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梦（无限流）》禾刀

13、爱吃猪肉吗

　　女生那边，施君君虽然看着像个挑剔的大小姐，但大大小小的梦魇也进过不少，住宿环境差这点已经不是事了。但一边真正的大小姐孟舒就不乐意了。

　　“这怎么睡嘛，这枕头被子里确定不会有虫子吗？”孟舒下意识的向老手施君君抱怨，“我们干嘛非要住这种地方，附近没什么干净点的民宿吗？”

　　施君君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她。

　　孟舒来火了：“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啊？”

　　施君君冷哼一声，像看死人一样盯着她，这样性格的女人，就算出去了在休息区也不会好过的，想到这点施君君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不想睡就别睡了，坐这还能帮我们守夜。”说完就合衣躺下，再没搭理她。

　　“你！”孟舒瞪圆了眼，“什么态度！”

　　“行啦！别吵了，我头快疼死了，快他妈听话睡觉吧！”黄珺还沉浸在李昊告知的现实里，心里又难过又害怕，没好气的冲孟舒说。

　　孟舒：“行！你们两个抱团排挤我是吧！本小姐今晚就不睡了！”

　　施君君嗤笑，傻逼东西，迟早要完。

　　黄珺不理会她，学着施君君合衣躺下，还把桌上的煤油灯给灭了，瞬间屋子里陷入黑暗，孟舒气的大力搬动椅子发出噪音，赌气的趴在桌子上。

　　夜已深，屋子里静谧无声，无边的黑暗让人的感官变得灵敏。孟舒面朝下枕在胳膊上，能听见四周细微的声响。

　　木质窗户上玻璃已经掉了不少，用塑料布随意的蒙住漏风的地方。她突然有些害怕，侧过脸看向窗户那，什么都没有，只有微弱的月光透了进来。孟舒呼了口气，暗骂自己胡思乱想，这里这么多人呢，有什么好怕的。

　　感到有风从脚边吹过，孟舒一阵哆嗦，这个屋子太破了，漏风漏雨的，就这么坐一夜一定会感冒，听了听炕上似乎已经睡熟了，她轻声站起来冲炕那走，不想吵醒她们以免被嘲讽。

　　孟舒朝前用手摸索，想够到炕沿，可是向前摸了半天也没碰到炕。她心里嘀咕，是走错方向了？

　　回头看向窗户，在她正后面，没错啊，窗户和炕是正对的。她又向前走了一会，心里有些慌了，她记得灭灯前炕离桌子只有半米远，她刚刚走得步子都能出屋了。她回头看窗，窗子还在那，和刚才相比不远不近。

　　孟舒呼吸急促，心里害怕想回到桌子边，摸黑向后摸索，可是走了许久都摸不到桌子，桌子消失了。

　　她再看向那扇窗，还是和之前相同的位置和距离，她突然有个不太好的想法，不会从刚才开始，她一直原地打转吧。

　　她想开口喊叫把屋子里的人都叫起来，可是话到嘴边，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一股呛人的气体，她狰狞的掐着脖子，嗓子里被浓烟灌溉，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只要一张嘴那浓烈的气体就跑进口鼻，迫使她无法呼吸，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孟舒挣扎的朝四周唯一的光亮，窗子那走，可是不管怎么够它，两者之间的距离一点也没有缩短。

　　孟舒瘫倒在地上，在她就要窒息的时候，窗户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孟舒挣扎着努力看向那个人影。那人背着月光，看不清脸，但孟舒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个人的眼睛。

　　眼睛四周没有肌肉和皮肤组织，整颗眼球暴露在外，红血丝清晰可见。此时，这个人用这双骇人的眼睛盯着绝望的孟舒，看着她渐渐没了动静。

　　第二天，黎乾一又是最后一个起床的，他见只剩他一人就立刻爬起来找寻大部队。

　　所有人都聚集在女生那屋，黄珺崩溃的抱头缩在炕上，地上表情狰狞痛苦的女尸提醒她这里绝不是安全的地方。

　　季旸看着尸体，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但经历过上一个梦魇，这个死法已经是最正常的了。对于这种不公平的死亡，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老手那么冷漠了。

　　因为习惯了。

　　魏衍蹲下查看尸体，沉声道：“是窒息而死。”

