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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   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以致君迁子也朝苏慕看来,好奇他这位学生为什么拒绝。

      “云慕,你来试试。”

      当君迁子也开口要苏慕尝试时,原本的乐趣成了一种命令,站在那的少女垂下眼眸,交叠的两手被攥紧,双唇因颤动而抿紧。

      “学生……遵命。”

      她身上的淡然褪去,仿佛又成了曾经的大家闺秀,温顺又听话。

      待行完礼,苏慕迈出步子正要接受试验,一只手伸了出来,强行把苏慕拉回身后。

      是常沁。

      她压着眼中的愤怒,抬头直视君迁子,“真人,云师妹资质不佳,不想丢人现眼,就不能不试吗?”

      作为书院半个师姐,常沁一向都是喜笑颜开,待谁都是乐呵呵的,极少见她发火。

      但现在的常沁变了,她像个刚进院的学子,不顾场合顶撞师长,只因她身后的人。

      这番变化叫在场几人侧目,相较君迁子的迟疑,相清宫眼中是嘲弄,他扫过常沁一眼,很快改了口,主动低头认输。

      “既然常道长都开口了,金庄主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叫大家扫兴。”

      一旁的金庄主见风使舵,附和着,“对对对,不扫兴不扫兴。”

      他赶忙把东西收回去,再次讲起他的惊险经历。

      不过接下来的冒险已经无人在意,江关山望了眼沉默的常沁和苏慕,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捧场了。

      一个徒手打虎妖的故事讲完,屋内的气氛低迷到可怕,就连君迁子都不怎么说话了。

      见此情景,金庄主是坐立不安,他求助似看向相清宫,不知要怎么办?

      相清宫身后的管家发了声,“公子,可有不适之处?”

      管家的话将几人引来,君迁子赶忙替相清宫诊脉,见相清宫脸色不佳,叹道,“你呀,不舒服也不说。”

      相清宫轻咳几声,虚弱道,“真人与金庄主交谈甚欢,我怎可扰了大家的兴致。”

      闻言君迁子不免惋惜,曾经看好的太玄书院大师兄已不复存在,如今只有一个病弱的相清宫相公子。

      但相清宫确实不能再待下去了,君迁子起身送他出去,又让道童去取些丹药来。

      这档子功夫,一行人已经出了草庐,在杏林走走停停,这儿学子往来,颇为热闹。君迁子正交代相清宫注意身体,几个剑道学子从大堂里出来,嬉笑怒骂,尽显青春年少。

      有人没注意到杏树下的君迁子,只瞧见了江关山在这停留,于是大声呼喊起来,“江师妹,明日有空不,约过一场。”

      待他喊完,君迁子和相清宫回过头来,方才还笑闹的学子立刻敛容,恭敬道,“见过真人。”

      那学子是剑道学子常有的打扮,不着宽大的道袍,只一身劲装,腰间配着长剑,因手臂刺伤,故而来杏林求医。

      这苏慕几人早已见惯的常事,却叫相清宫垂了眼,一言不发。

      不过一个小小插曲,待君迁子打发了那些学子,道童已将丹药送来。

      都是些滋补的良药,君迁子将它交于相清宫,再三嘱咐,“有不适直接传信便是,身体最重要,莫要逞强。”

      相清宫一一应下,行至山道时,他请君迁子止步,“我不过无名小卒,无须真人这般相送,让道长她们送我便是。”

      既然如此,君迁子也不再挽留,他扫过后边几人,点了常沁一个后,本打算将苏慕两个带回去,不想相清宫道,“云道长也一起来吧。”

      他于几人注视下,笑道,“给我一个向云道长道歉的机会。”

      ……

      书院山道的景色已经许久没有变过了,残雪被清扫至一边,几丛矮草于雪中探头,见竹海翠微,听风入松涛。

      苏慕跟在常沁身后,同行的还有江关山,她不肯一个人和君迁子回去,加之想保护苏慕,于是也跟着一块来了。

      身为白凤城的实际掌权者,相清宫自然是长袖善舞,几句过后,气氛又融洽起来,江关山也被带走了注意力。

      他们在讨论幼年第一件法宝,相识与分离,那是苏慕插不进的话题。

      江关山,“我娘说,玄铁剑坏了那会我哭了好久,还说要和它同生共死呢。”

      金庄主了然,“都说剑是剑者的半身,看来小友从小就有做剑者的觉悟。”

      江关山得意极了,“那当然,我可是要做三清天第一剑客。”

      几人跟着笑起来,于欢声笑语中,相清宫看向苏慕,好似不经意问,“那云道长呢?”

      他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苏慕身上,“云道长第一件法器又跟了云道长多久?”

      江关山也好奇起来,她记得长明殿一事,苏慕用的傀儡之术,除此之外好像就没见过苏慕用其他法器。

      在江关山的认知里,傀儡之术只是旁门左道,算不得正道,故而江关山兴奋问,“慕慕使的什么法器啊?”

