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使红尘一春梦（原宫门深离国恨）》左眼爱右眼

16、第六回 双燕欲归黯香魂（上）

　　第六回 双燕欲归黯香魂（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清澜公主开始频繁地出入绝王府，她清丽淡雅的脸上总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甜甜的，让看着的人都能感受到甜蜜。平凡的脸也似乎增添了不少艳丽，更显尊荣。
　　郇每次替公主开门的时候都会祈祷这样的幸福可以持久、可以永恒，因为太久没有看到王爷如此快乐的期盼一个人的到来，于是他总是用热烈地包含感激的眼神看着公主。
　　清澜很明白郇的心思，她总是尽早地来、尽晚地回去。虽然明白这样不对，但在看到陵美丽的脸的时候就义无返顾了。
　　陵在床上度过了一个多月，虽然那一剑没有刺中要害，但陵还是被迫躺到现在。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用血肉之躯去代皇兄挡剑，但当时，他确实没有想什么就冲上前了，明明恨入骨髓……于是，也恨上了自己，优柔寡断的自己。直到清澜进入他的生活。
　　清澜，善解人意、温婉体贴，一开始她只是出于礼节性地探望他，看到他趴在窗台上，一手垂在窗外，一手搁在颚下，黑色的长发披散着，大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远处，寂寞地仿佛在枯萎的感觉，那儿的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空气都凝固了。
　　“既然来了，就和我说说话吧！”陵启着唇说道。
　　清澜摇摇头，取出随身携带的箫，不紧不慢地奏出淡淡而精致的旋律，一曲连一曲，直到太阳西下，直到陵空洞的眼睛中有了神采，直到空茫的眼睛中印出了她的身影，直到眼中浮现了晶莹。“其实我根本不想说话！”他说道。
　　清澜点点头，“有时候语言是多余的。”
　　“我讨厌自己，一直逃避现实的自己。”陵说。
　　“真正能够勇敢对面现实的人太少，但真正逃避得了现实的人也太少。”
　　陵看着她，“我逼着自己去恨一个人，用全部的爱去恨，太累了，真得很累。”
　　清澜坐到了桌边的圆凳上，静静地倾听。
　　“他害得我失去了一切，所有的全部的一切，包括我的感情。可是，我竟然没有恨他，连一丝一毫也没有。真是奇怪，为什么这样？我告诉我自己，因为自己太软弱了，所以为了坚强，我恨他，我也要让他失去一切。”他说，语气平淡却断断续续，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湿湿的。“可是，就在我眼前的机会……”
　　“王爷，你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清澜说，看着惊讶的陵，笑了笑，“因为你眼睛里有寂寞，那是有着希望的寂寞而不是绝望的寂寞。你的心迷茫了，但你的眼睛却是清明的。为什么不放开自己？”
　　陵的眼睛湿润，朦胧中清澜的笑容像一把开锁的钥匙，自己沉甸甸的心慢慢放松。“也许你说的对。”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交往。
　　弹琴、赋诗、赏花、下棋、谈古论今，两个人的思想开始融合在一起。陵知道清澜并不是如外界传言那样高高在上得宠的公主，她的得势是被刻意捧起来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打入万丈深渊；她更多的才气知性都被隐藏在眼眸中，等待着有心人的发掘；她小心翼翼地生活着，为了生存；她对生命的体会深刻地印在心中，苦苦压抑。
　　或许因为彼此都有着伤痕，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个无意识的举止都能交流，那样的融洽仿佛涓涓细流沁入彼此的心中。
　　和她在一起，陵可以忘记很多事情，包括仇恨、伤痛。也许这样也不错，我可以幸福可以快乐，他这样对自己说。
　　郇很高兴，看到陵舒心的表情。对郇来说，什么样的仇恨都比不上王爷的幸福快乐。
　　于是，在三个月后，陵向清澜求婚。
　　“我很高兴，真的。你看着我的时候，看的是我，而不是一个被包装起来的公主。”清澜说。
　　“我也是，因为在你眼中的我是兰陵，而不是兰陵王。”陵笑着，表情有些天真地撒娇。
　　“我从来不在乎我的丈夫是谁，皇族的人注定了没有幸福。但现在，我很庆幸这个人是你。”
　　陵还是笑着，拉住了清澜的手，紧紧地。“我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尤其是你。我可以把什么过去都抛弃，如果可以这样平静的度过一生，我很愿意。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些事，我不想瞒着你。”
　　手被握地有些痛，清澜忍住了，她点点头。
　　“皇兄……我和皇兄……其实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陵盯着她，仿佛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我母妃是虹妃。”虹妃，天下闻名！不是因为她倾城绝世的容貌，不是因为她迷醉众生的琴技，也不是因为她传奇绮旎的身世，而是因为她让一个皇帝只为她一人痴迷了一生，终其一生！
　　“那就是说，郅皇的母后……”
　　陵苦笑着说，“是的，自从父皇有了母妃以后就再也没有宠幸过其他女人，先皇后自是恨之入骨。”
　　“那郅皇对你……”
　　陵摇摇头，“皇兄从没有因此对我怀恨，从小都是他细心的照顾我。”
　　“怎么……”清澜不解。
　　露出了怀念的表情，陵轻轻说：“母妃是一个温柔的人，她虽然独占圣心但从不招摇，对待所有的皇子都亲切体贴，尤其是对皇兄，先皇后对皇兄不是很好。皇兄也很喜欢母妃。我小时候都是和皇兄在一起的，即使被太傅责骂，皇兄也会护着我。有时候我会闹些小脾气，也只有皇兄会耐心哄着我。”他沉浸在过去。“我老是闯祸，喜欢和宫里的人躲猫猫，让他们找不着我，然后看着他们着急的样子。每次都只有郅找到我，他说我最喜欢躲在毛茸茸的地方，像小猫咪一样。他还背着父皇在宫外找了一只小白猫送给我，我们偷偷地养着它，看着它从一咪咪的小肉球长成肥猫。我们叫它绒绒，绒绒被当成刺客杀死的时候，我哭得很伤心，郅还抱着我说永远不会放开我，他会陪我一辈子……呵呵……”
　　他笑着，眼中却是泪水，“父皇驾崩的那天，上午他还抱着我说喜欢兰兰，下午就偷偷杀了我的母妃，晚上囚禁我要处死我！他才刚说过要保护我，要好好爱我！”他的笑容冻在脸上，僵硬地让人发酸，清澜反手握住他的手，紧紧地，“难道皇位这么重要吗？我从来没有在乎过那个皇位！我要的只是郅的关心爱护！只要郅……”他看着清澜，“我喜欢郅，曾经喜欢得一塌糊涂、喜欢到了心碎。”
　　清澜忍住泪，一下子抱住了陵。
　　“他却利用了我！然后踢开了我，狠狠地踢开了我！甚至想杀了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他！”陵突然哭了起来，“我居然不是因为母妃被杀而难过！我居然没有想到我亲爱的母妃被他杀了，被他残忍地杀了！”也许是积攒多年的泪水，那样的汹涌，像是受尽了无数的委屈和痛苦，宣泄般地奔腾着。
　　原来悲伤的人并不是只有我自己，清澜流着泪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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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开始耽美了，不然连我都没兴趣写下去了~~~~~~~~
　　这篇文属于比较长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耐心完成它，冷汗中……
　　努力啊，最近实在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