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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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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之三
清晨,红日高照,晴空万里,天上飘浮着一丝丝细碎而洁白的云彩。大草原上异样的宁静,安祥。金色的阳光里泛着血红的光晕,照耀着山川,河流,树木。
一缕柔和的阳光穿过纱窗,透进屋来,洒在床上,洒在那苍白如玉的脸上。
浓黑的睫毛悠悠地颤抖了几下,明净如水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朦朦脓脓中,昨天发生的一切还在眼前,眨了眨眼睛,前面的景物都清晰了。
铁传甲立在床前,焦急的望着自己,关切道:“少爷,你没事吧,看你的样子,我真担心呀。”
“传甲,是你吧”李寻欢惊喜道,一边欲挣扎坐起来,谁知,全身无力,软绵绵的,这药是很厉害。
铁传甲见状,忙扶起李寻欢道:“少爷,你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叫太医?”
“不用传甲”李寻欢摆摆手道,清波顾盼,盈盈春水般的眼睛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少爷,昨夜发生的事情,我已知道了”铁传甲喃喃道:“我真没用,不能保护你,还让你少爷失去了武功。”铁传甲是难过万分。
“传甲,不能怪你,是寻欢连累你受苦了。”声音轻柔,温暖。李寻欢的双眸里有着深深的愧疚,铁传甲真像父兄一样默默地为自己付出。
“唉,我也不知怎的,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忽然间,被律晓风抓起来了。”铁传甲长叹一声道。
是啊,连日来精心照顾李寻欢,铁传甲当然感到身心俱累,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就睡着了。
“传甲,他们没把你怎样吧,你没有受伤吧。”声音很急切,夹着浓浓的关心,铁传甲受到伤害,李寻欢的心都要碎了。
“少爷,你放心吧,他们没有伤害我,一直关在房间里,后来律晓风进来放了我。”铁传甲反而安慰李寻欢道,他知道少爷很挂念自己的安危。
李寻欢一听心里才感到略略有些宽慰,看到铁传甲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身旁,照顾自己,李寻欢觉得是自己牵联铁传甲受苦了。
“咳,咳”胸部的一阵阵不适袭来,李寻欢不住的咳嗽,忙用手绢捂住了嘴。
“少爷。放宽心吧。”铁传甲边替李寻欢扶背顺气,边劝解道。
看着日益憔悴的少爷,抚着他瘦弱的背脊,铁传甲真担心李寻欢会倒下去了。
等缓过一口气,铁传甲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一直在想办法,不能让他把我们关在这儿。”
“那少爷,我们以后怎样对付关天翔。”
李寻欢约一思索,看看屋里没人,低声道:“我虽然没有武功了,但一样可以对付关天翔,把他招兵买马,组建军队,联合女真部落一起攻打大明的事情,想办法上报朝廷。”
“就这样吧”铁传甲点点头,赞同道。侧身看了窗外, “少爷,那财宝之事,是真有其事。”
“关天翔很狡诈,这事肯定只有他心里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他准备攻打大明一事,其余都不知晓了。”
“是的,财宝之事,只有他一人知道了。”
不多时,精明的大总管慌忙带着侍女前来伺候了。
