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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巧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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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就是会被命运扯到一起,交错着开出属于他们的命运之花。
一大清早的,元祥客栈的天子二号房内,那墙角的床上就传出一阵细微的呻吟。“啊哟…怎么这么酸啊?”姬姚闭目趴在被子上,皱起眉头撅着小嘴低喃,“难不成昨晚做贼去了。啊…”换个姿势,姬姚继续呻吟。
“姬爷,姬爷您起了没?”瞧瞧左右,小二路三趴在那窗上,使劲往里瞄,欲探听屋内的动静,“姬爷…您没事吧?姬爷?”
“啧,唉”一把撩开窗幔,姬姚睡眼微醺,嘴里却是突然一串珠连炮语,“谁啊,大清早的?叫魂啊?”
“啊哟喂…”被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得一屁股坐那地上,路三忙跳起身子,刚一上去,那门就开了。
“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啊?”两手撑在门框上,姬姚歪着脑袋,语气不善,“当心我跟你掌柜说,看你还敢不敢叫!”
“唉,冤枉啊,姬爷。要不是有急事找您,小的上哪去借那个胆跑这来扰您清梦啊!”双手交握,路三连连讨好,“姬爷您可千万别去掌柜那告我状。我这月工钱都没剩多少钱了,您就行行好吧!小的可是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下有三岁孩儿,是吧?”抖抖身上的外套,姬姚接下他的话。
“您怎么知道?”
撅撅嘴,姬姚应道:“也不想想,我比你聪明多少!对了,你刚说到底什么急事啊?”
“哦,对了。姬爷,楼下有位爷找,叫您下去呢!”
她在这有认识的人吗?“谁啊?”
“就是上次跟您一起来的那位爷。高高的,冷冷的那个。”路三挤眉弄眼地描述着。
“破?”揉揉眼睛,“哈哦…”他怎么突然出现了?显然,某人的头脑一时还没清醒过来,还有这身上的酸痛,让她有些直不起腰来。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告诉他,我马上来。”一只刚脚迈进屋子,姬姚突然想起,昨晚上,他不就已经出现了嘛,还有那两个谋财害命的人。
“哎,等会。”挠挠头,姬姚理了理思绪,“小二哥,你们…你们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还有这店它今天开门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外面有些不对劲?”
皱着眉,路三奇怪道:“什么意思啊?什么声音?哪里不对劲?”
“就是大晚上那…那个,那你们客栈旁边的地上呢,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嗯?”盯着路三,姬姚帮他回忆着。
冥思苦想了会,路三笑了:“姬爷您是不是昨天喝酒了,现在这酒还没醒啊?我们元祥客栈可真没出过什么事,昨晚大伙一夜好眠,醒来就大清早的了。这外面也没什么不对劲,真的。”
“是吗?”昨晚那么大动静怎么会没人听见?那两人…难道醒过来后自己离开了?“得了,那你先下去跟那位爷说吧,我马上到。”
“好嘞!”又是一招白帕上肩,路三急急忙忙朝楼下跑去。
明媚的阳光顺着街上熙攘的人群攀上人们的笑靥,热闹的大街上吆喝声此起彼伏,街市愈见热闹。
此刻那身着崭新的蓝色男袍,脑后扎着马尾的姬姚正快活地往那街面上的摊点蹦跶。没了那些盯人的眼睛,她的小日子又恢复得无忧无虑。只是,摸摸衣袋,她的钱什么时候花那么快了?
“破大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眼前这眉若剑,眼若星,鼻梁挺拔,薄唇性感,皮肤稍黑的冷酷男子,见姬姚一直盯着他瞧,倒生出几分不自在。“昨日!”说着转过脑袋,将视线移至别处,似乎不大喜见姬姚。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有危险?”
走在街上,破轻轻回道:“路过而已。”
姬姚狐疑地盯着他猛看:“是吗?那那个人突然倒地的事是你干的吗?”
“嗯。”稳稳的音调,毫无愧疚感。这混蛋,她就知道是他在那救她。可是后来为什么没有直接再出手,而是非等到她又快挂的时候才不慌不忙地出招,他这是在开玩笑吗?竟然敢拿她姬姚的命开玩笑!想到这,姬姚的亮亮的眼睛里冒出了大把大把的火苗,夹杂着无限埋怨与愤怒。好小子!
想到那一肚子的火,“哼!”白一眼那高大的背影,姬姚就闷闷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那小子,他爱干啥干啥,她没空理他!
