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君知》九葛

7、司尚文的真心

　　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穿过，她干脆就打开了窗户，真的是好亮的月光，照得路面都是清晰非常。现代的天空总是昏暗的，晚上都见不到星星，彩色的霓虹灯取代了他们的光亮。
　　“咳咳。”从花园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当他穿过阴暗的树荫出现在月光中时，看清楚了来人是司尚文，紧皱着眉，眼睛无神的微微睁着，看起来应该是很累了。怎么说呢？有一种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样子。月光附在头发上，好像也因此发着光亮。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神人。
　　颜落推开了门，他走进来，没有看颜落一眼，真的是累坏了。“咳咳——”轻咳，有点奇怪。“是感冒了吗?”颜落问，没有回答。
　　“是风寒吗？”又问。无声的静谧。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拿起一本书，胡乱的翻着。好像两个人的距离忽然之间拉远了好多，他开始防备她了吗?但是今天真的是不能不管他。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拨开他额前的发，碰了碰他的额头。他猛地抬头，一瞬间颜落对视上司尚文的眼睛，很黑的瞳孔，是一张暗黑魔王的脸，很冷，过了一会，好像看清楚人是她，眼神就变得温柔。“我感染了风寒。好累。”他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到颜落身上，就那样保持着。颜落难得的温柔，轻轻的顺着他的头发。
　　“要吃药吗？”
　　“就这样就好，明天就好，陪着我。”声音从颜落的腹部传来。
　　这样贪恋着颜落百年难得的温柔，在她面前他一点都不想勉强自己装上一副面具。只在她面前表现真正的自己。希望她只在自己身边，家里有她在等着很安心。因为和李家已经开始的计划，所以这些天很忙，忙的没有来得及回家看看。知道即使自己不在她也不会感到寂寞，还真是有点吃味呢。已经对于自己已经策划好久的计划有点迷茫了，因为是遇见了她，虽然每天都有在计算着下一步怎样走，但是还是自己先忍不住想她的，回去看她。身体累得让他的意识不是很清楚。回过神来，看见她担心的脸，内心的喜悦真的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他要攻陷她过于沉静的心。就这样，是下一个计划。
　　第二天早上。
　　“唔……”一睁眼看见的是一个胳膊，不是自己的。颜落醒来发现，并不是昨天晚上的姿势了，她扒在桌子上头靠着司尚文的肩膀，而司尚文正在看着她刚刚醒来朦胧的睡眼。
　　“休息好了吗？”轻轻的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很温柔，因为看见了她可爱的表情。
　　颜落没有回答，让自己的意识清醒。用手碰了碰司尚文的额头，已经不像昨天那么烫了，这么说烧是退了。
　　“你——”因为关心司尚文的病是不是好了，所以没有注意周遭，当她看见司尚文的眼睛时吓了一跳，如此温柔的眼神，是对她吗？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心却不可抑制的狂跳。爱情吗？好陌生的感觉，但是并不算讨厌。
　　“我要出门了。”司尚文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出发。“要我陪你吃早饭吗？”看见颜落担心的表情就想逗她。
　　“你不着急吗？”
　　“我不吃早饭，你不担心吗？也许会生更严重的病吧。”司尚文皱着眉说。
　　颜落知道如果司尚文在生病的话她一定不会不管他，防止自己在产生那么奇怪的感觉，还是保证他的健康为好。起身收拾东西，先去司老爷那儿请茶。司尚文就还坐在房间里没有移动的意思。等颜落回来的时候看见他还在房间里，皱了皱眉走到他身边。“现在去吗？”
　　笑着起身，“每天都去父亲那儿请茶吗？”
　　“嗯。他已经老了。”每次去司老爷那儿的时候就看见他呆呆的看着远方，人老了之后会很想念以前儿女成群的时候吧，现在因为她的原因父子不和，她想要做些什么的。可以一点一点减少他们之间的疏离感吧。至少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孤寡老人。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不会，你只是做了你想要做的事情。我无权插手的。”
　　“给你——菖蒲花。”司尚文递给她那个几天前在百凤朝凰看见的那条精致的锦帕。
　　“谢谢。”颜落收好。放在衣襟里。
　　“为什么不向我提出什么要求呢？什么都可以？”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颜落低着头，整了整衣襟。
　　“没有吗？你的自由呢？若水的幸福呢？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吗？”
　　“……”颜落什么也没有说，轻轻的摇着头，这些现在的她要不起，她比谁都明白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我会迎娶李家小姐李妍雨。”司尚文在吃饭的时候说 。
　　“不行。我不同意。你先是娶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现在竟然不管司家的事业和李家作对，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娶李妍雨，你糊涂了吗？”司老爷的怒气已经到了极点，全身震颤。胡须轻颤着。
　　“我在做我自己的事情。”司尚文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
