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星月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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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声中，两支梁柱应声而断，一时石墙崩颓，声势骇人，仿佛大地仍为爆破的余波抖动着。房梁在女孩身后塌了两角下来，却没有触及她周身。
“幸会，诸君。”红发女孩冷冷的扫视他们，在四人的目光中将一挺刚刚发射过的肩扛式榴-弹枪重重扔到了地上。她看起来没有受伤，也并不显得狼狈。
没有人回答。贝拉特里克斯和她的格兰芬多堂弟愕然在原地不动。鲁道夫斯退后了一步，詹姆斯一脸茫然地抖了抖巫师袍，掉下好几块击碎后被风扫到他身上的木块。
“时间到了。开打吗？”
周遭的静默中，莉莉·伊万斯继续向着夜色发问。没人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出场，然而在看到她之后，反而没有人想到这是出于一场意外。
【——Shall we fight？】
波特、莱斯特兰奇、布莱克。他们年级与“立场”的相差泾渭分明，却有一个共同点：纯血出身，从未离开过巫师世界。他们见识过魔法的威力，但不是这种爆破技艺。
要打吗？如果对面用来决斗的是这种“魔杖”……真的能打吗？
冲破凝滞气氛的是另一边迅速靠近的脚步声。出乎满心以为自己是唯一决斗者的巫师们的意料，蜿蜒的小径上又快步跑来了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人的金发在星光下如水波般闪烁，而一贯灿烂的笑容被急速奔跑后的喘息替代。这便是拉文克劳学院的吉德罗·洛哈特，而与他同来的那人、则是远不如他耀眼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拉文克劳学院一年级新生。
显而易见，是听到爆破声后，这位体能不怎么样的“麻种”男生拉着原本悠哉的洛哈特一路狂奔过来的。
洛哈特怨念地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除莉莉之外的六个人——或者说，至少五个人，因为西弗勒斯主要在跟莉莉互瞪——彼此轮流对视着。多数人的脑中萦绕着同一个念头：那个小丫头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跨学院叫来这么多人当帮手？
“你，不是说没打算让你表哥做决斗副手吗？”詹姆斯·波特打破沉默发问。他这时看的是莉莉。“到底谁是你的助手？你可别说这些都是？”
詹姆默默地向西里斯靠近了一步。他不是没怀疑过莉莉会从斯莱特林拉来帮手，但是实在没想过、会是自己跟西里斯孤零零地面对另外两个学院二打五啊？
“她的确没有。”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可惜事有巧合，我是被这位洛哈特学长邀请来做助手的。”
“哦，原来你是这亮闪闪的家伙的助手……等等，助手？”詹姆斯反应过来，“你说这家伙也是来决斗的？那个谁她哥、啊不、斯内普，你到底帮谁？”
“真巧啊，不是么？”莉莉对詹姆斯微笑着反问，眼睛却看向洛哈特和自己的表兄。至少这个情况的确不是她所想见的。“波特，你该问的是我打谁。”
“哦、啊？那伊万斯，你打谁？”詹姆斯问。
“你们六个。”莉莉把扔在地上的枪往旁边踢开，收获了西弗勒斯一声短促的‘damn’。“一起来了就一起上吧，”她说，一边抽出魔杖，“我可敬的决斗对象们。”
“……”空气再次陷入凝固。接下来的几秒没有人动作。
“给我停下来！”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高声叫道。“姓伊万斯的，你这小混蛋到底懂不懂规矩，就你这样子还配做斯莱特林的学生？！亏我还想相信你进了斯莱特林就能理解血脉的高贵！我们是在决斗，荣耀而传统的古老巫师决斗！你从哪里想来的要搞这么一出？”
“这话就有趣了呢，学姐。”年幼的女巫保持着微笑，“有邀约，有副手，有荣耀场所。为什么就不能是决斗？虽然洛克哈特先生不知为何提前来到，而学姐你选择的钟点又有些……偏离预期。”
“偏离预期？”贝拉特里克斯大笑，“明明是你这小血统背叛者设了套来回避决斗，还敢把错推到我头上？”
“这样说来，你是准时到达的？”莉莉略带好奇地问。
“我当然是遵守约定准时到达！哪怕跟我立约的是个不知耻的小假泥巴种！”布莱克家的长女愤怒地掏出魔杖。“你不妨问问，当你在那栋破房子里藏头露尾的时候，我跟我那自甘堕落的堂弟是不是同一时间来到这里的！”
“那就没有办法了。”女孩在星光之下若有所思，“忘记了吗，学姐？我们之间，约定时间和地点的都是你自己。”
