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伙伴 ...
-
“不去部活没问题吗？”
社团活动的时间，不二把扬勉带到网球社社办。
站在窗前，从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网球场上发生的一切。
“偶尔缺下席，那才叫青春。”不二与他并肩站立。
扬勉没有反驳他的诡辩，上大学那会，他可没少逃过课。
球场上，大石和国二的学长儿玉组成一组，正在B区与另外一组学长对打练习。四个人中他个子明显矮很多，站在他们中间很显眼。
他跟玉儿学长似乎配合的不好，老是出状况，被学长训的时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头到道歉。就算扬勉不懂网球，也看出大石他表现的很拘谨，放不开手脚。
“大石成为正选却招来很多非议，不管是同级的还是二年级的前辈都不怎么认同他的能力。”
从外表来说，大石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厉害的那种，反而像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和手冢一样，他也被不少前辈找过麻烦，知道他坚持下来的原因是什么吗？”
“因为手冢，因为他和手冢约定好了要带领青学进军全国。”
手冢不仅是有天分，平时训练的时候也不会因为自己出色而松懈，反而比其他成员更做得更认真更卖力，这份认真感染了许多人。
个性鲜明自主性强是青春学园网球成员们的一大特色，但对于一个集体的团结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正是如此，网球部需要一个大家都认可的人来带领，将每位成员牢牢拴在一起。
“场上那位带逆光眼镜刺猬头的叫乾贞治，校队选拔因为输给你而落选，之后一直秘密加强训练自己，收集你的资料。”
叫乾的男孩在球场上一边跟别人对打，一边道出出对方的下一步动作，一说一个准，就连他输了之后要说‘以后都不要跟乾对打’都猜了出来。-_-|||
“BURNING，尽管放马过来吧，飚得高点，再飚的高点，唔啊，喔喔喔...热血沸腾起来了！! !”
相对比乾优哉悠哉温吞的打法，隔壁的就激烈多了。
“呵呵，河村平时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可一旦手握网球拍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听不二这么一说，扬勉才发现那个热血沸腾，如骤雨狂击般打得对方措手不及的人竟然是那天请自己吃寿司那个腼腆的男孩。此时的他，眉毛就如烈火般向上扬，原本总是充满温柔大眼大也变得犀利无比。
“青学网球部不能没有手冢，在实力方面，他无疑是青学的王牌，少了他青学将实力大减。但这不是不能缺少他的根本原因，最重要的是，他还是青学网球部的精神支柱。”手冢之于青学网球部，就好比阳光与空气之于人一样，早已渗透到每个成员心中，激励着他们，感动着他们。让他们捆成一条绳。
不二转向扬勉，认真地说：“所以，请你也成为青学的支柱吧。”
扬勉愕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球场上的喧哗打破了两人的沉默，大石和菊丸不知道因为什么争吵起来，看架势，两人是要决斗。大和部长站在一旁，似乎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上啊，英二。”
“打败大石那家伙！”
大石的打法中规中矩，而菊丸的却很灵活，花样百出，球路难以预测，大石被打得措手不及。
“英二这学期才进网球部，现在他的网球已经打得像模像样了。说起来，英二也是因为手冢才进网球部的。”
说是因为手冢，其实也不尽然。菊丸与手冢同班兼同桌，因此多少对网球部有关注，有天他去看比赛，见手冢穿上青学网球部正选才有的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在场上比拼，精湛的球技，漂亮地击败对手，赢得众人的掌声，菊丸顿时觉得，那身正选服帅呆了！他进网球部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像手冢那样，当上正选，那样就可以穿那身帅气的正选服。
菊丸的球风很特别，他的身体很柔软，反应敏捷，总能接到角度刁钻的球。一开始，大石是乱了阵脚，面对菊丸越来越猛烈的攻击，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分析突破口，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慢慢找回感觉和自信，最终让他破了菊丸的特技网球。
“GAME 大石 6-4”
大石最后以一记压底线的截击结束比赛。
“是月亮截击！”
“好，好厉害，大石网球原来打得那么好啊。”
不再迷茫，找回比赛的感觉和对网球的热爱，大石欣喜一笑。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等一下，裁判，刚才的不算，是热身啊，是热身啦。”
小猫咪似乎要耍赖，输了不认。
不二一直站在那人的旁边，等他的回答，两人谁也没出声，静静地看着球场上活跃的身影。
良久扬勉开口道：“给我点时间，后天，后天给你答案。”
手冢走远，另外两人走了进来。
“他会回来的。”望着手冢远去的背影，不二笑得很自信。
---------
