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总是不黑化》一期声一

40、第 40 章

　　言罢李行争的身影消失在窗外，不多时门外响起疏烟的敲门声，相较前几日的活泼甜美，今天的疏烟有些不同，她虽然还是笑着的，但眉梢吊起，看人也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疏烟面上落着几分扫兴，见了苏慕抱怨，“你怎么不多待会？”

　　苏慕小声道，“今日的聚灵阵还没学完，我想回去慢慢学。”

　　闻言疏烟大大翻了个白眼，就听苏慕给自己打气，“熟能生巧，多学几次总能学会的。”

　　多学几次，少了威风机会的疏烟心里不悦，她走时又遇上江关山，被呛了一通的疏烟看苏慕更不顺眼，“奇门遁甲这种东西很要天赋的。你连个星盘都不认识，有什么好学的。再说了，反正裴师兄中意你，学与不学又有什么区别。”

　　她不觉有什么错，可对面的苏慕脸色直接变了，她攥紧门扉，拒绝疏烟的进入，试图维持那可悲的自尊心。

　　“可我还是想学。”

　　疏烟不知道怎么答，常理告诉她这会应该安慰苏慕。好和苏慕拉进距离，可心里又有个声音说，一个废物有什么好帮，尽浪费时间。

　　她站在门口，抿着嘴一言不发。直到门边少女提出休息，她才敷衍两句，“那好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裙下的绣鞋不耐踩着碎步，门扉还没完全关上时，疏烟就已转了身，毫不留恋离去。

　　少女依靠在门扉，半垂着脑袋，似乎伤心至极。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庭院里，她才抬起头来，脸上是不变的冷静。

　　相比苏慕的淡然，窗边的李行争就不太能保持平常心，他气得炸开了锅，冲疏烟离去的方向大骂，“什么叫学与不学又有什么区别，别看不起人！”

　　苏慕重新回到桌边坐下，对于方才疏烟的活不是很生气，“心浮气躁，好胜喜耀，她的性情不足以支撑她演太久的戏。”

　　一脑子发愤学习的李行争平静下来，“她不打算拿你做跳板了？”

　　苏慕单手支下巴，若有所思，“不太划算。我虽入院时颇有些成绩，可这几天课上下来，均是平平无奇。常人估算，往后我只会平庸下去，她若继续陪着我，怕是要明珠蒙尘。”

　　苏慕正想着今天在课上高人一等的疏烟，便听李行争不屑道，“她算什么明珠。”

　　他唾弃完疏烟，复而筹备今后之事，“照你的意思，往后她会渐渐冷落你。”

　　想到这李行争略有不爽，更是讨厌疏烟。入院时觉得苏慕名气大就巴巴贴上来，见帮不了自己就翻脸疏远。

　　虽说未曾行恶事，但向着苏慕的李行争心里一万个不高兴。

　　苏慕摇头，视线停留在手中的书卷上，“若是寻常求荣夺利，就不因有摄魂之术。”

　　再怎么关心朋友，也不至于暴露底牌，摄魂审问，盘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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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再见疏烟，她已无昨日的轻蔑，鹅黄长裙衬得她无比娇俏。她好似忘了之前的不快，只笑着催苏慕快些，说裴宸已经在外等候多时。

　　这一日过得平安无事，苏慕在乐道课上见到了落影。这位三清天第一美人名副其实，倩影绰约，素手琵琶，宛转悠扬。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苏慕也沉浸其中，相比之下，疏烟的神情就有些特别，她既无那日称赞苏年容时的八卦，也没有昨日在阵法课上的狂妄不屑。

　　而是一种厌恶，是对于嫉妒之物不加掩饰的恶意。

　　她的嫉妒之物，正是高台之上，宛如神女降落，奏响天籁之音的落影。

　　因容貌地位相争？苏慕按住衣襟下的不见仙宝链，只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落影没有待太久，作为院内数一数二的学子，落影颇受真人器重。课上一半时常沁就来唤人，将师弟师妹心中的神女带走了。

　　后半节课大伙的兴趣明显降低不少，疏烟的心情却好了些，和旁人说起闲话。苏慕只慢吞吞拨着曲子，磨蹭到了下课。

　　负责乐道的真人是个上心的，临走前特地和苏慕多聊了几句，得知苏慕只幼年习了两三曲，往后再也没有练琴后。真人长长叹息，落在苏慕身上的目光无比惋惜。

　　“还是耽误了。”

　　少女温顺垂首，抱着七弦琴神色落寞，陪同的裴宸一一看在眼里。他会因少女的落寞而露出担忧之色，只不过眼中的色彩极淡，宛如应付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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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的苏慕因真人的话又一次丧了气，她跟着裴宸两人回到小院。和昨日一般，借着疲倦的借口先行离去。

　　小院外的裴宸还是那位关心师妹的好师兄，嘱咐疏烟关照师妹，莫让她多想。

　　“到目前为止，你是她第一个朋友。”

　　疏烟也和那些至交一样，用真挚的表情许诺，她会照顾好苏慕。

　　“这是身为朋友应该做的。”