李寻欢慢慢地走到书桌边,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上琴弦,心思如烟如缕,看来大哥关天翔是要对自己动真格呢.身边只有铁传甲一人,怎么才能对付关天翔?李寻欢觉得先前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能太过锋芒,得用心计才行,李寻欢知道自己没有武功了,但他关天翔并不知道,小李飞刀的厉害不再于他的飞刀,他的风华,而是坚强的意志,惊人的毅力,以及永不绝望的精神。
天空淡蓝淡蓝的,洁净,明朗,流动着千姿百态的云彩。更觉苍茫,广漠。窗外的梅花,竟想开放,格外的娇艳,照耀他们的不是温暖的阳光,而是冬天的一缕残阳,丝丝清香弥漫在空中。
李寻欢尽情的看着窗外的梅花,深情的凝视着遥远的天空,南边,千里迢迢之外有自己的江南大地,自己的故乡。水波一闪,明澄如蓝天的眼睛,深沉如大海的眼睛,含着绵绵无限的忧虑,痛苦。就像一轮秋月,哀婉,凄楚。又像点点落花浮于春水上,带走满腔的哀思。心很沉重,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难以排解。轻轻地叹口气,剑眉皱得更紧了。
自从逼李寻欢服下化功散后,关天翔的心情也不好受,迫不得已。对天长叹,忧悒,愁怅,缠绵,乱纷纷的,真是熊掌和鱼不可皆得。突然,飘来一阵阵梅花的清香,关天翔感到很熟悉,扭头望着窗外的梅花,素洁如水的月光洒在花瓣上,莹白,淡雅。仿佛就像那人的眼睛清澈,纯净。纤细的枝杆纵横交错,梅花朵朵,晶莹剔透,冷艳绝俗,构成了冬天的美丽。仿佛那纤白的人儿就站在身边,有着梅的冷香,梅的凄艳。自己喜欢与他结为兄弟,唯独不喜欢他再次干涉自己招募青壮年,协助汗王攻打大明边境一事。他的心胸宽广而博大,自己在江南就干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视人命如草芥,血洗百花村,自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要成大事者,决不能手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白骨堆成的江山,是牺牲很多人的性命夺来的。高处不胜寒,自己也是越来越孤独了。只有他对自己一无所求,真诚以待。每当和他在一起谈论春花秋月的时候,心情是特别的舒畅,愉快。但是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不愿失去,真是左右为难,矛盾之极。他已经知道事情的大部份了,心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关天翔又是一声长叹,出神的看着窗外的梅花,红的似火,白的胜雪,繁花压枝,香韵满园。看着看着,那一抹纤白的人影似乎就在其中。约一思考,关天翔决定好好的安慰他,劝解他,无论如何紧紧的留住他,
回到自己精美华丽的寝宫,关天翔是舒舒服服的躺在紫檀木贵妃长榻上,闭目养神,律晓风把连日来李寻欢的情况也依依说明了,他安安静静的,关天翔心中很是怜惜,好生伺候,不得怠慢,律晓风就低着头退了出去。
在看身后是两个花娇柳媚,风姿袅娜的嫔妃,关天翔敏锐的目光从她们脸上扫过,不错,这一阵子,几乎天天是宠幸后宫的妃子,天天是新鲜娇嫩的女子。
“杳娘,玉娘,今晚你们二人伺候我,”关天翔漫不经心的吩咐着,
“”是,王爷,“杳娘,玉娘是低着头,娇羞的回道。
杳娘轻盈走到圆桌边,拿起一杯香茶递到了关天翔的面前,是直接喂着关天翔喝了几大口茶水。
“王爷,茶是龙井茶,好喝吗?“
“不错。“
“王爷,“玉娘替关天翔梳理发丝,是轻柔的问道: ”今晚是玉娘,杳娘伺候你,明天也是么。“
“明天或许“关天翔淡淡的说道,手一挥,将玉娘搂在怀里, ”我喜欢的人,不许仗着宠爱跟我谈条件,知道吗,“顺势左手卡住了玉娘的脖子,如果一用力,玉娘真就没命了。
玉娘吓得花容一变,忙颤颤抖抖的道: “知道,王爷,玉娘和杳娘从不敢,都听王爷的话。“
“好了,”关天翔放开玉娘,声音缓和多了, “你们是不敢,都得听话,不准反驳。”
千溪走了进来,她有些的兴奋,来到关天翔的身边,依偎着他, “王爷,这十多天,都没叫千溪了,今晚让千溪陪你。”
“千溪,今夜是玉娘,杳娘,你改天吧。”
