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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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总是喜欢抱怨，将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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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時，你到底买不买吉他啊！”齐钰语气不太好，还有点不耐烦。
“不买了。”步時很平静。
“你什么意思，一会买一会不买的……”
没什么意思，只是有些人，有些事，连说喜欢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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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报复性的消费过？
例如一直无法拥有的东西，当你有条件以后，就会疯狂的购买。
唯有一样，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拥有。
［家］
300块钱一个月的小出租里，隔着墙可以合租五六个人，水电网费房东全包。
人可以穷到什么地步？
物价又可以低到什么样？
打车的起步价是6元，一站坐到终点的公交只要1元。
1元1斤的南果梨2块钱可以买十几个，水分大，又甜又好吃。
最便宜的板面只要6块钱，满满的一碗配上青菜，还会有一颗卤蛋。
步時饭量并不算大，她其实身体很差，有轻微厌食症，还有胃病和一系列说不上来的病症。
普通的生理期，她能疼到去医院打点滴缓解。
因为忘记吃早餐而喝了奶茶，抱着垃圾桶吐。
也曾为应付老板而喝酒，导致身体不适一杯就能在洗手间吐好久。
没有谁活的容易轻松，只是或好或坏罢了，有人生在罗马，有人一生都在无力挣扎。
失去的和拥有的，有时候似乎也就不重要了。
［还活着］
就是万幸。
步時经常吃止疼药。
止疼药的种类也分很多种，最便宜的莫过于几块钱一连的药，白色的药片连纸盒包装都没有，两片一组被塑料纸包裹着。
其次就是布洛芬，双氯芬酸钠，有一阵子步時还吃过天麻头疼片……
怎么说呢，在北方有句老话，叫做是药三分毒，长期服用药物，虽然能缓解疼痛，可同样也会带来很多副作用。
2019年5月4日那次吃药自杀，喉咙彻底被药物烧伤，哪怕后来有康复新液，也无济于事。
本就不善言辞，在加上喉咙烧伤，步時更加沉默了。
步時还记得，躺在救护车上，随行医生跟她说的话。
“你怎么对自己那么狠？”
她当时吃了多少药来着？
一百多片舍曲林，几十片止疼药，还有各种数不清记不住的药。
她其实特别怕疼，甚至很天真的认为，多吃一点止疼药，就不会疼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止疼药吃多了，就不止疼了……
最绝的是，她敢将门反锁，导致自己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
药物被身体吸收，来不及洗胃，警察联系不到人来签字，她就只能躺在急诊室里点着盐水等死。
何其有幸，她见过绿色起伏的心率仪是什么样子。
［如果无法被救赎，那就自我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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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秋
步時真的很聪明，哪怕自己放弃不去学习，数学依旧能考到很高的分数
数学，简直是她最出彩的东西。
“我也不太了解你们，但总要选出一个课代表，这样吧，我这科第一的就是课代表，我看看分数哈……”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开始翻看卷子。
教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响，许是对于这个数学老师还不太熟悉，所以同学们表现的都跟乖巧。
“陈杰，哪个是陈杰，站起来一下，115分，全班最高，以后你就是课代表了。”
一个男生举手站了起来。
“行，那你把卷子给大家发下去。”
陈杰欢快的走到讲台上抱着卷子往下发，他还是挺尊重同学的，老师没说念分数，他就不念，安安静静的发。
有人忧愁有人喜，直到卷子发到步時的时候陈杰停住了。
步時在班级里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不说平平无奇，也是谁都不理，就连老师都记不住这个学生。
“步時……你的……”陈杰表情有些怪异，将卷子轻轻放到步時的桌子上。
红笔写的分数一眼就能注意到。
117分。
她比陈杰还要多两分，想来是老师没怎么注意，翻到陈杰时，就估计差不多了，应该不会有更好的了。
“嗯。”步時轻声应了一下，并不在意，课代表什么的，她压根没兴趣。
