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杜江云

30、第三十章

　　原创]残阳如血之 雨烟云愁 黯黯情思
　　雨烟云愁, 黯黯情思
　　倩如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心跳个不停,看看四周,静悄悄的,身轻似燕,脚步飞快地出了八哥的府邸.不一会,来到了努尔哈赤的金碧辉煌的寝宫前.

　　走了进屋,屋里很暖和,炉火烧得正旺,几个侍从也在清理东西. 一个年老的内侍见是十八公主倩如,是忙参拜道: “奴才见过十八公主,”

　　“免礼,起来吧.”

　　“公主是来找陛下,什么事?”

　　倩如的目光飞速的看了一下书桌,可很快平静下来, “没什么大事,只是件小事情,找父皇商量.”

　　“陛下和美妃在里屋呢”年老的侍从用手一指,笑容满面道: “公主不如明天再来.”

　　“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前战事很紧,我让侍女做了一些战袍和衣服.想让父皇看看,”倩如莞尔一笑.

　　“是这样,难得公主有心”侍从很是高兴的, “那公主就稍等会吧.”

　　“这位公公,如果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好,公主,需不需要一杯茶和点心,尝尝,”笑成一团的侍从于是关心的讨好道.

　　“谢谢公公,不用了,我晚上不吃东西.”

　　“好,奴才让他们都下去,不打搅公主了.”等几个侍从都退出宫殿后, 倩如的心就一直跳得慌慌的了.

　　屋里已空无一人,只有里屋传来一阵阵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倩如脸微微一红,心更是跳得厉害了.目光一直盯着书桌上的那个皇帝的玉玺,心都要跳出来了,趁着这个时候,正好假借父皇之名弄一本出关的文书,放那个人走.

　　自大堂之上见过小李飞刀李寻欢之后,倩如仿佛觉得自己的心就魂不守舍了,他拒绝了自己,拒绝了荣华富贵.可偏偏自己就越不能自拔,陷入了情痴的地步.他残废了,自己的心也碎了,放他走吧,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他的心中只有表妹一人而已,不会再钟情于其他的女子,天不如人愿,只能怪自己红颜命薄了.眼见他这般的痛苦,自己也痛苦不堪.放他回江南,帮助他逃出赫图阿拉城.自己的心愿也了啦..每走近一步书桌,心就咚咚直跳,手更是颤抖得厉害,没办法,倩如愿意冒这个险,原意被处死,,既然喜欢上李寻欢,就无怨无悔了.

　　走到了书桌前,倩如咬咬牙,直瞪着眼,白嫩纤细的手毫不犹豫的伸向了那颗玉玺.

　　八皇子的书房内,,皇太极正无所事事的翻着兵书,想着刚才龙小云,杨孤鸿,林诗音到自己府上找李寻欢的事情, 沉思着这一切的原因.
　　屋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倩如进来了.

　　“十八妹,你去哪里了?天很黑,不要乱走”皇太极关心道.

　　倩如脸似冰霜,神情木然, “多谢八哥.”

　　“这”皇太极好生奇怪了,正欲细问,忽地一团团紫色的带着香味的烟雾袭面而来.

　　“倩如,你这,,,”话没说完,皇太极感到一阵阵的晕眩,倒在了大椅子上.
　　“八哥,对不起,倩如想救李大哥”甩下一句话,倩如闪电般的出了书房.

　　再说李寻欢这边,两人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享受着温馨的亲情,门吱地一声打开了,进来的是倩如,龙小云,杨孤鸿,铁传甲,梅大共五个人 .

　　“公住,是你”李寻欢一怔,看倩如的样子,好生奇怪了.

　　“是公主”林诗音愣住了,原来如此,是一位端庄美丽年青的女子,看来努尔哈赤用心良苦.

　　倩如款款上前,神色悲忧,声音很凄清道: “李大哥,诗音姐,你们趁天黑,无人知晓,快走吧,回江南.”边说边拿出一个出关文书, “这是倩如偷偷盖上父皇玉玺的出关文书,有了它,就能顺利出城,快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这下论到李寻欢吃惊不已, “公主,你瞒过汗王弄出的出关文书?”

　　“不错,我冒杀头之罪弄出来的,今夜你们必须走,机不可失,倩如心甘情愿,”泪珠落下来,倩如毫不遮掩的擦了擦.

　　李寻欢睁大了星眸, “我们一走,公主你可要被处死,你这是,,,,”

　　“如今都是死罪,有何惧之?李大哥,自从见到你后,倩如是真心的喜欢上你,别无他法,只有偷盖父皇的玉玺,办得出关文书,又将八哥迷昏了,破釜沉舟,没有后路,必须走.”

　　“这,,,公主,这么件大事,你为何?”李寻欢反而犹豫不决了.

　　铁传甲,龙小云,杨孤鸿,梅大都是很吃惊的,没料道努尔哈赤之女是敢冒死罪,弄来了出关的文书.大家是你看我,,我看着你.没吱声.

　　倩如使劲的咬咬红润的唇,泪流满面,无限伤感道: “李大哥,倩如知道你不喜欢我,因为我是后金汗王之女.可是,倩如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冒死做出惊天之举,没别的,都是倩如自愿的,无怨无悔,今天你们快走,不要再耽搁了.”

　　少女的话是水晶般的纯真,李寻欢心里无不的感动,林诗音看在了眼里,心里,如此清澈明净的一个女子.又是为情而伤..

　　“快一点,李大哥,你们必须走,不要多虑了”倩如急促地催道,又朝后面四个人一使眼色.

　　龙小云会意,上前扶着林诗音道: “李叔叔,公主的好意,我们不要拒绝.”

　　“就是”铁传甲也走上前抱起李寻欢并扶住他的右臂道: “少爷,你不要犹豫不决了,再一耽搁,大家都完了.”

　　杨孤鸿也扶着李寻欢的左手臂道: “刚才,公住把事情都给我们说清楚了,我和小云觉得挺好,李寻欢你不要多说话,你在江南的那些事,我是见惯不惊的了.此番公主的恩情,我们铭记于心就是了.”

　　“对,寻欢,记着公主的情意,我们马上走.”梅大也是焦急的在旁边催了.

