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
温和朗虽然是个中年多情烂，但他是五房的主人，是温岭亲爹，如非必要，温岭不想挑战他的权威。
更何况，打扰父母亲热，是不道德的。
温岭丧眉搭眼的跟半绿回竹院了。
脑花跟着她，且，时而下来蹦哒，时而搭着裙摆。
它居然能蹦出Z字型来。
简直离谱。
一主一仆回院，盈红笑盈盈的开院门，“二十二姑娘可回来了，奴婢瞧着天色不好，恐怕要下雨，正想着去迎你们呢！”
“无事，姨娘院里有伞。”
温岭回答，迈步刚想进大门，坠她裙角那脑花突然滑下，跟有灵性似的，它一蹦三丈高，三窜两窜地蹦过院子，直接跳进窗户，进入内寝。
她看见平安竹晃了。
完了！
人头和脑花在她的房间汇合了！
温岭这么一想，心脏都开始抽搐，面色越发僵硬，她侧头看向一无所知的盈红和半绿。
她们看不见。
终归她要独自面对。
“你们两回屋歇息吧，我要睡觉了。”
温岭沉声。
温家看重子弟前程，为培养孩童独立性，子弟凡超过六岁，都要有独立院落，不许下人陪夜，盈红半绿有歇息地抱夏，闻言习惯屈膝，“是，姑娘，您早点歇了吧。”
她们答，转身恭敬离开。
温岭孤零零站在院里，漆黑无神的眼睛看着半掩的窗栊。
平安竹晃得很厉害。
她深深吸气！
许久，许久……
得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温岭突地大踏步进屋，垂头一看，客厅内花盆里，人头和脑花正，正……呃，怎么形容呢？
厮打得难解难分。
脑浆子和鲜血喷涌出来，撒得满地都是。
“呕~”
温岭恶心的胃里直翻腾，眼睛突然莫名发烫，眼球开始酸涩，她没理会，反手飞快从香囊里掏出纸符，挥手砸过去！
‘啪~’
纸符飘飘荡荡飞到人头和脑花跟前。
它们动作顿住。
有用了？
温岭大喜，刚想把剩下的全用上。
谁晓得……
那张飘飘荡荡的黄纸符，继续飘飘荡荡地穿过人头和脑花，最后，有气无力地落在地毯上。
屁事都没有发生。
人头和脑花接着厮打！
温岭：……
“我去你奶奶的吧，欺世盗名的秃驴，我在到大罗寺去烧香拜佛，我就是狗！”
强烈的失望让她暴怒，她把剩下得纸符狠狠揉烂，扔地上踩了好几脚，最终尤不甘心，朝着啐了几口。
而这时。
人头和脑花已经战出结果。
脑花败了！
它被人头一口一口地吃进嘴里，白花花的脑浆子，在沾满鲜血的唇齿间咀嚼翻动，顺着脖茬子流进花盆里……
她的平安竹啊！
呕！！
温岭真的吐了，胖呼呼的小脸苍白，她短胖的小手捂住前胸，吐得眼睛湿润。
眼球酸涩感更强烈了。
“二十二姑娘~”
突地，房间里空灵的女声响起，温岭猛然警惕，就见人头不晓得何时，已经来到她的脚边。
脑花被吃完了。
人头——哦，不，应该说是艾草的表情，却恢复正常，眼神不再癫狂，反而像是恢复了理智。
“艾草，你清醒了？”
温岭敏感地问。
“不错，多谢二十二姑娘，帮奴婢寻回了脑子，奴婢意外失足时磕得太狠，脑浆崩裂，落入井中就此失了魂，吓着姑娘，真是罪该万死……”
艾草的头，微微垂下。
一副恭敬模样。
有理智就能谈判，温岭心中一喜，犹带婴儿肥的小脸严肃，她庄重道：“嗯，此事怪不得你，倒也无妨了，你眼下是怎么回事？可是恼恨我父、祖，意欲报仇，不愿投胎？”
你恨谁去找谁啊！
她声音带出期盼。
艾草表情复杂，片刻，她幽幽叹息，“姑娘，奴婢之死是意外，是滑了脚，跟旁人不相干，五爷……虽则不够庄重，老夫人赶了奴婢，略显无情，但奴婢本就是府里买来的下人，想用就用，想赶，自然也能赶！”
“而且，奴婢跟五爷热络确有私心，是贪图那些赏银，遭遇驱赶，也不能喊冤，是奴婢命不好，怪不得任何人！”
“没人害奴婢，也没人对不起奴婢，报得什么仇呢！”
她苦笑，话说得通情达理，豁达宽阔，可是她那形象，嘴角脑浆子都没擦干净，脖茬子洇洇渗出的血，把地毯都染红了，踩着粘糊糊的沾鞋，直往出拉丝～～
不管她话说得多好，可信度都不高。
温岭心里警惕，白胖小脸做出副松口气的模样，她伸手拍胸，“艾草姐姐，你既然不怨，那是好鬼啊，怎么不去投胎呢？”
“母亲请了好多和尚给你做法事，烧了不少纸钱呢。”
