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成了1的攻略》琴~

33、吓哭了

　　岳宴生日当天，明焕本来想打个车去他们订好的饭店，京寒觉得天气太冷。让他就在家里等。没一会儿，京寒打他手机叫他下楼，小区外停着一辆车，京寒还是穿着薄薄的一身骚气衣服，站在料峭的寒风里让人看不懂季节。
　　京寒开了车门把他塞进去，明焕往前看，开车的是一个中年大叔，在后视镜里跟明焕眼神对上，和善的跟他点头。
　　京寒不介绍，明焕就没多问，车子驶上马路之后，京寒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明焕回头看他，发现他正仰面躺在座位靠背闭着眼睛休息，睫毛偶尔颤动一下，昭示着主人并未睡着。明焕瞄着大叔的反应，发现人家对坐在后座的他们全无兴趣目不斜视，这才回握住京寒的手。
　　饭店很快到了，明焕做好了准备看到一家其乐融融母慈子孝的场面。打开大门，却见到里面至少站了十几个人，人人衣香鬓影，人手一只杯子，仿若故事中的纸醉金迷。
　　京寒拽着他径直往里走，看都不看那些人：“岳宴同学的家长，来凑热闹的。不用理。”
　　明焕默不作声跟着走，对这些与他来说遥不可及的繁华视若无睹。小孩子过生日，家长愿意盛装来凑这种热闹，京寒家的富贵可见一斑。这些与他格格不入的人和事，本该让家境普通的明焕心生怯意，但意外的，一路走去他心如止水，众人的注目引不起他内心一点波澜。
　　“哥哥！”岳宴本来在跟同学说话。一看见京寒立刻两步一颠跑了过来，想扑又不敢扑，随即又看到明焕，真是双倍惊喜，朝着明焕扑了过来：“明焕哥哥真的来了！哥哥你好厉害啊！”
　　岳宴的公鸭嗓穿透力极强，几个本来还在观望的同学家长，此刻都对着京寒露出热切的微笑。那种笑容明焕最熟悉不过，俗称营业笑容。
　　这会儿京寒的妈妈秦女士听见小儿子的公鸭嗓，也跟着看过来打量明焕。跟她儿子差不多的身高，中规中矩的学生打扮，奶白色皮肤干干净净，脸上的笑容第一眼看去带着亲和力，但这种笑她看的太多了，轻易就品出几分假来。
　　之前秦女士被岳宴灌了一肚子迷魂汤，总以为明焕是那种风风火火叱咤风云的侠士，才会把她乖张巧诈的儿子收服。不想，却是这样一个放在别处或许稀奇，在他们圈里却稀松平常的孩子，当下就有些好奇。
　　她快步走过去，未语先笑亲切拉住明焕的手，语气温柔：“明焕来啦，快过来坐。“又转头对着小儿子：”岳宴，带你同学去那边玩，别让人去烦你哥哥。”
　　明焕被拉过去，京寒自然也跟着走。秦女士像逮住了京寒的软肋，捉着明焕就不松手了，把人一路带到角落沙发坐下，期间从头夸到脚，似乎明焕就没有一处不好，简直天神下凡。
　　明焕本来就紧张，虽说他跟京寒“没名没分”，但毕竟是见家长，即便去同学家串门，遇到家长都要拘束半分呢。况且，一向只有他说场面活给别人听，少有别人花式夸他只有听的份，一时间就更紧张了。
　　等他把给岳宴的礼物拿出来，秦女士更是笑意盈盈。
　　“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人来了就好拿什么礼物啊！”
　　明焕：“……”
　　怎么就一家人了？他冷汗都快出来了，抬头想跟京寒求助，却见京寒悠哉悠哉拿了个盘，觅食去了。
　　秦女士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热情吓到了儿子的大宝贝，笑眯眯的说：“明焕，听岳宴说寒寒现在愿意跟你念书了？哎呀，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居然能劝我们寒寒学点好。”
　　明焕矜持的笑快要绷不住了，他万分想逃，打着精神礼貌地说：“阿姨言重了，是他自己想明白了，我没做什么。”
　　秦女士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破绽，或是邀功或是得意，却并没有。她话锋一转，语气更软：“寒寒从小就有主意，能说动他改主意可不简单啊。对了，听说你成绩特别好，还是学生会长，平时一定很忙吧？你跟寒寒怎么关系这么好的，他平时没给你惹麻烦吧？”
　　明焕越发觉得京寒这是带他来到了一个狼窝，周围那些大叔大婶全是富贵做派，虚情假意的谈笑让他看了都牙酸。那些流于表面的高贵冷艳还不算什么，反观京寒的母亲大人，这才是真的不简单，脸上还亲切的一批，话里简直是指头戳脸质问他怎么在百忙之中盯上了京寒这块八竿子打不着的肥肉。
　　他只好继续谦虚，避重就轻的回答：“阿姨，京寒有时候会惹麻烦，多数情况都是看不惯别人恃强凌弱，他方法虽然不可取，但本心是好的。我觉得非常可贵，一般人很难做到他那样。”