小孩子胜负心挺重的，发现步時比自己分数高的时候，陈杰开始不停的转头看步時。
田俊逸就比较自来熟了，直接凑过来扯走步時的卷子，“117，步時你牛啊！怎么考的？”
他成绩只能说中上，不算低，倒也不是特别高那种。
步時偏科严重，数学有多好，英语就有多差，数学可以接近满分，英语及格都费劲。
“不对啊，老师刚才不是说最高分当课代表吗？你比陈杰还高两分呢。”
“嗯。”步時漫不经心的应着，一副与世不争莫要管我的样子。
结果下一秒田俊逸就举起手当着全班面大喊，“老师，步時才是最高分，她117分呢！”
还在发卷子的陈杰停下来，讲台上的数学老师也愣住，“啊？是吗？那可能是我看漏了，步時是哪位同学啊！”
“老师，她！”田俊逸当即拉着步時也站起来。
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头一次受到注目的步時想撞墙。
她甚至不敢去看陈杰有多尴尬。
“那行，以后步時就是课代表了……”数学老师没什么意见，成绩好的同学当课代表是理所当然的。
就比如孟诺晴，她属于后来者居上，家里也给拿钱补课，她自己也肯学，在小升初的时候，直接冲到了第一，让所有老师同学都惊讶不已。
后来孟诺晴更是成为了三好学生加学习委员。
似乎所有人都在朝好的一面发展，唯有步時停止在原地不动。
孟诺晴转头看向步時甜甜的笑了一下。
步時谁也没看，垂着头胡乱应了两声就坐下了。
“课代表，以后作业什么的就拜托你了！”田俊逸双手合十朝步時弯了弯腰做拜托的姿势。
步時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他，说话也毫不留情，“去死吧你！”
田俊逸，“？？？”
——她生气了？为啥啊！
课代表这活其实挺得罪人的，尤其是在收作业的时候，步時本就不怎么跟人打交道，再加上有些学生不服，自然而然的挑起事。
“叩叩叩”步時屈指在黑板上敲了敲。
“交作业。”
“……”没有人理步時，像孟诺晴那种软妹乖学生早就主动交作业了，田俊逸更是直接抄了步時的作业很配合工作。
“啊……我还没写呢，晚点交行不行？”有人在下面小声道。
步時当即走到说话那人旁边，没有催促，更没有什么不近人情的说不管。
她直接抽出一本作业拍在桌子上，“下节课之前抄完给我。”
在这方面步時不是什么特别有原则的人，她只是想完成自己的任务罢了，至于作业是怎么写的，不关她的事，她只负责将作业收齐。
抄不抄，学不学，认不认真，这些都是自己的事。
“卧槽……”
“她不怕老师说她吗？”
“直接就让我们抄……”
“这性格我喜欢！步時，给我一本，我抄完还你！”
步時二话不说将作业甩过去。
也就是这一行为让步時的形象在同学中好了很多，只是人向来是学好不容易，学坏只要一个开始。
有了步時这个先例，同学们纷纷效仿，也开始缠着其他课代表要作业抄。
一来二去的，班级里真正愿意自己写作业的人少之又少。
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绝不会被埋没，孟诺晴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从来没有抄过一次作业，每天按时按点交作业。
有时候打游戏忘记写作业的步時甚至会去抄她的。
对于步時自甘堕落的行为，孟诺晴很不喜。
尤其是在孟诺晴在洗手间撞见步時抽烟的时候，满脸都写着不敢相信。
“你怎么总跟齐钰这种人混在一起？”孟诺晴终于忍不住找步時单独谈话。
“齐钰怎么了？她是我朋友。”步時淡淡道。
“朋友？你上网，打游戏，抽烟，哪样不是跟她学的，她算什么朋友，步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孟诺晴说的快哭了。
“我以前什么样？”
“……”
“孟诺晴，你要知道，我跟你不一样。”步時声音越发低沉听不出情绪，对面的孟诺晴一愣，不明白步時是什么意思。
“你学习好，等中考的时候可以考到市里的高中，然后上个好大学，我不一样，我的学习根本不重要……”
步時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走下坡了，且越走越偏。
可她有什么办法，她也只是个12岁的孩子，可偏偏……她什么都懂。
她知道抽烟不对，知道沉迷上网不好，也知道自己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学习。
可是，有用吗？
不用动脑子想都知道，步玉娇不会供她上高中，步婷雅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那天，她偶然听到过步玉娇跟奶奶闲聊，步玉娇说。
“实在不行等她成年赶紧让她嫁人算了……”
最起码，现在堕落的她，还挺开心的。
不要说什么先考上高中再说其他的，高中学生那么多，奖学金好拿吗？不好拿。
低保所有的钱又全在步玉娇手里。
还有人说，可以找政府申请补助助学金或者借贷上学。
上嘴唇下嘴唇一碰，未免将上学和申请说的太轻松了，当你身份证户口所有的东西都被别人攥在手里时。
除了你自己，你什么都没有。
与其奋起反抗据理力争，倒不如撑到16岁，可以打工以后，彻底独立逃离这里。
12岁的步時，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未来。
这是最清醒的自我放弃。
［堕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