在其他人来及说话之前，一直被忽略的吉德罗·洛哈特突然大声打断：“可是我们的决斗呢？”他对名为莉莉·伊万斯的女孩喊道，“我们俩间的决斗，安排定下时间和地点的都是你啊！”
“的确如此，因为你要定方式；”莉莉抬眼看了看他，“可是现在刚过八点，我们两个约定的是在八点半。要不您先找块地方歇会儿，我赶完前面两场再来叫你？”
特地为决斗而做了发型、换上华丽披风的洛哈特瞬间爆发：“逗我玩儿呢你？”
詹姆斯似乎终于回想起事件的经过，包括女孩在大厅里同自己约定之时的表情：“所以……你那时候说八点时间正好，是因为和西里斯的姐姐一样？”
“啊，是的啊。”莉莉露出了和平日西里斯相似的嘲讽表情，“缺少助手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们；何况助手并不需要是决斗的唯一见证之人。如果决斗的公平可以让一人见证，又何妨让诸君互作见证呢？”
“可是这不是正规决斗的程序……”
“轮流对战或是一局定胜都可，掏魔杖开始吧。”
通常情况下，事情混乱发展到这一步，后续往往应该是争议持续，诉求不一，最终因为统一不起来而转向和解；但是这一次，他们的意见统一了——关于多对一魔法决斗的方式。
说实在的，他们也没那么想“拘泥程式”。
贝拉特里克斯的原话是“既然你不知死活，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成全你。”而自命绅士兼决斗大师的(二年级学生)吉德罗·洛哈特也表示拒绝等待到半小时后，原因是不相信那时的伊万斯小姐还能在某高年级斯莱特林女性华丽的魔杖下活着。有这么两个决定下来，詹姆斯的意见便不是那么重要了；于是一对三的、以及视觉上潜在一对六的决斗就这么开始，按照决斗规则，贝拉特里克斯、詹姆斯和吉德罗背对着莉莉站成了扇形，三名助手各自在他们后方也掏出了魔杖，(至少看上去)都是严阵以待的模样。
——不过为了原则上的“公平”起见，他们最终约定，不像一般决斗那样“双方相隔距离背对站立，直到计数结束的瞬间回身出手”，三名应约而来的巫师会“依照荣誉”背过身，以一敌多的斯莱特林小女巫则被允许面对敌手；而与之相应地，莉莉·伊万斯不能用刚刚那种“冒火的魔杖”。
鲁道夫斯清了清嗓子，开始为决斗倒数：“十，九，八，七……”
西弗勒斯·斯内普全程没再说话。不过正式决斗的计数开始前，西里斯·布莱克倒是带着同情看了他一眼——或者说，看的是他，同情是给了站在他前面的洛哈特。
“六，五，四，三……”
西里斯嗤笑了一声：“拉文克劳的道德观也很灵活嘛。”
“二，一，零——”
决斗开始！
年龄高低、性别各异的喊声在几乎同一瞬间响起：
“【Peskipiksi Pester——（佩斯奇皮克西佩斯特——）】”
“【Cruci——（钻心——）】”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Protego（盔甲护身）！】
即使差别细微，青少年巫师施咒的缓急终究有先后，而魔法世界速度即真理——然而，唯独最先念咒的两个人当场惨叫着倒地。是吉德罗·洛哈特与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唯二成功念完了咒语而且还站在地上——尽管是出人意料地保守地选择了铁甲咒——的詹姆斯·波特，在心脏狂跳的紧张中呆愣了半秒。
拉文克劳的洛哈特在四人中抢先开口，却似乎打算念出某个很长的咒语（为什么会这么悠哉？），然而没等念完就被对面一道红色的光束击中向后飞出，魔杖在空中划过弧线飞到了莉莉的手里。贝拉特里克斯念咒声音意外地很轻，但是才一出口就被某种完全无形的东西击中摔倒，受击竟然比洛哈特更早，而且倒地之后马上陷入了严重的痉挛。至于他自己……
【盔甲护身】。这道临时学会、而且超出一年级水平的咒语非常漂亮地成功了，却也完完全全使空了。和早有所怀疑的西里斯一样，他不但防着对面的莉莉，也防着旁边的西弗勒斯。然而第一轮的魔咒对射中，唯有他被完全地放过去了，或者说，轮空了。
而对面的莉莉·伊万斯没有给他停下思考的机会。
“【Oppugno（万弹齐发）！】”红发女孩毫不停歇地挥杖喝道。漫天光弹骤然浮起，在她背后的夜空映起一片危险的萤蓝。
“【Tarantall……（塔兰泰……）】”詹姆斯慌忙搜出自己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咒语，但是没念完就知道已经完蛋了。塔兰泰拉舞？这有什么用处，对面这架势可是要把他当旁边那栋老屋子一样炸上一遍啊，哪怕再来一次盔甲护身呢？然而同一时间，第三个声音已赫然在他斜后方响起：
“【Finitatem（万咒皆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星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