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成了1的攻略》琴~

32、逛街了

　　“你注意点，公共场合！”明焕快速把手抽回来压低声音说：“岳宴生日我去干什么？”
　　京寒一向不把他不看重的一切放在眼里，但他又自尊心极强，被明焕拒绝之后立刻规矩的收回手去放在桌上。他说：“总归下周末要约会，约在图书馆还不如去给岳宴过生日。”
　　明焕：“……”
　　京寒坦荡的话说出来就不像个人，但他毫无自觉，继续说：“我也不想回家去，所以他们这次定了饭店。劝你还是去一趟，露个面就走，正好我爸妈想见你。”
　　明焕对他抓不住重点的言辞感到无语，为什么京寒总能这么轻描淡写把让人紧张的事说出来？他爸妈怎么突然想自己这号人物，这才是最可怕的吧？
　　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动声色，他只好跟着京寒一起模糊重点：“我想想准备点什么礼物。”
　　京寒说：“不用，你人到了就行。真想送，待会出去看什么顺眼就买什么吧。”
　　明焕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十二点，于是说：“那我们先去吃饭，本来打算下周再买冬装，干脆现在买了，然后给岳宴挑个礼物。”
　　两人走在初冬街头，因为周末的关系，购物区人潮涌动。
　　市中心从来不缺年轻貌美的男男女女聚众拍摄，尤其是各大商场的落地玻璃窗前，更是取景重灾区。
　　明焕小心的躲避着一组正在拍摄段子的男女，女人手里拿着一杯奶茶，男人趁她专注看手机时跟路过的美女扫码加好友的剧情，结果不知道拿奶茶的女人是真的被手机内容吸引，还是算错了走位，走着走着脚下踩到不知道谁扔的空水瓶，一杯奶茶脱手而出，围观群众当场散开，奶茶朝着明焕他们就泼了过来。
　　京寒正留心附近的餐馆，没提防飞来的奶茶。明焕顺手拽他，把京寒拽了个踉跄，还以为明焕lsp跟他调情，本能伸手撑住了橱窗把明焕挡在了里侧，倒霉的奶茶好巧不巧砸在离他俩只有十公分的位置，飞溅的液体泼在京寒的裤腿上，留下点点的斑痕。
　　京寒这才看了一眼地面，接着，顺众人的视线找到了那几个罪魁祸首。
　　那组拍摄人员目瞪口呆，缓过神忙着扶起摔倒的女人，几个人扛着设备赶紧跑过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工作失误……”
　　京寒眯眼看了看这群人，又低头看了看他的裤脚，撑在橱窗上的手顺势往下滑动搭在明焕肩头顺势往身边搂，心情愉快的露出罕见的礼貌微笑：“没关系。”
　　明焕觉得有关系。他拨开京寒的手，立正站好，显得那么端庄正直。
　　京寒观明焕的反应，愉悦打了折扣，微笑也就没了：“照价赔偿吧。”
　　明焕：“……”
　　这会儿段子的男主也搀着女主走了过来，美女双手合十看上去非常可怜：“两位帅气小哥哥，你看，裤子也不便宜呢，我们才开工也没有多少钱，赔你干洗费好不好？”
　　段子男主看上去笑容干净，皮肤白皙画着淡妆，有几分脂粉气，也在一边跟着道歉，开口却是女生的嗓音。
　　明焕诧异的看了一眼帅哥打扮的女孩子，比他矮了半个头，细看果然就是个女孩子，只是打扮的男性。
　　京寒眼睛从这两位段子主角脸上游移一番，客气的说：“开玩笑的，不用了。”
　　说完牵着明焕就走。
　　明焕只觉骨节分明的手指把他攥的很紧，好像担心又会被突然甩开，骨节用力夹着他。
　　他装作若无其事，忽略手指传来的力度：“刚才那两个都是女孩子？”
　　京寒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奇怪？”
　　明焕以为他误会了，解释说：“不是奇怪，我只是感慨一下随便就能在街上遇到一对女孩子，而且还这么高调。”
　　京寒听他说完，暧昧的笑了笑：“你想要高调，我可以给你。”
　　明焕只好委婉的表示，就算要高调，也应该是由他来给，京寒还是低调点先做个人吧。
　　两人当即要去买了一条新裤子换上，京寒腿长，又不挑版型，本来很容易打发，但明焕已经看他换了四五条，只好无聊的瘫在店内沙发里玩手机。
　　如今不需要天天盯着吐槽墙看有无黑料，明焕心里还像少了件事似的空荡荡的。好在班群仍然活跃非常，男生们又在开黑，几个女生快乐的分享着沙雕图，话题没一会儿就从某个题型怎么解最快，变成最近新发现的减肥方法。
　　明焕随手拍了一张街景发在空间记录生活，不一会儿就有一群人追过来点赞留评。
　　【这个角度，焕哥你在广场附近吗？】
　　【等等！只有我发现橱窗映出来的人影有问题吗！】
　　明焕看见这条评论，才放大了刚才的照片去看橱窗，这家店玻璃擦的雪亮，清清楚楚的映着京寒换好衣服正在照镜子的背影。他第一反应是把图删掉销毁证据，但是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删？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犹豫之际，又多了一个评论。
