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主自救指南（穿书）》朝夕匪伊

24、供桌下的老妇人（3）

　　梅风华望着仍在簌簌掉灰的房梁，深吸一口气。

　　但凡刚才迟一步，瓦块就会正中他的脑袋，砸个肿包是不必说，甚至还可能小命呜呼。

　　［男主好感度+10%，请再接再厉］

　　梅风华汗颜，赶忙连连作揖道谢常宣，“不知道这是你第几次救我了。”他微微垂着睫毛，感激之情涌上心头。

　　“这房梁年头久了，确实危险，大家都小心点。”

　　青阳走到跟前，敲了敲陶罐子，道：“这里面装的什么，打开看看吧。”

　　说完，他就揭下那个红布盖子。里面是半罐玉米面，搁了许久，掏出来一些看看成色，竟然发现生了些蠕动的小虫。

　　“找个筛子，把小虫略过去。应该还能吃。”

　　梅风华知道哪里放筛子，便去拿。他对这些简单的操作完全得心应手。将这些玉米面倒在筛子上，抖动着往空中扬了扬，不消一会儿，小虫们都浮在最上面。

　　拿个不太发霉的筷子，轻轻一刮。

　　糠面可以配上点小米，勉强熬出一锅玉米面糊糊。虽说难吃了些，让那饿了几天的老妇人饱餐一顿，倒是可以。

　　刚要去捡些柴火，却发现灶台处已经堆了许多能烧的树枝，常宣拍拍手上的灰：“这些够吗？”

　　“够了。”

　　梅风华温声回答，又看见她提起桶，利索地挽起袖子，就要出去打水。他觉得不太妥当，便阻止道：“这些力气活，还是让我们来。你放那吧。”

　　“瞧不起谁呢，就这，我一只手就能提着绕几圈。”

　　常宣提起水桶就往外走，留下梅风华睁着大眼睛看她。走到门边，才猛然醒悟，他在心疼她。

　　不知道刚才脑子是不是抽抽了，这里又不是比武擂台，耍什么威风……但现在若又柔弱娇气地回去，也不太好。

　　于是她站在门口，转身对梅风华道：“外面太黑了看不清路。你过来给我照个明。”

　　青阳很识相，拿出一只火折子，递给梅风华。

　　接过火折子时，不经意瞥见了青阳的脸，才发觉他的面目苍白，微微打着寒颤。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梅风华关切问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销骨散发作了，我只觉得冷。”青阳的声音越来越弱，这销骨散发作得很突然，刚才还好好的，顶多觉得有些不适而已。可这片刻功夫，周身刺骨的冰寒已经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缩成一团。

　　“你额头上全是汗。”梅风华伸手，摸了摸青阳的额头，惊道：“烧得这样厉害！”

　　常宣确认这并非青阳装模作样之后，不想以后的行程上多添一位需要照顾的病秧子，所以拿出之前的黑色药膏，捂着鼻子挑了一抹，在青阳鼻子周边晃了晃：

　　“这只是刚开始，销骨散一旦发作，日后就是如陷烈焰中火烧心口，交替反复，把人折磨到五脏六腑俱裂，痛不欲生。这个药膏只能分散你的精神，起到缓解作用。要想根除，只能去我们山寨。”

　　她知道库尚年也拥有解药。但很明显，在青阳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他应该不会给。

　　药膏的臭味不断发散，青阳的脸色甚是痛苦，额头被烧得滚烫，但身子却像是冻在了冰窟里。他闻到这股说不清楚的味道，虽然是令人作呕，意识却慢慢变得清晰。

　　“你在这好好躺着，我们速速去打些水来煮粥。”梅风华将自己的衣衫脱下来，仔细地包裹住青阳。

　　青阳脑袋沉沉，眼神迷离，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嗅到淡淡的面糊糊味道。这种因为小时候没有钱经常吃，长大了却不会做的香味——他勉强睁开眼，摸到身上盖着的衣服，看见梅风华正拿着大勺往锅里搅拌着什么东西。

　　旁边的常宣有模有样地指点江山：“你别乱搅，让粥在锅里捂捂，盖上锅盖子。”

　　梅风华很听话地照做，而后又关切地往青阳那边看去，随后惊喜道：“青阳你醒了。”

　　他放下勺子，走到青阳面前，擦了擦手，在青阳的额头上轻轻摸了摸，“不烧了。以前听茶馆先生讲话本的时候，就闻说这销骨散来得快去得快，只要我们赶快去山寨，定然能将毒解了，你放宽心。”

　　“承蒙照顾，青阳无以回报。”

　　“快别说话了，尝尝我煮的粥吧。”梅风华快步到灶台前，看着差不多已经熟了，就拿着破瓷碗盛了些，满意道：“嗯，还不错。”

　　“是啊，闻着舒服，吃着难受。”常宣皱眉，她原本满怀期待地尝了一口，却发觉这粥极具欺骗性。小米好似碎石头一般硌牙，米糊糊却软烂地黏口：“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个会做饭的人了。”

　　“此话非也，”梅风华盛了两碗，端给青阳，“我会做饭，只是做的不好吃而已。”

　　他自幼在勾栏里长大，那个地方从来不会缺少厨子与美食。虽说经常被养母们惩罚不许吃饭，但从来没有机会下厨。长大以后，他在自家厨房苦练许久，终于学会了做些简单的菜肴，只是味道不太好说。

