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杜江云

7、第七章

　　“李先生是王爷的朋友，千溪应经常来问寒问暖，只是不知先生需要什么。 ”

　　“夫人，寻欢什么都不需要，只想问夫人，寻欢想离开此地，不知夫人能做主吗？ ”

　　“这。”千溪一愣，心中不解，既使王爷的朋友，怎么又想着离开呢， “李先生，我主管后宫女眷之事，你是王爷的朋友，要离开，我做不了主，”又一寻思，问道： “是千溪招待不周么，李先生你生气了。”

　　千溪是跟本不知道李寻欢和关天翔在江南的恩恩怨怨。

　　“不是夫人”李寻欢暗然一笑，心里清楚了几分， “既然不行，不麻烦夫人了。”

　　“李先生，说话见外了。”

　　“夫人，寻欢有一事，想问问。”

　　“请问无妨。”

　　李寻欢目光如水，看着千溪，说道： “夫人，王爷原来在江南时无妻，可怎么又娶妻纳妾，你和王爷之间真是有缘人么。”

　　千溪一时无法回答，怎么说呢，长眉微皱，春愁暗生，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李先生，做为一个女人，为了生存，只能这样，王爷原是无妻，但他要三妻四妾，又怎样，有无缘份，有谁知道。”

　　李寻欢默默点点头，知道千溪心里有无法说出口的苦衷，就不再问下去了。

　　夜色朦胧，天上的一轮圆月分外的皎洁明亮，灿烂的银辉自薄如蝉翼的轻纱透进屋里，地上一片如水的银霜，兽炉里的百合香飘散出淡淡的清香，溢满室内。

　　李寻欢静静的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在想着心事，亦想着连日来所发生的一切。

　　紫檀木花架上汝瓷花瓶里插着几株新鲜艳丽的粉色桃花，在月色下，仍是明媚动人，李寻欢看着桃花，思缕万千，李园的满天桃花，瓣瓣飞舞，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一个月过去了，关天翔是没有动静，他的王宫里也是平平静静的，他背地里干什么，谁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更是无人知道了。。。

　　又是一个幽静的夜晚，蓝得深邃，蓝得透明。银盘似的满月高悬中天，光华四射，天宇清澄，群星黯然无光。大漠的月色更显得莹白高洁。

　　夜光下的丁香花映着明月，白的素洁，紫的淡雅，朦朦胧胧，交相辉映，散发出丝丝的宜人清香，令人陶醉，别有一番韵致。

　　李寻欢默默地站在窗前，眼帘微垂，静静的思考着连日来所发生的一切。

　　关天翔带着满脸堆起的笑容走了进来，及至跟前，关心道：“寻欢，今夜月色很美，大哥特来与你叙叙兄弟之情，你不会感到寂寞吧。”

　　李寻欢淡淡一笑，深沉如水的眼睛看着关天翔道：“大哥，寻欢也希望你我之间的兄弟情谊深似海。大家都真诚相待，互不欺骗。”

　　“是的，寻欢，大哥把这份情谊看得很重。我身边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只有你寻欢能理解我，安慰我。”
　　“不错，大哥，想当初也是在梅花飘香，落英缤纷的时节，月色很美，你我对天盟誓，大哥的豪情，大哥的侠义，让寻欢很是感动。”李寻欢明亮的眼睛里有着对往事浓烈的深情的留念。

　　“寻欢，你也很看重这份兄弟情谊呀。”

　　“可是大哥，你却利用了这份纯真的情义，欺骗了寻欢，变得高深莫测了。”李寻欢直接挑明了说道。“有些事情，你为什么要瞒着寻欢。”

　　“寻欢，你不要瞎猜测，大哥没瞒着你什么事情，大哥一直很看重这份兄弟之情呀。”关天翔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神色自如，面带微笑了。

　　李寻欢凌厉的目光注视着满脸堆起虚假笑容的关天翔道：“大哥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明白，寻欢知道，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哎呀，寻欢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关天翔反而教训起李寻欢道：“你的心太细，太多疑了，徒增烦恼。放宽心住在这里，和大哥共享人间富贵吧。”

　　“大哥，寻欢不是贪图富贵之人。”

　　“寻欢，人生在世”关天翔亲切的扶着李寻欢的双肩，缓缓的绘声绘色道：“都是为名为利。为着荣华富贵，为着高官厚禄。大哥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世俗的讨厌的东西，可是，你经历了太多的险恶，太多的磨难，太多的暗算，抛开那片让你伤心的地方吧。而且，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再也经不起风霜了。如果天地间又发生了什么事，你能阻止得了吗？所以，寻欢听大哥的话，不要管什么事了，有些事情你李寻欢也管不了啦.。住在大哥的王宫里,有美女相陪,有美酒想伴,人生在世都是这样的.”