　　【早看见了，焕哥陪男朋友逛街有什么稀奇，你们不肯陪女朋友逛街才有问题好不好？】
　　说的真好。明焕决定不删了。
　　“看什么呢笑的那么猥琐？”京寒手撑着沙发凑过来，强行把他的头掰正：“哪个骚东西发照片给你吗？跟我分享一下怎么样？”
　　明焕：“……”
　　两人如今的关系实在不太好形容，一开始明焕还能勉强用“好朋友”敷衍自己，可京寒从一开始就没拿他当过朋友，自从那次长廊模棱两可的互相表露心迹后，似乎也没什么本质上的进展。明焕倒是很享受这种可进可退的安全距离，只是不知道京寒怎么想。就如同刚才京寒像是吃醋，却又并不带独占欲的调侃一样，京寒这个人似乎本身就对什么永恒，固定，一生一世之类骗人骗己的套话没有兴趣。他这种心态，明焕实在不知道该放松还是该失落。
　　京寒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小妖精敢觊觎他嘴里的肥肉，心满意足的给明焕看他挑好的裤子。明焕像每个陪女朋友逛街的男朋友一样做了个心累的表情：“试了十条了宝贝，你穿什么都好看。真的。”
　　京寒嘴角的笑一僵，很不满明焕不知道哪儿学来的称呼，但也没说什么，拿着卡去付账。
　　明焕：“你是不是里面没穿秋裤？”
　　京寒划卡的手顿了一下，收银台的小姐姐捂着嘴笑。
　　明焕手捏起他大腿裤线位置扯紧又弹回去：“穿这么薄，冻死你。”
　　一向目中无人不知群众目光为何物的京寒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公开处刑，把明焕的手拍开，黑着脸说：“我不冷。你不要跟我妈似的。”
　　一天下来又是跟挑剔的京寒买衣服，又是辅导他学习，明焕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钥匙转动，弹簧机括轻巧的咔哒一声，在看到黑漆漆空荡荡的房子时，甚至有一点落寞，一天的愉悦心情仿佛易碎的肥皂泡，飞到高空，“啪”的一下就碎了。
　　早上起床后开窗透气打开的窗户现在依然敞开着，初冬的夜风吹动蜜色的窗帘，带进来一阵不近人情的寒意。明焕换了鞋去关窗，万家灯火在对面那幢楼点亮，手掌贴在冰凉的玻璃上，他努力想象此时此刻别人的家庭应该是什么样的光景，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
　　他拨弄手机，父母最后一条消息是三天前，叮嘱他天冷了要加衣服，象征性的问了问他的成绩，却在他拍了成绩单发过去之后，再没了消息。
　　京寒像跟他心有灵犀一样，就在这时打来了电话。
　　明焕舔了舔嘴唇，努力回忆了一下刚才愉悦时的心情，才按下接通。
　　京寒：“我想起来了，岳宴喜欢洋娃娃。”
　　明焕扯着窗帘，看着窗户倒映出的自己，他发现自己刚才还木着的一张脸竟已经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觉得不可思议。
　　京寒：“你听得到吗？”
　　明焕说：“我觉得你在扯淡。”
　　京寒还有着少年味儿的烟嗓有点低哑，在通话的加工下，自带一种魅惑：“上次我就送的这个，他喜欢的不得了。”
　　明焕失笑：“那当然啊，岳宴是你的小舔狗，你给他一根草他都喜欢的不得了。你的意见就算了吧，毫无参考价值。”
　　京寒也笑了：“对。所以他一定会喜欢你，我家人也是。礼物是什么不重要。”
　　明焕抓紧了窗帘，屋里冰冷的温度让他四肢发寒，从心口烧起的一股浓烈的火焰随时会在这刺骨的冰冷中湮灭。
　　他不是个会凭借感情一时冲动的人，京寒每次好似无意的开口，掰开揉碎后都能发现是精心策划的预谋。毕竟那是第一个能把他一切伪装层层撕碎的人，怎么可能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有勇无谋？
　　偏在这一刻，明焕就有股冲动，想立刻夺门而出，离开压抑他的这个家，去追寻他拨云见日洒着金光的幸福。
　　但毕竟他还小，他们都还小，谁也承担不起别人的未来，亦不能保证这个未来就比像现在这样狗下去更美好。
　　京寒半天没得到他的回应，非常识趣的说：“我打算洗澡了，待会去做你布置的那些鬼题目。”
　　明焕从复杂的思绪中回神，答应了一声，突然又有点不甘心，他说：“京寒。”
　　京寒嗯了一声。
　　“没事，那你”明焕咳了一声掩饰：“你快点洗。”
　　京寒在那边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他黏人，还是答应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