“他们闲话说，地府里投胎也要排队，要给鬼差孝敬钱儿，你快些去吧，得个好名额，下辈子说不定能当个亲王，郡王呢！”
她低声，想快些把艾草忽悠走。
“姑娘真是说笑了，奴婢哪有那样的好命啊？”
艾草明显不信，她的眼睛直直盯着温岭，眼球反射出如死鱼般的诡异光泽，“亲王郡王，奴婢是不敢想了，今生都没活明白呢，何况来世？”
“你不想投胎啊？”
那你要干什么？
温岭沉脸，面色严肃，心里很慌。
“哪能不想呢？只是心愿未了，离不开啊。”
艾草叹息，半真半假。
温岭：……
帮鬼完成执念，送其投胎，这套路她熟啊。
“你有什么心愿没了？”她直接了当的问，“直话直说吧，能帮你的，我自然会帮，毕竟，我也想让你安息……”
早死早超生，别搁我屋里蹦哒吓人。
“但是，艾草姐姐，我年纪尚小，处境艰难，能力真的有限，如果太难的话，恐怕有心无力。”温岭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看着些提要求，别太过分喽！
艾草听明白了，“姑娘，奴婢没什么执念，就是放不下老父老母，姐妹兄弟而已，所以想托姑娘，把奴婢攒的月钱捎回去！”
“呃……”
温岭神情一滞，表情严肃，脑中本能回忆着半月前，抬着艾草尸体，来府中哭喊不休讨要银钱的夫妻。
他们……
“你爹娘有钱，我祖母赔偿了一百两银子给他们。”
她沉声。
“一百两，真不少，奴婢当年的卖身银，也不过是六两三钱！”
艾草表情莫名，咧嘴讽笑，带出几分阴森之感，杂草般的头发突然像蜘蛛般飘起来，“只可惜，该得银子的没得着。”
“姑娘~~”
她唤，海藻般的头发向下，支撑着地面嗯，人头漂浮在半空中，慢慢向温岭划过来。
那画面，惊悚万分。
你有话好好说！
站那别动啊！！
温岭大眼睛突地睁圆，白胖小脸开始龟裂，她本能地抽口凉气，“你什么意思？”
“抬着我的尸体来要钱的，只是我干爹干娘，十年前，他们从私伢手中买下我，我祖籍南岭，是家中次女……我的亲爹娘，可舍不得那样对我……”
艾草喃喃，眼前一片模糊，好似回到刚刚被赶出府的时候，她心中惊惧羞愤，恼恨不该耍小聪明，神思有些恍惚，清晨打水时一个不慎，直接磕到井沿，鲜血迸溅满地，当场气绝，尸身跌落井底，随后，就是浑浑噩噩，神志完全不清醒。
仅隐约有感觉，仿佛有人从井边捧了土，那里沾着她的鲜血，她的七魄就跟着来了，神志也渐渐开始明朗……
直到正院柯夫人做法事，超度亡魂，她遗落的三魂被超引来，跟着二十二姑娘回到竹院，自此魂魄相聚，融合清醒。
“姑娘，我想请你，把我攒的钱，交给我的亲生父母，这不过分吧？”
她说出要求。
温岭：“……”
OoO
她表情十分复杂，说话声音都有点凉，“是，这点事按理不过分，但是艾草，你考虑过实际情况吗？我今年七岁，你家住南岭，我记得是烽州管辖，离京城三百多里地啊。”
“我平时想到郊外赏花，都得有长辈和下人陪着。”
“我怎么帮你送？飞过去吗？”
艾草这执念不合理啊！
“姑娘是主子，总会有办法的，我只有这一个愿望，如果你能帮忙，我下辈子当牛做马都会报答你，如果做不到……”
“姑娘，我之惨死，终归跟五爷有点关系，你是五爷的女儿，父债女偿，我想找你索命，不过分吧？”
艾草哑声，表情渐渐狰狞，眼球猩红充血，表现得相当理智的她，终于展现出属于厉鬼的一面。
“你如果对我没用的话，那就到花盆里来陪我吧！”
她嘶吼。
温岭面无表情，她甚至向前走了一步，“艾草，你威胁我？”
“你要杀我吗？”
“不行吗？你是我仇人之女，又满足不了我的愿望，我为什么要留着你？”
艾草呲牙咧嘴，凶神恶煞地向前扑，眼珠子猩红，一副想要咬人的模样，可凭心而论，她没想伤害温岭，就是准备吓唬住她，让她听话，好想法借她的手送钱回家。
所以，她表现的非常凶恶。
温岭仿佛被吓住了，她脸色苍白，瞳仁漆黑的大眼睛一丝神采都没有，但意外的没有转身逃跑，而是举起短粗白胖小手来。
随后。
‘啪！’
一声脆响。
她批头盖脸的扇了艾草一个大逼兜！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