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小攻来玩玩》六丑

39、三十九 急救

　　“啪！”
　　我发觉我这脸今天跟巴掌太有缘了。我妈赶到医院，二话没说抬手又赏了我一个。打完后指着我就骂：“怎么不小心打的？！你个无法无天的东西！在外面撒野没个计较也就算了，平常不是口口声声又是喜欢又是爱么！今天也把龙牧打得急救了。你究竟有没有长脑子！你说，你是不是想进监狱！”
　　要命！如果不是得要我妈动关系找熟人，我压根不敢去自投罗网。起码不会这个节骨眼去自投罗网。
　　我妈继续气急败坏的骂我，我试图辩解一二：“是龙牧先动的手……”
　　“胡说！”她瞪着眼睛用手指头戳我脑门，“他会无缘无故跟你动手！你作什么孽了！”
　　“……就是……晚上喝了点酒开山路……”
　　话还没完，我妈劈头盖脸的就扇了下来，噼里啪啦动作凶猛的在我整个脸上头部练如来神掌，那架势跟美国打伊拉克差不多。我哀求着躲，她倒越打越狠，最后还是她那医生朋友廖主任赶过来把她拉开了。
　　看着她气得眼红，边喘边骂混账，我心里也不好受。我凌晨把她惊起来四处找关系，龙牧半道就意识不清了，到了医院直接拉到了急诊台还不知道严重程度，想想这是怎么闹的，早知道我让他打死了都不还手。
　　“你给我在这儿乖乖等着。”
　　廖主任拉着我妈随便进了间办公室，我心里急得跟猫爪似的，很想跟着去。但这个时候，多说一句都是找骂，只好不声不响凑到门边听。
　　“老廖，我这侄儿要紧不？情况究竟怎么样？”
　　老廖拿着个片子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叹得我心里冰霜千里，茫茫然找不到尽头。
　　“额头的伤口缝上了，严重的是脑挫裂伤致颅内出血，伴硬膜下血肿。出血量20ML，颅内压3.32kPa，ＧＬａｓｇｏｗ昏迷量表9分。”
　　我上下牙齿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听着我妈的声音也不太稳：“有没有生命危险？”
　　“现在还不好说。头部损伤变化很快，目前的情况还不十分明确，需要继续观察。如果清醒时间快，没有后续出血，能够自然吸收危险就小了，可以采用保守治疗。如果昏迷时间长，继续出血，颅内压持续增高只有开颅引流。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说开颅我两眼一黑，身子晃了晃，赶紧扶住门框靠在旁边的塑料凳子上挨着坐了。心头一阵失重。等我再意识到时，妈站在我面前语气冰凉：“你知道不知道，头部撞击后脑勺是可以直接导致毙命的，你是……”她停了一下生硬的转开前言，“你曹阿姨马上就到了，我跟她说龙牧是不慎摔倒跌伤的……其他的，等龙牧情况稳定了再说。”
　　我盯着头顶的日光灯，眼里一片模糊，觉得那灯变成了火兜头盖脸的罩着我在燃烧。一切都像场噩梦，真盼望可以立刻醒过来。

　　龙牧从高压氧舱出来后是14点50分醒来的。
　　我一直站在角落里焦躁不安地盯着他的脸。我想我是第一个意识到的，轻声喊了一句：“曹阿姨。”
　　龙牧的妈妈很快明白过来，第一个凑了上去。
　　我妈一直陪我们挨到了下午，赵婶婶送了午饭过来，谁都没胃口吃。半个小时前接到电话，急冲冲的回了公司。曹阿姨一直非常慌乱，上午叫了一个亲戚过来陪她。其实也能理解，这个时候终究要个自己的熟人陪在身边才安心。那女人比龙牧的妈妈稍微年轻点，没有特意给我介绍从言谈中才知道是龙牧的姨妈。
　　她第二个凑上去，看了一眼连声叫着：“谢天谢地！阿弥陀佛！这下子好了，医生是不是说醒了就不怕了？”
　　我也很想凑上去，又怕龙牧看见我生气，犹豫了一下转出门去了走廊叫医生。脑外科的秦沐石主任亲自带人过来做的检查，我站在门口静静看他们动作，又高兴又悲伤。
　　我听着龙牧断断续续的低声回答。
　　这群人围在床边没露出一丝缝隙给我窥探。医生在床边呆了一刻钟，宣布了不好不坏的消息。配合上午照的MRI结果已经送到了监护病房，情况没有恶化，说好转也远远谈不上。
　　“二十四小时内病人可能会有喷射性呕吐等颅内压增高迹象，目前有视力模糊，头晕头痛的情况，短期记忆错乱，抽搐昏迷等都有可能出现，请家属协助我们观察看护。如果情况不恶化，我们可以持续保守治疗。”
　　我呆杵在原地，狠抽了一下鼻子，心酸得厉害。
　　龙牧，等你好了，要杀要剐都随便你。
　　曹阿姨想跟着秦沐石再去详细问一下，我陪她跟过去了，因为是老廖慎重拜托过的，秦沐石非常客气，回答得很尽心尽责。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后，曹阿姨突然跟我说：“小欢，这次真是谢谢你。医生说送医很及时，现在情况才比较乐观。到医院后你跟你妈妈又这么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医药费……”
　　我急忙打断她：“阿姨。我跟龙牧什么关系你是知道的，跟我客气什么？你跟我说谢谢，就像我和你说谢谢一样，感觉挺那什么的……”
　　曹阿姨停了一下，侧首看我，眼睛里总是带着的戒备换成了浓郁的哀伤。
　　“小欢，你真是个好孩子。龙牧现在这样，能不能痊愈医生都不敢保证。后遗症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偏瘫、偏盲、偏身感觉障碍都是可能的……”
　　我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不让她再说下去。转过脑袋想往墙上撞！
　　她如果知道龙牧究竟是怎么伤的，恐怕会和我拼命。她老早就说我做事不知道分寸，迟早会连累龙牧，真是说得太准了。我靠在墙壁上，恐惧和懊恼堵得我喘不过气来，难以形容的心情揪得我发慌。
　　我不能骗她，她是龙牧的妈妈。不管龙牧之后会怎么跟她说，我都应该把真相坦诚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