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成了1的攻略》琴~

10、嗑到了

　　自从接完电话，明焕就蔫蔫的提不起劲，偏他又是那种不想被人看破心思的类型，于是强装出比刚才更快乐的模样缠着京寒插科打诨想蒙混过去。京寒一个人精，又是惯常研究“明焕心理学”的大师，哪会看不出他此刻那假惺惺的笑容。但毕竟两人互掐的时候远多于和睦的时候，一个憋着不说，一个假装不知道。

　　“打不打游戏？”明焕收拾完餐桌，重新端上茶来。他这会儿不想一个人呆着，想来想去，也只有打游戏适合消磨时光。

　　京寒觉得欺负一个失意人没劲，难得配合的回答：“好。打什么？”

　　明焕摇晃手机：“就玩坑队友那种。”

　　结果登陆之后他才想起来，两个人连好友都没加过，想分享房间链接都没地方发送。

　　“我怀疑这是你想要我好友位的借口。”京寒拿出二维码给他扫。

　　明焕加了他好友，兴致勃勃围观他的签名和空间，不屑的说：“你怎么这么自恋。”

　　京寒随手点开明焕刚发的那条带图说说，十来张照片每一张都充满了温馨欢乐的气氛，要不是他此刻正面对面坐在发图的人身边，真要信了明焕是个无忧无虑的傻白甜。

　　明焕的阳光和快乐或许是假的，但他传递的幸福感和积极却是真的。京寒看见就这一会儿已经有三十几人点了赞，评论的主题都是感谢明焕小天使，正道的光照耀大地。京寒继续翻看评论，有一条高赞脱颖而出——

　　【啊啊啊啊快看我刷到了什么！是京寒啊！京寒在会长家过节！他们是真的！】

　　底下还有人回复。

　　【kswl！！！已截图！！】

　　看到这里，京寒垂着眼皮，脸上瞧不出端倪，手指无意义刮蹭手机边沿，若有所思。

　　明焕只用了十分钟就围观完了京寒建号以来所有动态，寥寥十数条，用词文艺至极，不是在意味不明的怼空气，就是在写路上偶遇的花草猫鸟，根本不像个高中生，倒像是退休十年仍不服老的古怪老人家。最新发的那条明焕头顶蟹钳的照片，是里面最清新别致的特例。

　　反观自己，就像是代表学校形象的营业账号。

　　这时，京寒也不知顺着哪根藤摸瓜，给他摸到了十中校园吐槽墙的账号，最火的一条正是黑他和明焕早有勾结，两人一起欺侮篮球队长那篇。他两条好看的眉挑高了，用看脏东西的表情看着手机屏，示意明焕来看：“这是什么东西？”

　　明焕比他还嫌恶，淡淡地说：“你第一次见到这个墙？”

　　京寒若有所思，反复看了两遍，更觉出不对劲来。明焕看他的态度不像吃瓜看戏那群无聊的人，又想京寒在学校中亦颇有自己的势力，犹豫一番后将自己最近被这面墙如何抹黑，京寒又是如何因他受到牵连，避重就轻诉说一番。

　　京寒安静听他说完，讽刺地说：“哦，连这种杂碎都觉得你跟我扯上关系是黑料。你不仅不想避讳，反而求到我这来了？”

　　明焕的思路很有他的个人风格：“它故意把我们扯在一起，无非是在向普通同学灌输一个逻辑：我是好学生，跟你这样惹是生非的学渣应该划清界限。所以，只要我没有坚决地表现出跟你对立，就是在玷污好学生的形象，就该被批判。但仔细想想，这逻辑从根本上就不成立。”

　　京寒故意跟他唱反调，说：“你这还不算玷污好学生形象？那些小废物加起来都没有你黑。”

　　“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明焕斜了他一眼接着说：“我遵纪守法认真学习，为了实现目标稍微利用一下手头资源有什么不对？我有选择朋友的权利，至于公正公平的处理矛盾我自信做的还可以，而且我这不是一直在劝你向善嘛。”

　　京寒对他的说辞嗤之以鼻，他哪里是稍微利用一下？分明把他利用的彻底。

　　明焕说：“现在只是个开端，你等着看吧，它既然要搞我就不会只做这点动作就收手。等它发现把我们扯在一起更能达到效果的时候，你也会天天被它挂。而且，为了反衬我是多么无耻堕落，它会先把你这个参照物搞的更黑。”

　　京寒装作十分正经的点头：“哦，真有道理。所以，我还必须得帮你了？”

　　明焕也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可不是吗，我知道你多不情愿，谁让它——”

　　明焕话还没说完，京寒抬臂挡开他的手，皱眉说：“别乱拍，肩上伤还没好。说说看，你想怎么办？把它揪出来？你有线索吗？”

　　明焕拿成绩截图给他看：“不知道是不是线索的线索就只有这个。”

　　京寒打量一眼截图，没明白这玩意跟线索能扯上什么关系。明焕自己也觉得这东西暂时派不上用场，不由得叹气。

　　京寒说：“让它自己跳出来。”

