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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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依旧是个大晴天，门外裴宸和疏烟已经聊了一会，欢快活泼的小师妹，和潇洒得体的师兄，一副书院最常见的画面。
见苏慕出来，疏烟兴高采烈的挥手，“慕慕快来。”
昨晚的一切似乎烟消云散，同一条小道上，不见那双妖异非人的眼眸。
苏慕依旧是个那个内向寡语的师妹，略带羞涩向裴宸打过招呼后，就躲到了疏烟边上，有意和裴宸拉开距离。
话头自然被疏烟接走，三人边走边聊着，疏烟问起苏年容时，裴宸解释说，苏年容执了临虚真人的清微令，去别处办事了。
“是个小派，因授一些丹青之道，掌门和临虚真人有交情。这段时间出了事，写信求助，希望书院派人过去帮忙。”
裴宸说完又笑道，“等你们学上几年，也能下山行侠仗义，助别的门派荡不平之事。”
这话叫两人都露出向往之色，疏烟更是追问了不少，最后言，“照裴师兄的意思，只要在某一门杰出，就有可能提前下山历练？”
裴宸点头，“年容带的队伍里，就有位入院不到五年的小师弟，奇门遁甲之术格外拔尖。”
苏慕听得一脸羡慕，但疏烟不以为然，她问，“格外拔尖，是有多拔尖？”
……
正如疏烟所说，清昼真人的课颇受欢迎，苏慕来时学堂坐满，说笑声不断，裴宸被几个师兄师姐拉走，而苏慕和疏烟被另外两位师兄逮住说笑。
“小师妹也来上课？”
“怎地，你不上。”
坐前排的两位师兄转过来，一唱一和，那位高个师兄摇头，“上，只不过上的我肉疼。”
另一位略胖的师兄叹道，“我也心肝疼，两袖更是空空。”
高个道，“学阵法是这样的，开销比剑修还大，日子过得比剑修还穷酸。”
胖个语，“人家剑修再贵也就贵一把剑，咱们贵起来得要多少天材地宝。”
“人家剑修日子过得再拮据，还有个老婆，可咱们呢，连条狗都没有。”
“狗可能遇不上，但狗屎可能遇得上。”
两人妙语连珠，一群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疏烟也在笑，只是这笑和寻常不同，带了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负责这门课的是清昼真人，作为昔日在真和殿上频频赞誉苏慕的坤道，清昼真人确实是位平易近人的长辈，没有半点架子。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对奇门遁甲之术好奇，确实，阵法大可通天彻地，扭转乾坤，小能景物变幻，迷人炫目。”
清昼真人边说边调动灵力，苏慕所在的学堂外金乌快速落下，转眼就是玉兔东升，几个眨眼后，又是风云搅动，日月同出。
“一些小玩意而已。”清昼真人卖了个关子，不提她摆弄的阵法，而是向其他人提了个问题，“有人知道出名的奇门世家吗？”
苏慕前头的高个师兄抢答，“太双域的柳家。”
另位师姐补充，“自上古时的世家，历代家主都精通阵法，被称为奇门遁甲第一人。”
疏烟在苏慕耳边补充，“也是苏年容师兄的母家。”
她见苏慕看向自己，一脸羡慕说，“天赋好，出身又高贵，苏师兄的命可真好。”
这么卖力的吹嘘，苏慕怎么不能捧场一二。于是她收了笑容，带了点失落之意道，“是啊。”
台上清昼真人仍在继续，说完奇门遁甲的妙处后，又起此道的种种困难。那些和苏慕一块来的学子心情随清昼真人的话跌宕起伏，最后明白了师姐师兄们看向自己的原因。
得花钱。
苏慕拿着发下来的星盘叹气，上头幽光微微，刻满了符文。据说前面的师兄说，这样一个最普通的星盘也要花上上千钱财，而这类星盘仅仅只是起步，越往后，所需法宝与材料更多更贵。
难怪师兄师姐喊学不起。
而离开苏家的时候，苏池正并没有给她多少钱。
太玄书院包吃住，但是不包法宝。如此，便可说明了苏慕的家底。
穷的荡气回肠。
因这个原因，后半节苏慕略有沉闷，她翻阅典籍，照着清昼真人的要求，摆个最基础也是最简单的阵法。
聚灵阵。
相比其他同门，苏慕极为手生，而由于三垢阵中的表现，清昼真人特意在苏慕身边多留了片刻，替苏慕指点一二。
“按照它们各自的方位定星宿，其中三星是非吉非凶，莫慌。”
她正教着苏慕，疏烟已经和其他人走了出去，在一阵热闹声中，站在庭院里的杏衫少女动了手。
和他人一样的星盘被托在手，不似初学者的苦仇深大，素手随拨，引出的符文星子如游龙肆意，待最后一指定下，脚下阵法大成。绿茵小花的庭院转眼成了滚滚江水，携着泥沙飞流而下，吞噬万物。
【功法：恒河沙数
状态：已读取
攻击范围：50尺