　　季旸惊讶：“你懂这个？”

　　魏衍苦笑：“我是实习医生，还在读博呢。”

　　季旸心内惋惜，学医能到博士，必定吃了很多苦，前程一片大好，就这么死了。

　　曲旌也蹲下：“窒息？自己能把自己掐死吗？”他注意到孟舒的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

　　魏衍摇头：“不可能，窒息导致失去意识之后肌肉会放松,脖子就被放开了，就可以呼吸了。”魏衍翻开孟舒的眼皮看了看了，“瞳孔放大，眼结膜出血，面部紫胀，确实是窒息而死的症状。”

　　时雨看向施君君，后者了然，开口道：“昨晚她耍性子，嫌弃被褥脏，就说要坐一晚上，我们没管她，就自己先睡了。”看了眼抖得不成样子的黄珺，“我问过她了，我们昨晚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施君君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我要睡着的时候闻到了一点味道，但是很淡，再去闻就没了。”

　　时雨：“烧焦味？”

　　施君君点头：“没错。”

　　烧焦味？季旸记得被子上也有一点味道，现在这么一提，是很像烧焦味。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弄得心情沉重，刚来第一晚就出现了玩家死亡，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李昊更是沮丧，孟舒长得不错，智商看起来也不高，本以为能有个艳遇来着。惋惜完看向黄珺，转了转眼珠就去安慰美人了。

　　孙子慕摸着饿极的肚子，语气不满：“那老头不是说包吃吗，怎么还不叫吃饭！”

　　话音刚落，村长就敲门了：“起床吃饭。”说完就推门而入，看见孟舒的尸体，明显眼神躲避。

　　“跟我出来。”村长回避着尸体，冲众人说。

　　时雨眼神探究：“村长这死人了。”

　　村长突然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瞪着时雨：“别管那么多！跟我们没关系！”随即低下头语气恢复如常，“吃饭吧。”

　　村长刚刚的反应落在众人眼里，什么叫跟我们没关系。

　　季旸探究的目光落在孟舒身上，孟舒的左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但右手却在向前抓着什么，他朝着右手的方向看过去，是房间里那扇破旧的窗户。

　　他走到窗户前，发现是从外面被封死的，怎么也打不开，蒙着的塑料布看起来也年代久远。
　　时雨：“发现什么了？”

　　季旸摇头：“没有。”他透过残存的玻璃往外看，“这间屋子对面有条河的吗。”昨晚太黑都没注意。

　　时雨也往外看：“对着河开窗子，有意思。”

　　季旸看他：“有忌讳吗？”

　　时雨简单概括：“风水上窗子对着大路和河流不太好。”

　　“你还懂这个？”季旸好奇。

　　时雨眨眼：“我懂得可多了。”

　　季旸暗道，这孩子怎么这么爱眨眼啊，是干眼症吗。

　　黎乾一跟在曲旌后面出了屋：“尸体怎么办啊？”

　　曲旌淡淡道：“会自己消失的。”

　　注意到季旸和黎乾一的眼神解释道：“通常梦魇里玩家死亡尸体很快就会自己消失，小丑那个是因为他想留下来恶心我们。”

　　季旸了然，确实是小丑的风格。

　　众人简单的收拾洗漱了一下，奈何这里环境实在简陋，只能在河边自己处理。

　　白天的村子热闹了一点，穿着简朴的村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外来人。季旸注意到每家每户都有个猪圈，里面甚至还有几头壮硕的肥猪。

　　黎乾一小声：“这里人都面黄肌瘦的，猪养的挺好。”他看着其中一头正在吃食的猪，那头猪突然抬头和他对视，电光火石间，黎乾一竟然感受到那双豆豆眼里强烈的恶意。

　　他抱住季旸的胳膊：“我去，那头猪在瞪我！”

　　季旸看过去，只看见埋头吃食的猪头，笑着安抚地摸了摸黎乾一的头顶。

　　曲旌看了他一眼：“可能觉得你好欺负吧。”

