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斯监狱》奇牙牙

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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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万一我干脆就没能被传送过去呢，万一“思乡病”的作用只不过是精神控制而已，根本就不具备传送功能……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性，为什么团长大人能把他猜测的事说得那么笃定？

　　万一……万一你们没能到我面前……就死了呢？

　　不由得抓紧了侠客的衣服，埋在他胸口哭泣。

　　“啊原来是这样吗？”奎因突然若有所悟地叫了起来，把大家的注意力引了过去，他说：“原来我们连门票都还没有拿到，更不要提进剧院看戏了，这一趟真是累人啊！不过这回惹哭小姑娘的人可不是我了，不止如此，我还有个好主意，让你们可以不用分开……”

　　“既然有直接传送这种捷径……”奎因别有用意地把苏拉——那个所谓的水手大副，推到了众人面前，奎因介绍说：“这个小子有个能力，他可以把这位小妹妹分成一块一块的，既然她能被直接传送过去，那咱们每个人都带一块她的碎片在身上，大家不就可以一起通过那扇‘门’了吗？苏拉的能力配上这位小妹妹，这简直是神的旨意啊不是吗，之前还怀疑你们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才明白你的意图，库洛洛桑！这样一来，可以为我们省去不少事儿呢！”

　　“一块一块的……”听到恐怖的字眼，我吓得躲到侠客身后。

　　苏拉回头看看他的首领，奎因朝他点了下头，于是苏拉向我走了过来，他说：“放心，你不会死的，等他们把碎片交还给我的时候，我就可以把你拼回去，而且你不会感觉到疼。”

　　“你不要过来……求你了……不要过来……”

　　“请等一下。”

　　出声阻止的竟然不是一直袒护我的侠客，而是团长大人？我惊讶地看向握住苏拉手腕的团长大人，好奇他预备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他会选择保护我吗？

　　团长大人叹了口气，与同样面带笑容的首领奎因交涉说：“您真的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吗？”

　　他没有谈及我的安危，而是从可行性的角度切入。但却更有说服力，因为不管携带我的身体碎片是否真的能够让他们直接被“传送”到阿比斯监狱，在这个过程中，只要他们有一个人不幸掉队，我就会因为无法拼凑完整而死掉，他们也会在九死一生到达真正的阿比斯监狱后，失去唯一的向导。

　　奎因佯装思考着说：“怎么说呢，我暂时也想不到其他好主意，这个主意不好吗？”

　　两个人谁都没有松口，似乎是在较量忍耐度。

　　“只是谈判而已，我们只要配合就好，不会有事的。”侠客在我耳边小声说，他是为了让我安心。

　　听他这样说，我才明白过来，他们发生争执，并不是真的在发愁如何通过那扇‘门’，而是奎因信不过我们。

　　团长大人从一开始就明白对方的意图，奎因大叔只是看着粗犷，其实是个精明狡诈的男人。

　　我们这边只有三个人，而他们有二十几个人。在我们三人之中，我是个没有战斗力的，受益于团长大人的“传送故事”，我可以被放置在安全的地方等待，另外两个虽说会陪他们去闯眼前的钟塔监狱，但这两个可是被我认为是“怪物”的人，毫无疑问，我们三个人都可以做到无伤过关，所有的损失只会在他们那边！

　　再加上团长大人刚刚提到的“传送条件”，想要满足条件，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如果我是奎因，我也会怀疑团长大人和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串通起来设局，从来就没有什么“越狱犯”，从一开始就是谎言，我们三个的目的，就是为了献祭这些人来打开“大门”！

　　“试一试也好，既然这位苏拉大人的能力如此特别，我也真的很想见识见识，但全部人都携带碎片的风险过高，不如就取一部分，让一个人携带看看效果如何？心脏怎么样？你能保证乐乐失去心脏仍然健康吗？”

　　团长大人作出了让步，给了对方他们想要的把柄，还特意选择了重要的心脏，如此一来，既能满足海盗们的诉求，解决双方信任危机，又不会伤和气，因为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把话挑明过。

　　果然奎因哈哈笑道：“原来你是不相信我这位大副的能力啊，苏拉，你取心脏的时候可要格外温柔哦，要是这位小妹妹有一点损伤，我会亲自抽你鞭子。”

　　侠客在站到一边之前跟我说：“不要紧，你的心脏一定会被这个苏拉拿着，对方之所以要求这么做，其实是要我们好好保护苏拉。为了你，我一定不会让他出事。”