　　林诗音回眸看着李寻欢,柔声劝道: “寻欢,事情紧急,只有一次,公主大恩,我们记着,日后报答,现在正是好机会,走吧.”

　　“这, 这”李寻欢还想多说,一颗心也跳动不已,事情来得太突然了,难免会,,,

　　“少爷,你少说几句,走吧”铁传甲打断了李寻欢的过多的余音.

　　倩如转过身,杏眸里泪水直涌,已是抽泣不住, “我领头,你们紧跟着,必须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于是,倩如走在前头,龙小云扶着林诗音,铁传甲和杨孤鸿一左一右挽起李寻欢的手臂.梅大在后面跟着,很快的出了四贝勒皇太极的贵府.

　　夜深人静, 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士兵来回不停的查看,风声是很紧,但是当他们看见是十八公主一行人时,都恭恭敬敬的绕道走开了.

　　倩如在前面,身姿苗条,韧性极好,似如飞燕,脚不沾尘.杨孤鸿看了看,小声在李寻欢耳边道: “李寻欢,公主像是习武之人.”

　　“我也有同感,公主定是从小练武,才胆量过人.”

　　到了赫图阿拉城的正城门下了,倩如止住脚步,回头深情的看了一眼李寻欢,道: “李大哥,你们先等着,我叫守城的将军开城门.”

　　言罢,走到城门口,守城的统领一看是十八公主,忙施礼道: “末将见过公主.”

　　“将军免礼,今晚倩如要出城,可否?”

　　“不行,无论白天,晚上,出城非要陛下亲盖的出关文书.”

　　“是这样,倩如有重要事情,非出城不可”说着,倩如把出关文书朝守将面前一放, “这是父皇亲自签发的出关文书,你看看吧.”

　　守将一愣,拿过一看,是汗王亲自盖的出关文书, “不错,是皇上的玉玺,末将斗胆问一问,这半夜三更,公主出城干什么?”

　　守将很认真负责,倩如也神色自如,笑道: “是这样,我们同明朝开战以来,派往南方的暗探运回一批重要物品,必须夜里交货,父皇不放心别人,只好由我亲自前去,所以才准奏的.”

　　“是这样”守将点点头,放心了, “好,传令下去开门.”

　　沉重的黑色的大门缓缓地拉开了, 李寻欢,林诗音,龙小云, 杨孤鸿, 铁传甲,梅大几人不由得又惊又喜.

　　巫山云雨,锦帐销魂,如花似玉的女人,让努尔哈赤是夜夜快活赛神仙, 唉,叹口气,坐起身,必竟现在同明朝交战,有些事情不能放松.

　　“ 陛下,要来陪臣妾呀”娇滴滴的声音从红锦帐里传出,

　　“爱妃,朕先处理点事情就来.”

　　披衣走到前厅,努尔哈赤的眼光极好,扫视了屋子四处,目光一紧,书桌上的玉玺,纸笔似有人动过,难道有人,,,

　　“来人,快来人”一声怒喝响起.

　　“奴才在,陛下有什么事?”年长的侍从眼睛都没闭,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跪下.

　　“将才有人来过.”
　　“没人来过. 陛下.”

　　“什么,”努尔哈赤火气直冒, “到底是谁来过?”

　　侍从吓得直哆唆, 结结巴巴了, “陛下,皇宫守卫森严,没人来过,只是, 只是十八公主来了一趟,随后又走了,她说她让侍女做了一批战袍,请父皇看看.”

　　“哦”努尔哈赤冷笑一声, “是倩如,”

　　坐在龙椅子上,努尔哈赤放宽了心,生性多疑的他担心会是明廷派来的刺客刺杀自己呢.又向桌上一望,没对,倩如会为这么点小事,深夜前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天,大堂之上,她的神情,白衣人,,,,,她昏了…

　　猜疑多端的努尔哈赤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 “快传四贝勒来见朕.”

　　侍从是抱头鼠窜地滚了下去传令了.

　　书房里,皇太极慢悠悠地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倩如不见了,摇摇头,想起倩如的表情,不好,她肯定去救李,,,

　　不及细想,皇太极是慌作一团的起身,飞快的向李寻欢的住院奔去.

　　进屋一看,空无一人,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糟了,倩如私自放走了李寻欢,这可是大罪呀,怎么办?”皇太极惊得汗毛直竖.

　　不好的事情成双,这时,宫里的传令官和自己府上的大管家是面色如土,上接不接下气的跑过来.

　　“贝勒爷,皇上发火,急传王爷快去.”

　　“就是,皇上不知何事,大发其火”管家又重复了一遍.

　　肯定是为了李寻欢一事,倩如放跑了他们,唉呀,倩如,这让大哥咋办呢?都受到牵连,皇太极心里想着,回头朝管家道:

　　“你快去,叫住在我府上的关兄一起来.”

　　管家应声而去,心头慌慌的皇太极是直奔努尔哈赤的皇宫而去.

　　大殿内,代善, 阿敏,莽古尔泰, 皇太极和最得力的几位将军都到齐了.

　　努尔哈赤的脸色难看极了,众人见了是心惊肉跳的,手足俱软的.

　　“哼”的一声,努尔哈赤发话了, “朕的书桌上有人动过,下人说是倩如来过,不知她为何而来?”
　　硬着头皮,皇太极只好如实回道: “儿臣在书房里时也被十八妹迷昏了,醒后去查看李寻欢的住所,空无一人,看来是十八妹私自盖了父皇的玉玺,放走了李寻欢等人.”

　　代善,阿敏,莽古尔泰一听是面面相觑, 瞪大了眼睛,私盖汗王之印,无论皇亲国戚,都要被砍头的,气氛紧张了.

　　“哼,这个贱人,朕也猜到七,八分是为那个李寻欢,而来,她哪会为什么一点小事说给父皇和皇兄送战袍来的,贱人的心早就迷进去了”努尔哈赤是怒容满面,火气冲天了.

　　“小心,不要发脾气,陛下会伤身子的.”身后的美妃连忙为努尔哈赤捶背按摸.