　　一番精于世故的话语，在某些人听了是要怦然心动，李寻欢知道，不错，大哥也很关心自己。让自己在温柔富贵乡里忘记一切。如果是那样子的话，就不是小李飞刀了。想了想，菱角边浮现一抹轻蔑的冷笑道：“大哥对寻欢是备加关怀呀，想让寻欢当一只听话的，温顺的鸟儿，一件精致的摆设。永远不反抗你大哥，不，蒙古的王爷。”

　　关天翔听出李寻欢的话中之话，嘻嘻一笑，娓娓动听的接着道：“寻欢，大哥依然是原来的大哥，不会有变。你不要再倔强了，少管闲事，住在大哥这里，享享清福，吟诗作画，弹琴弈棋。不问天下之事了，大哥也会常来陪伴你。”

　　李寻欢一听反而笑了，豪放的笑声中充满了不屑，道：“大哥，你的话真动听呀。可是寻欢不会受你的摆布，只要关系到大明江山，天下百姓，我不能袖手旁观。”

　　“寻欢，你的心里怎么尽装着江山，社稷，百姓呢。活得太苦了。人生短暂，及时享乐才是。哪管什么天下兴亡，改朝换代，谁做皇帝呀”关天翔皱了皱眉头道，他最不喜欢李寻欢关心天下大事了，忽然，他觉得有些失言，忙闭住了嘴巴。不知咋的春风满面的关天翔总要说漏嘴,说出自己的鸿鹄之志来.

　　“大哥”李寻欢感到其中的奥秘，正色凛然道：“你真有壮心不已的凌云之志呀，既然是蒙古的王侯了。恐怕这一方小小的草原已装不下大哥的野心了，大哥还希望拥有更多的土地和财富吧。”

　　关天翔一惊，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带着点责备的口气道：“寻欢，你此话差矣。大哥既是蒙古的王侯，心愿已了，何必再起事端，侵犯大明的边境。”

　　“大哥，你难道真的没有野心了？”轻柔的声音夹着一丝嘲讽。

　　“寻欢”关天翔心里是既爱又恨，表情复杂的看着那纤白的人影道：“你难道就不相信大哥了。打江山，夺取城池需要大批的兵马，精心的策划，充足的粮草。这些条件大哥都不具备，还怎么打仗呢？”

　　“大哥，你夺得蒙古的王位，本来就不简单。你暗中潜伏了多少兵力，人马。你心里难道没数？”李寻欢剑眉一挑，俊目精光灼灼的反问道。

　　“寻欢，你老是在这一问题上和大哥过不去，甚至反对大哥。大哥也说得明明白白了，你就放心吧”关天翔再一次狡辩道，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大哥”李寻欢一双如夜空里璀璨的星星的眼睛，严峻的看着关天翔，坚定不移道：“你从此没有野心，不再挑起战端。就做你的蒙古王爷，寻欢和你还是好兄弟，如果，你操练兵马，组建军队，攻打大明，寻欢与你誓不两立，竭尽全力，肝脑涂地的反对你，阻止你。”果断而坚决，不容置疑。
　　空气霎时有点僵了，关天翔倒吸一口冷气，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关天翔笑容不改，岔开话题，圆滑道：“寻欢，看你说到哪去了。你我兄弟之间就不要在为这些事情争执了。我们不能谈点别的吗？”

　　已经是下弦月了，清冷的寒光丝丝缕缕的穿过纱窗，透进屋来，屋里一片宁静。

　　李寻欢躺在宽大的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久久的思索着关天翔的每一句话，大哥变得诡诈多端了，不对自己吐露真实的情况，几次的交谈，都被他含含糊糊的支吾过去。想想他在江南时所作的一切，又出生于王候贵族，精通官场，对权力，对帝位，对大明没有野心么？隐瞒欺骗自己是有一整套的办法。为了查清还有什么样的阴谋，李寻欢决定趁夜深人静之时，潜入关天翔的书房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关天翔一回到书房，怒容写在了脸上，手重重的在书桌上一锤。真是太可恶了，自己对他是照顾有加，百般关爱，但他却偏偏要与自己作对，当初在江南之际，他捣毁了自己的钱庄，飞鹰门，坏了自己的大事。这一次如果让他李寻欢知道真相了，他是一定要阻止自己的。不行，不能再让他坏了自己的大事。得用计牢牢的控制住他。

