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去挖自己墙角》南朝北阙

13、第 13 章

　　每年叶浅的生日，莫庭川总避免不了有些神伤。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酒量，就是再醉也不会耽误到第二天中午。或许是早上的事情怪异凌乱，令他不觉有些烦躁。

　　莫庭川捏捏鼻梁，看到叶宿的电话打进来，摁了接听。

　　“改过的方案我已经发你邮箱了，你看没看？”

　　听到叶宿的话，莫庭川眉心微皱，随手去开笔记本，“什么时候发的？”

　　“前两天就发给你了，是不是又被拦截到垃圾箱了？我说你那邮箱到底什么属性，见什么都拦赶紧换了！”

　　这次的地产开发是叶、莫两家合作，叶宿一直在跟进方案，此刻也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新拟的方案一直没收到莫庭川的回音，叶宿也是纳闷一瞬才反应过来给他打电话。

　　莫庭川听着叶宿的吐槽，直接登录点开了垃圾箱，里面一溜没拆分的信件，大多都是广告和电子杂志之类的。

　　叶宿的附件就在顶头上，只是莫庭川看到下边署名叶浅的信件，心中没多想就点了进去。

　　叶宿还在老妈子似的提醒：“主要是项目概况那一块改动比较大，再有就是投资预算，要是觉得哪儿有问题记得圈出来……”

　　莫庭川一手拿着电话，右手的指尖在笔记本的控制区微微蹭动，视线对着屏幕，几乎没有眨眼。

　　一旁的秘书还在竖着耳朵准备记下他一会儿的交代，等了半天却不见回音。

　　叶宿说了半天，也没听到莫庭川吭声，不觉喊道：“我说你怎么声儿都不吭？莫庭川？莫总？喂？”

　　叶宿还以为他已经到了机场信号不好，只能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叶宿比莫庭川晚到半个小时，到地方却只看见莫庭川的秘书。

　　“你们莫总人呢？”叶宿看着在停车场里伶仃的秘书，怎么都觉得有点可怜。

　　秘书拎着个公文包，身上还是衬衫马甲，外套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懵逼又可怜道：“莫总回去了。”

　　“回去了？”叶宿也愣了，“不是都要去开会了他回去干什么？忘记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秘书机械地摇头。

　　他也很懵逼，车子都没停到位置，他们莫总忽然就叫司机直接调头了，然后让他原地待命。他只能望着车屁股奔驰而去，都没来得及问什么。

　　叶宿再打电话去问，却半天无人接听。

　　“这个莫庭川搞什么鬼？生意不做了？”叶宿不停地拨打着手机，也有点焦躁起来。

　　莫庭川的司机也是一头雾水，都快被他们总裁催得闯红灯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着急什么。

　　只听到莫庭川在后座给家里的保姆文嫂打电话，语气似乎很着急：“早上收拾的笔记本在哪儿？”

　　文嫂突然接到莫庭川这通电话，有点反应缓慢，看到正要带出去的黑色垃圾袋里的粉色封皮，忙道：“是从太太房里收拾出来的那个么？还在还在。”

　　莫庭川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忙让文嫂把笔记本留了下来。他看着外面高架桥上堵得长龙似的车流，不禁焦急难耐。

　　“里边的内容，你帮我拍下来，发到我的手机上。”

　　莫庭川想到文嫂不怎么识字，而且如果笔记本跟邮件内容有相似，让别人看到反而不好。

　　文嫂对智能手机用得不是特别灵活，照片拍得有些模糊，好几张都因为手抖糊成了一片。

　　莫庭川只能扒拉着放大仔细看。

　　笔记本的字体虽小，不过字形很明显，莫庭川虽然已经无比熟悉叶浅的字迹，还是谨慎地翻出手机里保存着叶浅写给他的卡片对比了一下。

　　宿醉后的昏沉和震惊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莫庭川不觉一头薄汗，从手机间抬起头来，脱力般靠回椅背上。

　　司机朝后视镜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先生是身体不舒服么？要不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不用。”莫庭川摆了下手，重新拿起手机拨通，“喂？帮我去找个人……问一下入口的保安，人从哪个方向走的，周围都有监控，找人去调一下……”

　　文嫂还在认真地拍着笔记本上的内容，一张一张给莫庭川发过去。叶宿也在各个软件上狂轰乱炸，莫庭川的手机一直叮叮叮响个不停。

　　他摁了摁突突直跳的额角，对除了保镖以外的人打进来的电话视而不见，从机场到家里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精神紧绷内心起伏，比自己第一次在股东会议上挥斥方遒更甚。

