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总是不黑化》一期声一

57、第 57 章

　　路上江关山还在纠结怎么找白元，苏慕倒是淡定，道回去就能见到。

　　“书院卧虎藏龙，若是暴露了踪迹，反倒平添麻烦。留在澡雪峰附近是最好的。”

　　苏慕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毕竟这儿都是学子。”

　　前半句话江关山听懂了，后半句江关山就不懂了，“这和学子有什么关系？”

　　苏慕，“一般学子都比较单纯，不知事。”

　　江关山恍然大悟，两手一合，“就是我娘说的蠢吧。”

　　“……”

　　待回了小院，江关山几嗓子下去，白元果然现身了。他依旧是先前的邋遢模样，乱糟糟的头发也不打理。江关山见了嫌弃，拉着苏慕稍稍离了远些，然后对白元言。

　　“今天相清宫和望月山庄的一块来了，真人已经知晓来龙去脉后，把金庄主狠狠批了一顿，相清宫也说会把灵草还给你们。所以大叔你就放心吧。”

　　这话说完白元没去看江关山，而是去瞅苏慕，神色严肃，“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苏慕，“明日我与江师妹欲拜访相公子，前辈要同行吗？”

　　白元第一反应便是拒绝，“不行。”

　　一旁的江关山理直气壮，“去，干嘛不去，相府还有你们的灵草，大叔你不要了吗？”

　　玉灯珠白元自然是要的，但他觉得这是相清宫的诡计，“我与他们交过手，相府有人认得我，我去了，即便他们不对我动手，保不准对我徒儿动手。”

　　这话问倒了江关山，她下意识求助苏慕，“慕慕，怎么办？”

　　苏慕，“直接问便是。”

　　她对上两人的目光，解释道，“相清宫是好是坏暂且不谈，他明面上还是正人君子，做事光明正大，公平公正。明日你我是以书院名义拜访，前辈又为灵草失窃的苦主。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会做出害人害己之事。”

　　“前辈若问，他只会言白重景不在府中。此番情况下，前辈再提出寻人要求，看在太玄书院的面子上，相清宫也不会拒绝。”

　　江关山懂了，却又担心道，“那万一白重景真的不在呢？”

　　白元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他对两人说，“我有法子知晓重景去处，自我入书院到现在，重景的位置就没变过，他还在相府。”

　　说到这他问苏慕，“世上法术千奇百怪，相府之大，藏一人绰绰有余。假使我真的找不到重景，又该怎么办？”

　　这也是白元真正担心的地方，凭借相清宫的手腕，让一个人消失实在再轻松不过。他这般瞻前顾后，不过是怕相清宫对白重景下死手。

　　对于白元的担忧，苏慕回道，“前辈，只有活人才有要挟的资格，未达到目的之前，相公子是不会对白重景下手的。另外……”

　　苏慕眨了眨眼，“谁说明天就得救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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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之事就此定下，几人各自散去，苏慕回屋时李行争就候在廊下，见了苏慕皱眉问，“谈妥了？”

　　苏慕推门而入，点起桌上的明灯，“明天动身，白前辈言他有办法确定白重景所在之处，先确定白重景在哪，过后再救人。”

　　李行争冷哼，“想也不用想，关那厮的地方必定机关重重，阵法林立，请君入瓮罢了。”

　　苏慕以指代笔，描绘着灯罩上的云纹，晦暗的左眼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在想白日相清宫的举动，但没有反应的左眼似乎在说是她多虑，她将这事告知李行争，李行争也是同样的疑惑。

　　苏慕思索着，“仿佛在确定什么，是左眼吗？”

　　李行争摇头，虽然他无法理解相清宫的行为，但很确定，“除去亲口告知，他人是无法察觉神通存在的。”

　　苏慕，“神通？它也是一种术法吗？”

　　李行争下意识想开口，眼前无端浮现画面。

　　还是那处寂寥的宫殿，天河之水永不停歇，三千弟子云集，香火鼎盛。

　　他在月台徘徊，有人自后边冲上来，抓着他的胳膊笑道，“哎呦我的师弟，你还发什么呆，走啦。”

　　他被拉着前行，见茫茫云海中，玉楼金阁，有人乘鹤而来，有人竹下舞剑，勾勒着热闹之景。

　　下一刻天地转换，不同昔日的繁盛，玉阶上染着干涸的血迹，天河之水断流，殿宇残破，焦土绵延千里。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跨进大殿，仅剩的人聚在那里，在争吵和质疑中，最后做出了决定。

　　当决断落下时，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不舍与痛苦。

　　可操纵身体的那个人说，‘一方之任，在所不辞。’

　　于是他近乎被簇拥着上了高台，披上华美的长袍，于额间留下最尊贵的印记，然后望着那群人远去，永不归来。

　　“李道长。”

　　李行争猛地回过神来，苏慕就站在他面前，想要触碰李行争。“你怎么了？”

　　但李行争避开了。

　　“我没事。”李行争说，“那些不重要。”

　　他向苏慕肯定自己的心意，宛如对自我一种催眠，“我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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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苏慕两人去见常沁时，常沁正翻着手头的法籍。大约是抓了几个师弟师妹干活，前段时间还忙得脚不沾地的常沁，今日也有时间学习。

