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嫁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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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都是女子装束，此次她倒是没误会，因为每件衣服上的看得见羽衣阁的标志，都还挂着羽衣阁特有的小木牌，最下面还放了个最乍眼的木盒，上面贴着店家信笺。盛国所有制衣之处都有这个习惯，在送货上府时，会附上信笺，内容是买家何时订购，所订购的具体款式，以及衣物尺寸，很是详细。一式两联，用特殊材质的纸，两页重叠，一份送到买家手上，一份店里留存，免得所卖衣物出错。
陈西辞打开这信笺，上面的日子是七月初四……七月，那不是在还未去京郊附近种地前吗，初四……恍然想起，那日，是在钟府，自己换了衣物，然后，似乎他是去了制衣巷。信笺上写的尺寸也并无大的出入，她腹诽没认真量过，李怀昭还能估量这么准，怎么不去做裁缝，款式太多四季具有，太过繁杂，陈西辞略略看过，唯独最下面的红嫁衣入了她眼……
既是好奇，更是震惊，怎么会连红嫁衣都有？似乎就是箱子里这件。
手举了又放，磨蹭许久才打开这箱子，就像是打开未知事物的大门，她没见过什么成婚的大场面，没人请自己去过，她只见过西巷的人婚嫁，只是都很简单，嫁衣也都是大红一片，但她也一直觉得，好看极了。
在陈西辞眼中，这样的大红，这衣物叫嫁衣，便已胜过一切。
像是鬼使神差，陈西辞换上了这件红嫁衣，青丝散在身后，白净小脸微红，是少女特有的羞涩，偏偏这大红的嫁衣，又为她添上几分惊艳。
双手摩挲着袖间衣料，她甚至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穿上这样的衣物，从没有敢想过，也更因为对方是李怀昭，便更没想过……就像她从没想过有太多她都不知道的时刻，李怀昭带给自己这么多的暖意。
陈西辞还发呆深思，门毫无征兆的被推开，李怀昭整个人不像是走进来的，倒像是撞进来的，进了门四处喊着陈西辞，全然没点平日模样。
“你……你，等会儿。”
陈西辞没想到这么凑巧，自己这身衣服还没脱下去呢，若是这么见了，岂不是闹笑话。幸好她方才找衣物将纱帘拉上，还能挡住一阵子。
“西辞？你在那？”李怀昭听着声音已经向这边走过来。
陈西辞这会儿一着急够不着一颗扣子，急的满身是汗，又感觉李怀昭正往这边走，她更急了，简直欲哭无泪，还是先叫停李怀昭，“你先站住！”
李怀昭就站在纱帘前，侧耳听着，感觉到了陈西辞声音中的慌张，“西辞，你怎么了？”
“没，你等我一会就是了。”
这会儿因为着急显得语气不大好。李怀昭也是不放心，难道是钟奉谨搞砸了？！陈西辞这会儿跟屋子里收拾东西呢？！
“你听我说，西辞……”李怀昭是彻底慌了，说着就掀开纱帘走进去……
所有的慌张一瞬间被眼前惊喜驱逐，纱帘这边没点上烛灯，只是有那边透过来的微光，他的陈西辞穿着一身正红嫁衣，青丝尽数散在腰间，微光让她显得柔和无比，在他眼中，这世间唯有她，举世无双。
只是此时，陈西辞还费力的扯着嫁衣，刚解开方才那个难解的扣子，领口敞着，甚至露着半个肩膀，方才想立即见到李怀昭的想法因为这个乌龙烟消云散了，他又这么直接闯进来。
陈西辞惊慌之下只剩下愣住，感觉肩膀有些凉这才反应过来，这会儿脱也不是了，又把衣服扯回来，紧紧拢住领口。
“你……怎、怎么进来了？”即使光很暗，她也看得清李怀昭眼中的不对劲，那是种要吃人的眼神。
一个衣服穿不好加之在这气势下的有些抖，一个只觉燥热无比。
踩着极缓的步子，李怀昭一步一步朝着陈西辞走来，陈西辞身后就是床榻，想往旁边儿躲，他却直接到了眼前，手臂一捞，抱住陈西辞细腰，两人紧紧贴着，毫无间隙，他呼吸都是热的，低下头，吻在她耳边，“倒是幸好，进来了。”
陈西辞禁不住，颤了下，偏开了头，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羞愧的想找地缝儿钻了，陈西辞往外推他，“先放开我。”
李怀昭半点儿没动，陈西辞那点儿力气，平日配合配合倒无妨，今日，他就听不懂什么叫放开。
陈西辞当他还为着两人间的别扭而还别扭，“我知道，你无意和亲娶燭国公主，但即使兄长书信会提及此事，你也不该拦着我和兄长互通书信。”
李怀昭不易察觉的皱眉，转而心里松了口气，只是还是什么都没说。