　　“王爷，我们应当早点动手呀，不能再手软了”律晓风看关天翔还有些犹豫，连忙催促道。

　　“恩，赶快动手了，”关天翔心一狠，是要决绝而无情了，前车之鉴，不能重蹈。

　　“不如找个机会从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然后废去他的武功。”

　　“对，晓风，你每晚巡逻时，尽量找机会从那个黑大个子身上下手，我在逼他服下化功散，让他成为废人”说完，关天翔一双冷森阴险的镶在圆眼眶的眼珠子四处转了转，射出两道鹰隼的目光。是啊，李寻欢的飞刀太厉害了，不能和他正面发生交锋，只有用计谋对付他李寻欢。

　　两人又是一番的小声嘀咕，发出志在必得的笑声。

　　清晨，李寻欢趁着屋里没有侍从时，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铁传甲。

　　铁传甲一愣，道：“少爷，他们的举止是很神秘，我想也可能有阴谋。但你一人去太危险了。”

　　“传甲，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肯定要发生大事。所以我必须查明白。你就佯装成我躺在床上吧。”李寻欢的语气坚定而果断。
　　“少爷，你放心，传甲替你躺在床上”

　　“传甲，我一旦发现关天翔的阴谋，马上回来，我们连夜撤走，离开大漠。”李寻欢平静而低声道。

　　铁传甲点了点头，以少爷的轻功离开王宫是没问题。

　　话刚说完，大总管周进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一对精明的小眼睛左右上下打量，又是一番啰哩叭叽的问候。铁传甲瞪着眼，没好脸色看，李寻欢无奈的笑了，大家心知度明。

　　深蓝的夜晚，寒冷，悲凉。大草原上是一遍苍茫而深邃。

　　月残，雾浓，残月在浓雾中，月色凄清朦胧，令人的心都碎了。

　　一切收拾妥当，铁传甲装成李寻欢躺在了床上，以蒙骗前来服侍的侍从。

　　李寻欢一身黑色的夜行服，一个海燕掠空，纵身跃上了屋顶，目光如剑，看了看整个王宫，心里也记住了七，八分。

　　蜻蜓点水，凌空而飞，如一抹黑云直往一处隐隐约约闪着鬼火一样灯光的房屋奔去。

　　来到房屋前，落地不惊，点尘无声的飘下来。屋里传出一阵阵诡秘的谈话声，仔细一听，正是关天翔和律晓风的声音。

　　李寻欢凭着轻盈，纤瘦的身躯，躲在屋梁上，透过格窗破旧的纸缝隙，看得一清二楚，听得也更明白了。

　　“晓风，招募青壮年的事办得如何？”这是关天翔阴沉的声音。

　　“放心吧，王爷，晓风不会让你失望”这是律晓风谄媚的声音。

　　“恩，你办事，我很放心。一定要多招健壮的青年，加大力度操练，精于骑射，武艺不凡，成为勇猛的士兵。协助建州女真汗王攻打大明。”

　　“王爷，我们蒙古的青年可是个个身强力壮呀，一马当先，骁勇善战呢。”

　　听到此处，李寻欢心中猛地一惊，原来大哥做事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果然是要招兵买马，组建军队，攻打明朝边境，而且，还与建州女真部落联和起来攻打大明。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地飞快思索了一下，那建州女真部落的汗王努尔哈赤也一直虎视眈眈着大明的江山。

　　关天翔正想说什么，突然感到似乎有冷风吹来，浑身一阵颤抖，有威胁自己的人在不远处，听到了那人压抑着的低低的咳嗽声。眼底深处跳跃出一股狠辣和决断，忙附在律晓风耳旁叽咕了几句。

　　律晓风会意的一点头，拱拱手走了出去。

　　夜更深沉，寂静了，一弯残月在云海中时隐时现，迷茫，凄凉。

　　躲在暗处的李寻欢看见律晓风出去后，也想既然事情已知道大半了，无需和大哥他们多说了。还是回去找到铁传甲，和他一起离开王宫吧。

　　正想着，传来了关天翔的声音：“寻欢，你出来吧，不必躲躲藏藏了。”