“王爷,千溪理应陪你,你后宫三千佳人,至少我有十多天在你身边,”
“千溪”关天翔的语气是很不满了,眼睛直盯着她, “我让后宫的那位妃子来伺候,是我的事,你不得干涉,不可能十多天让你来伺候。“
千溪惊愕了, “王爷,我算你的夫人,有名份,应当常来伺候你,不然如何能怀上你的孩子。“
“千溪,你不可能怀上孩子。”
“为什么”千溪瞪大杏眼,几乎是直棱棱的注视着关天翔,
关天翔脸上是阴冷的,一双鹰眸犀利无比, “我从你第一次站出来,跟我谈条件就知道你的心很大,是不简单的女人,为防万一,我便在你喝的茶水里下了红花药,神不知鬼不觉,你永远不可能生育了。”
千溪一听,似五雷轰顶,震得自己心神欲碎,没想道,关天翔是一个手段狠毒绝情之人。
“为什么,王爷,我当初助你一臂之力,将蒙古各部落首领的人马,兵力名册全交给你,你为什么不记情,”千溪-咬咬牙,眼里都要冒出愤怒的火焰,厉声责问。
“女人如衣裳,千溪你有野心,很聪明,我关天翔不能留你。”
“不错,关天翔,我千溪对你是真情,你就那么的狠心。”
“我关天翔从不对美丽的女人动心。”关天翔的嘴边是一抹森冷的笑容,眼睛里是令人畏惧的寒光。
千溪心如刀割,在慢慢的流血,明白了,全明白了,枉负自己一片真心,清泪止不住的在流,再伤心亦是无法挽回的事实,银白的牙齿在樱唇上留下点点的血红。
黑莓子般的眼珠儿看了一眼关天翔,还有玉娘,杳娘,千溪慢慢的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梳好头发,再用手绢擦干眼泪。
“千溪,你就和其他侍妾一样,没我的传唤,就呆在后院,不准出来。”关天翔春风得意的发话了,回头则抚摸着玉娘娇艳的脸庞,满意的看着很听话的鸟儿
千溪轻轻的走到他身边坐下,面带着是哀求的神色, “王爷,真要那么做,不记得千溪了,”
话未完,千溪将刚才梳理头发时,偷偷取下的一枝桃花发簪拿在了手中。
“千溪,下去,我没时间和你多说废话了。”
真绝情,千溪心里怒火万丈,是左手迅速的挽住关天翔的脖子,右手上的桃花发簪锋利的针尖处对准了关天翔的咽喉。
“关天翔,你无情,别怪我无义,我千溪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干什么,千溪,”关天翔实在没防着千溪会来这么一招,发簪的针尖是对着自己的咽喉,自己一动也不能动,不然,她一用劲,就刺了进去。
玉娘,杳娘和屋里其他侍女,侍从都被千溪的举动给吓呆了,
“千溪,快放了王爷。”
“你不能这样。”
尖叫声,嘈杂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全都乱套了。
千溪是抓紧了手中的发簪,挽紧关天翔的脖子,杏眼圆瞪,柳眉倒竖,喝道: “都给我滚出去。”
“这,这”侍从,侍女面面相觑,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了。
很快,律晓风就领着一大队的侍卫冲了进来,他一见这阵式,是大吃一惊,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千溪手上的发簪最尖利的一端是顶在了关天翔的咽喉处。
律晓风脸色一变,语气里夹着恐吓,道: “千溪,你快放手,否则,落在我手上,不得让你好死。”
“哼,狗奴才,滚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千溪双目欲裂,眼里是鲜血般浓厚的恨意,骂道: “我杀了关天翔,你又如何。”
脖子处被卡着尖锥一样的发簪,又是紧紧的抓着自己,关天翔感到是不好受,声音不在洪亮,小了许多, “千溪,有话好好说,我知错也能改,将来一定对你好。”
“你骗三岁小孩子吧,跟你这负心人有什么好说的。”
“千溪,不如放开我,我们再谈条件。”
千溪一声冷笑,双眸里是怒火,团团燃烧的怒火,近距离的看着关天翔,“关天翔,放开你,我们再谈条件,你别作梦,你当初暗地下红花药时,怎么绝情,我不会相信你,”顿一顿,千溪侧头看着律晓风, “你急了,不是么,我杀了关天翔,你正好坐上蒙古的王位。”