      “没有。”苏慕说,她脸上看不出别的表情,只道,“进书院以前我很少修行。”

      相清宫扫过面有异色的常沁,点头笑道,“是我失礼了。”

      此事就此揭过,常沁领着几人前往山门。山道算不上长,但也有一些距离,几人慢行,谈天说地,气氛比先前融洽不少。

      又行几步后,苏慕察觉到了异常。

      刚下山时,常沁有意护着苏慕,故而她离相清宫最远。但在几次走动和闲谈中,几人不知不觉换了位置,等苏慕回过神来时,她已站到了相清宫身边。

      但无人觉得不对,因为这会相清宫和江关山聊得极其愉快,离得最近的苏慕反而显得可有可无。

      直至山门口,相清宫方才对上苏慕,拱手道歉,“云道长,今日之事多有失礼,还望道长海涵。”

      苏慕回道,“相公子多虑,算不得什么事。”

      如此,今日之行应是结束了,偏生相清宫忽然咳嗽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好像马上就要倒下。

      “相公子!”
      “公子。”

      几人赶忙围上来,混乱中,苏慕收回搀扶相清宫的手,重新回到了常沁身后。

      这阵意外导致道别潦草收场,相清宫匆匆离去后,常沁的神情也不太好看。

      她扫过苏慕和江关山两人,一个安分守己,面带惭愧之色,一个满脸好奇,一看就藏不住心事。

      她头疼按了按额角,对准备开口的苏慕道,“我还要去寻真人,今天的事就这样过去,回去吧。”

      一听不用去见君迁子,江关山是应的格外快,倒是苏慕期期艾艾,“师姐,我……”

      常沁拍了拍她的手,还以为苏慕是在担心自己是凡人一事曝光,故而安抚道,“别多想,好好休息,明日还要上课。”

      三人于山道分别,常沁走后,江关山还记得之前草庐里的事,第一时间和苏慕道歉,“慕慕对不起,我不该和别人一起起哄。”

      “没事。”苏慕抬起眼眸,和江关山道起另一事,“今日过后,你可以和她说一说白重景的事,我们好上门拜访。”

      闻言江关山瞪大眼睛,“啊?”

      她再傻也看得出来,常沁因为苏慕和相清宫起了冲突,如今苏慕让她去跟常沁说,相清宫抓了白重景……

      江关山小声嘀咕,“慕慕,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各证清白而已。”苏慕说,“白前辈也是苦主,即便相公子不是故意的,他确实拿了白前辈的灵草。”

      “明日我等上门说明此事,相公子定会大开方便之门,证明白重景不在府中。”

      说到这苏慕顿了顿,“你若是觉得麻烦,明日我去也行。”

      这会江关山反倒不犹豫了,“我去,这事是大叔找来我的,我既然接下来,就得有始有终。”

      说话间,山风拂过两人发间,带来柔软的凉爽,江关山走在她前头,烦恼怎么找白元。后方的苏慕不语,她蹙起眉间又捻了捻指尖,过后放下。

      不是她的错觉,相清宫的手很奇怪。

      非是骨节分明,修长温热,而是另一种存在。

      软绵无骨,带着滑腻的阴冷,给人一种极其不适的感觉,宛如怪物的触手。

      其主正于阴暗处窥探垂涎。

      ……

      待回到相府,同行的金庄主再也维持不住先前的清高,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既害怕相清宫的惩罚,又担心君迁子查出眉目,“公子,玉灯珠的事……”

      当日他奉相清宫之命,按图索骥,找寻巫族住处,骗取他们的信任,从而进谷盗走玉灯珠。这事虽然无耻,可当时管家说了,玉灯珠是用来给相清宫治病的。

      相清宫没有回应,他的脸色极其难看,过于苍白的脸庞下似有活物蠕动。

      这种异状被金庄主察觉,他还想再看几眼,管家已挡去了他的视线。

      这位忠心耿耿的管家对内对外都是好手,简单几句就打发了金庄主,又叫人送上厚礼,安抚道,“公子身体状况如何,真人再清楚不过。人命关天,相信真人也会原谅你盗取灵草一事。”

      此话有理,金庄主想了想,又在管家的劝说留下,等待安排。

      等金庄主离去,服下丹药的相清宫已恢复平静,虽然是如此,管家还是叹息,“今日之行,公子实在冒险了。”

      相清宫避而不谈,他回想今日种种,语气不明,“若不是亲自上门拜访,怎知常沁如此护着她。”

      提及常沁管家有些缄默,过后相清宫又问,“她自称是灵安域人士?”

      管家开口回道,“那日真和殿上,清昼真人问她时,她便是这样答的。”

      “灵安……”相清宫轻念一声,复笑道,“我记得,书院举行考核前,灵安域的开临城是出了一场大乱。”

      管家,“是的,那时开临城天魔入侵,通离真人赶赴开临城相助,常道长也在。”

      说到这管家不免心生怀疑,“公子,常道长为人光明磊落,不像心怀不轨之辈,今日她这般庇护此人,怕是有什么隐情。”

      相清宫语气不明,“那得问问我们的道子,是真的要除魔卫道,还是想从这位云道长身上得到什么。”

      说到这,相清宫手中锁链若隐若现,于昏暗处,那沾满魔气的血翼再次伸展,书院的清气和这波丹药,使得它无法忍受,它嚎叫着从相清宫体内爬出,极度焦躁不安。

      管家极少见到尚付这样,故而问,“这是饿了?”

      相清宫扫过匍匐在地的尚付,因锁链束缚,它只能被迫待在相清宫身边,即便如此,那些触手也不甘心,它们密密麻麻的,游走着,试图为它的主人献上最可口的食物。

      管家出门替尚付进食准备,屋内只剩相清宫一人,他冷眼瞧着这一幕,忽然笑起来,“就这么饿?”

      得到久违的呼唤,趴在地上的尚付一下子激动起来,无数根触手挥舞,一重又一重回鸣着,它的渴望。

      想要,想要她的血肉!

      只有同类的血与肉,才能抚平这与生俱来的暴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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