　　所以海盗大叔的目的就是让我的心脏成为苏拉的护身符？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做，等于是告诉团长大人，不用在意其他人的死活？而恐怕团长大人也正有此意……真是两个可怕的男人！

　　侠客又补道：“而且，如果他的能力真的很有趣的话，不止是我，团长也不会让他出事的。”

　　这又是为什么？

　　“需要我闭上眼睛吗？”

　　苏拉来到我面前，我怯怯地问他说。

　　“不用，很简单，我来完成就好……”他身材纤细，有着一头灰色微卷的短发，眼神空洞，皮肤白得像纸一样，整个人有气无力，衣着洁净，我看着他姣好的面容，说：“你……你有点像女孩子呢……”他略微愣了愣，手指很随意地在我身前划了一下，说：“已经好了……咦？”

　　突然，刺眼的红色从他手臂的衣服殷了出来，逐渐染红了一大片，直到血液开始往下滴答，众人才反应过来：“苏拉大人？你的手！你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男人迟钝地卷起袖口，一个X型的伤口还在往外汩汩地冒血，“这是……为什么……”显然之前从来没有出过这种状况，连他自己也感到震惊，他缓慢地抬头看向我，又看向旁边的团长大人，眼睛里满是迷惑不解，但脸上没有丝毫痛苦。

　　奎因第一个冲过来，他拉过苏拉的手腕，看了一眼伤口的严重程度，恢复了镇定，对苏拉说：“是我不好，最近让你展现太多的神迹，一定是你过于劳累了。”然后叫人来给他包扎伤口，显然他们有秘密不想让我们知道。

　　“我派了专人保护这位小妹妹，你们就放心吧。”

　　他们离开之前，奎因怕我逃走，特地挑了几个人看着我，但代价就是这些人无法跟随他们一通前往真正的阿比斯监狱。

　　我以为这些被留下的幸运儿会感到庆幸，因为他们毫无疑问地躲过了一场即将到来的危险之旅，但和我预想的正好相反，他们非但没有感激首领仁慈的安排，还对此愤愤不平，嘴里骂骂咧咧的。

　　这些被留下的人担心自己辛苦一场，最后连渣子也分不着，不禁抱怨连连，脏话连篇，甚至想要侵犯我，好在被资历深一点的小头目拦下了，他安抚说：“奎因老大不是这样的人，他对大家从来不会小气。”

　　其他人小声念叨说：“你跟了他十几年，我们在他眼里连人都不算，怎么能一样？”

　　这个小头目装没听见这些酸话，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说道：“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根本不在意钱。”惹来众人的哄笑，但他丝毫没有动摇，视线落在很远的地方。

　　从他们的抱怨中，我听出来，在这些海盗看来，他们没有任何存蓄，也没有家乡，兜里没有钱的话，意味着他们下一顿饭都会吃不上，只有不停地抢，不停地杀戮，他们才能生存。

　　纵使他们手里的武器让他们看上去凶猛强大，但其实和安分守己的村民相比，他们真是朝不保夕的可怜虫。

　　“那个……请问……”

　　在听这个人讲解完，我大概了解了刚刚拿走我心脏的男人的过往，看来那个男人的事情不算是什么秘密。他的确叫作苏拉，曾经是一个频临灭亡的小国的圣女……听到这里，我不禁要张嘴问，但被对方截住了话头，因为任何人在听到一个男人被称为“圣女”的时候都会表现出我当时的惊讶，对方早已经见怪不怪。

　　难怪苏拉的相貌和身型都和其他不修边幅的糙汉格格不入，可他绝对是男人，这一点我敢肯定，我看到过他的喉结，他的声音和骨架也都是男性的特征。

　　我在接到侠客的联络之后，就开始向着钟塔的位置出发，侠客说让用“散步”那样的心情和速度走过去就好，不用着急。然而情况和库洛洛猜测的一样，我甚至都没有完全到达钟塔，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眼前是熟悉的神像——这才是阿比斯监狱的象征，据说这位神明不曾被记载在任何体系的神话故事中，而它执掌的职介为“万物之神”。可能没有那么玄乎，也许就是之前哪一任监狱长的恶趣味。为了留下自己的痕迹，让工匠做出了这个审美扭曲的东西。

　　十指交握在胸前。

　　但是此刻，我衷心祈祷侠客他们可以顺利抵达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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