　　青阳接过碗，尝了一口，皱了皱眉。但看到梅风华满脸期待的神色，还是咬咬牙，坚持喝完了。

　　销骨散都能忍了，这点粥又算什么。

　　他道：“还不错，只是小米没熟而已，多挑些玉米糊糊给那老人吃吧。”

　　“看吧。只是你口味挑剔而已。”梅风华轻轻一笑，从灶台上拿到那碗放得不凉不热的粥，递给常宣：“我去扶着青阳，你端着粥，咱们回去。锅里还能剩一碗，要不然给妖妖捎点？”

　　“你确定？”

　　常宣想到妖妖那张挑天挑地的嘴巴，如果吃到梅风华煮的粥，怕是要骂人了。这样琢磨，不禁觉得有趣，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赶忙又盛了一碗，双手端着，和他二人一齐出去。

　　到了偏殿，她蹲下来检查一番老人的状态，貌似好转不好，最起码能坐起来，不再筛糠似的颤抖了。她把粥递给老妇人：“老人家，很久没吃东西了吧，我们煮了一些粥，你喝点？”

　　那老人摇摇头，有些警惕地沙哑道：“有毒……有毒……不喝。”

　　“……哼，这老太太软硬不吃，我都跟她解释过多少次了，我们是好人，没有要害她的意思。她呢，分不清好赖人一样。青阳，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不舒服？”

　　妖妖一个人守在这里许久，黑暗中只有这疯疯癫癫的老妇人陪伴，加上常宣“棒打鸳鸯”，积压了不愉快的情绪，但并非是在刻意埋怨老妇人——她的外衣早就脱下来盖到老妇人身上，自己却冻得脸颊铁青。

　　青阳摇摇头，身体刚恢复还没什么精神，只好勉强笑笑，有气无力对她道：“没什么大碍，你放心。”

　　常宣吃了一个闭门羹，只好对梅风华道：“你去。”

　　“我试试，”梅风华接过粥，半蹲在老妇人面前，用特有的乖孙子语气温声道：“老人家，这粥是我亲自煮的，你放心，我喝过了，除了小米有些硌牙，其他的都还好。你尝尝？”

　　【男主幸运加成中】

　　【加成完毕】

　　如同原著情节一样，老人很喜欢梅风华，一听说是他煮的粥，便放心地伸出手在空中摸索着接碗，要快些尝尝，填饱肚子。

　　老妇人看来时真的饿坏了，连梅风华煮的粥都能如此快速地喝光，一点都没剩下。

　　“很好喝么，我闻着味道还不错呢，梅公子竟然还会做饭呢……少主，你之前还不放心他煮粥，还非要拉着一起青阳去，这不是浪费人力吗。”

　　“这还有一碗，专门给你的，喝吧。”常宣道，心里暗暗期待妖妖能客观地评价（大肆吐槽）一番，证明到底是谁的味蕾出现了问题。

　　妖妖接过碗，喝下了第一口，随即一怔。

　　“味道怎么样？”梅风华和常宣默契十足地同时询问，二人脸上都有着不同的期待。

　　“……还成吧，小米没熟而已。我觉得不怪梅公子，能在这种环境下做出如此好喝的玉米糊糊，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梅风华飘飘然，客气地对妖妖道了一声谢，随即眉毛微扬，微笑地看着常宣。

　　常宣满脸不解地望着妖妖将那一碗玉米糊糊喝完。

　　她确定着粥真的很难喝，青阳是为了尊重劳动成果不方便说，老妇人是因为偏爱加上饥饿所以也没什么表示，但妖妖就很奇怪——怎么会昧着良心说话呢？

　　老妇人喝完粥后，拉着梅风华的袖口，指了指大殿窗口的方向，只因她眼瞎看不见，便提醒道：“那里还有人……戒痴关的……”

　　四人闻言，顺着手指往窗口看去，那对边还是一座小小的偏殿。

　　常宣移开视线，该来的还是要来，梅风华就像一块唐僧肉般，是个苍蝇鬼怪就要生扑上去，十八般手段各显神通。她便主动对梅风华道：“这不是今天我们路过的那间殿么，里面还有咳嗽声，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呢。”

　　“若不是这老人家提醒，说不定会错过解救其他人命的机会呢。那我们快些赶过去吧。”

　　常宣点点头，又看向青阳与妖妖。最佳方案在头脑中快速闪过，于是她作出以下安排：“青阳刚恢复，身体不便，就不要去了。梅风华，你留在这儿照顾青阳和老人家。我和妖妖快去快回。”

　　除了妖妖，其他人皆没有异议。

　　刚出了门口，妖妖就噘着嘴巴哼了一声：“少主，你干嘛老是阻拦我和青阳，他真的已经改了，一心向善，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那我得考验考验他，不能让这头黑心野猪轻而易举地拱了我家缺心大白菜。”常宣被妖妖缠的烦不胜烦，随口邹了句敷衍的话，“不过，在我没有确认他真的改过向善之前，休想让我同意你俩。”

　　在妖妖看来，这已经是有了突破口，便忍不住心花怒放，对常宣说了一个秘密。

　　“其实，梅公子做的粥并不好喝。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吃过这种难以下咽的食物，刚才我差点就吐，还好忍住了。”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直接说不就行了？”

　　“当然不可以。让梅公子误以为他很会下厨，那么他就会经常想要去尝试。一来二去，你就会有更多机会吃到他做的饭——好吃难吃且先忍着，你俩接触的不就越来越多么？”

　　常宣想了想，若是她也能像其他人一样违心地承受住梅风华的厨艺，确实有助于刷新好感度。

　　她点点头，随后若有所思地看向妖妖，小丫头挺开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