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神录·前传》东征

5、第 5 章

　　从垂涎到震惊再到崇拜，七方无话可说，这只猴子好会啊，想拜师！

　　这么想她也这么做，眼看猴子要走，立刻小跑跟上。以她连日赶路的锻炼，爬树和奔跑的速度都不慢，跟上灵活的猴子不是问题。

　　听到身后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猴子荡到一颗树下转身，见七方不远不近站在后面，立刻瞪大眼睛吼叫，示意她赶紧走。

　　天天吃草吃野果就没一口热乎东西，七方早受够了，只是没办法，现在有办法，她绝不放弃眼前的“师父”，坚定摇头。

　　猴子捡石头扔她，可惜没什么准头，半路砸在左侧树干上。

　　七方当没看见，笑道：“你教教我，我不抢你的饭。”

　　猴子听不懂，只看到她在笑，以为是嘲笑，愤怒地捡起石头继续扔，可惜扔到双臂发酸也没沾到七方半分衣角。

　　气得原地跳脚，猴子看七方默默站着连嘴角笑意都没变，无语地啧了一声，忍痛从斜跨的树叶包里拿出枚鸟蛋放地上，先指鸟蛋再指七方，示意她不许再跟。

　　七方看着拳头大的蛋，想着煎蛋的味道咽了咽口水，决定放过“师父”，日后有缘再见。

　　目送猴子离开，她小心捡起鸟蛋跑回石板前，上面还残留着丝丝油香，她敲碎后极端小心将蛋液淋在用过的位置，残余油脂让煎蛋的味道更香。

　　不一会，碎成炒鸡蛋的煎蛋出锅，七方迫不及待地拿起来小口吃着，细细品味。好久没吃上热腾腾的食物，这一口哪怕什么调味都没有，依旧算得上人间美味。

　　缓慢吃完全部，她抿唇回味美得心里冒泡，果然饭还是得吃热乎的，只有蔬菜水果根本算不上正餐，只能算饭后水果或者小甜品。

　　回想曾经见过的那些飞鸟，她现在对漂亮羽毛失去兴趣，反而开始好奇鸟窝搭在哪，之前都没在意过。

　　正思考掏鸟蛋的可能，远处羊群开始汇聚，整装待发，七方舔舔嘴唇转身往回跑，回归羊群后跟着继续走。

　　经过最初的实践验证，她确定靠自己绝不可能走出沙漠，所以在注意力不错时选择跟着迁徙的动物族群走。它们不管怎么走，总是往资源更丰富的地方，人类聚居地同样。

　　只是她最初跟随的并不是羊群而是马群，后来跟丢了，这才跟上羊群。

　　因这个决定，七方终于摆脱连绵沙丘，有条不紊地靠近丰饶土地。

　　羊群跟得久了，她和身边的羊熟悉起来，有些活泼的幼崽还喜欢蹭她手臂磨角。互动变多后，她发现自己不仅身体硬，力气也大，徒手举起两只成年羊也毫不费力。

　　由此可见，扶光当初一剑破开她的皮肉骨头得多用力，武器又得多坚硬锋利。也不知这世界的力量体系究竟如何，对方的实力是随处可见还是顶尖水平？

　　以她的身体素质若锻炼得当，下次再遇到同样情况不知能否“空手接白刃”。不过想得再多也无用，行动大于一切，七方跟随在羊群后有意锻炼。

　　比如某些年老体弱的羊耐力不足，赶路时跟不上她就主动帮忙扛着，最初抱一只羊只能走半天，后来能走一整天，再后来前面抱一只后面背一只也很轻松。

　　*

　　某日午后骄阳似火，温度飙升，大地之上热气蒸腾，连风都透着无法言说的燥意。头羊停在原地，提前带领大家往庇荫处行走，绵延数米的队伍井然有序。

　　可惜沙漠的天气变化很突然，刚才还艳阳高照，这会平地起风，没几秒便黄沙漫天，将远景逐渐掩盖。

　　视野越来越窄，渐渐地，耳边只剩风卷残云的沙沙声，七方披着外衫就地趴下，时不时露出缝隙听听外面的动静，以免自己被羊群落下。

　　接连几次，她听到急速奔跑的脚步声，很轻很轻，几乎融与风沙中。

　　这一路走得顺利，几乎没遇到危险，也让七方暂时忘记大自然最纯粹的物竞天择，所以听着奔跑声根本没多想，而是好奇地顺着声音方向往前爬。

　　黄沙来得快，去得也快，视野重新开阔，虎狰对羊群的搏杀也清晰显露出来。

　　高速前进中左冲右突急转飞扑，虎狰发达的肌肉配上迅猛的突击让行动没有一丝多余，几次攻击后成功攀住猎物，前爪抱住脖子准备下嘴。

　　羊并没有因此惊慌，保持极限速度继续向前飞并在奔跑途中不断蹦跳，几个大转弯后成功甩脱虎狰。

　　虎狰侧翻落地避免重击，迅速弹起并对目标继续发起攻击。

　　优越的捕食技能让它在后续两次失败后转换策略，借奔跑的速度和自身重量侧扑，顺利将它压在身下并一口咬住脖子。

　　鲜血喷溅，点点红色浸染土地，生死搏杀落下帷幕。

