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齐楚与晋国的战事已然持续了许久，即便是两国粮草丰盈，兵力充足，久战无果，眼下恐怕也将力有不逮，只要再多些时日，定会难以维持，自然便退兵了。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便是晋君能顺利醒来，病情实况不为外人所知。
明日晋君醒来，夫人若是愿意替父分忧，为夫自当相助。那时，自然功劳都是夫人的。夫人以为如何？”
公子慕半拥着姬念，为她解惑，话里话外没有半点为自己的意思，就连姬念感动之余，也是疑惑公子慕当真没有一点私心？
不过，当姬念被公子慕抱在怀里，对上他澄澈的双眼时，便又想起了他们当时发的誓言，也就暂时放下了脑海里的那些胡思乱想了。
此时的姬念十分乖巧，“好，都听夫君的。”
公子慕抬手抚了抚姬念鼓起的小腹，在她耳畔轻轻道：“夫人，你要记住一定要护好自己和孩子。为夫所有的谋划都是为了你们，记住了吗？”
“嗯。”
果然，第二日整个曲沃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几年前外嫁到秦国的公主姬念回来了，与她一同到来的除了秦国的良医，还有她的夫君秦国的华阳君公子慕。
甚至，君后居然还让这对夫妻住进了王宫里，想想昨日君后还曾下令将人拦在王宫门口，如今这变得也太快了。
对于姬念的印象，所有人都还保留在当年那个备受晋君宠爱，聪明美艳的公主身上。
其实她的到来或许并不能影响什么，但是太子战死，公子胜远在楚国没有一丝音讯，晋君的儿子只剩下公子赐了。然而，公子赐这个天生痴傻的，除了晋君竟只听公主姬念的话。
是以，姬念此时归来，有不少人都以为她将会为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公子赐谋划君位。
当然，也有人认为姬念单纯只是为了救晋君的性命。
只是，大家都不明白这公子慕到底为何而来？
难不成只是为替姬念保驾护航？
可列国闻名智计无双的秦国华阳君，难道会只为了一个女子便以身涉险？
就在众人猜测纷纷的时候，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晋君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这是否就意味着晋君的病将要好了。
有的人大失所望，有的人则庆幸不已，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那座沉寂已久的王宫上方。
晋君一睁眼，便看见了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君后和胥姬，对于她们的出现，晋君并不例外。只是他最惊讶的，还是看见了姬念与她身旁的公子慕。
胥姬又忧又喜，梨花带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适时的开口替晋君解惑，“君上，念儿知你病重，忧心不已。念儿她一知道消息，便带着秦国的良医回来了。君上此番能够顺利醒来，也多亏了那些良医。公子慕不放心念儿，便跟着来了。
君上你还不知道，念儿她有身孕了，如今正好君上也醒了，真是两件喜事都赶到一处了。”
胥姬寻常不爱搭理人，却又不是一般的会说话，至少晋君听得欢喜，面上还露出笑来。君后却不如胥姬会说话，好在晋君也并不冷落于她。
晋君轻咳了两声，便让君后与胥姬先回去休息了，而姬念与公子慕便一到让他留下了。晋君意为自己许久不曾见到爱女，便留下少谈两句。
晋君并不避讳公子慕，当即询问道：“念儿，你突然归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公父病重，晋国看似平静，实则乱作一团。此番，我欲归晋之前，外祖那里便有人来请我了。因我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夫君不放心我独自归晋，便也跟了来，还道是若是能帮到公父也好。”
姬念的话里七分是真三分是假，她没有顾及胥姬，竟直接将白江前去秦国找她的事告诉了晋君。晋君其实心中早有猜测，他若有意外，不只是胥氏，怕是世族皆有所异动，却与姬念所言相差无几，是以他便信了姬念的话。
晋君看向公子慕，见公子慕颔首应对，淡定自若，更是叹息不已。
当年，公子慕这个夫君虽是姬念自己选的，这也是得了晋君首肯的。
