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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悲之海 ...
阑干独倚,箫声凄切幽咽,声遏行云。
小爱倚在窗边,吹着一管紫竹洞箫,箫上的红色同心结和流苏宛如鲜血,台灯幽白的亮光一照,那箫身上赫然有三个楷书小字:霖铃箫。
一个华丽而悲凉的名字。
它是血舞家族三小姐的法宝,乐声凄切如泣,鬼魂听到之后,会不由自主地听命于箫的主人。箫身的紫竹,本也就是生长在坟边的,时隔千年,依然透着阵阵死亡的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而如今,因为主人的法力被封,它再也无法号令百鬼,而成为了一件普通的乐器。
向东方遥望,夜空依然漆黑一片。
小爱放下箫,深吸了一口气,依然望着窗外。那姿态像是在等待着归人的马蹄声响起,可是她却永远等不到那急促的马蹄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等待什么,是所谓的世俗的荣光,是万人仰望的尊贵崇高,还是一尊自己流着眼泪的铜像?
又或者,是属于自己的救赎和解脱?
阿剑在风儿面前按主仆的礼仪颔首示意。
“我看穆泠好像是爱上你了。”阿剑低声说。
“呵,那又怎么样?”风儿无谓地一笑,“我永远不会爱上他,我可以接受他的帮助,但不会跟他在一起。”
“可是他呢?他会因为爱上你而背负罪名的。”
“嗯,这我当然知道——否则我这一世就不是妖,而是人了。”风儿浅笑,“当初我轮回畜生道,就是因为这个啊……”
红色大理石的穹顶走廊,两边挂满了从校长开始的、老师的照片,他们的目光或沉静,或活泼,或严厉,或和蔼,从不同的角度注视着金发的少年和苍白的少女。
“我无能为力,谁都无能为力,”风儿叹息了一声,“如果他真的爱上了我,那是他的宿命,我无法改变。”
“如果他愿意为你而死呢?”阿剑问道,“你又会怎么想?”
“阿剑,两个人已经让我无从选择了。”风儿苦笑道,“我不可能爱上他的。”
两人穿过走廊,一步步走下阶梯,街道灯火辉煌如一片光的海洋。风儿轻轻将手放在心口上,低下头,仿佛在祈祷。
穆泠,我不能爱上你,不能。请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你爱上的,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我。
你爱的,并不是我的灵魂。
“就算他真的为我而死,又能如何?”
“我还是不能爱上他的。”
阿剑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主人的意见,仆人是不能反驳的。
“我说过的,阿剑,他只能做我的朋友。”风儿摇了摇头,“哪怕他肯为我而死。”
“就这样吧,我跟他,还是维持现状的好。”
冰冷的夜风呜咽般穿过长廊,放眼望去,前方是湮没在夜色里的层层台阶。学校宛如一座古代玛雅人的祭台,无数人在这里以一切美好血祭,以换取成功和荣耀。
春风不度承天台。
夏天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热情的海风,也无法吹过这座矗立了百年的高台,给荒芜的年华以润泽的甘霖。
没有风,没有光,干热的空气紧绷得像要裂开。
迷漩从床上坐起来,打开了加湿器。
今天夜里不会有一个人回来。
这个家,早就该破碎了,只是执迷不悟的人依然不肯接受事实,依然费尽心机去维护而已。然而,换来的只有更快的决裂和反目成仇,至于她,则是不那么重要的了。
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然后振动起来,是电话。
“今晚我跟你爸都不回家了,你自己先睡吧。”是母亲的声音,还夹杂着喧嚣的电子舞曲。还不等迷漩回答,咔地一声电话便被挂断,只留下空洞的忙音。像是没有回答的问题。
迷漩放下手机,揉了揉眼睛。眼睛早已变得干涩,一滴眼泪也没有。
这是命运对她的报复,这亦是最恶毒的诅咒。这诅咒终于是应验了,她这个不祥的孩子,终于再度被囚禁在黄金的囚牢里,直到死亡都无法逃脱。
与她的姐妹不同,没有人会相信她是无辜的。不管是莉莺、迷漩还是血舞嬿,都是不祥的孩子。
她无罪,有罪的是那些妄图将她永远化为自己的工具的人,可她却不得不成为他们的替罪羊。他们享受着他们的荣耀光辉,宛如救世主一般被天下人顶礼膜拜,而她,却被镇压在永无尽头的黑暗之中,挣扎着,呐喊着,诅咒着。她深信自己无罪,既然无罪,就不能只甘于被囚禁。
迷漩倒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住脸。数学作业还有两道应用题,可是想到曾小梅那张浓妆艳抹的老脸就没了一丝动力去写完它,语文和英语的作业倒是早就完成了。一片无声的黑暗之中,弥漫着的,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黎明时分,街道上却仍亮着一盏盏明黄色的街灯。
街道两边种满了高大的树木,都落尽了叶子,暗色的枝条如利剑划破未亮透的天空。一辆轿车亮着刺眼的白色车灯呼啸而来,宛如来自死亡隧道的另一端,令人恍惚。
风儿伸手扶住了车站的柱子。一边的金发少年却没有丝毫上前搀扶的企图,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不像恋人,更不像好友,这对少年少女反而更像是女主人和管家。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我真想一死了之。”风儿自语,“可是,我已经连死都不可以了……”
“大小姐,你可以活下去的。”阿剑劝道,“你从来都不是说低头就低头的。”
今天是星期天,高中的学生依然要补课,本该是星期六的,可为了呵东校区的作息时间保持一致,学校索性把星期六的课程和星期五的晚自习都改到了星期天。本来星期六要上课已经让人大为不悦了,现在这么一改,在时间上更是难以接受。
两边的街灯突然熄灭下去,世界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灰色。天空却不见得更明亮一些,阴霾笼罩着这座灰色的城市,仿佛夜晚永远不会结束,阳光永远不会到来。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七点二十五分,陆珏早已在教室里坐定,正拿着从风儿的抽屉里翻出的小说看得津津有味。见风儿进来,便抬头招手道:“早上好。”
“看书呢?”