　　“你——你还是司家子孙吗？老祖宗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我真是白生了你这个儿子，唔——”忽然司老爷倒下了，在旁边的颜落赶忙扶住他，司尚文却是动也没动。“司尚文找大夫。”家里的仆人帮忙把司老爷抬进了房里，颜落在旁边照顾着，她有些可怜这个老人。他应该很辛苦吧，夫人早已经不在了，自己一个人照顾孩子，当然家里的仆人照顾的比较多，但不可否认的他是司尚文的父亲，不可改变。司家的家业并不是一个人就可以管理好的，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个过于艰巨和辛苦的工作。
　　“唔——”他醒来了，看到颜落在身边照顾着先是本能的怒目相向，但是看见她问自己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又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
　　“没什么。”只是回了这么一句。颜落不禁想他果然是司尚文的父亲不是吗？受不了温情，两个过于坚强的人啊！
　　大夫来了。诊断出来病情是因为饮食不注意，加上心火攻心，应该安静修养。当颜落走到外面的时候看见司尚文背对着房门，手握成了拳头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
　　“司老爷没事，不用担心。”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我只是不知道和他如何相处。”司尚文仍是背着她。
　　“你，回去看看他吧。”颜落拉着他的手，但是当握着他的手时感觉到冰凉的体温，她有些不忍心，他明明不知道如何和父亲相处，她还让他去见他的父亲，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残忍，“司老爷我会照顾的，你如果不知道怎么做，那就让我来代替你做吧。”
　　司尚文直直的看着她，但是还是没有说什么，她不问，不问他为什么娶李妍雨，她的心里一直没有他的位置，他一直是知道的，但是真正的接受这个事实就是刚刚。还是很心痛，比预想的心痛。转身去关照自家的生意，李家的事业还有她想要的若水的幸福，这一切他都要得到，自己什么样子都没关系，娶李妍雨又怎么样呢。
　　李家的代表今天要来了约在镇上最好的酒楼里，锦衣美食，自己轻酌着清酒，眼睛无焦距的看着杯子。
　　“司少爷，我代表父亲来和您商讨我姐姐的婚事。”李陆涛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司尚文轻轻抬起头来，他早就已经猜到今天回来的人是他，而来的目的却不是李妍雨的婚事。
　　“司少爷请回答我一个问题，虽然对你来说我是一个外人，但是，若水想要我问你，你到底爱的是谁？”李陆涛虽然是见到过司尚文很多次，但是今天的感觉却不同，看见司尚文高傲的喝着酒，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等一杯酒喝完，却放射出一种令人震慑的威严和不可冒犯，李陆涛在心里悄悄的打了个冷战，果然是司家人啊！
　　“呵呵，为了若水什么都能做吗？自己姐姐的事情你倒是不关心啊！”
　　“我，我只是想为若水做些事情。”
　　“为了她做些事情，你做到了吗？若水在你家应该是没有什么地位吧，除了你把她当作是宝，你父亲约束你的筹码，其他的人呢？和你是一样这么看她的吗？”
　　“我会努力的为了若水争取在李家的地位。”
　　“靠你吗?你不是对于家族的事业很不上心吗？现在虽然为了她决定接管自己家的生意，但是还是没有什么作为吧！”
　　李陆涛有点害怕眼前的这个人，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司家的人难道都是那么神通广大吗？确实，那天把若水接到李家，因为是答应了父亲老老实实的接管李家所有的生意，所以若水才可以在李家住下来，但是父亲母亲家里的仆人基本上都不把若水当作是家人看待，冷眼相向。司家的生意压的李家喘不过气来，几乎破败，但是司尚文却出乎意料的给了李家一个生路，李妍雨嫁到司家，名以上司家接管李家的生意，但是所有权还是归李家所有，这样的条件李家不得不答应，司家老爷本来就有意将李妍雨嫁到司家，但是以为可以和司家合作得到更多的利益，但是结果是司家想要的是李家几十年的家业和声望，并没有打算合作，现在这样虽然可以救得了李家，但是李家却自此不再姓李。
　　“要我帮忙吗？你回去告诉你父亲，我同意娶李妍雨，但是条件是你必须娶司若水。”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是爱着柳颜落吗？为什么要娶我姐姐？你到底爱着谁呢？还是你谁都不爱？”
　　“我爱的人吗？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爱的人你会怎么想？好了，你该回去了，这样你就可以娶到司若水了，她也可以有自己在李家的地位了不是吗？”司尚文起身回去，衣袖碰倒了杯子，衣袖被酒沾湿了，杯子从桌子滑下，碎了一地。一瞬间给人一种心疼的感觉，那样的不顾一切只为一人的表情，和自己是一样的，不，应该是比自己还要更要舍弃自己一样。李陆涛不禁这样想。
　　李陆涛还是坐在那儿，他不明白司尚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底要做什么，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妹妹吧，不然的话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呢？他是个好人吧，但是好像永远都得不到幸福的样子。
　　司尚文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旁边认识他的人和他打招呼，但是他都没有发觉，独自走着，秋风吹起衣衫，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酒香，“你满意吗?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你爱上我好吗？”他喃喃低语道。

作者有话说

　　司尚文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