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坦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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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有照明的器具，只有稀薄暧昧的月光顺着椭圆的船窗洒进房间里；而时不时飘过云朵形成的阴翳，进一步降低了房间里的可视度。
艾斯在这种环境下，察觉到自己在被人凝视。
但还未及摆出戒备动作，一闪而过的碧色就让他的警惕心为之放松。
他卸掉力道，任由从速之客从阴影中冲出来，带着他倒向身后的床铺。
是伊蒂丝。
她似乎很是擅长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悄无声息地行动；但唯独那双碧色眼眸，越是在黑暗的地方，越是透彻明亮。
这一次绝不会让艾斯跑掉，伊蒂丝想。
她颇有成就感地撑开手肘，抵住艾斯的肩膀，把他固定在床铺上。
然后闭口不提之前自己幼稚的迁怒，更加逼近一些，四目相对质问他。
“为什么避开我？”
艾斯这次没有躲避伊蒂丝的视线。
他真的有一双很漂亮的黑色眼睛，这么温驯安静的时候，像是辽阔无际的夜空。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回望伊蒂丝，好脾气地回答她，“我以为你生气了。”
他似乎想抬手触碰一下伊蒂丝的脸颊，但是犹豫了一下，任由手垂落回身侧。
伊蒂丝顿时感到自己的质问要站不住脚了，准备好的台词被彻底打乱、失去作用。
“我之前是生气了。”她小声地、囫囵地把这个话题带过去，“我曾经任性的想，艾斯骗了我，所以要来和我道歉。”
“只要艾斯来和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伊蒂丝抬高声音，“但是现在，我放弃那个想法了。”
伊蒂丝眨了眨眼睛，一句远远脱离了腹稿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我想要离艾斯更近一点。”
艾斯没有回答。
那双碧色的眼睛闪映着辉光，如同月下静谧的海湾。
令艾斯下意识地避开了。
他低垂着眼帘，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少女精巧的下颚上。
“你应该已经听丢斯说了，”艾斯轻声说，“我是海贼王哥尓·D·罗杰的儿子，是连出生和存在都不被允许的恶魔之子。”
“没有人期待我的出生……如果不是遇见了萨波和路飞，我甚至没有想活下去。”
“所以我没法停下来，伊蒂丝。”艾斯轻而又轻地说，重新将视线挪回。
在他正上方，伊蒂丝垂首看着他，表情认真又专注。
连“四皇”和“七武海”都不知道的家伙，大概也不能理解他身上流淌的恶魔血脉是多么遭受世界厌弃吧？
艾斯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最终抬起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伊蒂丝的脸庞。
“抱歉，你不喜欢“恶魔”这个词吧？”他像是想起来什么，歉然笑了一下。“可我就是这么被世人看待的。”
“所以我必须赢下去，一旦在这里停下，就好像是对我的人生认输了。”
“但你和我不一样。”
艾斯轻轻吐了一口气，继续说。“你留在这里也很好。”
艾斯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道。
“他们——白胡子海贼团，并不是穷凶极恶的家伙。”
“而那个人心胸宽广，是位值得人尊敬钦佩的王者。”
“我永远庆幸那天邀请你一起出海，但是每一段旅程都有终点。而这片大海上等着你的冒险还有很多。”
回应他的是伊蒂丝的头槌。
“这些天，我跟马尔科学了一些人界的知识。”伊蒂丝没头没脑地说。
艾斯感到脑门上被磕到火辣辣的疼，但伊蒂丝却坐直回去——当然依旧压在他的胸口上，神情若无其事。
“恶魔果实、海贼王罗杰、奥哈拉学者。”
伊蒂丝所说的内容逐渐拉回艾斯的注意力，他听见伊蒂丝用困惑不解的语气问。
“我发现，你们人类是不是总喜欢把厉害的东西称呼为‘恶魔’？”
艾斯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伊蒂丝却无视了他的疑惑。
“丢斯和我说了你的秘密，但我想，只有我知道艾斯的秘密太狡猾了。”
她说，“作为交换，我也告诉艾斯一个关于我的秘密吧。”
“无论是海贼王罗杰，奥哈拉的学者，还是你——都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伊蒂丝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恶魔。”
她俯下身，手指探索着解开了披肩的系带。
靛青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增添了几分暧昧气氛。
艾斯在茫然之中，被伊蒂丝拉起右手，贴上了她光裸的后背。
不算高的体温却给了艾斯如同灼烧和触电的感受。
他慌不择路地抽回手指，指尖还是感受到了不同于人类肌肤的坚硬又凹凸不平的触感。
似乎是很不习惯被人碰到那里，慌乱之中，艾斯听到伊蒂丝轻轻哼了一声。
“这样触碰就很容易理解了吧？这个是羽根部的管子，是恶魔们收起翅膀的地方。”
似乎担心他不相信，伊蒂丝神色认真地加码。
“再给你看额外的一项证据吧。”她说。
艾斯感到有什么卷上了自己的手腕，他偏转过视线、摇了摇手腕，就看到……来回晃动的俏皮桃心。
恶魔贴近他，直至抵上他的额头，眼神纯粹又诚挚。
“我们恶魔喜欢人类。”她说，“但是我对艾斯的喜欢肯定在那个之上。”
“我想要与艾斯成为共同冒险、无秘不宣、生死与共的伙伴。”
“白胡子海贼团是很好。”
“马尔科很好，萨奇很好，船长也很好，我也喜欢他们——但是我果然还是最喜欢艾斯。”
“莫比迪克号只是寄住，”伊蒂丝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只有艾斯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冒险继续的地方。”
艾斯的表情一片空白。
伊蒂丝在他面前摇晃手指想要引起注意，却被他拉住手臂整个人箍进怀里。
“你是笨蛋吗？”他没好气地问，“哪有恶魔会这样自爆身份的？”
“还有，把尾巴收起来。”
过了这么久，伊蒂丝终于能说出自己计划好台词。
“因为我想要和艾斯之间坦诚以待。”
艾斯盯了她半晌，却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
“那你们恶魔为什么喜欢人类？”
伊蒂丝眼神游移，“这个……有很深的渊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