　　脸色阴云密布,努尔哈赤喝道: “你们几个兄长连夜骑马去追,追不回李寻欢等人,都提脑袋来见朕.”

　　出了大殿,代善吓得长脖子缩成了短脖子,

　　“二哥,咋办,父皇从没发那么大的火”莽古尔泰道.

　　‘;我有什么办法,十八妹为那个李寻欢已经迷进去了”阿敏努努嘴道: “追不回来,大家都没命了.唉,这个节骨眼上,十八妹就怎么了.”

　　“少废话了,快去追”代善是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皇太极心神不宁的手脚并用的走出来,仰面就碰上了关天翔.

　　“四贝勒,听说公主盗得出关文书,放走了李寻欢.”

　　“是关兄,你看,陛下震怒,我都慌了神,不知脑袋保不保得住.”

　　关天翔无可奈何地笑了, “四贝勒,女人一迷上李寻欢,什么都不顾了,没事,我关某助你一臂之力,去抓李寻欢一行人.”

　　“好,有关兄在,我也松口气了”皇太极连连喘气,手和脚也不在像先前那么僵硬了.

　　出了赫图阿拉城的大门,倩如,李寻欢,林诗音,龙小云,杨孤鸿,铁传甲,梅大一行人走了一里多路,才稍稍的歇口气,神经也不再紧张了.

　　“李大哥,前面不远处是三岔口,你们一直往前走,天亮时,找辆马车,快马加鞭,不日就到明朝的边境了”倩如神色黯然的悠悠道完.
　　“那你呢?公主”李寻欢心里很是感激,忙问道.

　　“是的,公主,这次多亏公主相救,诗音很是感激,不知,我们走后,公主将往何处去.”林诗音柔柔的含笑关切道.
　　“我也不知道”倩如泪如雨下,泪眼朦胧,用手帕擦擦眼睛,哽咽了: “.我所犯的是死罪,无路可走,到前面的三岔口分别吧.我或许抛弃公主之尊,隐姓埋名,作一个普通的妇人,或许浪迹天涯.”

　　女子哀伤的话让李寻欢心中不由得怜惜起来, 看了看林诗音,逐道: “公主,不如和我们回大明吧,你父皇就找不到你了.”

　　“我跟你们回明朝,怕走漏了风声,连累你们,不是上策,你们不用管我了,我只希望李大哥能记着倩如的一片情意,倩如就心满意足了.今生我四海为家,到处飘迫,亦不怨天尤人,”泪珠直落,无法掩示的真情真意.

　　声音如同下弦月那般凄清绵绵,铁传甲,梅大,龙小云,杨孤鸿听了是不住的摇头叹气,李寻欢心头也很难过. 这样一个鲜花般灿烂的女子,却要放弃公主之尊`,四海飘泊,贫寒一生,是何等的无奈与酸楚.

　　林诗音则又一次劝道: “公主,还是随我们走吧,我们都守口如瓶,不会让人知道你是汗王之女,还有你一个女子的,何处是归宿.”

　　倩如一听,反到擦去泪珠,平静而豪放的笑了,映着蒙蒙的夜色很是妩媚,道: “多谢诗音姐的好意,倩如自有去处,此地不宜久留,在三岔口分手时,你们快走,只要你们平安回到江南,倩如在天涯海角都替你们高兴.”
　　“公主真是善良之人”李寻欢心底里涌起无限的感慨.
　　“好了,李大哥,不必多说,快走,到三岔口分手之后,就各奔各的吧.”

　　倩如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不祥之兆,父兄他们会追上来吧.

　　走不了一会儿,倩如脸色苍白,心神不安,抬头看看天空,有不少惊飞的宿鸟直往这边飞来,回头一看,远处似乎有一团红光,伴随着马踢声.

　　“李大哥,事情不妙,肯定是父皇领骑兵追上来了.”

　　“不错,公主,后面是有大批骑兵追来了.”

　　“怎么办? 寻欢”林诗音睁大眼睛看着李寻欢道.

　　闻言,李寻欢的心跳得厉害,不禁向后望去,果然,身后处一团团红光是越来越大了,隐隐黑压压一片黑云,马蹄声,嘈杂声也越来越响了.

　　“少爷,是追兵来了,咋办?”

　　“我们一行人走路,是走不过骑马的.”

　　“少爷,不如找地方躲起来”铁传甲急了.

　　“躲不是办法,”李寻欢此时无比的紧张,如果真是努尔哈赤带兵追来,是无处可藏了.

　　“诗音,是走不掉了”李寻欢忧郁的看了大家一眼, “挺住,我们在一起,不用怕.”

　　“表哥,怎么脱不了身,难道是天意?”林诗音紧紧的依偎着李寻欢,轻柔的问道.

　　倩如已是脸无血色,惊慌失措的大叫: “不好,李大哥,是八哥带兵追来了,我看得清清楚楚,是八哥带人追来了.”

　　正说话间,忽地围上一大群铁甲骑兵,精壮强悍,手持火把,映得天空如同白昼,领头之人正是皇太极.

　　龙小云,杨孤鸿,铁传甲是立刻持剑将李寻欢和林诗音护在中间. 梅大是紧跟在铁传甲身旁.大家的心情是紧张极了.密切的注视着围上来的大批后金骑兵.

　　李寻欢抱紧着林诗音,宽慰道: “表妹,别怕,我们一起对付.”轻轻一笑,风轻云淡.星眸如水,毫无惧色.

　　林诗音眼里也无惧色,温情脉脉的看着李寻欢道: “有表哥在一起,诗音还怕什么,我们生生死死在一起.”
　　风吹起翩翩白衣,人影纤细,长长的青丝随风飞扬.

　　皇太极勒住马,翻身下来,望了一眼李寻欢一行人,又看着倩如,是厉声喝道: “十八妹,你胆子太大了,犯得可是死罪.”

　　“不错,倩如早就知道是死罪,”倩如咬咬银牙对道.

　　“你”皇太极气得火星子直冒,随后赶来的阿敏,代善,莽古尔泰以及关天翔一见李寻欢和他抱着的林诗音,是瞪大了双眼,关天翔的眼睛瞪得最大了. 怎么李寻欢的表妹林诗音也来了.

