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梦（无限流）》禾刀

41、魅影

　　“让你偷个钥匙，谁让你把人打晕了。”时雨看着地上昏迷的人，嘲笑道。

　　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蒋文雀咬牙：“你他妈怎么不自己去。”

　　时雨边掏钥匙边说：“有人可以使唤，干嘛要亲自动手。”

　　蒋文雀：我忍。

　　钥匙一转，门锁被打开，两人表情严肃，退在门的两侧，时雨轻轻将门推开。

　　一股阴冷的气氛从里面传出来。

　　等了会，确认没有东西从里面出来，二人向里面望去，只见里面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板封死，透不进一丝光线，墙边是破旧的置物柜，角落里摆着成堆的模特假人，正中央竖着一根细长的木桩，小丰此时摇摇晃晃地站在木桩上面，一副随时会掉下来的样子。

　　时雨皱着眉，扫视着屋里的情况，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了很多，就像个冷藏柜一样。

　　“把人带出了？”蒋文雀看向时雨，就像多年前一样，在梦魇里他做任何事情都会先得到时雨的肯定。

　　对方不理他，确认完里面暂时安全，他走近小丰，轻声呼唤着迷迷糊糊的少年。

　　小丰满脸痛苦，他挣扎着睁开眼想把手伸给时雨，但下一秒一个属于小孩子的笑声在屋里响起。

　　“呵呵——”

　　时雨猛地朝门边冲过去，但门在他转身的一刻关了起来。

　　该死。时雨骂道。

　　蒋文雀的手被门打了回来，他本想拉时雨出来可屋里的东西比他们二人的反应速度还快。

　　他不敢耽搁，钥匙被时雨带了进去，他只能连忙转动把手拍打着门，可这门纹丝不动，坚如磐石。

　　听到动静的季旸等人冲到房间门口，得知时雨被关在了里面，季旸眼神一震，心里涌上无尽的惶恐，他推开蒋文雀踹着木门，试图将门踹碎。

　　“时雨！说话！”季旸用力拍打着门，希望对方能给点回应，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他一人怎么可以！

　　“蒋文雀，这到底怎么回事！”季旸瞪着赤红的双眼，质问道。

　　蒋文雀大致说了下刚才的情况。

　　施君君听完身子一晃，她上前转动着把手，眼前有些模糊。这只孔雀一定是看到了自己那副魂不舍设的样子，才想着开门救人的。

　　这边的动静将其余的玩家引了过来，周书伟看到这一幕，有些迟疑地说道：“你们是要开门吗？我可以试试。”

　　季旸闻言快速走到周书伟面前，忍着心脏狂跳带来的不适，沉声道：“求你，快点！”

　　周书伟被这人散发出来的压力镇了一下，连忙拿出口袋里的铁丝上前开锁。

　　他生前家里是开五金行的，从小跟着爷爷学了开锁的技术。

　　季旸死死地盯着周书伟的动作，等待的时间对他来说是残忍的煎熬，他刚刚应该跟着来的，起码他能保证被关的不会时雨。

　　等听到啪嗒的声音时他连忙推开这扇门冲了进去。

　　刺骨的寒凉涌进人的毛孔，激地泛起无数鸡皮疙瘩。季旸什么都管不了了，他眼里只有站在里面的时雨。

　　“小雨！”季旸见人没事，悬着的心一松，他跑到时雨面前将人往怀里一带，“还好，你没事。”

　　时雨笑了笑，把人抱紧：“我在乖乖等你救我。”

　　季旸松开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人没事，刚想要开口询问却被时雨打断：“先出去再说。”

　　季旸这才注意到门打开时时雨一直盯着角落里的这堆假人。假人动作各异，摆着不同的舞蹈姿势，有的很完整，有的四肢则七零八落。

　　时雨将昏迷的小丰藏在幕布后面，钥匙放回那个高个子的口袋里，将人唤醒。

　　“我，这是怎么了……”高个子男生茫然道。

　　蒋文雀微笑道：“你撞柱子上了，快回去排练吧。”

　　高个子半信半疑的站起来回到舞台上，还回头看了眼离他很远的圆柱。

　　“你在里面看见什么了？”蒋文雀问。

　　时雨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红着眼的施君君，他道：“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倒是听到了一些东西。”

　　“听到了什么？”蒋文雀追问。

　　时雨收回目光，沉声道：“一个女孩哭泣的声音，应该是屋子里的鬼怪在给我还原里面发生过的事情。”

　　蒋文雀沉吟片刻，说“都回舞台上吧，别让舞团里的人起疑心。”

　　时雨走在最后，季旸刚刚一直盯着他的脸，知道他说的并不是全部。

　　“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从那个木桩上掉下来，死了。”时雨低声道，是对季旸说的。

