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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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真的能够彻底将过去的自己掩藏起来吗？
脚步的挪动、握拳的习惯、行走的姿势、抬头时脖颈的弧度……乃至于呼吸的快慢、眨眼的频率。
如果真的是非常熟悉的人面对面的话，或多或少还是会因为一些平时难以注意，但却已经在大脑中留下印象的小习惯而辨识出对面的是否是自己的熟人吧？
正如现在的富冈义勇。
“铛！铛！”
富冈义勇和鬼面武士再次战斗了起来。之前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鬼面武士只是将剑横过来，再次毫不留情地斩击过来，富冈义勇不得不继续拔刀反击。
但随着激烈的战斗，富冈义勇几乎肯定了内心那个猜想，他沉声喊道：“为什么不回答？”
“如果你是我所想那个人……那个人，在数年前已经死在了某个地方，不可能再出现了！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在这个地方……！”
“但如果你不是那个人，那就回答我，告诉我，你是谁！”
一向平静冷淡、在同僚们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新任水柱，首次展现了他几乎是咄咄逼人的一面。
鬼面武士一直默不作声，终于说出了在重新开始战斗后的第一句话，“有什么意义吗？”
“而且，在战斗时纠结毫不相关的东西，露出这么多的破绽，太不像话了！”鬼面武士厉声喝道。与这一声怒喝一同出现的，是一柄几乎无法躲避的刀剑，斩向富冈义勇此时难以回防的位置！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侧腰炸开！富冈义勇闷哼一声，不仅不退，反而向前，丝毫不畏惧那柄刀剑可能刺向自己要害，就要上去掀掉鬼面武士的面具。鬼面武士因为富冈义勇不合常理的举动怔愣一刹，立刻向后躲开——
这下和第一次暂停战斗时的情况相反，是鬼面武士主动停止了这一次的战斗。
富冈义勇站在原地，冷静地将刚刚试探腰侧伤势的手放下——不出他所料，那上面一丝血迹都没有，是鬼面武士在攻击到他之前扭转了刀身，将刀背狠狠砸在了上面而已。
早晨的日光已经快要照到这边的街道，他抬头直视鬼面武士，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不回答我？”
“——锖兔。”
在繁花遍布之处，凯西帕鲁格“芙呜”一声，将两只前爪抬起来捂住眼睛，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伊之助也学着它坐在地上，咯咯笑着捂住眼睛。
梅林倒是没有唉声叹气，只是对也看着水镜的香奈惠说道：“以后如果你要外出，千万不要遇上你那两个妹妹。”
“……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还活着的事情吗？”
香奈惠简单思考一下便理解了这个要求的真正目的。
梅林点点头，他指着水镜之中的鬼面武士，“虽然说到底，他是被童磨临时拜托才有了这么一场……但他临行前可是相当自信觉得不会被任何人认出来呢。”
“不过倒也不绝对啦，再等几年的话你们就可以正常出行了，”梅林说，“现在这个状况，只是被一个人撞见倒还好，要消除记忆或者让他无法说出真相也是件简单的事情。”
在他们交谈之时，水镜中的图像又有了变化。
鬼面武士，或者说连头发都好好遮起来了的锖兔，握着刀默然无语，内心狠狠给童磨记了一笔。
匆匆忙忙通过梅林联络说让他帮忙阻挡一个鬼杀队士——谁知道这个鬼杀队士说的是自己同门师兄弟啊，还刚好是这家伙！
已经舒舒服服躺在万世极乐教的极乐（软垫）上的童磨打了个喷嚏。
“欸？”童磨新奇地摸摸自己鼻子，“原来变成鬼了也还会感冒吗？”
先不管那边童磨研究起是不是自己用血鬼术用多了所以被冻感冒了，这边锖兔静默半晌，开始琢磨自己如果死不承认立刻拔腿就跑能不能解决这个事件。
就是这也太不男子汉了……果然还是去斩杀了童磨比较好吧？锖兔满含杀气地想。
随即他便听到富冈义勇再次开口了。
“在鳞泷师父那里的那段时间，我们是一起修行的，”富冈义勇语气平平地叙述着，“对练的次数很多，我的剑术也受过你的指导。”
他的解释到这里戛然而止，大概是认为自己已经说完该说的话、不需要更多说明了，就那样沉默地站在对面。
气氛沉滞了一会儿，终于，鬼面武士长长吁出一口气。
他先是解开了脖上的系绳，包裹着头发的布落到地上，露出了那少见的肉粉色头发，然后他一手扣住狰狞的鬼面具，将鬼面摘了下来，挂到腰间的位置。
面具下的样貌，正是和记忆中相似又不同、是富冈义勇从未设想过的——不再是少年模样的锖兔。
见富冈义勇这个时候又哑巴似的不再说话，锖兔挑了挑眉，倒是先开口了，“这个时候你倒是又学会闭嘴了。”