“嗯,不介意借我看吧?”
“你借吧,不用问我,还想看的话明天我再拿几本来。”风儿摆了摆手。
“对了,第一节是语文课么?”陆珏问。
“不用看了,就是。”风儿从书包里拿出笔袋和语文课本,放在桌上。
星期天的课大都乏味无趣,除了讲习题还是讲习题,不来上的更是大有人在。虽然学校声称补课是自愿的,但是自愿归自愿,补课费还是照收不误,大多数人心疼三五百元的补课费,心里十分不情愿,却也还是来了学校。
风儿作为教工子弟,自然不用交补课费,但是呆在家里还要忍受母亲的发号施令,看见她玩会儿电脑看会儿电视就大呼小叫催她去学习,还不如到学校来——在学校跟陆珏在一起,自然比呆在家里好多了。
虚掩着的后门蓦地被推开,颜璐背着那个紫色的朋克书包悠闲地晃了进来,耳朵里塞着IPOD的耳塞,习惯性地扫了风儿和陆珏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走到了座位上。头顶也响起了突兀而尖锐的铃声。
张轩讲起课来还是挺有意思的,可是讲习题的时候不管怎么听都让人昏昏欲睡,再加上早上第一节课的缘故,放眼望去整个教室趴倒的十个有七八个,蔚为壮观。讲台上讲得滔滔不绝的张轩终于发现不对劲,不管怎么提问都只听到寥寥几人的声音回答,便放下手中的练习,怒道:“别睡了,都给我起来!我讲课就那么无聊吗!”
几个人被他这一吼震醒,之后又趴下去继续睡,没睡觉的也低下头去继续做自己的数理化或者玩手机,张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继续讲自己的文言文阅读。
两节语文课之后,是两节物理课。陆珏早没了耐性,趁着课间溜到风儿的座位边,悄声道:“下节课我不上了,回家去。”
“你……翘课?”
“嗯,你走么?”
“我……”风儿刚想答应,想想等会是物理课,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怕物理老师去我妈那里告状。”
“哦,那我走了,短信联系。”陆珏转身走出了教室。
风儿睡了两节物理课,最后一节数学课也不想上了,便把笔记本和笔掖进大衣里,转身走出了教室,刚走了两步,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是短消息。陆珏发来的:“我要回去一下。”
抬起头,陆珏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教室,拎出了书包,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风儿,你走么?”陆珏指了指门外。
“我也走,你等等我。”风儿站起来跟在陆珏后面走出了教室。
从后门轻松地溜出了学校,两人也不敢在小巷里久留——这里经常有骑电单车的老师经过,如果在这种地方被班主任周澜发现,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哎,要是等会遇到认识我们的老师怎么办?”风儿问。
“就说我们去买包子。”陆珏淡定地回答。
“那么……我们现在去哪啊?”陆珏低头想了一会,还是想不出个所以来。
“随便吧,有个地方坐下来写东西就行。”风儿指着一条岔道,“不然找个公园吧,比较近的,中午也能回家,现在不都是免门票了么?”