　　甩下马鞭,关天翔疾步走到龙小云面前,是骂道: “龙小云,杨孤鸿,你俩人真是混帐东西,把你母亲也带来了,今天这局面,看你们咋收场.”

　　“少肺话,我母亲是应该和李叔叔在一起”龙小云不甘示弱的回顶了关天翔一句.

　　杨孤鸿则有一些挑衅的神情道: “我们要走,谁能阻拦,别说你关天翔,那个汗王也无法.”

　　“哼,青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关天翔气哼哼的直骂. 犀利的目光忽地又看到了躲在铁传甲身后的梅大, “呀,你也跑来关外凑热闹.”

　　“关天翔,我为什么不能来.”梅大反问道.

　　梅大医术高明,关天翔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后金将士受伤者不少,梅大正好派去军营给他们治料伤病..
　　关天翔正这么想着,旁边的说话声又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朝说话人的声音瞧去.

　　“原来,那个女人是李寻欢的表妹”莽古尔泰是一边大叫着,一边指着不远处的李寻欢和林诗音.
　　“想必年轻时也是位绝色美人.”
　　“也是.”

　　阿敏,代善是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其他大将也纷纷咋咋开了.

　　“八哥,倩如知道难免一死,只求你放过李大哥,行吗?”倩如眼泪汪汪的直盯着皇太极,恳求道.

　　“十八妹,这事我当兄长作不了主,你们必须回去,请罪”皇太极见状,心中一软,口气温和多了.
　　“八哥,请别怪小妹作事绝情,只有用此下策了”倩如心一横,快速上前,出手敏捷,抽出随身的袖剑向皇太极身上的要害处挥去.

　　“十八妹,你这是,,,”皇太极惊呼出声,边躲边嚷道.

　　这一下场上所有人都惊呆了,瞪起黑眼珠子,看着面前的一切.

　　李寻欢,林诗音相互望望,惊讶极了,明白倩如此举都是为了让自己好脱身.
　　关天翔是冷笑阵阵,鹰眸直视着李寻欢,用密音入耳的功夫传入李寻欢的耳中道: “寻欢,看来为了你,他们兄妹二人打起来了,真是好看呀.”

　　李寻欢星眸似寒冰,白了白关天翔,没吱声.

　　倩如武艺不弱，似飞蝶穿花，招招夺命，皇太极心中焦躁而顾虑很多，又不好出重拳，怕伤了倩如，一个躲闪不及，被倩如用剑架在了脖子上。

　　“十八妹，快住手，你不能错上加错”莽古尔泰是着急的大喊道。
　　“公主，你不能这样对待四贝勒”其他将领也都附和着。

　　“倩如，你给朕住手”一声怒喝，似从天而降，人群中很快闪开一条路，一匹疾驰而来的马上正是威风凛凛的汗王努尔哈赤。

　　踏着士兵的背粱而下，走至场中间，威仪无比，虎目生辉的扫视了众人一眼，见此，让努尔哈赤更是七窍生烟。

　　“倩如，你胆子太大了，竟然盗盖父皇的玉玺，又迷昏你八哥，私自放走钦犯李寻欢，你可知罪？”
　　“父皇，女儿知道难免一死，不忍见李大哥痛苦，所以作出此举。”
　　一听倩如直接称李寻欢为李大哥了，努尔哈赤是气得脸色都变了，嘲讽道： “好啊，倩如，都叫李大哥了，真是迷得神魂颠到了。“

　　目光望向李寻欢和他紧紧抱着的林诗音，努尔哈赤一下全明白了，眼珠子一转，道： “倩如，你想怎样？“
　　“父皇，女儿只求你放过李大哥等人。”

　　“你自身难保，还为别人求情。”

　　“不错”倩如未敢松手，是又道： “女儿自知死罪，无可饶恕，但八哥在我手上，父皇得考虑考虑吧。”
　　“哼”努尔哈赤冷笑一声，不动声色，道： “八哥在你手上又怎样，今日朕不会放过任何人，统统抓起来，押回
　　去。”

　　林诗音心头一紧，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办，表哥？”

　　李寻欢安慰地抓紧林诗音的手，轻轻道： “别怕，表哥永远和你在一起，不会分开，大不了死在一起。”

　　“好，我门永不分离，死也在一块”看着前方的汗王努尔哈赤魁伟的身躯，仪表出众，气度非凡，林诗音就知道
　　论铁血手腕，表哥不是其对手。

　　关天翔是悄无声息的走到倩如身后，是神不知，鬼不觉，出手如电，箭一般的速度点了倩如的穴道,又快速的夺下了倩如手中的袖剑.

　　倩如就觉得手臂上一阵阵的酥麻,手上的剑就飞了出去.

　　“公主,你不能再犯傻了”身后传来关天翔的声音.

　　“你,你怎么会,,,?”倩如直棱棱的盯着关天翔,不可思议这人简直出手太快了.

　　脱险后的皇太极感激的看着关天翔,道: “关兄,多亏你出手,不然事情没法收拾了.”
　　“哪里,四贝勒.无事就好.”

　　努尔哈赤一看,手一挥,走上前两个精壮的侍卫抓住了倩如的双臂,轻轻一拖, 跪在了努尔哈赤的面前.

　　倩如心中害怕,却依然道: “父皇,女儿自知死罪一条,只求你放过李大哥他们,”

　　“倩如,你还是执迷不悟,这种情况下,还为他人求情”努尔哈赤的两道浓眉皱紧了.

　　皇太极,阿敏,代善,莽古尔泰和其他几位将军的心都绷紧了,不知十八妹生死未卜.,吉凶如何.

　　“李大哥他们只想回江南,与当前的战事无关,父皇就发发慈悲,放他们走吧.女儿随你处置”倩如嘤嘤地哭泣着哀求道.

　　“你说得简单”努尔哈赤剑眉一挑,疾声回道: “你那个李大哥.是个极危险的人物,上次所作之事父皇现在心里面都后怕,放走李寻欢,他说不定会给明军通风报信,出谋化策,关健时候明军反扑过来,转危为安,灭了建州女真,朕和城里所有的百姓都无生路了”顿了顿,目光如矩,直瞪着李寻欢一行人,道: “正是因为李寻欢太出众了,不能放走,先押回去,关入死牢,等大败明军之后,是生是死,由朕和群臣商议后再作打算.”