　　看来大哥是长着千里眼和顺风耳呢，行踪暴露，被他发现了，不妨就下去与他一番对质吧。想毕，跳下屋梁，走了进去。

　　关天翔一见李寻欢这身打扮，心里早就明白了。冷冷一笑道：“寻欢，看来你都知道了呀？”

　　“大哥，你胸藏谋略，志在千里呀”李寻欢淡然一笑，讥讽道。

　　“寻欢”关天翔走上前扶着李寻欢的双肩，柔声细语劝道：“你不要在与大哥作对了。大哥对你是真情真意，百般的关照。大哥是做大事之人，有些事情你不要再过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好好地呆在大哥身边吧，大哥将你当成是自己的兄弟了.。”

　　“大哥，你的确是做大事之人，在江南之际，寻欢就清楚了”清雅的声音夹着浓浓的讽刺。

　　关天翔鹰眸一瞪，带着威胁的口吻道：“寻欢，大哥对你是好话歹话说尽了。你不要任性，妄为。
　　如果再坏了大哥的事情，大哥对你不客气了。”

　　“大哥”李寻欢郑重道：“你对寻欢的恩情，寻欢将铭记于心。但是，你的赫赫野心，要攻打我大明，寻欢决不手下留情。”

　　“那你要怎样？”一句充满凌厉和杀机的话甩了过来。

　　“大哥，现在你我无需多说，寻欢就此告别了，日后战场上你我就是不共戴天的对手。”昂然的说完，李寻欢飞速地转身出屋了，一个纤弱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茫茫黑夜中了。
　　关天翔望着那消失的黑影，阴森森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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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整晚的残月，在天空中照耀着大地，悲伤，寂寞，隐隐似乎有泪痕。

　　李寻欢赶到住处，走进屋来，马不停蹄地走到床前，轻声道：

　　“传甲，我回来了，我们马上逃离这地方。”

　　床上没有动静，李寻欢惊疑了，走上前一摸，那有铁传甲的影子呢，是用被子叠成人形放在了床上。

　　李寻欢脑海里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不好，传甲被他们抓去了。正想转身出去，一个傲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哈哈，寻欢，你是走不掉了”是大哥关天翔的声音。

　　李寻欢猛一回身，星目圆睁，疾声喝道：“是你抓走了传甲。”
　　“不错，是我又怎样？”

　　话音刚落，李寻欢剑眉一扬，冰冷锋利的飞刀已握在了手中，清冷的银光在指缝间闪烁。

　　关天翔见状，阴谲一笑道“寻欢，不要再用你的飞刀来威胁大哥了，阻止大哥了。”

　　“不信你就试试看吧。”声音很冷，很冰。

　　“寻欢，既使你用飞刀射死大哥，有些事情你也阻止不了的，也救不了铁传甲。”话里充满了玄机。

　　“那你就把话说明白点。”

　　“寻欢”关天翔走上前，嘴角扯起一丝僵硬的微笑，委婉的柔声道：“大哥是抓了铁传甲，但这一切都因你而起，要看你的了。”

　　李寻欢俊目怒视，厉声喝道：“你如果敢对传甲不利，我决饶不了你。“

　　“寻欢，不要发那么大火，只要你乖乖地顺从大哥，不再干涉大哥的事情，大哥不会伤害他的。”

　　“哼，要我顺从你，不反对你，办不到”语气坚决，刚烈。

　　关天翔阴鸷地笑了，道：“寻欢，不要再倔强了。你今晚真能逃出大哥我的手心吗？你不关心铁传甲的性命了吗？好好想想吧。”

　　刹时间，屋外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好像是铁传甲的声音。

　　李寻欢心中一震，没错，是铁传甲的声音，犹如万箭穿心，怒火在胸中燃烧，拿着飞刀的手微微一抖，清澈明亮的双眼直视着关天翔，怒斥道：“你太卑鄙了，竟用如此手段要挟我，你敢伤害传甲，我今日取尔等性命。”
　　那双清眸，那份风华，那般毫不畏惧的气势，镇住了关天翔，心里一惊，后退几步，眼珠子转了转，狡诈地看着李寻欢道：“寻欢，你杀了大哥也没用，铁传甲落在晓风手里，到时候，晓风会用酷刑慢慢地折磨死他，寻欢你也不想这样吧？”

　　“那你到底要怎样？”

