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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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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陈年旧事了。”
蒋老夫人明显不愿多说,舒抚也不好逼着人家问。
只能改日到城里的茶楼坐坐,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她记得上回茶楼那两人提到的那将军好像也姓卞,可惜原身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然还能翻翻记忆。
到底是上了年纪,消食过后,蒋老夫人便有些困乏,到秋菊她们收拾的屋里午憩去了。
舒抚没有午睡的习惯,见外边天有些阴沉沉的,便拿了顶草帽出门。
她准备去找舒明义。
昨日张伯娘说等舒明义回来就让他来找她的,但到这个时候都还没见着人。
不得不说,人有的时候就是不能念叨。
舒抚才走出自家大门,就见舒明义正从拐角的小路出来。
舒明义就是为了撒谷种的事来的。
不过,他不是来教舒抚怎么撒谷种育苗的,而是来问她打算种多少水稻。
“我寻思着,反正你不是田都还没整?那干脆就撒在我们家的田算了,省事。你打算种多少田?我好让我爹给你泡谷种。”
“四亩吧?”舒抚不是很确定地说。
一亩田大概能出一石多点谷子,四亩也才五石左右,再碾成米,可能要少将近一半的量,吃肯定不够吃,但舒抚不打算多种水稻,产量太低了,不划算,但又想自己种些。
她已经计划好,从老宅拿回来的地里有几块水田,正好用来种水稻,其余的再种几亩大豆,剩下的就先种白菜、瓜豆之类的,以后土豆种出来了就种土豆。
只是让舒大强他们帮忙育秧苗这事,她没接受他们的好意。
“你还是跟我讲讲怎么做吧,也不是就种这一季,以后也总要学的。”
她是准备这辈子就在杨家坝生活的,该学还是先学着。
舒明义也不勉强,劝说两句无果,便随了她,反正都晚了,也不差再晚两日。
当下最要紧的是准备谷种,这个时候大家都是算着自留种子,舒抚才到这里一个多月,自然是没有的,只能跟舒明义买些谷子,然后自己筛选出饱满的做谷种。
和小圆他们一起花了一个多时辰把谷种筛选好,舒抚按照舒明义说的,把谷种晾晒在院子里。
见天色还早,她去了后院看兔子。
这些兔子捉到的时候就有三只大的,养了这一个多月,大的三只比刚捉到的时候大了一圈,小的几只也毛绒绒的一团了。
前些日子小圆就告诉舒抚有两只兔子特别闹腾,那时她见它们活蹦乱跳的,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果不其然,方才小圆跟她说,有只母兔子最近几日都不让其它兔子靠近,而且长得比其它兔子都快。
舒抚三分猜测成了八分,这兔子怕不是怀崽了。
亲自到兔笼前观察了一会,看着时不时叼一根草到角落里的母兔,舒抚的猜测成了九分。
怎么照顾怀崽的兔子,她完全没有经验,只记得以前的继母怀孕时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还要每天喝各种补汤。
想来兔子应该也差不多是这样,但母兔知道要小心呵护兔子,其它兔子可不知道。
就只能人工干扰了。
舒抚不敢动那只母兔子,只能把其它兔子关到另外的笼子里。
笼子没有现成的,舒抚只能现做。
好在屋子前边就是一片竹林。
砍了两根大竹子回来,舒抚在门前忙活起来,因为打算以后长期用,避免伤到兔子,竹片的边缘她都细细打磨圆滑。
蒋老夫人午憩起来后就让蒋管家搬了张椅子出来,放在屋檐下,坐在一旁看着她干活,还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活细了,花的功夫就要多,舒抚只打磨了一半的竹片便没有继续做,眼看就要日头偏西,她还要准备晚上的菜。
刚才看到那两只身宽体胖的公兔子,她已经把晚上的菜谱想好。
好几斤的肥兔子,肉肯定不少,可以一半爆炒,一半炖汤。
麻辣香锅兔她最喜欢吃,可惜没有土豆藕片等配菜,也没有辣椒,做法还复杂,想想还是放弃了。
杀生的事还是舒抚来干,小圆只敢杀杀鱼,在她捉了只兔子出来后,远远地躲了开来。
舒抚见此,喊她去地里拔几颗白菜回来,那些白菜有不少都开始包芯,叶片肥厚,已经可以上饭桌了。
收拾干净还有四五斤的肥美兔子一分为二,肉多的地方切成指拇大小的颗粒,冷水下锅煮出血沫,捞出滴水。
