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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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
她被扇懵了。
灵魂没有痛觉，可这大逼兜来得太突然了，她惊得把舌头都咬了。
二十二姑娘这样鲁吗？
“你打我？”
“你怎么能碰到我？”
艾草尖叫，表情看似扭曲，实则茫然。
“我当然敢打你啊，你莫名其妙从我花盆里长出来，连房租都不给，天天吓唬我，往我衣服上迸血，我是看你少年惨死太可怜了，所以同情你，不愿意搭理你！”
“你这个字面意义上的‘脑残’，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想杀我？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啊，我能从花盆里把你抱出来往院子里扔，我就能把你砸碎，让你魂飞魄散，你懂不懂？”
温岭高声。
面对恐惧，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彻底被吓破胆，完全不想反抗，让干什么就让干什么，另一种，则会恐极生怒，怒极而戾，突生暴虐……
简而言之：就是急眼了！
温岭很显然是第二类！
艾草的突然翻脸，让她惧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伸手粗短的小手，一把揪住海藻般的头发，她扬起巴掌，左右开弓地扇她。
“我让你吓唬我！”
“我让你威胁我！”
“我让你们把我当软柿子，谁都想咬一口！”
温岭白胖小脸狰狞，眼睛酸涩充血，瞳孔几乎黑到失光，她狠狠甩出最后一巴掌，直接把艾草的头横着抽出两米多远！
‘呯！’
一声巨响。
艾草连头带脖子撞到屏风上，发出剧烈的声响和惊呼。
她的脸颊红肿，唇齿流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虽则不疼，但是真的很昏。
有种被打懵的感觉。
“二，二十二姑娘……”
温岭没理会，她伸手捂住眼睛，感觉掌心一阵粘腻，眼球刺痛难忍，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下来了。
是血吗？
她脸色惨白，心里很慌，但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胖呼呼的小脸布满严肃和愤怒。
艾草：……
迎面挨了二十多个逼兜，她被扇得魂体涣散，自我感觉好似要消散于天地间。
“姑娘，您，您……”
会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吗？
她惊骇欲绝。
温岭小脸沉着，做出高深莫测的模样，让艾草自我揣测，但实则，她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她是胎穿，但表现得完全不像别的穿越女，从小神童，机智过人，反而像个傻子一样。
据曲姨娘说：五岁前，她连话都说不全，对智力的唯一表现方式，就是知道下雨了，要往屋里跑。
对此，温岭：……
她没有记忆。
五岁前，她只觉得思维昏沉，整个人像被困住似的，直到某天，突然清明。
她感觉困住她的东西，被收进右眼，她也随之清醒过来，突然‘不傻了’，曲姨娘喜极而泣，各种拜佛还愿，她也开始低调习惯古代，适应生活，读书进学，准备逆袭……
直到！
花盆长出艾草。
当时，看着艾草的头，温岭眼球突然刺痛，似有热浪从瞳孔开始蔓延，流遍她的身体，最终汇聚心脏，隐约间，她仿有所悟。
她能碰到艾草，甚至可以压制她，但想直接‘请走’……
自然是能的。
但她暂时做不到。
所以，温岭将希望投射于正院超度，毕竟，大罗寺那么有名，京城里贵妇们的‘年布施’额，最少有上万雪花银。
肯定得有真本事啊！
要不然凭什么挣钱？结果……
“嘛的，靠山靠倒，靠庙庙榻房，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的社会主义大逼兜！”
温岭心中嘟囔，凶悍异常地上前，弯腰揪住艾草的头发，把她拎成半悬空，目光平静跟她对视，“艾草，我放过你，没把你打到魂飞魄散，是因为你死得冤枉，我心中不忍，希望你别得寸进尺！”
“现在，离开我的院子。”
你爱上哪上哪去！
她冷冷出声，胖呼呼的小脸严厉，竟显出几分高人气质。
艾草被她平淡漠然，视万物如蝼蚁的神情吓坏了，完全忘记反驳，二十二姑娘的眼神，怎，怎么能那么吓人！
她真的会让她魂飞魄散！
她也真的能做到。
温岭：……
哎啊，眼球太疼了，怎么什么都看不清？妈妈，我要瞎了吗？