晋君时而感慨，怎的他的儿子便没有一个如公子慕这般足智多谋让人省心的。若是如此，他又何须担忧呢？
姬念望着晋君欲言又止，正是被晋君瞧见了，便让她有话就说。
“公父，我来曲沃之时，舅父曾言齐楚两国仍是贼心不死，如今还在边境与我晋国交战。公父可有退兵之策？”
提到与齐楚两国的战事，晋君忍不住又咳了两声，惹得姬念担忧不已，“公父莫急，小心身体。”
“念儿，你还不知夷蛟战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你听为父说完，便知为父现在为何是一筹莫展了。”
晋君提起太子之时又是叹息又是恼怒，公子慕看在眼里，便知道太子夷蛟之死并不是如传言那般与齐军奋战，力竭而致战死疆场了。
原来，当初齐楚两国联盟与晋国开战之时，并非汇兵一处，而是分别于两处城池同晋国开战，为的就是让晋国自顾不暇，好趁机得利。
当初，晋君便是让赵陇率军对战齐国名将田魁，而魏绛则是对上楚国大将公孙诉，双方皆是老对手了，故而久战不绝。
晋君那时有意亲征，列国之中齐国最强，这一次楚国也是依附齐国，一旦打退了齐国，楚国自然不战而退。晋君之意，太子夷蛟也是知道的，替父征战也是他自己提出的。
众人皆知，晋国的君后文姜乃是齐国的公主，与今日的齐君乃是兄妹，一向交好。太子夷蛟又是君后所出，是以太子夷蛟便以为能与齐国和谈，故而主动提出代替晋君对抗齐国大军。便是君后也以为不管如何，太子夷蛟定不会有性命之忧，这退敌的功劳便唾手可得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然而田魁确实没有杀太子夷蛟之心，可偏偏两军交战，太子夷蛟不听赵陇指挥擅自出兵，之后受伤失踪落入一齐国小兵之手。太子夷蛟心高气傲，不堪被俘受辱，挣扎之下竟掉下一处湍急的水流之中，就此一命呜呼了。
因着太子夷蛟死得太过窝囊了，这件事目前就连君后也不知道真相。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晋君无暇为子悲伤，本欲用这件事激起晋国大军的仇恨，一举击退齐国大军。可谁曾想，晋君在朝堂上怒火攻心，竟一时没能撑住，才落得如今这个局面。
现在晋君虽然清醒，但是亲征之事是不可能了，而齐楚两国早已知晓晋君病危之事，此时便是他真的好了，他们怕也不信。长久僵持下去，若是晋国北边的林胡再来骚扰，晋国便真的难以招架了。
是以，眼下缺的是一个能够替晋君坐镇军中的人，而此人必定要身份贵重，为公室之子，最好是晋君亲子。
可是，晋君唯有三子，一子亡故一子痴傻，还有一子仍在楚国为质，一时间晋君竟无人可用，怎能不焦头烂额？
姬念不知太子夷蛟之死其中竟有如此隐情，不过晋君之言倒是正中她的下怀。
“公父，若是女儿无身孕，便亲自上阵，一样能为公父退敌，只是眼下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公父信得过女儿，便让夫君相助，如何？
公父当知，夫君智计无双，列国之中，何人不知。他若出手，齐楚必退。只是，不知公父敢不敢信了。”
姬念言下之意，便是信公子慕如信她，力荐公子慕为晋国解围。
让公子慕出手相助晋国，这件事晋君本没有考虑过。不过，眼下姬念提出来了，晋君倒是觉得未尝不可。
至于公子慕是秦国的公子是否能真心为晋国谋利，晋君认为仅凭公子慕一人之力，于晋国难起风浪。更何况，他若是有心灭了晋国，便不会亲身至此了，以身犯险不值当的。
晋君老谋深算，可他向来心胸开阔，一旦信任便再不怀疑。再者，晋君当真是很欣赏公子慕的，恨不得公子慕为他亲子才好。
晋君将目光投向了公子慕，笑道：“信，如何不信？只是不知公子是否有心助我晋国了。”
公子慕看似为人随和，实则骄矜自持，一身傲骨，“君上，来时我便与夫人说过，但凡能为晋国退敌，慕必当竭尽全力。若是君上信得过我，我可即刻动身为晋国解围。”
晋君闻言反问道：“那你有何良策，为我晋国解围？”
“如晋君所言，先退齐国，楚国自然不战而退。”
晋君挑眉，“倘若楚国不退，又当如何？”
公子慕并没有被晋君的问题难倒，“离秦之时，我便与公父有所交谈。想来若是以我的安排，秦国的十万大军此时已经枕戈待旦。若是魏绛将军有此援手，何惧楚国？
到时，两边同时对敌，一退则退，晋国之危可解。至于齐国大将田魁，慕恰好有所了解。不知君上以为如何？”
此时才知原来公子慕离开秦国之时，让秦君派遣十万大军陈兵秦楚边境为的就是此刻，真可谓是走一步算百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