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梦（无限流）》禾刀

56、校友

　　体育器材保管室很大，里面的器材也很多。

　　曲旌忽然感觉这个地方有点熟悉，趁着众人注意力全放在庄凡的身上，他轻声轻脚地走了进去。
　　里面弥漫着如同地下室一样的霉味，一摞海绵垫散落在地上，各种器材应有尽有。
　　曲旌扫了眼那些器材，嘴唇抿了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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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雨昨晚睡得不错，精神好了很多，早饭期间季旸第一次拒绝时雨塞过来的鸡蛋，眼神警告他必须吃下去。
　　季旸的眼神太严厉，时雨顿了片刻，表情嫌弃地吃了下去。

　　“你这幅表情好可爱。”时雨无奈笑道，“像只虚张声势的猫咪。”
　　季旸：“……我不是，我没有。”
　　时雨：“可爱。”

　　因为一天时间里就死了四个人，早餐的氛围很低迷，刘程敏紧靠着季旸边上坐，完全不想跟陈诗媛再沾上半点关系。

　　她听见季旸和时雨咬耳朵，有些讶异，忍不住多看了两人两眼。
　　一个精致高雅，一个清俊温和，确实很般配呢。

　　刘程敏想着想着就入了迷，回过神来的时候注意到时雨看了她一眼，尴尬和不好意思让她的脸有些发热。

　　庄凡独自睡了一晚，精神状态比想象的要好，一口气吃了五个包子，还顺带喝了两碗粥。

　　周灏和杨平有些惊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家老大平日里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这张脸和身材，多吃一点碳水都不可以，就算再饿也会克制，连吃五个大包子这在之前是绝无可能的。

　　周灏怼了怼杨平，耳语道：“诶诶诶，老大这是什么情况，终于看透人生准备享受美食了？”
　　杨平摇头：“我看不像，这种报复性暴食，应该是受刺激了。”

　　坐在周灏旁边的曲旌将二人的对话完整的听了进去，他抬眼看了眼沉迷在吃饭中的庄凡，样貌，身材，哪一样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像是感知到打量的视线，庄凡抬起头撞上曲旌的眼神，咧着嘴开朗一笑，可奇怪的是，他的眼珠一动不动，连眨眼也很……刻意。

　　曲旌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微微一笑，然后低头吃着自己的早餐。

　　黎乾一之前因为庄凡对曲旌暧昧的态度，所以一开始并不待见他，现在看见二人相视而笑，眉头微微一皱，着重看了眼庄凡。
　　这个人的眼睛好奇怪，太亮了，像玻璃一样。

　　吃完饭，一众人走进各自的教室。
　　庄凡哼着歌走在最前面，大开大合地坐回座位里，热情的跟周围的同学打招呼，有说有笑。

　　周灏都看呆了：“这是那个有偶像包袱的逼王吗？”
　　杨平嘴角抽搐：“呵，我不知道，别问我。”

　　曲旌看在眼里，走上前主动跟他打招呼：“你昨晚没事吧？”
　　庄凡又扬起早上的那个笑容：“没事啊，我睡得很香呢，就是打扫花了点力气。”

　　曲旌闻言微微一笑：“是啊，那么大的房间，收拾起来肯定要费点功夫。说起来，里面应该什么样的运动器材都有吧。”
　　庄凡点头：“当然！好些我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呢。”

　　曲旌：“说起来，我以前很喜欢打球呢。”
　　庄凡笑得更开了：“篮球吗？我也很喜欢。”

　　曲旌摇摇头：“棒球。”
　　庄凡：“是吗，第一次遇到玩棒球的。”

　　曲旌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状似不经意道：“提到这个手就有点痒了，放学之后想去保管室借来试试呢。”
　　庄凡咧嘴一笑：“好啊。”

　　曲旌垂眸转过身，回到自己的位置，黎乾一看他表情不对，低声问：“怎么了？”
　　“他被掉包了。”曲旌说。
　　黎乾一没有惊讶，当他看到曲旌主动搭讪的时候就明白有古怪了。

　　曲旌继续道：“我早上进过保管室，里面并没有棒球用品，可他明明说有仔细打扫过，却没有反驳我。”

　　“真正的庄凡没必要撒谎，这是个假货，估计还是昨天那个，他会变换外表。”