攻击距离：300尺
所需灵力：900
所属五行：土】
这一手绝活让不少人开眼，还在学习的学子们直接丢下手里的活计，跑去围观疏烟。
“好生厉害，她是哪个隐世大家的吗？”
“如何说？”
“你傻呀，再有天赋的大师，刚学时候也是愣头青。像这等一入学院就会高深阵法的，不是族人所授，就是拜了大师，难不成还能自学成才？”
还在教导苏慕的清昼真人也被吸去了目光，她拨开人群走到疏烟面前，同她一问一答。
疏烟把玩着星盘，面上是难掩的骄傲和得意，嘴上谦虚着，“没学多久，只是恰好会这个。”
清昼真人是个好脾气又爱才的，她毫不吝啬夸奖疏烟，直接将案几上的一个小型阵法送给了疏烟，要她勤加练习，早日成才。
那方阵法算一个小三千世界，符文缠绕的玲珑镜里四季交融演变，道法蕴藏其中。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疏烟身上，威风八面不过如此。
到下课时，围在疏烟身边的人更多了，想搭讪的，求看玲珑镜的，他们簇拥着疏烟往学堂外去，要再看一遍疏烟摆的阵。
座位上的苏慕还提笔回忆清昼真人的话，写了一半裴宸寻来，无奈摊手，“疏烟师妹上头了。”
庭院远处人群还未彻底散去，几个女学子站在苏慕后边，一位师兄拿着星盘与疏烟交谈。
面对师兄的询问和讨教，杏衫少女扬起下巴，不见过去的甜美，反倒透着几分不屑。
学堂里的苏慕还在扮演害羞的小师妹，她小声对裴宸道，“还是别打扰了师妹了，让她玩着吧。”
握在手中的笔被放下，少女起身收拾，打算离开此地。裴宸对她说，“那我送你回去。”
他两人正谈着，邻座一位师姐起身，只将长袖一拂，案几上的物件一扫而空。剩下的玉简被递到苏慕这来，笑问苏慕要不要拿回去复习。
“我看师妹学得挺吃力的，这里头记了不少清昼真人的语录，对于你学阵有帮助。”
对于师姐的热情，少女有些胆怯，她攥着手中书袋道，“谢谢师姐，我还是先将今天的学完再说，这玉简，改日再向师姐讨要。”
这样说，那位师姐也不强求，只扫了眼苏慕手里的书袋，又笑着向裴宸打过招呼，携手和同伴走了。
走时两人嘀嘀咕咕，打闹着，“你懂什么，这叫郎情妾意。也你这笨鹅不知风趣，非要过去煞风景。”
“说我笨，也不知谁最笨。一堂课下来，连个阵法都学不会。”
后方的少女身子轻轻颤抖，被他人戳中最难堪的痛处，连待下去的勇气都没了，她说，“师兄，我想一个人回去。”
她咬着下唇，纤长的睫毛垂下，投下一片细碎阴影，像个蜷起来的刺猬，拒绝所有人的靠近。裴宸看着她，收起手来答了句好。
……
小院仍旧春意盎然，桃花满枝头，苏慕回来时李行争正在庭院里乱转，要寻好地方歇息。见就苏慕一人，没那烦人的疏烟，更无该死的裴宸，李行争不由心情颇好，上前迎接苏慕。
“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慕应了声，书袋被她搁置一边，不知是累了还是不高兴，趴在桌上将脸埋了进去，半天不说话。
李行争瞧着书袋露出的一角，大约明白了原因，好笑道，“课上受挫了。”
苏慕说话闷闷的，透着些许丧气，“稍微有点。”
这个模样的苏慕还是第一次见，李行争乐了，循循善诱道，“奇门遁甲本就难入门，你又是第一次学，自然是要吃力的。”
“不是。”苏慕终于抬头了，但依旧打不起精神，“我发现我身无分文。”
她倒没把那位师姐的难堪放在心上，只是课上用的星盘实在昂贵。
苏慕将这些日的开支全写了出来，最后落款时，一个大写的零出现在两人面前，苏慕沮丧问李行争，“这算两个穷鬼吗？”
李行争，“……”
他快当了大半辈子的鬼，头一回被按上穷鬼的名号。
可眼下李行争也拿不出钱财，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李行争干巴巴道，“书院应该有挣钱的法子。”
苏慕去翻谷镜发给她的物件。太玄书院照顾新生，所谓的入学须知除去玉简外，还有一份纸质版的书卷。
她神识入玉简练的还不太熟练，加之以往经历，更习惯捻着纸张。
寻了半天后，苏慕终于找到了吃穿住行。上头说，若是屋内的辟谷丹用完了，可以去杏林讨要。而要是仙露明珠不够了，就去丰隆堂转转。
灵石一般用于修炼，早晚有用完的一天，故而流通物是另一种，叫做仙露明珠，它乍一看像透明玻璃珠，拿起细看时，就会发现里头的朝霞落月。
“丰隆堂？”
李行争不太确定，“既然提到了，就应该有用处，明日你先去看看。”
两人正讨论接下来的活计，李行争忽然啧了一声，没好气道，“讨厌鬼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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