖，府里一干下人观望了下便觉得燕离是个好欺负的，这不这两人见着内务府送到东宫的水果压根就没想到起来府里还有良娣。

　　春妈妈瞧他两人脸色便知道他们心思。虽春妈妈一心向着太子妃，可她知道这事要捅出去倒霉的是自己也是太子妃，人家只会觉得是太子妃苛待良娣。

　　更何况今儿良娣去了宫里给淑妃娘娘贺寿，谁知道她见了谁说了什么话，春妈妈跟着太子妃久了，自然没把那些不入流的心思放在眼里，再一个良娣怎么说也是侯府出身又不是不知名的阿猫阿狗，这些人实在是眼见太低。

　　“春妈妈，良娣那边没人说，她哪里知道，就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这人说着拿着一片香瓜便递到了春妈妈面前。

　　春妈妈冷笑数声，朝着身后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这两人一见便知不好，当下一个健步拉住那丫头，朝着春妈妈便道：“太子妃娘娘又不在，春妈妈也不要把事做绝了。”

　　春妈妈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动手，当下也有些慌了，她养尊处优这些年哪里刚和这些小伙子硬碰硬，当下便开口道：“你们可要想清楚，可别把事闹大了。”

　　这话一出，年纪小的那个露了怯，悄悄的打量着春妈妈。春妈妈见他犹豫，接着又说道：“良娣那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从今儿开始好好的，我也不想闹大，这事扯出来对谁都不好。”

　　拉着小丫头的人听了春妈妈这话，当下就松开了手，堵着门嬉皮笑脸的说道：“春妈妈早这么说就好办了，我们兄弟两也不是难说话的人。”这人说着便拿起半框的枇杷塞给了春妈妈带来的丫头怀里。

　　那小丫头自进了东宫办事还头一次遇见不给春妈妈面子的，当下又惊又怕的看着春妈妈。春妈妈拉了把小丫头，挤开堵着门的小子后就此走了。

　　这边春妈妈一走，年纪轻的那个略有些后怕的说道：“春妈妈会不会告诉我们师傅！”

　　“怎么会，我们不过是扣下原本给主子的瓜果。春妈妈是太子妃的陪嫁，她巴不得我们亏待良娣呢！”这人说完后，尤不自知的继续啃着剩下的香瓜。

　　这边春妈妈走出膳房后，便觉得这事自己想简单了那包管事早在太子妃嫁入东宫前便已经在东宫当差了，太子爱吃的几样菜也就只有他会做，别人做出来的味道都不对，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诺大的东宫膳房一人独大。春妈妈此时才想到自己方才太过托大了，差点吃了个大亏。

　　这边春妈妈缓缓往回走迎面便见着落梅阁的吴良走了过来，吴良这人原本是宫里的，后来来了东宫，这些年原本一直在外书房当差，一直没能在主子跟前伺候。这不好不容易托人走了门路，去了落梅阁伺候良娣。

　　“见过春妈妈，春妈妈这是从哪来啊？”吴良比春妈妈略高，眼下虽故意弓着背可仍旧给春妈妈一种被人俯视的不舒服感。

　　“从膳房那边过来，你这是又去哪？”春妈妈开口问道。

　　虽说太子妃那边的人和落梅阁的人从没发生过冲突，可天然的两边的下人只要见了面总是有股子剑拔弩张的怪异感，可明明太子妃和良娣压根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下面的人也从没吵过嘴。

　　“我是来找您的。“吴良说着，便往一旁的回廊走去，春妈妈跟了过去直接开口道：”可是两地那有什么吩咐。“

　　春妈妈总觉得俞良娣不是个安分的，眼下便觉得定然乘着太子和太子妃不再要折腾自己。

　　吴良笑了两声，不用问就知道春妈妈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懒得多说，自家主子那脾气他也看出来了，不是个爱在后宅招惹是非的。

　　“连着三天都是葱油卷饼，我家主子虽没说什么，可我们自己不能不在意，整天身上带着葱油味可不好啊！“吴良说着这话，装腔作势的捂住了自己鼻子。

　　“怎么着，你想让我出头对付包管事不成。“春妈妈立马便觉得是良娣的主意。

　　“做面点的裘师傅已经病了好些天了，那两小子非让他用那发霉的面粉做点心，人家不要还不依。这事不少人都知道，春妈妈可别被人给糊弄了。“吴良说着便冷笑起来。

　　裘师傅早两年前为了月饼该咸还是该甜的事和春妈妈斗过几句嘴，一直不怎么对付。再加上他年纪大了，越发消沉起来，平日就不怎么管事，这不被那两个小子一挤兑，直接便告了病。

　　春妈妈脸色绷着的脸不好看起来，太子妃把管辖后宅内务的事交给了自己，要是自己办砸了可丢不起那脸。东宫这些人不少都是原本宫里出来的，春妈妈是太子妃陪嫁，虽一贯有面子，可下面这些人仗着资格老常做些阳奉阴违的事，春妈妈着实有些管不起来了。

　　吴良哪里不知道她的难处，他等的便是这刻，当下便直言道：“我家良娣是个好话的，一贯是膳房送什么就吃什么。这几日倒好送上来的毛笋硬的跟竹子一样，膳房这些人这不是不把良娣当回事，那是把春妈妈的脸往地上踩啊。“

　　这些事春妈妈还真不知道，不过她想着既然膳房能让东宫一干丫鬟婆子吃三天葱油卷饼给良娣送老的咬不动的竹笋也不是不可能。

　　瞧着春妈妈这脸色，吴良便知道她信了，当下接着又道：“按理说这些事和落梅阁没关系，左右良娣这些日子大部门时候都在外面赴宴，压根没怎么在家吃。可要是时间一久，把他们的心养大了，那就不好了。“

　　“那你有什么主意？“春妈妈抬着眼皮看着吴良，见他这样便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

　　吴良早就想着帮燕离在东宫立威，眼下有这般好的机会哪里能不利用，当下便笑着说道：“包大厨子自然不能动，可是他手下那两个徒弟不能留。依我看，春妈妈今日晚上等着膳房给我家主子送了饭菜后就可以准备着来落梅阁一趟。“

　　春妈妈嘴角一扯，心中便明白过来，点了头后便算是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