　　只不过在江关山道出白重景一事后，常沁彻底没了念书的打算。

　　她放下法籍，眉头紧皱，“上门讨要灵草也就罢了，强行搜查像什么样子。且不说相府要面子，我堂堂太玄书院也做不出这等恃强凌弱的事来。”

　　江关山，“可人家师尊都找上门来了，还说白重景是因为半夜扒了相府的门才被抓的。”

　　常沁，“……”

　　苏慕接过话来，“白前辈听太玄书院盛名许久，又知相公子为正人君子，不欲再添波澜。故而向书院求助，求个大事化了。师姐，我观前辈爱徒心切，若是被拒，恐怕要再闯相府，到时怕是要两败俱伤。”

　　江关山忙做应声虫，“对对对。”

　　“……”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事只能认下来了，无奈道，“真是……拿你们没办法，那位白前辈在哪？”

　　提到白元江关山格外主动，说要给常沁带路，不想常沁直接给了令牌让江关山直接带到君迁子那去，末了让苏慕留下，等再无旁人时，常沁开口第一句便是。

　　“真人不知道你的情况。”

　　她看着苏慕，话中多有提醒之意，“话虽如此，但次数多了，他人还是容易生疑。今日之事暂且罢了，日后师妹还是少掺和为好。”

　　苏慕知道常沁这是为自己好，低头答应下来。她一身道袍，端的是婷婷袅袅，宛如姑射仙子，瞧着少女乖巧模样，常沁又不免心软，好心提醒道，“今日过后，可要抓紧学习，再过一个月，书院要考核了。”

　　“考核？”

　　常沁点头，让苏慕放心，“莫慌，是不记名次的考核。每个真人那走个过场，给真人过目，也给自己把关，确定今后修行哪一门妙法。”

　　说话间常沁捡了椅子上的外袍起身，同苏慕边说边往外走，都是些经验之谈，历年来的考核内容，又指点苏慕，让她在玄都真人面前留个好印象。

　　“习字焚香，参禅打坐，学些请仙扶鸾之术。外人也看不出差错来……”

　　下了传送阵的常沁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前方的人镇住，苏慕顺势看去，就见江关山身旁站着一人。

　　墨绿色的长袍披在身上，带着古老神秘的气息，华丽繁复的花纹编织在袖口，连同那只法杖也鲜活起来，他所站之处，草木葳蕤，带着欢快的生机。

　　常沁站直身体，正色道，“敢问可是白元白前辈？”

　　白元颔首，抬头朝常沁和苏慕望去，言语中已无昨夜的散漫，“正是。”

　　趁常沁和白元谈话功夫，江关山挪到了苏慕身边，和苏慕说悄悄话，“慕慕你不知道，我到山门那找大叔时，他这个模样把我吓了一跳。”

　　苏慕不觉得哪里奇怪，“白前辈是他族代表，正式拜访书院自是不能怠慢。”

　　道理是这个道理，江关山忍不住道，“就是感觉大叔完全变了一个人，好不习惯……话说回来，大叔这种打扮，慕慕你见过没有？”

　　苏慕知晓白元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也明白原因，实话实说，“我自小在灵安域长大，没去过别的地方。”

　　她能感觉到，说完这话后，白元的视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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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元和君迁子的会晤时间不长，得知是苦主寻上门后，君迁子第一时间便交还了玉灯珠，又让常沁点几个学子，送白元去相府。

　　只是临走前君迁子多有惋惜，念道，“原来已经拜师了……”

　　他这话没瞒着苏慕几人，离开后江关山和苏慕说，“白重景运气也太好了，书院都多久没收徒了，他居然叫真人动了收徒的心。通离真人都没看上我呢！”

　　说完江关山又高兴起来，“可惜白重景有师尊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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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下山时江关山没了先前的激动，又因是办公事，反倒比第一次还拘束。

　　一行人下山后不曾停留，直接前往相府。

　　因是突然拜访，相府的下人措手不及，片刻后，管家匆匆赶来，见到常沁身后的白元一愣，但很快恢复镇定，向常沁行礼道，“常道长，又见面了。”

　　常沁回礼，率先问，“昨日潦草道别，不知相公子今日状况如何？”

　　管家道，“劳烦常道长挂心，昨日公子服下药后便好转不少，眼下正在花园歇息。”

　　说到这他扫了白元一眼，忽然笑道，“灵草一事，我家公子恭候已久，还请这边走。”

　　管家过于坦荡的态度，叫常沁不好说什么，只得随管家去见相清宫。

　　又是那处莲池，当暖风拂到苏慕面上时，她又一次闻到了那股异香。

　　比先前更浓郁，也更激烈。

　　她站在常沁身后，自这个角度能看见白元的神情，他自进来时便皱着眉头，可对于这股异香，白元毫无反应。

　　也许是早就习惯，又或者只有她一人能闻到。

　　苏慕垂下眼来，听着常沁和相清宫的一言一句，在拒绝承认白重景在府中后，白元逐渐情绪失控，直至那句话道出口。

　　“因灵草一事，我闯你府中是我不对，但当日还有我徒儿同行，他失手被你拿下，至今生死不明，你居然说没有抓我徒儿，更不在你府中。相清宫，你敢不敢让我搜一遍？”

　　“自然。”轮椅上的相清宫温润如玉，他望着抬眸的苏慕，含笑道，“恭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