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成了1的攻略》琴~

11、睡觉了

　　京寒对自己的身材绝对自信，这个年纪的男生但凡自信，就多半有过炫耀自己硬件的经历。他也不例外。

　　他只是没想到明焕会因为“这种小事”朝他瞪眼，一时间难以分辨这是真情还是假意，晃了下神。

　　也就是一晃神的空档，明焕把他推的往旁边歪倒，抬手撩开了原本熨帖合体的衬衣。

　　精瘦结实的背部新伤旧疤层叠错落，与颈部光滑细白的皮肤不同，有青有紫，暗黄和肉红隐约可见，竟像写实的山川河流地图似的。沿着脊骨更有一条狭长的旧伤，皮肉狰狞凸起。

　　被掀了衣裳的京寒非常不爽，抬手攥住明焕的手腕，扭过头去，眼神能在他脸上烧出个洞来。

　　“差点被你扯掉扣子，有什么好看的！”

　　明焕头一次见这么惨不忍睹的画面，这可比电影里完全不影响颜值的毁容噱头要吓人的多。此时此刻，加个滤镜再添上配音，都能给他剪辑一篇“少年因何如此暴戾”的童年创伤催泪视频。

　　他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觉得京寒这欠揍的狗东西被人打一身红肿青紫也实属活该，但谁能对着这身伤再说出活该二字？

　　“你不是看伤吗？看见了？”京寒见他半天不吱声，索性解开扣子褪掉衬衫自查前胸伤痕。在此前，他自己没好好查看过伤势，总归都是疼，多看两眼也不会好的更快。

　　“你……”明焕很少词穷，斟酌着在脑内选了半天词，都觉得不合适，最后来了一句：“看着，太疼了。”

　　京寒一见他表情就明白，他这是看见自己旧伤，又擅自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也不知自己在他脑内剧场中是个多么凄惨的小可怜，京寒笑的怪里怪气。

　　“是很疼。不然你让我骂两句？你一不高兴，我就爽了，也就忘了疼。”他还在为明焕趁他不备把他推倒耿耿于怀，随口开了个只有他自己觉得好笑的玩笑。

　　罕见的，完全无视了京寒开的无聊玩笑，明焕瞪他一眼，说：“不行，你明天必须去医院！伤的这么严重你怎么还能替别人代班？”

　　京寒正用手去按腹部青里带着黑的淤伤，用痛感程度判断伤势。听他说去医院立刻拒绝：“不用，买药来擦就可以。”

　　明焕挡开他“自虐”的贱手，表情严肃：“不可以。你应该去验伤，然后把医院证明拿给那几个混混的学校。有必要的话，你该报警。”

　　“……你认真的？”京寒似笑非笑：“然后等着对面拿断了腿骨的验伤报告反告我吗？”

　　明焕惊愕：“现在的小混混干架都这么拼命吗？”

　　京寒说：“这你都信，随口说的而已。”

　　明焕又起了劝他惜命的心，转念一想京寒这憨批必然要跟他对着干，劝了反而没劲。不如今天晚上把他看牢了，明天直接押送去医院，万事大吉。

　　京寒查看半天，觉得自己伤的不重，放下心来想把衬衫穿回去。明焕拎起他的衬衫不给，说：“穿这么合身的衣服，会磨到伤口。等着，我去拿药膏，顺便给你拿件宽松的衣服。”

　　“你要我穿你这种衣服？”京寒嫌弃，再次聚焦明焕身上幼稚的居家服，浅灰色大小圆点无规则排布，规矩的小领子，纽扣还是浅蓝色，乖的毫无特色。

　　明焕冷笑：“你想得美。我有套没穿过的秋衣秋裤，借你了！”言下之意，是决意今晚要收留京寒。

　　他承认这么做纯属自作聪明，一想到京寒平时低到离谱的燃点，故而没去问他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家里人却不带他去医院。沦落到中秋佳节和死对头混在一起，京寒实惨，他……他肯定是看京寒可怜才这么办。

　　京寒看他转头进了卧室去拿衣服，不能确定刚才是明焕是瞎客气，还是真的想让他留下。明焕从接了家长的电话之后，兴致一直不高，脸上的笑容无比做作，好像非得这样才不会在他面前丢了面子。这么想的话，明焕不想一个人呆着，宁愿跟他这个死对头欢度中秋，就好理解了。真幼稚，那留下陪他玩会也不是不行。

　　两人心照不宣的越过这个话题，就着窗外皎洁的明月，打了通宵游戏，直到东方泛白才双双倒在沙发里眯了一会儿。

　　京寒睡觉非常警醒，才睡了一小会，远远地听到门外电梯“叮”了一声，立刻睁开酸涩的眼睛。他看见明焕在睡梦里愁眉紧皱的模样，觉得新鲜，枕着手臂盯着看了半天。

　　奶白色皮肤被晨光沾染了暖融融的色调，双眼紧闭眼下带着淡淡地青色，越显得明焕眼窝轮廓偏深，鼻梁挺直，比平时睁着眼睛一本正经的模样多了几分纯情的味道。他身材细高，装进幼稚的居家服中，就像被人捏着头和脚生生拉长了的小学生似的。然而往居家服遮不住的小腿看，肌肉线条优美结实，又失去了当小学生的资格。