“闪开闪开!快闪开!”突然,前边传来一阵惊喊,连带起街道边的人声声尖叫。怎么了?本着看客的心态,姬姚迈着步子好奇地往那声源走去。原来是一辆大马车在作祟,车前的马几近疯癫,到处乱窜。受惊的行人忙奔跑躲闪,杂乱的摊子被撞得纷飞。
“呜呜…娘亲…娘亲…”一声稚嫩的啼哭,让姬姚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小女娃正摔在地上哭泣。再看前头,那匹马马上就要冲过来了。
瞬间姬姚爆发了她的潜能,朝着小女娃的方向奋起直跑。终于她抱住了小女娃,可是…
“嘶!”骏马发出一声长啼,尖锐充耳。抱起小女娃的时候,姬姚只看到眼前那马前半身离地悬起,如今两只铁蹄正朝着她迎面扑来。顿时,四肢百骸凉了个全,整个人傻得不知所措。她要被踩死了…
突地,腰间一紧,人已被带飞。抬起呆傻的眼眸,姬姚好似看到属于破的严酷表情。待到着地后,姬姚很不争气地双腿发软,整个人都要瘫下去,幸亏破及时扶住她。
“你没事吧?” 破轻轻拍几下她的脸,那双星眸中涌出几分淡得可怜的焦急。
抬起眼来,无神地看着破,姬姚懵了,只是机械地点点晕乎乎的脑袋。
“哇……娘亲…娘亲…”怀里的女娃猛地哭个不停,这才让姬姚醒过神来。
“宝儿,我的宝儿。”一位妇人哭着跑过来,慌张地接过姬姚怀里的小女娃,失声痛哭,“我的宝儿啊,吓死为娘的了!恩公,奴家在这谢过您两位了,请受奴家一拜!”说着就准备下跪磕头。
这可哪里使得,姬姚连忙扶起她:“大嫂,别客气,这都应该的!孩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们家宝儿没事。多亏了您二位,谢谢!”再三道谢后,妇人才带着孩子离开。
这个时候,姬姚才想起刚刚那个肇事者。睁圆了眸子,朝那个方向袭去几记刀眼。只见之前嚣张的马车翻倒在一侧,而那匹疯马则瘫在地上抽搐。怎么了?不过,哼,活该!
“主子,您没事吧?主子?”是那个驾车的人在说话。
“无妨,继续赶路吧。”这声音有些轻缈,似乎此人身体不是很好。可是,她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可是…主子,我们的马车…”转过头,驾车之人怒瞪着破。
“喂,还讲不讲理啊!到底是谁的错啊?这在场的每一位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分明是你们驾车横行,差点闹出人命,怎么还好意思怪到我们头上!”姬姚恶狠狠地盯着驾车之人,做错事还敢瞪人!今天她姬爷闲着也是闲着,就好好教训他下!
“你!”那人被姬姚说得有些理亏,可是他的主子刚刚差点受伤,这笔帐又该算谁的?
顺着驾车之人的眼神,那位被称作主子的男人也望了过来。姬姚头一次看到这世上还有这么谪仙般的人。他就像是一株莲,一株开在现世的白玉莲,无论尘世如何污淖,他自清雅濯濯。他就那样站着,身形消瘦,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清朗俊貌。
就是这个人,刚刚差点闹出血案!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过那身形,真的有点眼熟!她肯定在哪见过…
见姬姚眼也不眨地瞅着那个男子,破素来如磐石坚硬的心里竟无端生出一股烦躁。剑眉相拧,星眸射寒。紧了紧捏在身侧的手,破的心里有点乱。
摆摆手,男子说:“杜安,休得无礼!”抬起手,他朝姬姚二人微微颔首,谦恭地作揖,“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是我等理亏,甚是抱歉!鄙人杜宇泓,方才多亏二位相助,才不致造成大错。只因在下现在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逗留了。若二位还有任何问题,可到第一山庄到时我们再细谈。望二位海涵!”说着又是一揖,动作儒雅谦恭而不卑怯敷衍。
“哼…还算你明白!”微微歪开脑袋,姬姚心虚…她怕看入迷了,被人当色狼,还是搞断袖的色狼…
淡然一笑,杜宇泓吩咐杜安道:“先去找个客栈。”
“是。”
“还请杜庄主保重!”破一贯冰冷的眼睛,对上杜宇泓温雅的背影,传递着不知的信息。
稍一停顿,杜宇泓回头驻足微笑道:“有劳阁下费心了!”
嗯?破怎么有些反常?
那主仆俩人,渐渐走远,最终消失在姬姚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