　　黎乾一心里不爽：讨厌鬼。

　　村长将众人引到一户人家，主人是一对夫妻，看起来五六十，男的阴沉不爱说话，女的木讷老实，见这么多人有些拘谨。

　　“张福，这几天他们就在你这吃。”村长交代男人。

　　男人坐在马扎上抽着旱烟不说话，仿佛没看见村长。

　　村长也不恼，吩咐众人吃完饭就到村子里那个广场集合，帮忙搭台子。

　　早餐很朴素，可以说很简陋，一锅棒面粥，几个面饼，一碟咸菜，就是所有。张婶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外来人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不知道吃不吃得惯。

　　孙子慕看着一桌饭，语气恼怒：“这些能吃饱吗！”

　　新人黄珺和刘雨泽心里也打鼓，这里的东西吃了没问题吗？

　　时雨率先给自己盛了碗粥，尝了一口：“味道不错。”转头看季旸，“好吃的。”

　　季旸看着少年明亮的眼睛，垂眸坐下来给自己盛了一大碗。

　　施君君捡了块面饼，嚼了嚼，惊奇：“这竟然是块鸡蛋饼。”说着招呼黎乾一和曲旌，“尝尝，尝尝。”

　　剩下的人看时雨等人吃完没什么问题也赶紧坐下吃了起来，从昨晚到现在身体已经很饿了。

　　周越喝完粥，扫了眼大家，沉声道：“我们商量下对策吧。”他是目前玩家里年纪最大的，性格又很沉稳，俨然有了领头的意思。

　　孙子慕见其他人都停了筷子，就把剩下的粥都喝掉了，胃里还是不满足，砸了咂嘴，太没滋没味了。

　　“越哥，这次的梦魇你有什么看法？”李昊问道。

　　周越想了想，说：“夜里很危险，那个新人死得又蹊跷，结合那老村长说的祭祀，这害人的东西可能就跟这有关。”

　　黄珺颤抖：“害人的东西？是这里有鬼的意思吗！”

　　李昊点头：“是的，梦魇里的鬼怪。”

　　黄珺呼吸急促，她胆子其实很大，上山下海都不怕，但是虚无缥缈的鬼神还是让她接受无门。

　　时雨靠着椅背，抬眼打量这群人，那个周越是个有经验的，李昊油滑，孙子慕饭桶，黄珺精神不稳定，刘雨泽不清楚，但相对比较正常。

　　那个医生，太过镇定。

　　时雨伸了个懒腰，对着季旸说：“困了。”

　　季旸：“等中午再睡吧，不去帮忙不太好。”

　　其他人心里道，你们真当来度假了。

　　出了张福家门，众人往村长指定的地方走。

　　张福在烟雾里抬眼看向魏衍，嘴里嘟囔着什么。

　　一到那村长就指挥着男人去砍树搭台子，两个女生跟着村里的妇人缝装饰用的布料。

　　黄珺抓着李昊的手不想放开：“昊哥，我不想去。”

　　李昊笑得温和：“没事的，等到中午吃饭就行了。”说完殷勤的看向一旁懒散的施君君，“施小姐，麻烦你照顾一下小黄。”

　　施君君不屑：“小黄？是只狗吗？”

　　李昊尬住，黄珺满脸愠怒：“什么意思你？！”

　　“字面意思。”施君君不理会拉扯的两人，跟着一个年迈的老妇人走进屋里。

　　“君君姐，注意安全。”黎乾一有点担心。

　　施君君微笑，捏捏他的脸蛋肉：“放心吧，姐姐可是身经百战的。”

　　季旸观察周围的村民，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年轻人几乎没有，偶尔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跑来跑去的玩耍。

　　怪不得要找外村人帮忙，劳动力都走了。

　　村长指了指地上的工具：“这两天你们就去林子里砍点树。”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呆愣的玩家。

　　季旸挑眉，九个大男人都去砍树？

　　周越拿起斧子：“大家先干活吧，趁着休息时间问问村民什么情况。”

　　时雨挑了把斧子颠了颠，看向村长指定的那片林子。不同于他们来时的那片林子，这个树林像是长在村子里的，从外面看里面黑洞洞一片，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老头带他们到林子入口，让他们进去砍树，并且指定今天必须砍一颗出来，还一定要一人抱的大树。

　　“累了渴了就出来喝水休息，那里都备着呢。”老头嘱咐。

　　“您不进去吗？”季旸注意到老头脚步停在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林子里此时静谧无声，老头不说话，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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