　　话音刚落,铁传甲,龙小云,杨孤鸿三人是睁大了眼睛,如同铜铃一般,头发也竖起来了,捏紧手中的宝剑,手心微微出汗了,围住自己的后金骑士好几层,像个铁箍子似的,梅大是浑身在发抖,这战场上可比不得江湖呀,得想办法保住一条小命.

　　,李寻欢心头依是紧张不已,波澜起伏,虽然面容冷静从容,可是脑海里却在激烈的思索着,难道是凶多吉少,难道是天意…

　　怀中的娇躯微微发颤,李寻欢明亮的星眸里是温暖的抚慰,道: “诗音,别怕,表哥和你在一起,”

　　“诗音从未怕过.”

　　握紧了林诗音白嫩的手,李寻欢的眼睛是犀利敏锐的看着前方的一切,现在事情有变,不知如何对待?

　　“父皇,李大哥绝无此心,女儿再一次求求你了,放他们走吧,地牢很黑暗,李大哥如此虚弱之人根本受不了.”

　　“咦,你还挺关心到家了”努尔哈赤浓浓的火药味中有着一丝的的嘲笑, “李寻欢几人,朕自会处理,无须多说,倩如,你得为你所做之事付出沉痛的代价.”

　　皇太极,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四人心里紧张得不得了,手心都出汗了,不知父皇如何处置十八妹.关天翔是面无表情,事不关已,鹰眸却不时瞟向李寻欢,其他将军和士兵都不敢吭声,大气也不敢出,唯有场上的火把发出啪啪的燃烧声.

　　努尔哈赤眼中有一抹痛楚的神色,可很快又威严的看了众人一眼,心一狠,逐下令道: “阿敏,带下倩如, 五马分尸处置,人头挂于城上示众几日,”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又转向李寻欢,加重了声音, “等倩如的脑袋一落地,就拿给李先生过目,朕是要让人知道,凡做出对后金国不利之举,下场就这样.”

　　话说完了,在场的皇太极,阿敏,代善,莽古尔泰已是冷汗淋淋,手足俱冰,他们认为倩如死罪无疑,但至少保全尸身,没想到父皇太,,,,,没敢再想下去了,虽然都见过不少残酷血腥的场面,可是今天却是面对的亲妹妹.

　　关天翔是漠不关心,无动于衷,他只想看热闹,看李寻欢如何收场.梅大的眼睛是瞪圆了,太可怕了,这汗王真残酷,公主可是他亲生之女呢.

　　李寻欢心里翻滚得厉害,跳动不已,是太残忍了,分裂之刑,对于公主那样一个娇柔的女子,是太痛苦了,无法想像,高高在上的汗王,是冷酷和无情.

　　“表哥,公主如果真被五马分尸,你我将一生都不安”林诗音的声音再颤抖了, “我们现在处于困境,也无法救公主,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吗?”

　　倩如水晶般的杏眸几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虽然自幼随兄长习武,骑马,射箭,何惧一死,如今却酷刑处死,人头示众,尸身裸露,,,想着想着,心头一阵阵的发寒,胆战心惊,恐怖的黑暗袭来了…

　　“父皇,女儿自知死罪,宁愿保得一个全身,为何还要示众他人”倩如哭喊着,挣脱抓住自己手臂的侍卫,扑过去,跪在努尔哈赤的脚下,哀伤欲绝.

　　努尔哈赤眼里是痛苦,无奈,右手抚摸着倩如娇嫩的脸庞,道: “倩如,在朕所有的女儿中,你最漂亮,朕也最宠爱你,攻下城池,父皇送你一座给你当封地,掠得明朝的奇珍异宝,都让你先挑,而后才分给其他众人将领,还有其他女儿远嫁,被夫君冷落,遗弃,父皇不问不闻.只有你一人随你自己,愿嫁就嫁,大不了父皇养你一辈子,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供着你.可今天你所作之事私盗父皇玉玺,放李寻欢出关,又正值两国交战的紧要关头,生死存亡在此一战,父皇怎能饶你,试想?明军反攻,灭了建州女真,城里的百姓,将军,士兵,他们的性命如何?都统统系于朕的手上,真要那样,你让朕有何面目去见那些为后金卖命的臣民,今日你倩如必须处死,人头挂于城墙上,朕要人知道朕是一个不循私情,赏罚分明的人.”

　　痛苦在加深,加大,可没办法,努尔哈赤又仰望了一下天空,哽咽着: “你不要怨父皇,生在帝王之家,有很多很多的无奈,儿女柔情,父皇有,可它不能替代父皇的严酷法令,将女儿的头示众,朕的心也快裂了,可真就那样迫于无奈呀”

　　在场的将军听了是唏噓不已,连连叹息,有的摇头,有的不作声,有的低头,有的想为公主求情,看一看努尔哈赤的架式,就只好作罢.

　　“陛下,”随后赶来的美妃看了是心头不忍,用极为娇媚的声音劝道: “公主乃一女子,何苦将她的人头示众,陛下还是,,,,,”

　　“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闭嘴”一声暴喝甩过来,吓得身后的美妃是花容失色,忙捂住樱口,再也不敢张口了.
　　阿敏看不下去了,也站出来,拱手道: “父皇,十八妹再怎么说也是父皇的亲生女儿,让一女子抛尸示众,作兄长的很难过,父皇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抬头一对上努尔哈赤寒洌如剑的眼睛,阿敏一哆嗦,后面的话就只有自己听得见了.

　　代善本来想和阿敏一起替倩如求情的,不知怎的,嘴巴在动,就没有声音.

　　“五哥,你去求父皇,不要让十八妹身首异处,快去”皇太极用力推了推人高马大的莽古尔泰.
　　“好,我知道.”

　　“父皇,请再三考虑,十八妹是你最喜欢的女儿,再说死罪不可饶,就让她一个全身,何苦尸身示众,”莽古尔泰上前一步期待的恳求道.

