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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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对方翻窗而去，再次消失在黑夜中。被惊了一夜的苏慕深吸一口气，决定老实睡觉去。
屋外李行争默不作声跟上对方身影，自客栈到长街，而后翻身上了城墙，一路奔向郊外。
直至溪流蜿蜒处，男子方才停下，他握上腰间武器，冷冷道，“出来。”
暗处李行争不作回应。
长鞭落空，作霹雳响，他发狠道，“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溪流汩汩，寂静中传来草踏之声，散漫慵懒，待月色照到溪上，对方才现出真身。
一身落拓，胡子渣满脸，长发半束不束，身上酒气未干。见人还没打招呼，酒嗝先上来了。
见男子一脸厌恶，他挠头笑了两声，凑近好声道，“这不美酒难得一见吗？不小心贪杯了，再说了，我英勇神武的徒儿也不是没事吗。”
他抬手想帮爱徒摘去发间碎草，谁知长鞭挡去了他的去处。
这番冷脸他也不介意，只搓了搓手乖乖站好，浑似个晚辈等人训话。
等风中的酒气散了些，男子才将这次得来的东西扔到对方身子。
“这批已经炼作丹药，救不回来了。”
“无妨。”提到正事醉汉不再是那副醉醺醺的模样，他检查起里头的丹药，一股浓烈的异香散出，醉汉没有露出厌恶之色，反倒带了几分悲切。
在检查过后，醉汉掌心一翻，手中燃起无名火焰，点燃了丹药。
跳动的火焰连同瓶身一起吞噬，被缚的魂灵得到解脱，于升起的轻烟中，有人轻声叹息，仿佛对两人说。
谢谢。
两人沉默不语，直至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有形之物化为无形。
“这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醉汉语气又拖拉起来，“剩下那批呢？”
闻言男子答复，“听望月山庄的意思，是要送去白凤城。”
“那是太玄书院的地盘。”醉汉提起酒坛晃了晃，确定里头没多少剩余后，手下发力，砸向林中一处。
连同这酒坛袭来的，还有那快如闪电的藤蔓。只可惜第三者没有实体，叫这招落了空。
见被发现，李行争不做纠缠，当即退去。
后方虽有人追来，但凭借李行争的隐匿之法，很快便失了踪影。
……
确信将人追丢后，白重景冷着脸回去见白元。已经醒了酒的白元这会又不知道从哪摸出好酒来，正对月豪饮。
待咽下口中最后一滴佳酿，他也不问追丢人的事，只抹了抹嘴道，“你入太玄书院吧。”
白重景皱眉，“不去。”
他什么年纪，还上这等破书院，再来，白重景想到理由，“我与望月山庄交手数回，入院考核容易露破绽。”
关于这点白元早就想好了，他捡起手边的红裙，得意洋洋道，“这为师替你想过了，古人云大象无形，大道至简。最好的伪装就是最粗浅的打扮，徒儿上！”
回应白元的，是白重景的无情长鞭。
……
因这事次日启程时，苏慕显得有些精神不振，女武者以为苏慕是担心考核，转而给她说了沿途不少风土人情。
念了半路，马车忽然停下，女武者声音陡然拔高，大喝道，“你们干什么？”
同行的李行争沉下神色，一道看向了来者。
苏慕撩开一条缝，马车前几个修行者并列，手中法器相现。
她认识他们，望月山庄的人。
青骢原是踏云而行，因这几人被迫落地，此处是山川交接处，百里之内无人烟。不怕来者无礼，只怕杀人越货。
面对女武者的质问，对方一脸不耐，“废话少说，把星读丹交出来。”
女武者腾得冒火，“你们怀疑我偷丹？”
领头一人站出来，儒雅打扮，端的是一脸正气，道出的话语却不客气，“是真是假，一搜便是。”
女武者气得倒仰，她侍奉苏家多年，虽道不上狐假虎威，但也得他人几句尊重。头一回被看做贼看待不说，还要搜身，面子里子都没了。
她原是要同这几人理论，可马车中坐的是不会武的苏慕。若是打起来，苏慕怕是要受牵连。故而忍气吞声，好言好语道，“诸位怕是误会，我等只是途经无量镇，并不知晓什么丹药之事。”
