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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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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浅看到莫庭川这几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看起来真是要把事情都处理完,专门腾出来一天的时间。
叶浅戳着笔记本念叨:“跟个植物人过生日你傻不傻?腾时间也不用这么拼命啊……”
莫庭川是听不到她的念叨,虽然忙碌,可每天晚上回来还是会去跟叶浅说说话,好像一天的疲惫也能疏解许多。
叶浅只能跑勤快点给他端茶送水,有时候临到睡前,看到他书房都亮着灯。
左右叶浅也要温习,所以便在保姆房陪着他直到熄灯,中途会出去冲个蜂蜜水送上楼去。
莫庭川通常都是点点头,并无多余的话。
今天叶浅看他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适,捏捏手找准机会献殷勤:“先生是头痛么?我会一些按摩手法,可以缓解一下。”
叶浅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没有拒绝,赶紧走到他背后,小心地按揉着他头颈间各个穴位。
叶浅看到他摊在桌上的资料,还是提了一句:“先生还是早点休息,工作可以稍微放一放,如果熬坏了身体,太太也会心疼的。”
叶浅知道自己就是他的软肋,举凡要加一句“太太如何如何”,比任何人都管用。
叶浅的话又勾起了莫庭川的回忆,他叹息了一声笑道:“如果是她一定早就坐到我办公桌上来了,撒娇耍赖数她最拿手。”
叶浅撇嘴,差点没忍住五指向下抓他的头皮。
不过叶浅的话也起了作用,她下楼没多久就听到书房的门关上了,莫庭川折身回了卧房。
“这才乖嘛。”叶浅在楼梯口笑了笑,小声道了句晚安。
周五的时候,文嫂提前把食材买好,该收拾的也收拾了,预备下午就离开。
叶浅则是依照莫庭川的吩咐,帮自己换了一身漂亮的裙子,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的,还戴上了他们的婚戒。
叶浅面对着自己,却总有种替他人作嫁的感觉。她捧着自己的手,看着无名指上闪亮的戒指,长吁短叹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得不离开这里,给自己和莫庭川腾地方。
这说法怎么听怎么奇怪。
张阿姨临时去了外地探望朋友,叶浅没处去只能住了酒店。
毕竟是自己生日,叶浅还是想有仪式感一下,出去吃了碗面,特意让店家加了一个鸡蛋。回去的路上又买了一小块蛋糕一瓶红酒,权当这逆境中一点小小的安慰了。
叶浅一想到莫庭川孤零零地给自己过生日,就什么心思也提不起来,愁肠百结只能借酒消愁。
她拿着手机翻着寥寥无几的朋友圈,不时地戳着莫庭川的电话号码,焦虑地心里七上八下。
也许是酒精上头有所影响,叶浅在外面晃荡了两圈,就晃荡到了莫庭川住的地方。
住宅区入口的保安都记得叶浅是莫庭川家里的保姆,她也有通行证,所以并未受到阻拦。
今天莫庭川将家里的人都调走了,整座房子伫立在夜色中,显得空旷又寂寥。
叶浅在大门前试着摁了几个密码,听到滴滴开启的声音,心中一松:“还好还好,没有改密码!”
因为今天生日,叶浅又看了莫庭川的朋友圈,心里感性异常。她受不住这样相见不识的煎熬,所以头脑一热就冲过来了。
眼下,叶浅也不想打退堂鼓,接着酒精壮胆,站在玄关抚着胸口冷静了半天,伸手摁开了灯。
客厅里一切如常,还是她走之前的样子,只有厨房一侧的小吧台上,放着几瓶开了的酒,莫庭川的外套随意地挂在椅子上。
叶浅上前拿了拿酒瓶,发现都是空的。
“一个人喝了这么多?”叶浅不觉有些担心,提步上楼。
二楼的房间也都是房门紧闭,唯有她待着的那一间由门缝里泄出了一丝光。
叶浅贴着门听了会儿动静,深呼吸一口气敲门,“庭川?莫庭川?”
叶浅没得到回应,硬着头皮拧开了门把手。
莫庭川就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头抵在她手边,一动也不动。
叶浅直觉他醉得不轻,不然也不会这半天都没丝毫反应。
“庭川!”叶浅跑过去,扶着他的肩膀将人抬起来,看到他脸上的泪痕时,心底一颤,“庭川……我是叶浅啊,我才是叶浅,你看看我?”