“李怀昭，对不住，是我想的多也不大对，真的对不住你的心意，许多时候，是我不大对劲儿，自始至终，都是有你的付出，而我……”陈西辞原本还想嘴硬，只是看他也不说话，气势便弱了下来，实诚的开始自我检讨。
低头堵住陈西辞的嘴，还没说完的话都又吞了回去。
李怀昭再抬头，陈西辞觉得自己热热的嘴唇一定是坏了，“你！！！”她都疼出眼泪了。
“付出在感情中并不值得计较，有爱意会心甘情愿的付出，所以自始终中，我不觉辛苦，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你的付出多少我不在意，毕竟这也不是衡量爱意的唯一准则。”他很认真的解释，和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简直不想同一人所为。
“至于为何不立太子妃，是最简单的事，因为不是你，那就不立，我身边的人，只想是你。”
不知为何，自己越发爱流眼泪，恰如此时，可陈西辞还没来得及擦掉脸上凉凉的泪，就发觉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她身后是床榻，往后一靠靠了个结实……
意识到自己倒在床榻上，身上还有个李怀昭，手忙脚乱身体打着挺儿就要起身，可李怀昭按着她肩膀，她竟然就真的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了，这下子，她好像是明白这是个什么境地了。
“李怀昭，我们不是说清楚，解开误会了吗。”
“是呀。”
他甚至回答的有一丝欢快，此时此刻，眼睛格外的亮。
“西辞，你知道吗？那日，我去羽衣阁，一眼就看见了这件嫁衣，彼时，我就开始期待，无比的期待有一日，你为我穿上这身嫁衣，只有你。”
眼中深情快要将人溺毙其中，陈西辞看着他的眼睛，双手没再用来挣扎，而是微微起身抱住他，仿佛是什么魔力，理智尽数被感情压制，抱着他，恰好，贴近他耳边，“怪不得方才我脱不下这嫁衣，或许对我来说，也是只有你能……”
躺着还被李怀昭压在身下，陈西辞没多大力气，这么微微起身一会儿就坚持不住，又躺了回去，也是此时，李怀昭眼中的惊讶她尽收眼底，正有点儿后悔，李怀昭反应过来了……
“西辞……”
……
寝殿外面的灯还亮着，透过纱帘映过来，地上是零落的红嫁衣，混着他的常服，床帏微微抖动，人影成双。
翌日，陈西辞睡醒已是日上三竿了，屋子里静悄悄的，身边那人不知去哪儿了，不过还好，不然一睡醒就看见他，她要再再钻地缝的。
昨夜种种，随着睡醒一幕幕在眼前过，陈西辞觉得还不如不醒呢，真是头疼……
门被推开，必定是李怀昭，陈西辞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翻了个身子闭上眼睛，直接装睡。
李怀昭倒是相反，神采奕奕，一大早就睡醒，还去院子里打了拳，还吃了饭，还看了会儿奏章，即使到了这会儿他也怕陈西辞没睡醒吵到她，放轻脚步，蹑手蹑脚走到床边。
她还裹着被子，蜷着身子，被子没盖严露着白嫩肩膀，红红的印子让李怀昭想起昨夜……
再看看她，闭着眼睫毛还动，呼吸也不匀。
李怀昭知道她这是在跟他装睡，手伸进被子，还没等做什么，陈西辞就装不下去了，缩到床榻最里面，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脸又红透。“离我远点儿。”这话不是闹别扭时候的气话，甜蜜过后反而满是娇气。
自然对李怀昭毫无震慑力，李怀昭甚至脱了靴子，又躺了上来，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你……”陈西辞有些怕，不过看他接下来再没动作，也就没再说话。
李怀昭心头从未有过这么满足的感觉，“这么抱着你，还是觉得像是在美梦里。”
在他怀里，温暖又可靠，陈西辞闭上眼觉得很安稳，懒懒的开口，“说的像是做过这样儿的梦似的。”
“当然梦见过，像昨夜那般也梦见过的，还不止一次……不止那般……”李怀昭越说越下坡。
陈西辞懒得破坏这么好的气氛，伸手就捂上他的嘴，“好了，闭嘴吧。”再说下去，简直分分钟钻地缝吧。
李怀昭握住她的手，轻轻亲了亲，眼中满是幸福，“没，除此之外，我还梦见过我们大婚，和睦美满，儿女承欢膝下，梦里是一生，我再知足不过了。”
……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嫁衣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