那道人听了道，“你不会偷，可保不准你家主子不会偷。我昨夜瞧见那贼人钻进你家主子房内，你说这深更半夜的，不是销赃，难不成是偷香？”
言罢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叫女武者气得脸色通红，拳头攥起，恨不得当场拼个你死我活，谁知马车内的苏慕开口了。
“诸位道长，正如她所说，我等乃是前往太玄书院的学子，丹药失窃一事也是昨日刚知。”
苏慕撩起帘子，借着女武者的手下了马车，她面带轻纱，掩去了大半张脸，但身形绰约，乌发雪肌，想来也是难得的美人。
可三清天的女修个个出众，哪个不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道人只多看了她一眼，便刮起一道劲风，将马车里头的情况探了个清楚。
另一人上前来，见里头遗落了一块玉佩，便将它拿到道人面前辨认。
“大哥。”
那玉佩其貌不扬，和凡物相似，只上头封印了一道剑意，入手便知这剑意惊人。
女武者见了它心急，出声想要拿回，苏慕伸手拦下，不紧不慢道，“望月山庄宝物失窃，道长的焦急之心我能体谅，也愿给道长行个方便。同道长对个一二。”
“道长手中的是谷镜谷前辈所赠之物，谷前辈相赠之时曾言，若我有难，她定来相助。”说着苏慕取下手中戒指，道，“此乃十全谷少谷主赠于，非是须弥芥子，道长若是不信，可拿去探查。”
光这两件宝物，就让几人迷得找不到北。其中一个更是下意识拿起了临渊。
被拿走宝物的苏慕并不慌张，反倒转身要取第三件法器，不想被道人匆忙拦下，他额头一片冷汗，一改先前的嚣张跋扈，客气笑道，“不必了。一场误会，误会。太玄书院考核在即，就不打扰仙子了。”
说罢他命手下交还戒指，手下不解，得了宝物不肯交还，还用眼神暗示，“大哥，咱们可是……”
“你活不耐烦了！”他一把夺过戒指，又双手奉还玉佩，神态动作堪称拍马屁。
一个能得谷镜信物，还与十全谷交好的修行者，能叫同谋吗，那叫温柔美丽的仙子。
他人敬一分，苏慕也礼让不少。她收好玉佩，对道人言，“昨夜道长是亲眼看见那贼人进了我房中吗？”
被问及的道人脸色有些难看，他已知晓苏慕身份非同凡响，后悔起刚才的怠慢，眼下匆忙改口，“夜深雾重的，客房都是一个模样，兴许是看错了。”
苏慕并不点破，只叹气道，“道长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昨夜我两人共屋，都不曾发现异常。道长言有贼人入内，怕不是幻象。故而今日寻上我来，道长在我这磋磨许久，那贼人……”
道人顿时反应过来，大骂那贼人无耻，害得他误会了仙子。
他骂完又向苏慕行礼，道要急着拿人，不好再耽误苏慕。领着几人离去，临走前一改先前的轻慢，对苏慕是恭恭敬敬。
苏慕被扶上马车，重新启程，等过了数个山头，一直憋着的女武者才敢出声，“小姐，在外财不可外露。”
“我知道。”
苏慕摸着腰间的玉佩，不紧不慢道，“他们奉命捉拿盗贼，想来不是亡命之徒，犯不着杀人越货，得罪谷前辈。”
实际上谷镜的信物意义大于价值，唯一的宝物是这枚戒指，但谷镜和十全谷的名头压下来，有这贼心也没这贼胆。
听苏慕所言，李行争也渐渐放下心来，他一直知道的。他在意的人从来不做无准备之事。
如此这般想着，李行争的视线不由自主转到苏慕身上。
车内苏慕似有所感，朝李行争投去了目光。
这一动作吓得李行争大惊，下意识退后数步，待他退完李行争才想起如今苏慕看不见他一事。
李行争想完又无端生起闷气。
他行事光明磊落，有什么好怕的！
那头女武者还在和苏慕闲聊，“小姐，外头是有什么吗？”
苏慕收回目光，摇头道，“没有，是我将树影看错了。”
这一带山林相间，杂草丛生，看错什么也不奇怪。女武者不做多想，只和苏慕抱怨，“真是晦气，住个客栈还能遇上偷东西的。”
苏慕点头称是，打心底也不愿见到这倒霉催的。
女武者抱怨完重新启程，青骢马下生着浮云，彩车上銮铃微动，随着一声轻呵，马儿迈开步子，不过两三步，马蹄离地，云雾托起彩车，往远处驶去。
那方旭日东升，远山曳紫拖蓝，苏慕看了半晌风光，最后被女武者劝阻，放下了帘子。她安静坐在马车中，銮铃风动，不绝如缕，轻轻牵着苏慕的思绪。
是她错觉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