虽然是周末,滨海公园却并没有几个人,也许是深秋季节天气转冷的缘故,风儿也不计较没有桌子,把笔记本摊在腿上,坐在长椅上奋笔疾书。远远的还有海浪卷上沙滩的声音,低沉地回响,银杏金黄色的叶子悄然飘落,落在风儿的脚边,又被西风卷走。陆珏还是抱着那本素描本,用尖锐的4H铅笔在上面刷刷地描画着浅灰色的线条。她们的头顶,依然是沉甸甸的灰色浮云,暗淡的天空仿佛一张欲哭无泪的悲伤的脸。
“风儿。”
“嗯?”风儿停下笔,转头望着陆珏。
“下午有什么课?我一个下午都请假了。”
“我看看……”风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带透明封套的小笔记本,打开来看看,“两节化学一节英语,我看着就不想去学校了,这摆明了折磨人啊。”
“那你去哪里?”陆珏诧异地看着风儿,“还在这里坐一个下午啊?”
“不会啊,到处逛逛,去书店或者其他地方吧,”风儿淡淡地说,“你要买什么书或者画画用的东西现在告诉我,我下午帮你买。”
“哦,那你帮我买本最新的《动感新势力》,等会我就不去书店了。”陆珏点了点头,“晚上拿给我。”
中午还是会回家吃饭的。
风儿在家里睡了一个中午,起床之后依然抱着笔记本和笔出门——只是她不会去学校,两节化学课毕竟太乏味了。
用学生卡坐公车到了学校附近的文化综合市场,风儿径自走进了一楼的书店。这里被称为文星中学的分校,因为一楼书店不管卖参考书还是漫画杂志小说都能有很不错的折扣,而四楼又是网吧,所以有很多学生都爱光顾这里。
走进一楼左边的书店,从书堆上拿起一本《动感新势力》,走到收银台付了钱,时间却还早,连第一节下课时间都还没有到,风儿便随意在其他几家书店转了起来。却不看任何辅导书,那些书她随时可以弄到三折以上的,但是她很少需要,学校订的几本都有些应付不暇了,她实在不明白重点班的人怎么还会让班主任多买几本,莫非是想捐给地震灾区?
风儿的眼神停在一本《饮水词》上,打开钱包看了看,却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方才买了那本杂志,身上只剩下学校的饭卡和吃饭钱了。
“嗨。”蓦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又是你……”风儿仿佛被火烫了一下,理了理头发和衣服。
“你怎么也学会逃课了?”穆泠好奇地问。
“下午有英语课,不想去挨骂了。”风儿耸了耸肩,“你呢?你出来干什么?”
“我啊,不想上化学课而已。”穆泠说,“晚上呢?回去自习么?”
风儿想了想,道:“约了陆珏一起去外边——去哪里还没决定呢。晚上是数学课,你也知道的,那些教数理化的最喜欢考试了。”
“对了,你来买书?”穆泠看似随意地问。
“帮陆珏买的。我自己的书有钱了再买。”风儿答道。
“什么书?我可以帮你付钱啊,不贵的话。”穆泠边说便往外掏钱包,那是个黑色的运动钱包,看起来也不太丰满的样子。
“啊……不用了吧?”风儿下意识地拒绝,“我看你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
“当我送你的就行了。”穆泠指着面前地书柜,“去拿书吧,我帮你付钱。”
风儿只得走过去拿下了那本《饮水词》,顺手翻过来看了看价格,21元。也不算是贵的了。她转头望着穆泠,问:“你有多少钱?”
穆泠打开自己的钱包,从里面翻出一张绿色的50元递给风儿。看着风儿走到收银台付了钱,穆泠突然觉得比理综三科考了三百分还要满足——就像帮她用银行卡买了一件CHANEL或者DIOR的裙子。
虽然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一本书而已。
“谢谢你。”风儿抱着书走回来,把找回的钱还给穆泠,“这是剩下的,晚上还要吃饭,你拿去吧。”
走出书店的时候风儿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二十五分,十分钟之后第二节下课。看了看外面,太阳的微弱光线已经开始西斜了。
整个书店突然变得有些昏暗,先前还看得分外清晰的景象,是个中年女子的店主,肤色黝黑身材高大,两个担任店员的年轻女孩,以及书架和长桌上各种各样的书籍杂志,封面的文字和图案,都变得有些模糊了。穆泠就站在她身后的玻璃门里,侧影被微光勾勒,宛如中世纪的油画。
晚上七点,KFC里播放着嘈杂的流行歌曲,暖气开得很足,再加上暖黄色的灯光,温度几乎可以让人发出汗来。
靠窗的座位上,风儿和陆珏相对而坐,一个在笔记本上急急书写,一个在素描本上飞快地描画着。写到一半,风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书包里抽出那本《动感新势力》递给陆珏。
“嗯,多谢了——本来我想中午去买的,结果忘了带钱。”陆珏微笑道。
“今天晚上好像是数学测验吧?出来真是明智。”风儿转头望了一下窗外,“我可不想跟函数打交道,否则我的脑细胞就白白牺牲了。”
“对了,你把头抬起来——”陆珏把素描本翻过一页,示意风儿抬头,“就这样。”
“啊?”风儿不明所以地望着陆珏,“你干什么?”