锅里放油,下蒜瓣、茱萸、青椒和桂皮炒香,再放入兔肉炒至表面微微焦黄,倒入一碗滚水焖至水干,中途放盐和豆油。
剩下的兔肉用前些日子在山上挖到的怀山,和张氏送的枣干清炖半个时辰,汤味清甜,有健脾养胃之功效。
白菜也是一菜二式,菜帮焯水凉拌,菜叶子清炒,各有滋味。
应小圆的要求,蕨菜拌了一碗。
除此,还有一碗嫩滑的水蒸蛋。
都是家常菜,但小圆手艺可以,又是盘盘光的一顿。
吃过饭,照例是消食、扯家常,然后各自洗漱睡觉。
临睡前,舒抚把泡笋片和田螺的水都换了一遍。
躺在床上,舒抚透过窗棂看外面的天,黑沉沉的,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窗外虫鸣不断,临近清明,估计是要下雨了。
说来,这个春季雨下得是真少。
伴着虫鸣,舒抚缓缓进入梦乡。
***
第二日,舒抚是在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的。
如她昨晚猜想的那样,外边下起了连绵细雨,把一切笼罩在蒙蒙雨雾中。
下着雨,外出的活都只能暂停。
吃过朝食后,闲来无事,舒抚把家里最厚的一把剪刀找出来,坐在檐下剪田螺。
炒田螺要把它的尾部剪了,这样既入味又好取肉。
难得在家的卜安易也想帮忙,但家里就两把剪刀,还有一把是小圆做针线活的,太过秀气,根本剪不动坚硬的田螺,他只能作罢,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着舒抚弄。
等她剪了有一碗,他便强硬地让舒抚给他来剪,之后就一直没把手里的剪刀丢掉。
值得一提的是,这把剪刀肯定没偷工减料,做工也好,剪完所有田螺后,上面虽然都是豁口,但没散架,舒抚打算空了去找打这个的铁匠多打几把。
剪好的田螺再淘洗两遍,舒抚掐了把院墙外的紫苏,切了些姜末、蒜末,备好茱萸和青花椒,开始炒田螺。
这回捡的田螺有三四斤,翻炒要费不少力气,所以掌勺的是舒抚,小圆负责看火,问卜安易被舒抚喊去削竹签去了。
她吃田螺可以吸着吃,但蒋老夫人她们未必愿意,毕竟声响有些大,挺不文雅的,所以还是备着签子的好。
“就像这样,用签子把这个盖子挑开,然后把肉挑出来,放到嘴里吃就行了,如果觉得味道不够,可以沾点汤汁。”
田螺炒出来满满两大盘,舒抚拿着根细竹签做示范,教蒋老夫人他们吃田螺。
久违的美味。
吃到第一颗螺肉后,舒抚立马又拿了一颗田螺,这回她直接用嘴吸。
田螺她吃过很多,怎么轻易把螺肉吸出来早有经验,先吸一口尾部,把里面的汁水吸出来,再用力一吸头部,螺肉便到了嘴里。
其他人只听到“滋”一声,就见舒抚把手里的田螺给丢了。
没等他们发出疑问,舒抚就说:“或者你们像我方才那样也行,直接用嘴吸。”
在场的除了舒抚都是实实在在的本土人士,自小受到的教养让他们自觉选了用签子。
只是见自己好不容易吃到一颗脆滑爽口鲜美的螺肉,舒抚已经丢了好几个田螺壳的时候,都不免有些动摇。
第一个放弃签子,学起舒抚用嘴吸的是蒋老夫人。
田螺的尾部被剪掉挺长一截,所以挺好吸的,就是蒋老夫人也能轻轻吸出来。
连蒋老夫人都不顾形象的,其他人接连放下手里的签子。
一时间,屋里都是此起披伏吸田螺的声音。
冬梅吃得满嘴是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嗯~好吃,舒姑娘真厉害,会这么多好吃的。”
舒抚小幅度地摇摇头:“就是喜欢吃,让我弄可整不来。”
菜谱肯定要够长才能称为吃货,而资深的吃货更会自己上手做。
“这味道确实好,食材吃法都新奇。”蒋老夫人拿出帕子擦嘴,如今年纪大了就算是很合胃口的东西,她也不敢多食,这两日在舒抚这里她算是吃得多的了。
擦完嘴巴,她跟正吸得起劲的蒋管家说:“老林,我看这田螺,还有蕨菜和兔肉都可以给同源安排上。”
蒋管家连连点头,咽下嘴里的螺肉,用帕子擦了擦嘴巴,才说道:“这些都是大家伙没吃过的东西,只要照着这味道做,肯定能风靡平塘镇,说不定还能引到外边的人过来,等酒楼修葺好我就让人来跟舒姑娘学。”
说着,他问舒抚:“哦,舒姑娘这里没问题吧?”
舒抚:“这当然没问题,只是……同源在修葺?”
蒋管家一拍脑袋,拍了才想起手上还有油,赶紧拿帕子擦,发现已经来不及,只能作罢。
“哎,你说这事,我怎么给忘了呢?上回小易到我们府上去,我就想跟你讲的,结果忙其他事给忘了,也幸好你这几日忙着。”
不然送过去东西也只能放府里灶房了。
“确实是赶巧了。”舒抚无奈一笑,“那要何时才重新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