她心里特别害怕。
但是艾草……
“二十二姑娘啊，我求求你，你，你发发慈悲吧，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啊，我真的是想求你，我求你大人大量，求你帮帮我，送我回家吧！”
“我，我离家十几年了，我真的想回去，我不想当孤魂野鬼，不想死后，都，都不见着爹娘一面啊！”
她哭了，没有瞳仁的眼里流出血泪，一滴一滴顺着惨白骇人的脸，落到温岭手上，那模样，凄惨恐惧。
“姑娘，你救救我们一家，我，我活着的时候不敢回去，如今死了，死了……”
“我都不知道，我娘的病好没好？我妹妹救没救回来，他们是不是都活着？我有心愿未了，我死不瞑目！”
“我不能瞑目啊！”
艾草鬼哭声声，诉说缘由。
原来当年，艾草的亲娘和妹妹感染时疫，村中族老恐她们传染村人，就将她们送到山中草屋，自生自灭，她爹将家中田地产业尽数贱卖，求医问药，又到码头做苦力挣钱，养活家小，可惜杯水车薪。
药很快吃药，草艾的亲娘和妹妹开始等死。
艾草爹太过劳累，伤了根本，天天咳嗽，瘦得像骷髅般。
艾草偷偷进县城，找到牙行，把自己卖了六两三钱银子，托同乡送回家中，随后辗转来到京城！
至于搬她尸体来要钱的……
“那是曾经买过我的人家，他们俩没有孩子，买我做女儿帮他们养老，只是后来他们又生了妹妹，就把我卖进温府了。”
艾草哭泣解释，复又连声哀求温岭，“姑娘，求你帮帮我吧，我只想落叶归根，想把我这些年攒的银子给他们，我，我……京城离南岭太远了，十多年没回去过，我想家啊，我就想看看他们……”
“哪怕就一眼，看一眼也行啊！”
“姑娘啊，姑娘！”
“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她哭得撕心裂肺。
温岭：……
她能怎么办呢？
她根本不明白，自己身上那股扇鬼大逼兜的力量是什么，也控制不了，二十几个大耳光去，艾草依然哭得底气十足，她眼睛疼得像要瞎了一样，看东西都重影了！
“你别哭了！”
“哭有什么用？艾草，你也说了，京城离南岭那么远，路途不易，我现下只有七岁，出府都需长辈下人陪着，就算想帮你，目前都做不到。”
“我有心余，力不足。”
这是客观事实。
她沉声。
“姑娘……”
艾草急声想说话。
温岭面容严肃，挥手打断她，“不过，你想让我帮你稍钱，想回家看一眼，倒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姑娘，你会法术吗？
艾草心中瞬间充满期盼。
“你等吧！”
温岭接着道：“我家祖籍是峰州翁城，那里离南岭没多远，十来里地而已，所以，你等我需要回祖籍考秀才的时候，我就能带着你啦！”
艾草：……
她欲言又止。
艾草：……
她瞠目结舌。
艾草：……
她哑然无声。
许久，许久……
“姑娘，奴婢大胆问一句，您，您学问怎么样？”
她小心翼翼地道。
温岭——充满怜悯地看她，“我五岁前是傻的，不会说话，刚刚进学一年，如今，勉强认得些字！”
“嗯……知道下雨往屋里跑。”
艾草：……
天要二次亡我！
她真心痛苦无语，但根本奈何不了温岭，反而人家能把她扇得鼻青脸肿，灵魂消散，艾草不敢强硬，只能陪笑小声乞求，“那，那我陪姑娘好好读书……”
“这样行不行？或者，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
考科举的时候我去帮你偷题呀？
“嗯？”
温岭闻言，眨了眨漆黑无神的大眼睛，看向艾草，“你回花盆里吧，别四处乱跑，就算帮我了。”
她这般吩咐。
“啊？姑娘，你放心，我试过的，温府中，除了您没人能看见我，哪怕我偶尔出院子，都不会吓着别人~”
艾草误会了，觉得温岭这么说，是怕她害人，于是仔细解释。
温岭：“不是，跟那没关系，你是鬼啊，天生阴森，现在大夏天的气候多热啊，你搁屋里待着，院子都凉快不少！”
“你跑了，温度就上来了。”
“我待着不舒服，太热了，背书都没有劲头儿了。”
所以，艾草，天然空调，你留下就算帮我了。
她语出真心。
艾草：……
唯一剩下的脑壳都僵硬了。
她悬在半空中，呆呆的看着温岭，许久，她道：“好，姑娘，我明白了。”
我肯定给您当好冰盆！
说完，她就飘着蹲回花盆里，怀疑人生去了。
——
艾草的事，不管一杆子支到哪年哪月，总算有了个解决之道。
温岭绷了许久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她伸出小胖手，摸摸依然酸疼不止的眼睛，慢吞吞换衣爬回床上！
“我睡觉啦，你风小点，别直对着我风！”
她扬声。
艾草：……
她默默把头转了，本能学习怎样收敛阴气，脑子则乱呼呼的，思绪操杂。
温岭：……
ZZZ~~
她秒睡。
艾草：姑娘心真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