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奇怪的事 ...
-
邹予良活生生被饿醒了。
床边空了,廖原去了店里,邹予良习惯独自醒来,鼻见残存清晨疯狂时留下的气息,脸一刹就红了,像极了纯情小男生。
一般晚起,邹予良会有点低血压,总是要躺着头晕目眩一会。他趴在床上,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果然自动关机。颠鸾倒凤时好像是听见了低电量提醒,但他没空管这不痛不痒的事。
床头柜上放了碗瘦肉粥,用盘子盖住,勺子都准备好了,余温正好。
邹予良突然觉得很幸福。
邹予良套上昨天穿来的衣服,带一股汗味,让人一看就知道此人夜不归宿。他也不敢挤公交,从廖原的钱包里抽了一百块打车。
廖原这屋子肯定是不能继续待的,要防着其他人,还有个恐同症重度患者,要干什么还是在自己家的好。邹予良特别想给廖原一把钥匙,可什么时候给呢?好像任何时候都是突兀的。
又不是求婚,真矫情。
回到家,邹予良先给手机充电,一开机就给廖原发消息:“我这几天都不走,你直接过来。”
邹予良不着急回克阳,而且最后考证可以靠考前突击。
廖原敏锐地察觉到邹予良的心思,问他晚上想吃什么。等晚上高峰期一过,零零散散的单子他也不等了,懒得夜宵生意,关了门直接上楼。
边启扬的电话叫邹予良猝不及防,这个点打电话,掺弄夜色,多多少少有点暧昧,像是特地打来谈情说爱的。
邹予良可不想拈花惹草,他本性正直,吃着嘴里看着锅里的事打死也做不来,只想和廖原过一天算一天。
廖原在厨房做饭,邹予良心虚地瞄了他一眼,躲进卧室,还多此一举地掩上门,这才接通电话,“边经理,有事吗?”
打通这个电话花了很长时间,对于边启扬而言,无论多久,听到那一声,他都是开心的。他说:“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上一次跟你说的考虑好了吗,什么时候来帮你办一下。”
邹予良一副无所谓的口吻:“哦,那事,不太好吧,弄虚作假的。”他故意无情,想叫边启扬知难而退,“再说我也不需要,没必要。边经理,我买点猫粮寄过去吧,给小猫吃。”
边启扬似乎没听出他言语中拒绝的意思:“你不用那么着急拒绝我,不如先考虑一下。咱们小区空置房的名额有限,也不是谁都能有。当然最好快一点,过两天就要报上……”
邹予良干脆直言了:“不需要,我想过了,我不需要,边经理。”
最后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边启扬愣了下,他下午看见邹予良,远远地看了眼背影,没来及叫住。他下意识地询问:“你不是出差了吗,现在回来了吗。”
“没有。”邹予良想了想怕力度不够,又补充,“我还在外地。”
边启扬:“我明白了。”
邹予良松了口气,心中大石落定。
廖原再三告诫自己,他不是在偷听。邹予良此地无银三百两,像热烈欢迎他来偷听,他怎么能拒绝。廖原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卧室内的动静,嗡嗡的说话声,觉得自己是养了只仓鼠。
这只仓鼠会趁他不在,哔哔啵啵地偷吃松子。
“吃饭了!”廖原不动声色地敲敲门,也不推,“在做什么?”
邹予良打开门,一脸正色:“油烟味太重,我躲一会。”
“吃饭吧,我下次烧饭时会注意点。”廖原满脸都写着“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他想着邹予良这样的人,心是白的,不像自己,风一道雪一道,密密匝匝都是血口子。
“吃吧吃吧,好香,回锅肉?太好了,你做的回锅肉最好吃了。”邹予良特别热情,一边闷头吃饭,桌底下脱了鞋,脚趾从廖原的裤脚里钻进去,一点点向上撩着。他的脚趾冰凉,廖原的脚脖子是热烘烘的,体毛有点重,邹予良触到毛发时,那感觉特别撩人。
廖原看了他一眼,邹予良只是低头吃饭。这人真是难得主动一次,一次就轰轰烈烈,热情的不行,廖原一点都不想轻易叫那点火熄了。
邹予良是不知道他已经点了多大的火,廖原撩下筷子,椅子一声尖叫,他冷不丁地把人扛在肩头。
常年干重活的廖原很有力气,背部和双臂都是有力的肌肉,邹予良想掐都掐不动,不过他还没吃饱呢,虽然乐意,但不能饿着肚子啊。
邹予良只能有气无力地喊:“先吃饭!先吃饭!我还饿着呢!”
廖原说:“马上就给你吃了,别急。”
这几天邹予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廖原也是店里能不去就不去,其它时间都跟邹予良在家里肆无忌惮。邹予良不说什么时候走,廖原就默契地不问。
直到不得不去培训中心参加集体考试,邹予良前一天才不情不愿耷拉着脸出门。
考试是仅次于报名人来的最齐的一次,要不是公司说考不过不给报销,邹予良估摸着不少人都不会来。公司确实很有心机,领导们千百遍地琢磨过,怎么切实有效的避免有人公费旅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员工先垫付所有开销,等考试成绩出来,带着证书报销。
邹予良实在不乐意早起,买了下午的车票。到了克阳,他一头扎进旅馆,开启大学期末考试的通宵节奏,没忘记警告廖原在考完之前不要打扰他。
旅馆虽然破旧,这个时候就显得它的好处来,林荫遮蔽,远离市中心的喧嚣,窗一开还有点微微凉意。
自打离了大学之后,邹予良就没这么拼命了,灌鸭子般灌了自己一大杯咖啡,坐在考场上,趁卷子还没发抓紧时间临阵磨枪。
偌大的教室里坐满了人,四下有别样的眼光,一下两下,还未能惹人起疑,多看了几下,邹予良终于反应过来,好像有谁在看他。
邹予良左右张望,大家都如他一般临时抱佛脚,他认识的以及认识他的屈指可数,几个同事都分散在教室的角落里。有一个离他最近,同一排中间隔了个人,那人又看来时,正好叫邹予良逮住了:“怎么了?”
“没什么!”那人把头摇得如拨浪鼓,旋即埋头看书。
等发了卷子,邹予良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过去,背过的内容快忘干净了,邹予良下笔如飞,赶紧给填上。如此一来,再奇怪的事也都抛之脑后。
直到上了火车,终于离开克阳,他都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