　　努尔哈赤是气得怒目而视,掉头怒骂道: “混帐,都是些妇人之仁的东西,以后怎么担当重任?”

　　代善,阿敏更不敢张口了,莽古尔泰是目瞪口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了,皇太极则躲在他的身后,幸庆找了一个挡箭牌.

　　关天翔是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一会儿看看李寻欢,一会儿又瞧向努尔哈赤,不说话.

　　李寻欢心头很紧张,握着林诗音的手有些微微出汗了,目光如水,望了望月暗星宵的天空,身边的铁传甲,龙小云,杨孤鸿,梅大.难道真没别的办法了?英明的汗王真是那样的残酷和绝情,手握着生死大权,亲情在他的眼里已没了一席之地,为着江山,为着帝位,都可以牺牲了.

　　“父皇,你真的那么狠心,让女儿裸露尸身于他人面前,而不保得全尸.”

　　倩如害怕到极点了,清脆的声音在静如烟水的空气里格外让人心碎.

　　美妃不住的落泪,代善,阿敏低头不忍看,皇太极藏在人群中头是埋得更低.

　　“倩如,父皇对你可是宠爱之极,掌上明珠,问心无愧,但你却做出让父皇震怒的事情,如果不这样,以后朕如何号令三军,让臣民心服口服”努尔哈赤滔滔说完,眼里的痛苦是无法遮掩,是痛心疾首, “朕不能因小失大,看你被车裂,朕心里的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想像的,愿你下辈子不要投生在帝王之家了”抚摸着女儿的玉容,努尔哈赤使劲的闭上眼睛,朝侍卫一挥手, “押下去,执行.”

　　士兵架住了倩如纤细的胳膊,倩如呜呜地哭了,害怕,恐怖,战栗,浑身发钭,一种与生惧怕痛苦的本能让她使劲的挣扎大叫: “父皇,让女儿自行了断,好吗?”

　　“不行,朕不会改变”努尔哈赤断然的回绝了,面无表情,眼神冷酷而绝然.

　　恐惧般的寒意让倩如拼命的挣扎,无奈,人单力薄,一枚镶红珊瑚的赤金五彩凤钗坠落于地,秀发散乱,遮住了倩如惨白的容颜.

　　见此,皇太极心头实在不好受,悄悄地走到努尔哈赤的身后,是小声道: “父皇,真没办法了.车裂之刑过于残忍,十八妹又是父皇的亲生女儿,我们的亲妹妹,父皇难道非要这么做?就没有一丝亲情,怜悯?”

　　“你真这样认为?”努尔哈赤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眼里泪珠闪烁,低沉道: “如果放倩如一码,给人以把柄,父皇的旨意谁还会遵从?父皇身不由己,当坐上帝王之位时,很多事情就由得不你自己了,不能你想怎样就怎样,太多太多的不如意,父子之情,父女之情都会远离自己了.倩如一死,朕心里面都无法原谅自己,可是别无他法,你是父皇最器重的儿子,你以后继承父皇之位时,你会感到一样的,有很多很多的无奈,痛苦不堪的事情.”

　　皇太极听了,明白此时努尔哈赤的心情,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把头捏向一边,不愿亲眼看到凄惨的场面出现.

　　李寻欢抱紧怀里的林诗音,脑海里在激烈的斗争着,思索着,身边的龙小云,杨孤鸿,年轻的面孔,还有铁传甲,父兄一样的照顾自己.外面的后金骑兵,兵强马壮,,龙小云,杨孤鸿武功再高,也怕难以抵众,忧郁的双眸看了看林诗音的秀发,必须作出选择了,每一次的决择都是痛苦,心碎的,无可奈何,李寻欢心中一颤,知道这一次做出的选择,是已无后路可退了.

　　“诗音,请愿谅表哥吧”李寻欢心情极为复杂,话语都不连贯了.

　　“ 这 这, “林诗音一愣,不明白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李寻欢.

　　又上来两个侍兵用粗大的绳子套在了倩如的脖子上,手上,脚上,倩如心底的防线全面的崩溃了,是拼命的挣扎,高声呼叫,夜色般柔媚的长长青丝随着巨烈的摇晃在飞舞,恍如黑色蝴蝶的翅膀.

　　不能在耽搁了,断断几分钟,少女就可能命归黄泉了,脚步很沉重,李寻欢咬咬牙,心头在颤抖,无论怎样,这种痛苦自己要去承受.

　　缓缓地放开怀中的佳人,李寻欢心里一痛,又咬咬牙,决定之事,就得去忍受,忍受着无可选择的痛苦,很坚决的,很果断的向前方走去.

　　及至倩如身边,李寻欢挥手推开抓住倩如的士兵,扶着倩如,一字一句地道: “陛下,公主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真要这般处死她?”

　　林诗音,龙小云,杨孤鸿都惊诧的看着李寻欢的举动,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关天翔几个人更是惊愕极了,不明白李寻欢的用意.

　　努尔哈赤很是吃惊,看着李寻欢,是气哼哼的道: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先生难到还不明白.”
　　“有无办法改一改,饶公主一命.”

　　“哼,天大的笑话,有什么办法?谁替倩如求情,都无用.”

　　努尔哈赤冷笑连连,鹰眸傲然地看着一切,没人敢违抗帝王的金科玉律.

　　李寻欢没再说什么,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缓缓地跪下去,深沉如蓝天的眼睛是仁慈而悲悯的,看着高高在上的汗王努尔哈赤, 几乎是艰难却清晰的道: “陛下,事情皆由寻欢而起,公主心底善良却被车裂,我将一生不安,寻欢愿归顺后金,做汗王的臣民,娶公主为妻,以表诚意,希望陛下能否饶公主不死?”

　　话一出口,在场之人都大吃一惊,瞪起眼睛的看着李寻欢,

　　龙小云,杨孤鸿两人是你看我,我看你,怎么回事?唯有林诗音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倩如则更是惊呆住了.红唇微微翕动,说不出话来.

　　努尔哈赤虽是王者风度,心里也是惊奇不已,脑里飞速的闪过,很快就明白了,脸上是不易察觉的笑容,道: “李先生,你说的话当真,可不能反悔.”