　　京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复又闭眼假寐。如此像猫似的睡了两三个小觉，眼看窗外太阳越升越高，索性把明焕拍起来跟他一起享受熬夜的痛苦。

　　明焕睡梦中被人拍脸，睁开眼睛，看见噩梦中手执长刀浴血奋战的煞神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清醒过来。想起睡前两人在游戏里互坑在现实中互骂的场面，暗骂会做如此血淋淋的梦都怪京寒。

　　洗漱完毕看看时间才早上九点，明焕打着吃早饭的旗号把京寒糊弄出门，然后连拖带拽把他弄进附近一家诊所才算了结一桩心事。

　　京寒戴着口罩，医生看不见他藏在后面的嫌恶表情，叫他脱了衣服趴在病床上，笑的满脸慈祥。京寒目光越过隔间半透明拉门，看见明焕模糊的身影正等在外面，不情不愿脱了衣服露出满身伤痕。

　　慈祥的老医生行医多年，饶是如此也被京寒的新旧伤痕吓了一跳，拿镊子挑开昨晚明焕胡乱给他包扎的纱布，说：“年纪轻轻的孩子，怎么弄了这么一身伤啊！”

　　京寒沉默不语，趴在病床上闭着眼装死。

　　老医生没得到回答，也不气馁，又问：“跟人打架了？”

　　京寒屈尊降贵嗯了一声。

　　“年轻人，凡事多想想，不要那么冲动。”老医生在他关节各处按压了一会儿，不停问这里那里疼不疼。京寒忍痛能力极强，哪里会说痛，医生简略查看后拍拍他的肩，“多亏你年轻，这么看问题不大。还得拍片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你这旧伤，看着得有七八年了吧？”

　　京寒料到必然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所以一向不爱去医院。他身上的疤和他的童年一起，被他深深藏在了他人看不见的地方。再次被提起，他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

　　老医生拿着镊子轻轻碰了碰结痂已久的长疤：“真是命大，这是刀伤啊，唉，家长是怎么看孩子的……”

　　京寒被冰凉的镊子碰触，只觉得旧伤出奇的痒，当时受伤有多疼却想不起来了。他像是被镊子掐住了命门的猫，手脚僵的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冷汗不停从额头冒出，而后这种症状蔓延到全身，最后连后心位置也出了一层薄汗。

　　“同学？同学？”老医生叫了一声没见他答应，只好伸手去推。

　　京寒嘴唇血色全无，呼吸被他刻意控制着，双眼全是杀气。他僵硬的扭头看看医生，然后一言不发坐起来把衣服穿回去：“检查完了吗？”

　　医生仍旧笑的慈祥：“你去把费交一下，拍完片子如果没问题，我给你拿化瘀消炎的药先吃着。家里有止痛药吗？”

　　医生的声音听在京寒耳朵里很远，像隔着一个世界。他凭着本能答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外走，跟迎上来的明焕撞了满怀。

　　明焕手机差点被撞飞，没跟他计较，好脾气的问：“哎？检查完了？严不严重？”见他没反应，又转头去看医生。

　　那边明焕跟着医生去缴费，这边京寒扶着角落的饮水机灌了两杯凉水。等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该交诊费时，明焕已经拿着各种单据回来了，被口罩遮住半个脸，京寒依然透过他的双眼睛看出了几分得意。

　　“这下好了，你欠我钱了。”明焕说。

　　京寒这会儿没精神跟他互狗，随便他如何得意，只闲闲的倚着墙平复心情。

　　见他这副垂死的模样，明焕顿觉无趣，两人还得等着拍片子，明焕趁这会儿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班群中发言者寥寥。同学们不是熬了夜在补觉，就是在辅导班里苦读。明焕切小号去围观吐槽墙有无自己的新瓜，果不其然，他昨晚发的几张照片被吐槽墙截图圈出来，高高挂在最新一条消息。

　　【十中校园吐槽墙：＃活动转发抽奖＃祝大家双节快乐！喜迎长假，抽15位同学送出现金红包！今天没有瓜，让我们一起开心舔颜，对了，友情提示：前方虐狗，会长迷妹注意避难。

　　（图）（图）……】

　　开心舔颜？笑话。对方司马昭之心已经藏不住了，为了转发量又一次搞了抽奖。明焕看着这次po出的照片，一共二十五张，除了陆格和两位学姐参加比赛的几张官方照外，其余都是明焕和京寒。其中他和京寒故作亲密那张更是被摆在了最中间，无意中拍入京寒半张脸的也没被放过。

　　更可笑的是下面的评论，不知道是自导自演带节奏，还是真的有人这样想。

　　【？？MH什么时候跟JH这么好了，脊背发凉，之前说的黑幕是真的】

　　【傻逼，他们早就勾结了只是你不知道】

　　【过节不应该跟家人在一起吗？他俩没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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