　　季旸：“那个小女孩在里面吗？”她指了指舞台上正在热身的演员。

　　时雨摇摇头，但他的目光落在了施君君的背上：“那个女孩跟施君君很像。”

　　季旸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件好事，这间小黑屋在施君君的梦魇里可能是个突破口。

　　“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去五楼看看，团长的房间应该在那。”等时雨二人回到舞台上，蒋文雀低声道。

　　众人没有异议，施君君看了眼时雨，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依照时雨的性子，就算她问是不是因为她才想去救小丰，时雨也会冷冷的怼回来，这个男人只有面对季旸才会展现柔软脆弱的一面。

　　热身完，等表演的曲子响起时，施君君眼睛瞪大，是吉赛尔，芭蕾舞的经典剧目。

　　“排的是吉赛尔啊。”罗妍感叹，“芭蕾舞剧的经典之作，能饰演女主角吉赛尔的舞者都是实力样貌最棒的。”

　　吉赛尔是浪漫主义芭蕾舞剧的代表作，讲的故事也很凄美婉转，是个爱情悲剧。著名的芭蕾舞女演员都以演出吉赛尔为最高的艺术追求。

　　一道追光打在舞台上，舞团里扮演吉赛尔的姑娘舞蹈优美，身姿舒展，在优美凄婉的音乐中翩翩起舞。她正在跳的是第二幕吉赛尔在墓园的场景，身后还有饰演幽灵的女演员们，她们轻盈地上下跳动，展现自己高超的舞蹈技术。

　　施君君盯着舞台正中央的身影，耳边是罗妍不停地夸赞。脑中有一些破碎的片段闪过，观众、掌声、光影、男人和女人的交缠、血迹，她抱着头，表情痛苦，吉赛尔的悲怆和痛苦像迅猛的潮水涌进她的脑海。

　　她眼睛失焦，茫然地盯着舞台上的身影，仿佛被什么人控制了身体，她瞪着眼睛扑了过去，将那个女演员压在身下，狠狠地掐着对方的脖子。

　　“贱人！我要杀了你！”施君君赤红着双眼，变成了另一个人，女演员翻着白眼不停地拍打着她脖子上的手。

　　围观的众人被这一幕吓到不敢上前，只有季旸和时雨第一时间上去将施君君和女演员拉开。

　　女演员呼吸得到释放，满脸惊恐地吼道：“咳咳咳——神经病！疯女人！你想做什么？！”

　　施君君不停地挣扎想要逃脱桎梏，表情疯狂地瞪着那个女演员。

　　没有办法，时雨一个手刀劈在她的脑后，这才平静了下来。

　　这场闹剧之后，舞团里的成员对待玩家由友好变成了戒备，施君君被搬到了观众席上，罗妍抓着她的手，满脸担忧。

　　“这个梦魇对她的影响太大了。”时雨冷着脸低声说，“甚至到了可以控制行为的地步。”

　　“接下来几天把她看紧点，不能让她继续这样了。”蒋文雀说。

　　排练的时间过得很快，玩家们不需要做什么很难的动作，基本都是背景板，梦魇对于他们的舞蹈实力很清楚，不会在这方面为难他们。

　　到了十二点，团长准时现身在门口，让他们去餐厅吃饭。

　　施君君自从醒来后就一直沉默，失魂落魄地跟在季旸身边，听到自己差点掐死女演员，茫然地摇头说不记得了。

　　蒋文雀担心小丰已经出来的事情败露，悄悄潜伏到那个高个的身后又将人打晕了，片刻之后一杯冷水将人泼醒。

　　“你怎么又撞柱子上了，下次注意点。”蒋文雀笑道。

　　高个子摸了摸额头，上面肿了一大块，想起了什么焦急道：“我要放人出来！”

　　蒋文雀指了指幕布那边：“你不是把人放出来了吗，他已经晕过去了，你不记得了？”

　　高个子看到小丰正躺在地上，又看了看上锁的小黑屋，心道真是自己把人放出来又忘了？

　　不再管被自己绕迷糊的人，他正要上楼的时候，却看见玩家里一对男女从楼上下来，撞见蒋文雀，那个女生眼神有些飘忽。

　　蒋文雀不动神色，进了餐厅。

　　午餐丰盛了许多，半碗饭，两个炒菜，一碗汤。几人没滋没味地吃了几口，便动身向五楼走去。

　　施君君：“我不太舒服，想回房间。”

　　时雨看了眼罗妍：“那罗女士帮我们照顾她一下。”

　　罗妍微笑：“自然。”

　　等人走了，蒋文雀才皱着眉开口：“那个罗妍来历不明，你怎么放心让施君君跟她单独在一起。”

　　时雨：“她对施君君没什么恶意。”

　　蒋文雀：“你怎么知道？”

　　时雨冷声道：“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