　　七方本想帮忙，毕竟跟羊群许久也算有交情，但这是场时速近百公里的极限逃杀，她只看着就觉双腿打颤，太快了，追不上，根本追不上！

　　胡乱抹了一把脸，她回身去看分散又聚合在远处的羊群，它们静静望着死去的同伴，几秒后转身离开。

　　时间缓慢流逝，不断挣扎的羊随着失血越来越多渐渐安静，待彻底失去力气不再动弹，虎狰这才松开嘴巴轻轻舔舐爪子。

　　望着羊逐渐暗淡的眼神，七方有些伤感，却也只有一些，更多还是感慨生存不易。大自然中的生存本就在你死我活中延续，她自己也不例外。

　　还得多多努力才行，不然日后再遇到扶光那样出手就是杀招的人，她也毫无反抗能力。

　　收获猎物，虎狰姿态放松，没有速度加持的模样看得更清晰，尤其是额前犄角，七方看着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这一路走来，她见过的奇怪生物太多，好奇心又重，一个接一个的喜欢，这个还没记住就被突然出现的下一个替代，根本没放在心上。

　　看虎狰大获全胜，七方摸着自己脖颈处的伤疤，觉得这样的对手很适合锻炼自己。

　　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攥在掌心用力握紧，石头不堪重负直接崩碎，最后余下一点碎石甚至被碾成细小粉末。

　　很好，她很硬，直面虎狰的牙齿和利爪也不会受伤。

　　拍拍手，七方双手握拳呈李小龙姿势，大叫一声以壮声势，冲着虎狰跑过去。结果还没靠近就被不知什么东西迎面抽了一下，飞出两米后直直跌在地上。

　　四脚朝天，她望着晴朗的天空有些发懵，刚才发生了什么？爬起来看向虎狰，它依然安静地舔着毛，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不想那么多，反正没受伤，她爬起来继续，然后再次被抽飞，直挺挺躺在原来的位置。

　　虽不知道是什么，但如此快的攻击速度她要是适应了，以后遇到扶光的剑气就算无法反击也能有几分躲开的胜算。

　　喜滋滋地爬起来，七方看着虎狰的眼神越加明亮而炙热，让舔毛的虎狰觉得不对劲，莫名抖了抖身子，连身后悠闲晃着的尾巴也略显僵硬。

　　没在意这些细节，她迈着小短腿疯狂往前冲，三秒后躺回原位，不疼，就是脸上有点痒。

　　爬起来继续，躺下，继续，躺下，如此锲而不舍地来来回回几十遍，她渐渐能看到抽来的东西是棕黄色长长的一条，是虎狰的尾巴！

　　惊喜地跳起来，七方觉得自己进步飞快未来可期，兴奋地嗷嗷叫着往虎狰跑。只是这次迎面而来的不是抽打，而是颤巍巍抵在胸口的尾巴尖。

　　“好长的尾巴。”轻声说着，她抬头望向虎狰，“你干嘛，怎么不打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原本还算平静的虎狰闻言有些恼怒，看过来的眼神也冷冰冰的，像锋利剑刃闪过的寒芒。

　　七方摸摸鼻子，疑惑道：“你生气了？”

　　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虎狰将两条尾巴抱在面前轻轻舔舐，若仔细看就能发现它们肿大了不止一圈，若剃掉绒毛或许还能看到红彤彤的皮肉。

　　距离不算远，七方清楚看到虎狰的白眼以及那眼中的无语，蹙眉嘟囔，“是你打我，我都没靠近你，你凭啥生气！”

　　绕开尾巴尖，她想往前继续走，但虎狰反应敏锐，总能预判方向并第一时间挡住去路。

　　小小尾巴尖还想挡她，七方伸手去抓却被轻易躲开，来回几次些红眼，屡起袖子愤愤追在后面。

　　或许猫科动物都有逗弄他人的乐趣，虎狰见她一脸气恼却无计可施的样子，尾巴抽痛的气恼渐渐消退，让尾巴左右腾挪上下翻动，看她疲劳追在后面很是高兴。

　　玩得上头，虎狰三只尾巴齐上阵，七方怒气值渐渐蓄满，眼神锁定其中一只，身体做出反方向准备，趁它不备然后突然转身跳跃，一把将尾巴尖攥在手心。

　　红肿的尾巴尖受不住丁点伤害，虎狰嗷的一声吼出来，一个跳跃来到七方身边，张嘴便咬住她脑袋。

　　疼倒是不疼，就是眼前一黑，且呼吸间尽是异样的酸臭味，刚舔过血和毛的嘴巴味道实在一言难尽，这波算是法术攻击加精神伤害，七方眼泪都被熏出来了！

　　已经捕到猎物，虎狰对七方没兴趣，只是愤怒后下意识的反应，却不想如此硌牙，连忙张开嘴退回原位。

　　轻轻舔着牙齿，虎狰将三只尾巴藏在身后，庆幸自己之前没将她作为猎杀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