关天翔一惊,落晓风是哈哈大笑, “千溪,你别拿此来戏弄我,你杀了关天翔,晓风也不会称王。”
“关天翔,看来你的狗很忠于你,”千溪靠近关天翔,咬牙切齿的道: “不过,我亦不怕死,杀了你这负心人。”
再说大总管周进也在侍从里,他见千溪和律晓风之间是僵持不下,就悄悄的离开了,他想到了一个人。
“李先生,李先生”大总管周进是连滚带爬,哭丧着脸的一路小跑进了李寻欢的寝宫。
李寻欢愣住了,铁传甲同样,两人不明白大总管咋就着幅模样了,互想看了看,李寻欢只好看着周进,倒底是什么事呀。
“大总管,你怎么了。”
“李先生,你一定要去救救我家王爷,”周进边说边擦脸上的汗水, “王爷被那个千溪给劫持了。”
李寻欢一听还真没明白过来,关天翔武功盖世,胸有谋略,咋个就。。。
铁传甲也是半天回不过神来,,,这关天翔怎么,,,
“大总管,你是不是开玩笑,拿我和少爷开心呢。”
“不是,李先生,传甲大哥,”周进急了,说话也结巴了, “那个千溪真把王爷给劫持了,用发簪簪尖对着王爷的咽喉,如果不慎,就刺进去了。”
看着周进神情焦急不已,李寻欢相信了,只是不明白关天翔的后宫就闹出这般的名堂,微一思索,没吱声。
铁传甲是乐得直拍手,一物还报一物,他关天翔也有被人逼的时候, “大总管,急什么,关天翔死了就死了吧,”喝了一口香茶,放下茶盅,慢慢的,铁传甲是说起了风凉话。
“李先生,求你去一趟,救救我家王爷,”周进干脆是跪在了李寻欢的脚下,恳请道,
是什么样的大事呢,李寻欢决定去看看,也许想知道关天翔更多的秘密。
“少爷,你真要去救他,他死了,我们正好离开。”
“传甲,有时候,事情未明确之前,关天翔还不能死。”
李寻欢看着父兄一样的铁传甲,脑海里在反复思考着,关天翔的身上有太多的疑团,或许还能知道一些别的事情。
李寻欢,铁传甲,周进三人是急忙来到关天翔的寝宫,一看这番情形,千溪怒容满面的用发簪簪尖对着关天翔的咽喉,律晓风,十几个侍卫,侍女都不知怎么办,呆呆的站在屋子四周。
李寻欢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清楚关天翔一定是负了千溪的真情,也不知他背地里干了什么,才让千溪如此的痛下杀手。
关天翔一看李寻欢来了,也感到有些的尴尬,瞪大双眼,忙说道: “寻欢,你来的正好,帮大哥劝劝千溪。”
李寻欢心中就有气,暗自骂道,你肯定有负千溪,才会这般的狼狈不堪,明眸如水,想了一下,看着千溪,柔声的劝道: “千溪,关天翔一定做了让你伤心欲绝的事情。”
“对,李先生,”
“你想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是。”
“千溪,你想过么,”李寻欢的眼睛是忧郁而深沉,充满了悲悯和同情。目光缓缓的看了一眼关天翔,对千溪道: “你杀了关天翔,并不能解恨,你亦会死,可你不值得为了这样一个绝情之人。”
千溪簌簌眼泪直落,泪流不止,抽泣道: “对,是不值得,可你这位好大哥,”千溪抬起头,悲伤不已, “我本是跟定他的人,可谁想到,他在我喝的茶水里下了红花药,使我不能生育。”
“为什么。”李寻欢不解了,望着关天翔。
“李先生,因为我出生低微,再则,我想我的孩子立为储君,关天翔就下恨心,使出这么一招。”
李寻欢心里是一阵阵难言的痛楚,真是料想不到,以前的大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王爷,为什么。”
“寻欢,我实说吧,立为储君之子的母亲必须是皇族中高贵的女人,千溪是绝对不行。”
“明白了,哪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千溪怒问道。
“你有了儿子,母以子贵,不如就喝下红花药,以绝后患。”
闻言,千溪气恨难消,眸中有燃烧着的怒火,怒视着关天翔, “我为你付出一切,你真是绝情到极点了。”
铁传甲唏嘘不已,李寻欢是难过万分,怎么也想不到关天翔的心很冷酷,对那样一个柔弱女子是无情而残忍。