　　黎乾一暗暗看了眼还在笑的假货，沉声道：“现在怎么办？”
　　曲旌眼神晦暗：“不变应万变。”

　　上午在困顿里结束，众人吃完饭之后默契的来到楼下，按照昨天的规律，红色教学楼会出现。
　　在四人碰面的时候曲旌就将发现告诉了季旸和时雨。

　　几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先按兵不动，等着看假货的下一步行动。
　　周灏和杨平作为最了解庄凡的人，就算心再大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动与前面的“老大”拉开了距离，用复杂的眼光看向季旸他们。

　　红色教学楼果然出现了，天色也变成了血红色，压抑的颜色让大家的心情都随之一沉。

　　电线杆上随处可见的乌鸦和它们审视一样的眼睛，刘程敏看了一眼，下意识拉住了季旸的胳膊。

　　“不不好意思，我太害怕了。”刘程敏颤声道。
　　季旸没有抽出来，温和一笑：“没有关系，你跟在我们后面吧。”
　　刘程敏看着夕阳下的季旸，笑容比任何东西都要有安全感，不自觉的耳根一红。
　　“谢谢……”

　　“16班出现了。”时雨淡淡道，“这间被隐藏的教室。”

　　陈诗媛手插腰，满脸不耐烦：“怎么说，进不进啊？”
　　季旸扭头看了她一眼：“陈小姐打头阵怎么样。”

　　陈诗媛切了一声，脚步却不动。

　　季旸：“16班和天台是重点，我们可以分两拨人去探查一下。”

　　周灏举起胖手：“那要是遇到那个鬼影怎么办？”
　　黎乾一：“当然是跑啊。”
　　周灏：“……”抱歉，是我多嘴了。

　　陈诗媛率先道：“我去天台。”
　　想想都觉得教室里的鬼更多，而且，汪穗死在天台，她想去看看上面有什么线索。

　　她表明要去天台，庄凡随之道：“那我去教室。”
　　周灏和杨平对视一眼，默默站在陈诗媛身后：“嗯……老大我们两看见黑板就头疼，我俩就去天台了。”
　　庄凡笑：“好啊。”

　　就这样，三人去天台，其余人去教室。
　　16班此时十分安静，桌椅排列整齐，黑板上画满了诡异多彩的涂鸦，仔细一看都是一些难以入目的脏话和线条凌乱的绘画。

　　大家都自动进入搜寻状态，教室不大，一眼就能尽收，季旸数了一下，教室里的桌椅一共有35张，这个班只有35个人吗？

　　时雨沉声道：“不对。”
　　季旸：“嗯？”
　　时雨：“我昨天看见最后一排还有单独的一张课桌，现在这里没有。”

　　季旸看向教室最后，并没有什么单独的一张桌椅，35张课桌呈5乘7排列，不多也不少。

　　“讲台的抽屉里有东西！”黎乾一叫道。
　　找到的正是现在需要的，一份高三年纪的花名册。

　　曲旌接过打开，翻到16班的那一页。顶头明晃晃写着，高三16班共36人。
　　“少了一个。”

　　时雨：“少的那个孩子叫什么？”
　　曲旌摇头：“没法确定，他们的顺序是乱的。”

　　季旸突然伸手指着一张照片：“是他，那个鬼影。”

　　照片里是一个表情阴郁的男生，留着厚重的刘海，戴着大大的黑色眼镜框，是一张放到人群里就会泯然的脸，不过他孤僻阴暗的气质从照片里也可以感受的到。

　　“王易……”曲旌喃喃读出照片下的名字，脑子里兀地一痛，一种由内而外产生的厌恶感让他将名册扔到地上。

　　假庄凡自从进入教室后就一直沉默，他见状上前捡起名册放回桌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感觉就要咧到耳根了。

　　时雨将几人护到身后，远离这个假货。

　　假货的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地乱转，整个人开始不停地抽搐，嘴巴越张越大，表皮肌肉开始萎缩，就像一个即将要脱壳的蝉，挣扎着摆脱外皮。

　　一个扭曲的物体从假庄凡的嘴里爬出来，只留地上一层已经看不出人形的皮囊。

　　正是照片上的那个鬼影，王易。

　　“啊啊啊啊啊！”刘程敏惊声尖叫，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忍不住地紧紧攥着季旸，才能不让自己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