“画你。”陆珏头也不抬,娴熟地在纸上描画着。
风儿忍住笑,道:“我有什么好画的?”
陆珏却不回答,风儿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低下头去继续写自己的东西。
嘈杂俗气的音乐实在不适合写作,风儿停下笔,转身从书包里拿出了MP4,塞上耳机。耳机里响起的是铮铮的琵琶弦音,一时婉转柔美,一时霸气铿锵。
而陆珏的纸上,灰色的线条勾勒出了少女清秀的面容,瓜子脸,小山眉,披肩的长发宛如流水,又宛如铺展的锦缎,一身素雅的白,只是那双有着古典仕女般的风韵的凤眼之中,却透着一种刻骨的哀愁,挥之不去,似乎与生俱来,缠绵不尽一如南国冬季的细雨。只是对于陆珏来说,描画任何一处都比描画这种哀愁要容易,它是如此难摹难画,以至于一贯以绘画见长的她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她觉得如果今日不画下风儿的容貌,有朝一日她们永不再见之时,也许自己会再也记不得风儿的模样。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面前的少女有一天会永远地离开,仿佛水滴蒸发了一般,再也找不到哪怕一点踪迹。而这恰恰是她不愿看到的。
指尖抹过雪白的纸面,擦出漂亮的铅灰色阴影。
画终于算是完成了,每一个细节都臻于完美,就连唇角若有若无的微笑也恰到好处。唯一让陆珏不满意的,便是画中少女的目光——那种奇特的忧愁哀怨,不论怎么处理,都显得那么不自然,甚至是矫揉造作,而非自然天成。
风儿此时也停下笔,问道:“你画完了么?”
“嗯,画完了。”陆珏点点头,“不过不太像……”
“没关系啊,让我看看。”风儿伸出手。
“可是——”陆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让我回去再改改吧,改好了我拿给你看。”
“好吧。”风儿笑了笑,一只手托着脸,侧头望向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色。
她突然觉得那么无助,仿佛这片霓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而她落入其中,不断地往前游,也许直到累死,都找不到一块浮木可抓。她想要双手合十祈祷,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可以呼告的神名。就连他人不断追逐的目标,也只是海市蜃楼,根本不能成为心中的信仰。她自己的信仰又是什么?根本无法回答。或许,所谓的信仰,在那支诅咒的利箭射中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
不,并不是在那时,而是前世看见楚轩铺满白雪的破碎尸体时,就已经消散了。
现在的她,没有了任何的信仰,双手合十也无法祈祷。
陆珏看着刚刚完成的那幅画,画上的少女目光中透着无尽的哀怨,仿佛冰冷的雾气,从纸上满溢出来,将她重重围绕,冰凉彻骨。就算是拥抱,也无法温暖这种冰冷的哀怨,无法温暖这个哀伤的灵魂。
九点三十分她们走出KFC,往同一个方向走去,只是风儿需要一直走到车站,而陆珏住的大院并不远,往前走两步便到了。她们停在红色大理石的大门前,谁也没有先说再见。
“风儿。”陆珏轻声说,“我们……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吧?”
“……一辈子的朋友?”风儿怔了一下,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迷漩倚门而立,安静地望着在酒盏间发出雷鸣般鼾声的父亲。
男人壮硕庞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塌颓的山,早已不能再让任何人依靠,一场暴雨便会引来一场埋葬十万生灵的泥石流。他依赖香烟与酒精逃避着残酷的现实,沉沦在纸醉金迷的残梦中,抛下了妻子和女儿,抛下了终将破碎的家庭,如同十九世纪初的瘾君子,在鸦片糜烂的香气与惨白的烟雾中,醉生梦死。
他醉了,醉得很深。
而迷漩能做的,也只是给他盖上一条毯子——尽管暖气开得很足。
她嘲讽地笑了笑——明知缘尽分飞的结局近在眼前,却依然捂上双眼不愿正视;明知谁都不会善待这唯一的孩子,却偏要让她降临人世。这两个人,永远如此可笑。
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拉开防盗门,无声地离开了弥漫着浓烈酒气的家。
门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声响。
天台在单元楼的九层。从这里向东眺望,可以望见夜色中沉寂的黑色大海。沉黑如墨,寂静如死。
迷漩极目望去,大海的尽头,没有翩然而来的一叶孤舟。那一片海,是亡魂们泪水积成的海,秋冬的风暴是他们的愤怒,也是他们最后的倾诉。
她听见了,天与海的尽头,传来凄伤彷徨的低语。
那黑色的大海,是悲伤的海洋。
终于写完了这章。居然拖了那么久,真是万恶的应试教育,万恶的期考……嗯后面我会加快更新速度的,不吃不喝也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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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悲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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