　　两人站在小院外，夕阳拉长他们的影子，没入门内，好似无限延伸而去，禁锢着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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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行争是最不喜这两人，他将听来的话尽数告知苏慕，光明正大打小报告，“一个都不来，还有脸说照顾。真是虚伪。”

　　苏慕早就搁下了带回来的七弦琴，慢条斯理勾着指尖傀丝，“裴宸不知……疏烟，大概是要去长明殿照顾我。”

　　傀丝之下是先前谷镜发给他们的书卷，上头有太玄书院的地形图。苏慕今晚要去的地方就在西南一角，左邻右舍一个比一个大气，除去山长住的小香洲外，就是空冥子坐镇的执法堂。

　　从某种角度来说，太玄书院是贴心的，禁地都划分到一块去了。

　　最后一根傀丝被抽出，体内灵力所剩无几，苏慕操着手下的小傀儡，尝试舞剑抚琴。

　　这些在凡人眼前神乎其神的技艺，在修行者看来不过雕虫小技，它太弱了。

　　即便这剑法有多精巧曼妙，在绝对力量前，也不过蝼蚁。

　　最后一招练完，苏慕指尖微动，桌上的傀儡放下小剑，去拥抱边上的木珠。

　　它利落跳下桌，小巧的身影消失在屋内，李行争饶有兴趣看着它蹦蹦跳跳。等苏慕操练完后道，“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没有哦，只寻到了替死鬼。”傀儡忙碌不停，抱着木珠重新回到苏慕掌心。

　　“长明殿和执法堂挨的如此近，白重景不可能不知道。要想不被空冥子察觉，他在长明殿内的事就只能是速战速决。”苏慕把玩着木珠，不紧不慢道，“一件快事，能悄无声息最好，解决不了，那就把麻烦扔给别人。”

　　枝叶从手中生出，苏慕大半身躯都被环绕其中，她微微侧首，那一瞬非人似灵，“空冥子只需要一个被问罪的人，至于这责罚的人是谁，很重要吗？”

　　李行争明白苏慕是要祸水东引，只不过……他的视线落到门扉，想到了打算守株待兔的疏烟，“我来帮你善后。”

　　苏慕听懂了李行争话里的意思，她拒绝道，“今日不同往日，我希望你不要再使用法术。”

　　“这也是我的打算。”李行争看着那颗木珠说，“白重景没有和你说，这是苍木之息，上古神木所铸，有蕴养魂体的功效。苏慕……”

　　他对上苏慕的视线，“我需要它。”

　　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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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明殿，

　　夜色早就把残月拖上了天，可今夜依旧是晦暗不明。自殿内散发的光辉映的长明殿如日如月，几乎夺去了残月的地位。殿外巡逻的学子伸了个懒腰，兴致勃勃问几时换人？

　　被问及原因时，这位师弟不好意思笑道，“我想早些去丰隆堂拿钱。”

　　于是其他几人也跟着笑起来，另一位年纪稍长的师兄说起他的经验之谈。

　　“长明殿这种活赚的不多，想赚大钱就得下山去。事干的越大，钱给的越多。”

　　那位师弟憨憨点头，无比老实，“我还没过积源阵，没法下山历练。”

　　这难不倒老油条，这位师兄只略微思索，转头指了第二条路。“那就去须臾之境接活，挣同门的钱。须臾之境的历练好些都是秘境，没法孤军作战。能结伴同行最好，不过总有时候凑不齐。这时候花钱请人最妥当……”

　　苏慕听得正入迷，后方转来一股巨力。熟悉的长鞭扯着她没入密林。待落定，抬头就是白重景那张臭脸。

　　“我是让你来望风的，不是让你听他们八卦的。”

　　苏慕略微思索了下，反问白重景，“有区别吗？”

　　白重景被噎住，他发誓等他办完事，他绝对要揍这丫头一顿。

　　挑刺失败的白重景松开长鞭，给苏慕指了位置，“别跟我说你进书院这么多天，几个敛息的法术都不会。另外，要是在我出来之前就被发现，你也不用待在书院了。”

　　捧着木珠的苏慕有些漫不经心，游离的目光从远处的巡逻学子回到白重景身上，最后慢吞吞问了句。

　　“须臾之境要怎么进？”

　　“……云慕。”白重景恨恨道，说话语气让人怀疑是不是咬碎了后槽牙，“我对女人一向一视同仁。”

　　苏慕只当没听见这话，确认从白重景这得不到答案，她才抬头看向夜幕，“再过一刻钟就该换班了。”

　　轻若无依的傀丝被风吹拂，没入荒草外，最后落在廊下人身上，将一切私语传回主人耳边。

　　“那几位师兄聊得很开心，大约会一块从南边的小门离去。”

　　“西墙一带无路，不过倦鸟颇多，容易惊动他人。北边灵气多于其他方位，想来是有阵法运作。”

　　寥寥几句已将长明殿情况勾勒的一清二楚，白重景收了怒意，两手抱胸下巴微抬，阴阳怪气，“查的不错，那敢问我们的云军师有什么高见？”

　　被问及的苏慕抬起手腕，感受傀丝回馈给她的消息。

　　“灯下黑，走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