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关于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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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姗并没想过在冬天结婚，是两家父母觉得早晚都要办，干脆早点办，了却一桩心事。
所以婚礼后没多久，就到了春节。
费姗的工作刚上手，还没创造业绩，就高高兴兴地放了假。
两家爷爷奶奶那辈的已经不在了，除夕夜亲戚不用相聚，都是自己过自己的。费姗和贺俊晖就“过年回谁家”展开探讨，两人都是独生，似乎除夕夜回谁家都不公平。
于是两人决定，让爸妈来自己家过年。
费姗妈妈接到电话，听了费姗的意思，痛快地赞同：“可以啊，我跟你爸怎么都行，但是你要问问俊晖和他家里，你是人家的儿媳妇了，不能任性。”
贺俊晖妈妈听了，无比兴奋道：“一起过？那太好了啊！过年就得热闹啊！不去你家，你家太小了，六个人都转不开身，来咱家吧，咱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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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俊晖父母的经济条件比费姗家好一些。
贺爸爸最开始在企业食堂做后厨，做大锅饭，贺妈妈是同一个厂的员工。那个年代，两人年轻时过的还不错，贺俊晖出生后也算衣食无忧。
奈何好景不长，企业倒闭，工厂停工，贺爸爸和贺妈妈双双下岗，贺俊晖性格沉稳、严肃、寡言少语，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
当时为了维持生计，贺爸爸和贺妈妈开了个早餐店，起早贪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贺俊晖还很小，懂事的他学会了内敛和安静，学习之余，还能帮爸妈洗衣服做饭。
家里的情况，是在贺俊晖上初中毕业时好转的。
爷爷奶奶家的老房拆迁，因为是贺爸爸也是独生子，又一直在照顾老人，这笔拆迁款，爷爷奶奶就给了贺爸爸和贺妈妈，数额不小，他们也因此买了新房，买了几个门市，开了个火锅店。
也许是苦尽甘来，从此家里经济情况就越来越好，现在他们有车有房，也算是小康之家。
只不过爷爷奶奶去世后，二百多平的房子，显得冷清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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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姗爸妈都是开明的人，过年当天，提着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就去了贺俊晖爸妈家。
贺妈妈和费妈妈是在医院认识的。贺妈妈是护士长，当时贺妈妈衣不解带地在医院伺候老人，两人见面就聊天，聊着聊着就熟了。
“你看我给咱俩买的新毛衣。”贺妈妈拉着费妈妈就进了屋，老闺蜜的话题，谁都插不上。
“我还买了两条丝巾，你挑一个。”费妈妈跟着贺妈妈，转眼消失在客厅。
费爸爸跟贺爸爸则一起去了厨房，贺爸爸说：“姗姗总说亲家你手艺好，我今天可得来取取经。”
费爸爸：“嗐，是姗姗不挑好养活，其实没啥……”
两个爸爸针对晚上的菜单展开亲切会晤，费姗无事可做，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跟贺俊晖说：“老公，你看咱家男人的地位，这就是你的未来。”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锻炼”，费姗能很流畅地叫“老公”了。
“瓜子皮别掉地板上。”贺俊晖找了个小托盘给费姗，之后撸起袖子去拖地。
费妈妈出来时，就见女婿在兢兢业业打扫卫生，女儿盘着腿在沙发上玩手机、嗑瓜子。
“这孩子！”费妈妈几步走过去，拍了把费姗肩膀，“你在家懒就算了，怎么出门还这么懒？让俊晖一个人忙活啊？”
“嗐！”贺妈妈声音洪亮，说话比费妈妈直接，“男孩子力气大，就应该是干活儿的！姗姗那么忙，好好歇歇！”