莫庭川混沌的视线聚集到叶浅的脸上,却很快移开,再度看向床上的人,眷恋地喊着“浅浅”。
叶浅从没见过他醉得这样意识不清的时候,更没见他掉过眼泪,她听见莫庭川喊自己的名字,也没兜住哭得稀里哗啦的。
莫庭川眼里心里就只有叶浅,也没意识到自己给放了假的小保姆怎么跑回来了,旁若无人地一声声道着想念,叶浅说什么他也听不到。
叶浅一颗心都给他的样子疼成十八瓣儿,最后见他颓然醉倒在自己床前,才有机会上去拥抱他。
“忘记不好么,这么辛苦……”叶浅嘴上怪怨着,眼泪却流得哗哗的。
她自己都办法放手,何况是莫庭川。
她现在心里也不顾忌什么了,等莫庭川醒来就告诉他一切,哪怕这举动看起来多么不明智,她也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相信。
家里没有其他人在,莫庭川也醉得不省人事,叶浅紧紧依偎着他便没人打搅。
她作为柳橙醒来的那一刻起,就是孤独伶仃的一个人,每晚入睡都如同翻来覆去的梦魇,石磊的狰狞无时无刻不在缠绕在她的脑海里。
即便离了婚的那段时间,叶浅也是夜不能寐,利用安眠药才稍有缓解。
重新偎向莫庭川的怀中,叶浅才觉得飘荡了许久的灵魂找到了温暖的巢,不知不觉也涌上了睡意。
只是她不敢睡得太死,总是时不时惊醒过来。
她总记着要比莫庭川先醒一步,然后告诉他事实。
莫庭川的生物钟调整地很有纪律,哪怕是醉酒昏睡,也会到点就醒。
叶浅觉察他清醒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神经紧绷,连忙从他怀中退出来,一脸紧张又期盼地盯着他的脸,没有错过他睁开眼的一个瞬间。
叶浅的脸先闯入莫庭川的视线,令他不觉一怔。陌生的轮廓也让他内心没有半点柔情,只觉得眼前的人很碍事。
莫庭川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醉,但醉酒后的事情却是一片空白。
他看到本不该此时出现的叶浅,眉心紧皱,语气不善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叶浅从未见过他怒气腾腾的样子,此刻不免有些心中打颤,她知道莫庭川一定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把事情说明白了,“庭川,我是——”
莫庭川却不耐烦听她任何一句话,他睁眼看到的情形已经触及到了底线,听叶浅这么叫自己,更觉荒唐,不顾酒醉后的头痛,指着门口道:“滚出去!”
叶浅知道自己这次太冲动,可事已至此,她如果不在这时候把话说清楚,再想来到他身边就会比登天还难。
“庭川!我是叶浅我是叶浅啊!”
如叶浅之前所料,莫庭川看她就像看一个神经病。他体内的酒精还未发散,头脑也不甚清明,许多事情根本不会细想。
他不想在叶浅的房里打搅到她,抓小鸡仔似的将叶浅抓了出去,力道大得让叶浅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叶浅不死心,也不在意自己像个失心疯一样,抱住莫庭川的腿道:“我真的是叶浅!我还没有死只是穿到了别人的躯壳里!我是叶宿的妹妹是方舟的制作人!”
叶浅来不及整理重点,她的话听在莫庭川耳朵里,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保镖之前有莫庭川的吩咐,所以一早就来坚守岗位了,一进门看到自家总裁被一个女人抱着大腿,齐齐震在原地。
莫庭川头痛欲裂,只余满腔怒火,看到保镖来后,便道:“把这个女人拉出去!”
叶浅连莫庭川的力气都敌不过,遑论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直接就被架下了楼。
叶浅暗道这次要完蛋,鞋子都蹬掉了一只,慌得没主意了只能大喊:“先生!先生一定要看看太太枕头底下的日记本,是太太的日记本!”
莫庭川的心里只有一个“果然是个疯子”的结论,脸色冷得都快结霜了。
莫庭川没说怎么处理叶浅,保镖便将她赶出了住宅区没有理会。
叶浅赤着一只脚,头发也乱糟糟的,就像个神经病一样被路人围观了好半天。
通行证她没带出来,何况入口的保安也一定不会让她再进去了。
叶浅浑身上下,除了一副皮囊,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她不觉悲从中来,以往抱着那么大的希望,在这一刻全部分崩离析了。
她满脸挫败之色,沿着笔直的马路游魂一般而去。
保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挨一个几脸懵逼。
文嫂回来的时候,感觉到家里的噤若寒蝉,而叶浅还不见踪影,便悄悄打了个电话,想催她快些来不要误了事。
可手机铃声却在楼上响起,文嫂纳闷的一抬头,看见莫庭川拎着个包出来,一把丢了下来,“处理掉!”
文嫂吓得手一抖,当即摁掉了电话,看清是叶浅的包和手机后,一脸纳闷:“这是怎么了?”
一个保镖悄声道:“好像是那个叫叶浅的,想对莫总不轨。”
后一个不赞同:“什么不轨,是犯了病吧,我看像羊癫疯,说话都颠三倒四的。”
“看着乖乖巧巧的,没想到是个神经病。”
文嫂越听越糊涂了,可是看莫庭川乌云罩顶的样子,也不敢问一个字。
文嫂知道他中午就要赶飞机,做了吃的东西端上楼,见他还坐在叶浅床前,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先生?吃点东西吧。”文嫂小心翼翼叫了一声,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他在太太生日第二天颓唐的样子,只是今天看着倒是生气多一些。
难道叶浅那个小姑娘真的做了什么令他不高兴的事儿?
文嫂想不通,只是眼下叶浅这里无人照料,她还得临时上手。
文嫂把房间里弄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挪叶浅枕头的时候看见了下边压的笔记本,“这是……太太的?”
粉色纹路的小本子,莫庭川也见过几次,他一直都记得好像是家里那个保姆的东西,有好几次都落在这儿。
莫庭川额角一突,想也不想就道:“丢掉。”
文嫂不敢有二话,忙把本子丢到了垃圾桶里,收拾了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