“千溪,关天翔已把话说明白了,为他而死不值得,”李寻欢渐渐的走近千溪,好言安慰她, “不如放手,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李先生,我能去哪里,谁会娶我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说着,千溪泪如雨下,声音凄凉,哀怨。
李寻欢轻叹一声,再次真诚的劝慰千溪,道: “千溪,不要太悲观了,关天翔不值得你为他而送一命,他死了,律晓风也不会放过你。”
千溪迟疑了,心里面很矛盾,盯着关天翔,那满是愤怒的目光,似乎要将关天翔全部吞没,李寻欢见千溪难以做出选择,道: “千溪,有我在,关天翔不敢动你。”
铁传甲是兴冲冲的在一边看热闹, “关天翔,看来你的日子亦不好过,现在遭报应了。”
目光里是深深的痛心而无奈,李寻欢朝着关天翔,道: “王爷,千溪放了你,你不得追究此事,杀了她,你当着我的面,说话当真。”
“寻欢,我说话当真,不计较此事。”
“千溪放手吧,何必为了一负心人而痛苦。”
千溪哭了,清澈的眼里是莹莹的泪花,痛心无比的看着关天翔, “关天翔,从此我们互不相欠,我心中已无你这绝情之人,杀了你亦污了我的手,滚开。”
手微微一松,关天翔就敏捷而飞速的跳起身,一个箭步奔至律晓风的身边,
“王爷,你没受伤,”律晓风很是关切的问道。
“没事,晓风,”关天翔身后的侍从是立刻护在他的周围。
李寻欢忙扶着千溪,对关天翔,说道: “王爷,你已没事,当着众人的面,说话算数。”
“寻欢,大哥说话算数,不过,千溪从此贬为奴,不准进前院。”
“王爷的心很冷酷,”李寻欢冷然的笑了,目光扫过关天翔威仪的脸庞,“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爷是无情无义了。”
“寻欢,我都答应你,不杀她,留她一条命,够宽宏大量了。”
千溪神色悲愤,杏眸直盯着关天翔,回头对李寻欢,说道: “李先生,他关天翔是够宽宏大量了,想当初,我帮助他把蒙古各部落首领的人马集中归他统率,让他坐稳蒙古的王位,”说着,千溪的眼睛更加明亮,那被泪水洗涤的眼睛是一清如水, “现在用完了,如同破衣服,该扔了。”
李寻欢听了是震动很大,看着眼前梨花带雨,泪流满面的女子,她哪是关天翔的对手,能用什么话来安慰她受伤的心呢,关天翔心里是没有丝丝的柔情。
“王爷,请你善待千溪,她毕竟帮助过你,你就不记恩情了。”李寻欢忧虑的说道。
“寻欢,我不杀她,对她已不错了。
屋里只剩下李寻欢和关天翔二人了,雕花窗外,天高云淡,夕阳如火如荼,五彩缤纷的晚霞染红了大半个天空,欲醉的日光映着殿前透明冰绡般轻薄的纱帐,光影迷离如烟。
李寻欢沉默无语,只静静的看着关天翔,清透如水波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看明白。
关天翔其实心头也不好受,什么滋味都有,他的双眸中有茫然的沉静和深深的寂寥,半响,才伤感的开口, “寻欢,大哥不知该怎么说,很内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王爷,寻欢不介意,你不该做对不起千溪的事情。”
“寻欢,是利用了千溪,可宫廷之中都是这样,唯一不变的是大哥对你是真心真情,不会伤害你。”
李寻欢凄然一笑,说道: “你不该伤害千溪,她为你的王位,帮助过你,为了权力,为了欲望,你就这般绝情。”
“寻欢,我没办法,她不能和你比。”
深邃的目光望向浩瀚无边的长空,李寻欢明净的眼睛里溢满了忧伤和痛苦, “王爷,你是踏着很多人的鲜血坐上了蒙古的王位,假若有一天得大明天下,你的龙椅宝座上亦染满了寻欢的鲜血。”
关天翔震惊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寻欢,心里是伤,是悲,是痛,一时无法诉说。
那样的人,孤影傲然,犹在滴血,如绽放在锋利刀尖上的一朵纯白雪莲,一道寒光闪过,浑然不顾,手起,刀落,琴碎,音绝,忧伤的心在滴血,在江南的时光,历历在目,满天的桃花,灿如云锦,一轮银月冉冉升起,银辉遍地,何曾见坦诚相待,何曾见生死与共,小李飞刀,把酒言欢,酣醉明月,剑舞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