　　秦女士笑的灿烂，夸她儿子比夸她还有用，但还是要谦虚一下：“可不是吗，唉，也只有我们才会这么想。你看，惯的他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明焕干巴巴的陪笑，秦女士抬手弯腰就是一阵香风，清爽中带着甜，跟她的笑容一样。换个人来怕是早被她连夸带哄晕头转向了。
　　秦女士又盘问了一番明焕的家庭情况，直到把他们家芝麻大的赔钱小生意都摸了个透，仍然意犹未尽。两只眼睛甚至要贴到明焕脸上，拿放大镜把他看看清楚。
　　明焕简直觉得他这是在应付丈母娘。
　　“老岳，你快过来。”这时，秦女士冲旁招手，“这是明焕。”
　　明焕才下去的冷汗再次钻了出来，四面八方的视线再次聚集在他脸上。他正想站起来，又被秦女士拽住。
　　“明焕来了啊。坐着坐着，不用起来。”京寒的爸爸完全没有影视作品里有钱中年大叔的样子。他一身骚气的西装，精心打理的头发，细框眼镜下正好压着一颗痣，笑起来妖中带诈。哪里是同学爸爸的形象，跟“老岳”这称呼完全不搭界。
　　真不愧是一家人，每一个不管何种气质，骨子里都刻着四个字：肉食动物。
　　明焕如坐针毡，挺直了脊背叫了声叔叔。老岳似乎很享受，点了点头，这才有了一丝丝人父的慈祥。
　　“不然你陪一会儿？我那边来了几个熟人。”秦女士站起来。
　　“你忙你的，”老岳扬了扬下巴，“赶紧把他们打发走，我们一家人说说话。宴宴呢？”
　　秦女士往角落一指：“那边缠着他哥哥玩呢，我先过去了，你好好跟明焕说话，别吓唬人家。”
　　明焕：“……”
　　老岳坐在刚刚秦女士坐的位置，他似乎有些累，坐下来就叹了口气。明焕十分的沉稳在这不知何意的一声叹息中瓦解了大半，努力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用眼角余光偷瞄。
　　老岳捏了捏眼镜，手撑膝盖侧过身子，开口就差点让明焕跪下，他问：“明焕啊，你跟寒寒……你俩谁是攻？”
　　明焕再强大的精神力此刻也绷不住了，他脸涨得通红，偷瞄变成了直视，对上那双跟京寒极似的双眼，瞬间又垂下眼皮看向脚尖。
　　他心里满满都是卧槽。京寒的爸爸真恐怖，他们家大人这么，这么懂的吗？
　　“哎呀，吓到你了？”老岳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轻松说：“也是，小孩子嘛，过家家一样，今天好明天说不定就散了。”
　　明焕此刻脸上每块肌肉都酸麻异常，再撑不起营业假笑了。
　　“别紧张，又不是要拆散你们，”老岳说的理所当然：“我就当平白多了个儿子，反正他不娶媳妇，不是你也是别的男孩，我跟他较什么劲。”
　　明焕拿不定主意这到底是赌气呢，还是真这么想，心里七上八下，只能说：“叔叔，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吧……”
　　老岳摆手：“不是早晚的问题。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真看上他，往后打算长久过下去，还是碰巧了你俩性别合适，谈着玩的？”
　　明焕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魄力，这会儿倒不怂了，沉住气答道：“我喜欢京寒，但再多的未来我不能保证，只要在一起一天，我就会对他好的。”
　　“快别提那个姓，听着就难受。”老岳摘眼镜揉了揉眉心，复又戴上：“寒寒死心眼，只要你不松手，他就跑不了。别看他整天耀武扬威跟吃了炸药的老虎一样，我一点不担心他欺负你。你可别欺负他。”
　　明焕眨了眨眼睛，乖巧的答应了一声：“您放心，我哪舍得欺负他。”
　　老岳听他这么说，口风一点没松，反而愁眉不展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叹了口气。
　　京寒端着一碟他觉得明焕爱吃的东西走来，就看见他爸正对着明焕，一颦一笑全是大戏。他立刻跑过去把明焕从沙发里拉起来，碟子往他手中一塞，对着他爸挑眉：“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老岳生平仅剩的一点柔情全给了老婆孩子，尤其是京寒。他当即否认：“爸爸这才刚坐下，哪来得及说什么？那些冷盘伤胃，待会咱们一家人重新吃，已经让饭店在做了。”
　　宠溺到令人牙酸的语气，能让小姑娘从头酥到脚，真是让明焕叹为观止。
　　京寒闻言，把塞给明焕的那碟冷盘又夺走了，放在一边：“那待会再吃。小伍来了，我带明焕过去。”
　　老岳摆摆手：“去吧，好好玩，别吵架啊。”
　　明焕终于从地狱模式解脱，京寒拖着他的手，抓了一手的汗，诧异的说：“你还会紧张？”
　　明焕身心俱疲，后背挺了半天酸胀无比：“我得心多大才能不紧张。把我扔在那接受拷问，你是故意的吧？”
　　京寒说：“你就让他们问。怕什么？”
　　真不愧是京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