　　“很简单”关天翔说着，手一挥，侍从端来一杯茶，走到李寻欢面前。李寻欢斜视了一眼，心里早就明白了。

　　关天翔看了看茶杯，又看看李寻欢，微笑道：“寻欢，你只要服下这杯化功散，封住你的内力，成为一个废人，留在大哥身边吧。大哥马上叫晓风放了传甲，让他继续伺候你。大哥也不会对你怎样的.。”

　　“要我废去武功，成为废人，正如你的愿了”李寻欢冷笑一声，含着无限的悲愤。

　　“不管你愿不愿意。寻欢，你的飞刀很厉害，只有废去武功，,拔去你的翅膀.成为废人,一直囚禁在大哥的王宫里,”关天翔既耐心又阴险的劝道。

　　“啊，啊”的惨叫声又传来，一声比一声凄惨。李寻欢胸中一阵阵的揪心般的疼痛袭来，脸色苍白，怒喝道：“住手，关天翔，快让他们住手。”

　　关天翔知道李寻欢心中主意已定，转过头，吩咐侍从道：“去叫晓风住手吧。”

　　是啊，不能再让父兄一样的传甲因自己而受累，受苦。他无怨无悔地为自己付出，忍心听见他的惨叫声而无动于衷吗？心一定，缓缓地略略有些发颤的右手拿起茶杯，李寻欢如水的眼睛射出剑一样的光辉，愤怒，沉痛，又坦然道：“王爷，寻欢就服下此化功散，废去武功。希望你放过传甲，不要难为他了，你恨的人是我李寻欢，要对付的人也是我。不要牵扯他人。”说完，看了看手里的杯子，义无反顾地一仰而尽。

　　关天翔笑了，得意之极的笑了，达到目的的笑了。

　　服下化功散后，李寻欢感到那药物很强，迅速的封住了自己的内力和真气。头有些晕眩，站立不稳，手中的飞刀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李寻欢连忙后退几步，身体靠近书桌旁，桌上有一架长琴，左手支撑着桌子边，挡住关天翔的视线，迅捷地把藏在身上的一把唯一的飞刀塞进了长琴下，他不会让关天翔搜去这把飞刀，他要在关健时刻用这把锋利的飞刀对付关天翔。
　　但是,这一切没有逃过关天翔老鹰一样犀利的眼睛, “寻欢,你最好把你身上所有的飞刀交出来,少来这些花招.”
　　李寻欢气得没开腔,他藐视的看了看关天翔,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果然，关天翔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两个侍卫也走上前来,在李寻欢身上好一阵的搜索,找到那把藏在琴身下的飞刀,又在四处看了看,确认李寻欢没什么危险时,才转身离开.
　　关天翔脸上的神色缓和多了,对付李寻欢这样的人一定是要小心翼翼呀.是又堆起虚伪的笑容，安慰道：“寻欢，你放心，大哥不会伤害你，你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大哥的情意绵绵，大哥的荣华富贵，让你享之不尽，舒舒服服的生活吧。传甲，我马上叫他进来见你，其实，那些惨叫声不是传甲的声音，是大哥找了一个声音与传甲相似的人顶替的，你自己去问问传甲吧。”说完，关天翔狡猾的笑了。

　　“你的诡计和花招很多呀，你伤害我的事还少吗？”李寻欢气愤之极，已无话可说了。无能是不是铁传甲的声音，传甲落在他们手中不会是件好事情。

　　看见李寻欢动怒的样子，看着逃不掉的猎物，关天翔心里很是乐开了花,对付小李飞刀是要用非光明正大的手段才行,他太厉害了.

　　关天翔眼里是温柔的目光,他扶着李寻欢走到床边坐下,是无限怜惜的道: “寻欢,大哥这么做是迫不得已呀.你也不要怨大哥,我知道你心里面最想知道什么,所以必要时,大哥会告之你一切.”说着又叹口气的道: “寻欢,今晚大哥是做得对不起你,你先好好的休息吧,大哥不打搅你了.”

　　“王爷会迫不得已，真是笑话，

　　“寻欢，大哥有苦难说，当初你要助我一臂之力，我何苦是这样呢。“

　　“让我助纣为虐，不如去死。”

　　李寻欢冰冷的笑了，没有挣扎，也不屑于挣扎，脑子里激烈的思索着，蕴量着，以后将如何？该怎么办？不能让他得逞，不能让他称心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