　　车子刚停进大门，莫庭川就一阵风似的进了门，外面打理花草的园丁似有所感，回过头不见人还有点奇怪。

　　文嫂深感自己之前做了件有意义的重大任务，心中不觉成就感满满，出来就看见了气喘吁吁站在客厅的莫庭川。

　　“先生？”

　　莫庭川抚了下因为疾跑而抽痛的头，气都没喘匀就问：“笔记呢？”

　　文嫂直觉那笔记应该是无比重要的东西了，不然先生也不会让她发照片，还专门跑回来，忙去厨房把笔记本拿了出来。

　　莫庭川翻开笔记，快速地浏览着。现在照片里不清晰的部分，此刻都清楚地映入眼帘。

　　莫庭川心下震惊，脸上少见的彷徨失措，他继续拨着电话，焦急地在原地踱步。

　　电话铃音从文嫂的衣兜里响起，文嫂转身去看，见来电显示是莫庭川，就愣住了。

　　这手机是给太太做护理的姑娘的，早上先生让她把东西收拾走，她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想着回头那姑娘应该会来拿。

　　莫庭川看见文嫂手里的手机，才想起来早上他把人赶出去的时候，她没来得及拿自己的东西。

　　“先生……”文嫂看着他不对劲，走近正待询问，又见他霍一下起身朝楼上走去。

　　莫庭川在书房和卧室不断地翻找，但是却又极为小心没有破坏所有东西原有的摆放方式。

　　办公桌上的资料叠得整整齐齐，不同纸张由大到小都有规律，原本有些凌乱的书架也是如此。卧房衣橱里他的衬衫，颜色由深到浅，由厚到薄，分得极为鲜明，连一旁的女式衣裙也是如此。

　　所有的细节，都让莫庭川觉得无比熟悉。他小心地拿起一件衬衫，内里袖子交叉的叠法，也是那个人独有的……

　　莫庭川颓然坐回床上，各种头绪纠结在脑中，令他头痛欲裂。

　　叶宿因为联系不上他人，既定好的会议也没办法展开，几十个参会人员还撂在隔壁，他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叶宿还以为他出了什么大事，冲回来一看他只是坐在家里无所事事，不觉一阵火气：“莫庭川你忽然犯什么病？”

　　莫庭川只是略略瞥了他一眼，又移回到了手里的笔记本上。

　　叶宿知道昨天是他妹妹的生日，莫庭川心情不好也成了习惯，可看现在这样子，好像不止是心情不好的事情……

　　他看莫庭川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有点担心，问文嫂和司机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不多时，保镖小陈从外面回来，叶宿才看到莫庭川有了反应。

　　“莫总，人找到了。”

　　莫庭川猛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吓了叶宿一跳。

　　“找什么人？”叶宿刚问了一句，就见莫庭川已经风风火火地带着人走了，徒留他原地懵逼。

　　此时，某个城郊的派出所里，年轻的警察执笔看着对面明显精神恍惚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了。

　　“你的家人在哪儿？要不要联系他们来接你？”

　　叶浅抬起头，只是轻声道了句：“我叫叶浅，我是叶浅。”

　　小警察不觉叹了口气，从两个小时前有人送她到这儿，她就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名字是知道了，可天下重名重姓的那么多，又问不出来其他的信息，哪里能对得上号。送她来的也不过是个路人，看到人要跳河寻死，才把人给救了下来。

　　“看这样子明显不对劲，还是去问问所长怎么办吧。”小警察指了指自己脑袋，跟同事道。

　　“我是叶浅，你帮我联系莫庭川。”叶浅忽然往前探了下身体，眼含殷切。

　　莫庭川的名字小警察倒是不陌生，桌上的财经报纸上还有他的专门报道，只是他看着眼前的人，不免露出一个怜悯的眼神。

　　看来是病得不清，连幻想症都有了。

　　外面响起一阵骚动，小警察正待出去查看，又怕不一留神叶浅又去寻短见，便在门口观望。

　　大门停了一辆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车，车上下来的人让小警察不觉一愣，因为正是方才报纸上看到的人。

　　小警察见对方跟自己同事询问了什么，同事便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小警察看了下还呆坐着的叶浅，心中不觉有些犹豫。

　　同事一边带人进来，一边道：“叫柳橙的没有，叫叶浅的倒是有一个。”

　　小警察听了同事的话，觉得这也不算什么事实，毕竟之前送来的人精神恍惚，也许名字也是瞎编的。

　　他正要开口说明，就见莫庭川率先从门边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