　　明焕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但仍有犹豫：“你是说，我们俩……再亲密点，故意让它觉得有黑料可写？到时候再来个打草惊蛇？”

　　“怎么？你还不愿意？”京寒说，那语气就像明焕不知好歹拒绝了一项莫大的殊荣。

　　“这……我们突然关系变好？哈哈。说出去谁信啊。”明焕笑的不尴不尬，他还有自己的考量，只要稳住成绩他就不怕老师误会，这些鸡零狗碎在成绩面前都不是问题。他是怕学生们接受不了他画风突变，尤其是高一那些新上任的学生会干事，对自己还不了解，出现太激烈的反弹不好控制。

　　京寒无所谓地说：“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吧。我不在意在学校里是什么形象，更黑能怎么样？谁敢舞到我面前？你保重。”就差把有恃无恐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明焕垂死挣扎一番，认真考量“被吐槽墙抹黑”和“自黑”哪种伤害更大，最后怀着破釜沉舟的魄力决定：“只能这么办了，自己搞起来至少可控。”

　　京寒一看他那不情愿的模样心里就来气，说：“利用我还辱没你了？”

　　“瞧你说的，我这不是怕你不乐意吗？”明焕随口蒙混过去，转而又说：“那换一个角度，为什么不能是你被我带好，非要我被你带坏？干脆趁这个机会，你争口气好好学——”

　　明焕的趁机诱降被京寒一眼识破，他换了个方向翘起二郎腿，满脸鄙夷：“我凭什么为了你改变自己？你搞明白，我陪你演戏已经是仁至义尽。”

　　“当我没说。”明焕试过几次连连碰壁，对劝他学习已经不抱希望。人各有志，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也不指望京寒会听他的道理。

　　京寒随手拨弄沙发旁边的绿植，宽阔叶面在他洁白手指间柔韧翻折，透着一股生命的活力。他拿眼角余光去看正在喝茶的明焕，身上穿着幼稚居家服的少年坐姿随意，比在学校里故意端着的样子顺眼多了。

　　“那我们，这就行动起来？”明焕一想到能用“假装关系很好”来恶心京寒，对这个计划不仅不排斥，甚至有点兴奋。

　　“干什么？”京寒见他突然站起身，有种不好的预感，斜倚着沙发往里挪了挪。

　　“当然是先搞个自拍试水啊。”明焕把他往旁边推开，跨步绕后趴伏在沙发靠背，笑盈盈把京寒的头摆正朝前对准手机摄像头，臂弯拢在京寒下巴的位置，以为如此姿势足够能显示亲密。

　　京寒却觉得快被他手肘给夹死了，伸手去掰那条正卡在咽喉位置的手，说：“我看你就是故意往我伤口上压！松开！”

　　明焕不管他，自顾对着镜头灿然一笑，已经按下了拍摄键。

　　照片里京寒抗拒十足抿紧双唇瞪着镜头，明焕的笑却如沐春风。

　　“幼稚。”京寒看着小窗里明焕给他传过来的照片，照片自带美颜效果，真是又白又嫩，害他平白多了几分娘气，自然非常不爽。

　　“我已经挂出去了。你敢不敢挂？”明焕看他抵触的模样开心的不得了，说：“为了巩固效果，我打算隔两天就发一张。”

　　京寒无语。这哪是打草惊蛇，这是在鞭打他的审美：“拍合照算什么关系好，那什么墙想要的黑料是你假公济私给我抹掉扣分。”

　　“那你可想多了。分该怎么扣，一点都少不了你的。”明焕又借机往他后背压下去，疼的京寒一阵抽凉气。见京寒吃痛的模样不像作假，才抬手放过他，问道：“那天你最后是怎么跑掉的？”

　　京寒揉着肩膀，轻描淡写的说：“撂倒了几个，剩下的就怂了。”

　　“我看有两个人伤的不轻，那你……”糟，照这个逻辑，他一打十几个，应该伤的更重。明焕顺着京寒脖颈露出的小块皮肤往掩藏在衬衫下的位置看：“后来去医院了没？”

　　“怎么？你表演型人格又发作了？让你演关系好，你入戏倒是快。”京寒习惯性的嘲讽一番，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补上一句：“没去。人还能动就不用上医院。”

　　“你这是作大死。”明焕推了推他：“鱼剪破肚子当时还能动呢，你要是伤到骨头怎么办？给我看看。”

　　“哦？我才知道，你对我的身体这么关心啊。”京寒又露出在学校时那副狂浪嚣张的模样，头朝后仰着，一双时常带着揶揄嘲讽的眼睛跟明焕对了正着。只是男生之间互开玩笑而已的荤话，原本并不罕见，但配合他此刻的表情和语调，实在有种调戏的意味。

　　明焕习惯周旋在各种群体中营业，怎么会领会不到其中奥妙。京寒往常在学校挑衅他时也这个德行，最初他还感觉不自在，锻炼到今时今日，他早已把这副骚样子看做了京寒的风格。即便如此，也被噎的一时间想不出话来还击，只咬着牙说：“对。快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