锖兔的声音和之前面具下说话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清晰了许多，和几年前还在狭雾山时的声音更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富冈义勇在之前反而从未注意过，鬼面武士和少年时的师兄声音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不知道在挥剑的哪个时候突然福临心至联想过去，或许锖兔还真的能够像和梅林保证那样，不让任何人认出他来。
富冈义勇又沉默了几秒，然后极其肃然、极其郑重地问出了此刻在他心中盘旋的疑问。
“你现在……是鬼吗？”
如果是鬼，当初在藤袭山上还有什么发生，又是怎么作为鬼下的山？如果不是，为什么不回去找鳞泷师父，鬼杀队里也从未有过你的消息？为什么现在又在这里出现，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阻拦我追杀上弦之鬼？……
繁多的疑问堵塞了他的口腔，向来不擅言语的富冈义勇不知道要怎么讲一连串的疑问有序地提出，只能从中选出最要紧的问题——是鬼，还是人？
听到这个问题，肉粉色头发的男人立即哼笑出声。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要怎么做？”锖兔缓慢地说。
“嗡——”
刀身在移动时和仿佛划过空气中看不见的屏障一样，发出嗡鸣的声响，鬼杀队水柱的日轮刀虽然有些许颤动，刀尖却始终坚定地正对对面的男人。
“那么，”富冈义勇同样缓慢地说道，“我会将你斩杀。”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锖兔扶额大笑起来，他露出了自见面以来第一个笑容。
“很好！总算有了点男子汉的样子了啊，义勇！”他举起手中的刀剑，回应富冈义勇那平静却坚定的杀意，“拿好你的剑，就让我看看这些年你长进了多少吧！”
“嘭！！”
两柄刀剑再次悍然相撞！这次不仅仅是金属的碰撞，日轮刀与另一柄刀剑每一次交击几乎都让周边的空气同样震荡起来，发出爆破一般的声响。锖兔没有像戴着鬼面时那样刻意隐藏，与对面的富冈义勇一样，同样用出了从鳞泷先生那里修行来的水之呼吸！
水之呼吸……
……九之型。
流流舞动！
水流飞沫！
两人的战场在狭小的巷道之中不断更改，双方的刀刃都紧紧跟随对方的要害处游走，富冈义勇不再如之前那样留手，锖兔也不再用不知从哪习来的各式剑术混淆视听。
这是纯粹的水之呼吸同门之间的生死战！
[锖兔君，虽然现在打扰你似乎不太好，但和你的同门一起前来的蝴蝶妹妹已经在往这个方向赶来了哦，尽快想办法离开吧。]
梅林的声音忽然响在了锖兔的耳畔。他不过怔愣一刹，便立刻被富冈义勇捉到了破绽，锖兔不得不横转手中的刀剑做守势，挡下这一击。
“你确实成长了很多啊，义勇，”锖兔笑了笑，“时间差不多了，该结束战斗了。”
什么？
富冈义勇刚在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就听见锖兔继续说道：“这就是最后一招了，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修行的成果吧。”
“水之呼吸·十一之型……”
四周的环境也仿佛随着锖兔说出的话语开始改变，明明是狭小堵塞的窄巷，却仿佛有着激烈的风在朝着一个方向涌动。这是本不存在于水之呼吸十型之中的招式，感受到这股翻涌的气势，富冈义勇下意识地使出了此刻最完美的应对之招。
“水之呼吸·十一之型……”
“——凪。”
“——怒涛！”
分别独创了十一之型的同门师兄弟，不约而同地念出了自己招式的名字。
一式动一式静，两人独创的招式便是对他们自身特性最好的诠释。
锖兔的剑势仿佛卷起巨浪的海潮扑面而来，怒涛随风升起，以不绝之势不断涌来，每一击都是沉重地海浪击打过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穷无尽。
怒涛激烈地涌来，化为了风平浪静的湖面。在日轮刀所达的范围之内，猛烈的攻击尽数被以举重若轻之势化为无物。
富冈义勇才创出这一招不久，他郑重地化解了锖兔的攻击，等到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对面之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竟然空无一人？
——不好！
伴随着极快闪过的这个念头，富冈义勇的颈侧突然被狠狠击中，锖兔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此为——无名三段突刺·改……我开玩笑的。”
“还有……那就拜托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的存在，富冈义勇]。”
彻底昏迷过去前，富冈义勇隐隐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提刀赶过来的蝴蝶忍追踪着富冈义勇之前留下的行迹找到了这个巷子，两侧的屋子让这个巷子即使在白天也被阴影深深笼罩着，她一眼便看到了直直倒在正中的水柱。
“——富冈先生！？”蝴蝶忍心里一紧，急忙奔了过去。
片刻后，她面色古怪地放下了试探完脉搏和呼吸的手。
这是……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