夕阳西下，余晖将扬勉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上回想着不二跟自己说过的，脑海里一点一点地勾勒出手冢国光的模样，对他来说，这人既陌生，有十分熟悉。
“手冢。”
“喂，手冢。”
阳光被来人挡住，扬勉抬头就见一戴帽子，与自己身高相仿的少年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手冢？哦对咯，他是在叫自己。
“你是？”扬勉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身土黄色的运动服排除了同校的可能性，国松给的资料里貌似没有这号人物来着。
“听说你退出网球部了？”
来人的面色很不好看，本来就黑的脸绷得紧紧地，手掌握成拳。扬勉内心忐忑，被他这么严肃看着，无形的压迫感袭来，让人有种下一秒拳头就会向你砸过来的错觉。
见手冢冷着脸迟迟不回应，来人将之视为默认，不禁有些恼怒。
“你忘记了我可没忘记，只有懦夫才会逃避！”他越讲眼神越深沉，直直对向扬勉，“我怎么就把一懦夫当成要超越的对象每天疯狂训练。”最后一句似乎在对自己说，不知道是在嘲笑扬勉还是他自己。不待扬勉回应他就转身走人了。
来向自己算账的人不少啊，扬勉边走边腹诽，怎么都搞得个个好像我欠他们似的。
“嘭嘭嘭~~~”
类似木桩敲打在铁块的声响打断了扬勉的沉思。
不远处，大石正把集装箱当成墙壁，对着它拍球。集装箱的壁面并不平滑，相反，它因为有很多沟槽而显得凹凸不平，沟槽很狭窄，大石却能对着它拍击。
不一会儿，集装箱上冒出个酒红色的脑袋。
“菊丸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借我一下。”菊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急忙从集装箱上跳下来，抢过球拍也试着对准沟槽拍击。
“这个好难啊，啊~~不行了。”连续拍击是没问题，可球根本对不准沟槽，菊丸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就放弃了。
“菊丸的打法果然很厉害。”到处乱蹦毫无章法的球都能接到，身手不敏捷的话根本很难做到。
“说什么啊，大石你才厉害啊。社团结束以后，你每天都会在这里特训吧？”
“啊，恩。”
“所以才会变得那么强啊，大石，你真的很厉害。”
菊丸是属于藏不住心思了的人，大大的猫眼写满了对大石的崇拜。
对于菊丸的直白，向来腼腆的大石有些招架不住，红着脸谦虚回道：“不，这没什么的。我最近一直很烦恼，不过，在刚才的比赛里，多亏了菊丸，我才恢复了过来。谢谢你。”
“不是这样的，是我一点都不了解大石，还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对不起。”菊丸愧疚得垂下头。
“是我自己太冲动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冰释前嫌，两人相视一笑。
“那个，大石。”
“恩？”
“你，你要不要和我搭档组队双打？”菊丸以前认为，男子汉就应该单打，那才叫酷。和大石接触后，他很想和大石一起打网球。可昨天自己还说跟他说过不会和他组队双打，现在自己主动提出，菊丸有些忐忑。
“双打？和菊丸君？可是……”大石记得，他说过要单打，要做全校第一，全日本第一，世界第一。
“我果然不行吗？”菊丸有些失落。
“不，不是。我想，我想和菊丸一起组队双打。”大石现在慌张解释，最后激动地说出自己的意愿。
“太好了！”菊丸蹦起欢呼，爬上集装箱。
“菊丸。”
“叫我英二就好了。”伸手拉大石上来。
“大石，要做的话，我们就要做青学第一，不，是日本第一，不，是世界第一。”
“恩！”
两人的笑容很灿烂，洋溢着幸福，对未来充满憧憬。扬勉在一旁默默注视着，沉寂的心也受到他们的感染，宛若一颗石头投进湖里，荡起涟漪。
--------
被主人遗忘已久的网球拍孤单的靠在房间的角落，扬勉拿起它，轻轻拂去上面的尘。
记得有次和杨光一起逛体育用具店，他在网球用具贩卖区流连了很久。
扬勉很意外地看到自己那个少有表情的弟弟目光温柔地看着一副紫色的MIZUNO网球拍，有怀念，有感伤。
“什么时候对网球有兴趣了，想学？”
“不，只是随便看看。”网球那么激烈的运动，现在的他承受不起。
将球拍挂回去，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扬勉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转身离开的身影原来是诀别。
翻出书桌里的相片，少年的眼神很冷淡，薄唇微抿。脑海里浮现另一张脸，也是习惯性淡漠认真的眼神，两张脸重合在一起。
扬勉顿坐在地板上，抱住膝盖，脸埋起来。
良久，爆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杨-光-”
绷紧的精神一下子爆发了，想家，想他那个冰块一样的弟弟。放在以前，扬勉会觉得这是荒谬的，不可能的，但这几天的发现，家里还有学校的蛛丝马迹，加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荒唐事，扬勉可以很肯定，是他！这里到处都留是他的痕迹，思及前后，所有在他身上的奇怪现象都有了很好的解释。
手握球拍，扬勉望着它。
NE，杨光，带领青学进军全国一直是你的梦想吧，还没来得及实现就离开了很遗憾吧，那么，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伙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