　　心中一横,贝齿咬住嘴唇,李寻欢的声音是坚定而又一次艰难地承诺, “是的,陛下,请陛下放过公主,寻欢答应归顺后金,娶公主为妻,决不反悔.”说完,李寻欢知道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的碎了,最为痛苦的是当着林诗音的面.

　　林诗音依久在原地未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努尔哈赤是震惊不已,那日大堂上的情形历历在目,而今却为一个女子,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林诗音,心里是无限的感慨, “李先生不愧是六如公子,重情重义,难得之人,朕皆于此事都因先生而起,先生愿娶倩如,朕就答应先生.”

　　汗王旨意一出,其他跟着的将领都松了口气,是小声的吱开了.

　　“唉,不错,这是个办法.”

　　“是的,李先生这样一来,帮了公主.”

　　“真要让公主那样的大美人去受苦刑,我等看着也觉得不好受.”

　　关天翔是震动得目瞪着大圆眼,看着皇太极,而皇太极也同样瞪着眼睛看着关天翔,代善,阿敏,莽古尔泰是惊讶到了极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美妃是喜极而泣,道: “陛下,你真答应放过公主.”

　　努尔哈赤拉了拉她柔嫩的手臂,让她站在自己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寻欢,眼里是笑意,却让人捉摸不透,清雅如菊,高傲似梅的小李飞刀,挑断其双手手筋都未屈服,而今却为一个区区的女子的性命,那样的悲天悯人,博爱大义,努尔哈赤心头也在巨烈的波动着,占有大明朝的江山,拥有无数的财宝,臣服那里的汉人.

　　征服者的快意袭来,努尔哈赤很是畅快淋漓了,又征服了名满江南,惊才绝艳的小李飞刀,心里掀起的波滔久久都不能平静.

　　自己的铁血手腕未能让他屈服,女儿的善良之举却让他宁愿忍受着痛苦的煎熬而屈服,眼里有点湿润了.

　　努尔哈赤的脸上已是春风满面,和颜悦色了 , 笑容更是高深莫测,为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敏锐无比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林诗音,停顿了一会儿,,又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李寻欢,是笑容可掬而言: “李先生,此番举动,让朕很是感动,你既答应娶倩如为妻,就在明日速速成亲,照我们这里的风俗,新婚之后,必须验证新娘子的贞洁,这也是一个男人应当做到的.还有朕希望自己的女儿是冰清玉洁的女子,李先生,你看呢?”

　　话说得很含蓄,却很有魄力. 李寻欢清楚,使劲的咬咬无血的菱唇,必须痛苦而无法的回道: “谢陛下的恩典, 寻欢明白.”

　　字字如刀,割着一颗受伤的心,雄才大略的君王,是棋高一招,手段狠绝,让人屈服.

　　等李寻欢的话说完,林诗音的眼睛里一滴清凉的泪珠顺着纤长的睫毛缓缓的划落下来,没有声音.

　　得到李寻欢如此的回答,努尔哈赤很是满意,掉头看向美妃,道: “爱妃,这事你知道该怎么证明倩如的清白吧,”
　　抹抹眼泪,美妃灿烂的笑如春花,娇柔楚楚道: “当然,陛下吩咐臣妾之事,臣妾哪有不尽力呢?再说公主肯定是冰清玉洁的女子,
　　包让李先生满意,而且公主还很年青,为李先生生养孩子,开枝散叶.试想?有哪个男人愿意断自己的香火?”

　　"爱妃,真是懂朕的心思,朕也最宠你了,还有,你要仔细的验证新娘子的贞洁,不准弄些假东西来蒙骗.”

　　“知道,陛下,”美妃撒娇着,粉嫩的胳膊是挽着努尔哈赤道: “臣妾的第一次不是献给陛下了吗?以臣妾的眼力,是真是假逃得掉吗?谁还敢呢?”

　　“爱妃,朕这一年不是都带着你吧”努尔哈赤言道, 手一挥, “好了,朕就先回宫了.你们几位将军就好好护送倩如和李先生一行人回城吧.”

　　留下场上一地的鸡毛,领队的将领见事情转危为安,心里头挺高兴的.

　　“李先生真是位重情义的人.”

　　“好事一状,公主年轻漂亮,又是黄花闺女呢.”

　　“你小子少唱高调了,换成你,早乐死了”旁边的一位将军笑骂道. 唉.他们哪知道其中的原因呢?

　　代善,阿敏,莽古尔泰惊得如同木鸡,回不过神来.关天翔的心头是起伏不平静,叹息者,声音极低的在皇太极耳边道: “四贝勒,看见了吗?小李飞刀真是不一般,本想用假意娶公主,救公主,不料,被汗王道高一丈,中了招,下来就不知怎么办了?”

　　“唉,”皇太极仰天长叹一口气, 眼里清润着道: “后金法令相当的残酷,十八妹真要被车裂,我们几个兄长将一生不安,李寻欢却能不惜一切又当着林诗音的面去救十八妹,令人钦佩.不错,其却被父皇用手段算计,凡夫俗子是乐开了花,求之不得,可对他那样的人,是很痛苦万分呀…”

　　“不错,李先生那样的人是很痛苦”阿敏深有感触的道.

　　“这事真出乎我们几个哥俩的意外呀”代善定定神开了口.

　　莽古尔泰则动动有些僵硬的腿,走到李寻欢的身边,快言快语道: “寻欢,那天的情形我们都看见了,今日却是侠义心肠救下十八妹,让我们很是佩服,也难怪,十八妹为你而死心塌地呢.”
　　莽古尔泰的声音显得很激动,嗓门也颇大,让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凉风有些轻, 微微的拂过秀发,拂过脸颊,

　　,林诗音觉得心里面有点酸酸的,涩涩的,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手心上还留有表哥握过的余温,很暖心田,女人的心很纤细,很柔婉,想到了很多,眼圈微微发红,水波流盼.

　　“李叔叔,何必这么做,有些事情可以不管”龙小云低低的嘀咕着.

　　“小云,你没看明白吗?”杨孤鸿看着林诗音,是回道: “李寻欢这么做,一来是救下公主,免受酷刑之罪,二则,后金的骑兵个个彪悍,我们武功再高,也怕有个闪失. 李寻欢假意答应救公主,是想让`我们平平安安的,毫发无损.只可惜汗王的手段高明,手腕强硬,老谋深算,你李叔叔不得不面临如此的痛苦,说什么验明女子的贞洁,大家都明白….”

　　“小云,孤鸿说得对,你李叔叔本想保住大家,不料却被汗王算计.”

　　“娘,这些小云都知道,而今我们怎么办?”

　　“小云,如今大家平安最好,大不了暂住在赫图阿拉城,苟且偷生,林夫人也这样认为吧.”
　　林诗音默然无语,点点头.

　　梅大想想也是, “大家平安最好,住一阵子再说.”

　　“娘,只能这样了”龙小云挽着林诗音的手臂,杨孤鸿和铁传甲在旁边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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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极也赶到李寻欢的身边,感慨不已的道: “寻欢,没想到今日你义不容辞地相救倩如,真令我们几个兄长心生敬意,只是目前你和你的家人平安也好,以后之事,大家回去再商量怎么办吧.”

　　“寻欢”关天翔也帮着说道: “今天的事情,都没料到,大家都站在这里不是办法,先回城里去吧.”
　　“就是,就是,寻欢,父皇的旨意难以违抗,大家先回城,到府上休息休息”莽古尔泰又一次用他的大嗓门嚷道.
　　倩如微微抬头,理了理凌乱的长发，声音凄清而哽咽着道： “李大哥，你这是何苦呢？我大不了一死，你如此相救，却中了父皇的高招，不能违抗旨意，再则又当着诗音姐的面，这么多的痛苦，李大哥，你真要去承受吗？”

　　“公主是善良的女子，如果被车裂而死，我却安然无恙，你让我如何心安理得的回江南，救下公主，无论再大的痛苦，寻欢必须去面临。”李寻欢低沉的声音里是痛苦的，无奈的，别无他法。

　　“可是，李大哥，你的决定为什么偏偏要承受那么大的痛苦，今天你不出来不就无事了，父皇也不会对你怎样。”
　　“公主，你假设被首级示众，寻欢是万分的难受，事情皆由我而起，所以要寻欢袖手旁观，寻欢是万万办不道的”

　　李寻欢眼里泪光盈盈，一双眼睛却明亮深沉，恍如凝聚了天地浩瀚的宽广和慈悲..眼底却满是破碎的伤痕,那是一种令天地为之动容的忧伤.

　　“看你这般的痛苦,”说着,倩如情不自禁的哭得更厉害了, “李大哥,只要你还记着我这样一个外邦的女子,倩如去死也都值得”泪珠子直落,让人怜惜不已.

　　关天翔见状,无语,只用手拉拉皇太极的衣服,使了使眼色,皇太极心头再明白不过了,苦涩的一笑,真是的不知咋的倩如就迷进去了,都不能自拔了.

　　“哎呀,公主你怎么还哭哭啼啼的,”不知什么时候返回的那位美妃,也蹲在倩如身边,是兴高采烈的道: “坏事变好事,你看李先生真是世间少有的人物,我见着都心动,公主你当高兴才是,把你风风光光的嫁一个如意郎君”言罢,又忙替倩如梳好青丝,看了一眼李寻欢,更加的眉飞色舞,媚眼如丝,道: “公主不要害羞,做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到时候,你会感到其中的快乐了.”

　　一边的皇太极听了,心头很是不舒服,是没好气的咕哝着: “这里就你废话多,真是人老话多,树老皮多.”

　　美妃的耳朵很灵,哪里听得个老字,是柳眉一挑,高声娇叫道: “四贝勒,什么老不老的,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我是好心拉拢公主和李先生,为了你们的十八妹,真是好心没好报.”

　　“好,好,算我没说,你是这一带最美的女人,父皇也最宠你了,行了吧.”皇太极心不在焉的回道.

　　美妃占了上风,很是得意, “这还差不多,当时,你们的十八妹要被车裂时,我还站出来为她求情呢,现在又在凑和她和李先生,增加感情,出了不少力,四贝勒,你得记在心里面.不能亏待我了.”

　　“好,记着的,记着的”皇太极故意拉长腔调回道.没功劳都要当作功劳,这人真是的,都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明月如素, 深蓝广幕的天空上浮动着如梦如幻的如雾云烟,轻轻柔柔地洒下薄纱一般的月光,银霜一样的白衣显得格外的清冷和萧瑟.

　　李寻欢默默地看着天空,没回头,仿佛感觉像听到了自己心已经碎裂的声音,而后悠悠地像花瓣似的落满一地.

　　林诗音没说话,轻移莲步,悄悄地走至李寻欢的身侧,也看见了那一双皓如星晨,冰似幽兰的忧郁的眼睛,蕴含着太多太多,令人心碎的痛苦和隐忍之极的悲伤.

　　李寻欢也无语,他看到那熟悉的秋水一样的温柔的眼睛是哀婉的,忧伤的,宽容的,流溢出动人的风情.

　　李寻欢的心在巨烈的颤投,心绞一般的疼痛袭来,忍不住一阵阵的低低的喘息咳嗽,缓缓地抬头,对上了林诗音的双眸,波光闪动,是深沉般的哀伤.

　　“表妹,表哥对不住你,希望你能恨我,表哥心中才好受些.”

　　“表哥,你不要责怪自己了,你的用意,诗音都明白,”林诗音轻言细语着,依然止不住落下了晶莹和酸楚的泪珠.

　　.”诗音,,,, 表哥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诗音理解表哥,你是为了我,小云,孤鸿,梅老先生,才迫不得已这么做”林诗音杏眸微闪,盈盈泪雾中,仍是看见了那双清澈得不染纤尘的眼睛, “只要孩子们平安无事,这点委屈,我当它是过眼云烟.”

　　“这,, 诗音, 你”李寻欢心头翻滚得厉害,欲言又止,能说什呢?手似乎僵住了,半天也伸不出去.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无言之中,此时无声胜有声,莫道无情却有情,艳红开尽皆是血,鬓蝉美人亦愁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