说着，贺妈妈拿了个桔子塞给费姗：“吃吧，多吃点儿！”
费姗瞟了眼亲妈的眼色，嘿嘿笑着放下桔子和瓜子：“那我等会儿吃，我去贴春联！”
贺俊晖的拖布被抢走，费姗拉着他贴春联，结果贺俊晖找了一圈没找到，刚要问，贺妈妈才一下想起来：“春联我忘了买了！”
“我们去买！”费姗果断揽下大任。
四个家长在家监督，费姗实在不想没事做还硬找，索性出门更自在。
贺俊晖没有异议，穿上外套跟费姗出门。
贺妈妈剥了桔子给费妈妈，嗤笑道：“就是俩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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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是个四线城市，春节当天，各大营业场所只开到中午，除了一些小超市外，下午就几乎找不到营业的大超市和市场了。
不过上午依然热闹，步行街人声鼎沸，商贩为了生意，把货摊都摆了出来，一眼望去，琳琅满目，卖什么的都有。
“糖葫芦！我想吃糖葫芦！”费姗下车就找到了目标。
贺俊晖停好车，顺着费姗的指引来到路边，费姗已经挑了串最大的，贺俊晖便默默付了钱。
有了糖葫芦垫底，费姗兴奋极了，看什么都想买，不断指挥着贺俊晖：“老公，买雪糕吧！春联别忘了！哎呀，呲花！我要买呲花！”
“……”
贺俊晖就是个工具人，跟着费姗从步行街这头逛到那头，除了付钱就是拎东西，往回走时，费姗才意犹未尽道：“老公，就剩最后一个山楂了，你要不要吃？”
“不吃。”贺俊晖从容道，“烤地瓜来一个？”
“行行行。”费姗喜气洋洋地奔去烤地瓜摊位。
她穿了件短款的白色羽绒服，跑起来像是滚动的雪球，贺俊晖在身后跟着，缓缓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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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姗和贺俊晖满载而归，烟花炮竹也买了不少。
下午一家人看电视、准备晚饭、顺便聊聊天。等到丰盛的年夜饭端上桌，费姗第一个拿起手机：“先别吃！让我发朋友圈显摆一下！”
两个爸爸捣鼓出的菜品色香味俱全，连松鼠鱼这样难度级别的菜都有，费姗看过朋友圈了，他们发的都不行。
她要独领风骚！
“我也发。”贺妈妈拿起手机，“老贺这手艺我不是跟你们吹，回头客老多了！不过我没想到老费也有两把刷子啊，这菜放一起，我都分不出是谁做的！”
“不行不行，”费爸爸笑容可掬，“老贺毕竟是大厨，我一个门外汉，差远了。”
费爸爸虽然在外面是个刻板的中年领导，但是在家里，由于女儿爱吃，他就没事儿研究厨艺，立志把妻女养得白白胖胖。
别看费姗在主流审美里不算瘦，甚至有点胖。可是费爸爸眼里，女儿还是太瘦，得多吃点。
费姗编辑完发了，又问贺俊晖：“老公你怎么不发？”
贺俊晖就坐在餐桌边，不出声等着其他人拍照，等大家都发完了，他拿起筷子，淡淡道：“你见我什么时候发过朋友圈。”
“……”费姗想想，还真是，她从来没见过贺俊晖更新状态。
“儿子，”贺爸爸却发了话，“你该不是把我们都屏蔽了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贺俊晖。
贺俊晖的视线扫过父母，跟费姗对上。在费姗蠢蠢欲动的表情中，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拿起手机给费姗：“你自己看。”
“那多不好意思。”
费姗接过手机，解锁，点进微信。
看到费姗这么轻松地解开贺俊晖的屏幕锁，四个家长交换了眼神，费爸爸笑着道：“好了好了，吃饭。”
“什么都没有。”费姗嘀咕了一句，把手机还给贺俊晖。
她其实好奇很久了，贺俊晖没有微博，不发朋友圈，几乎没有网络社交，手机里到底都是些什么？
刚才她瞥了一眼，好家伙，贺俊晖手机上只有常见软件和几个单机游戏，干净得不像现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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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六点开始，费姗不喝酒，只管慢悠悠吃菜。
四个家长都要喝一杯，贺俊晖也被拉着充数，气氛热络起来，众人话也多了。
费爸爸：“你们俩差不多也该要小孩了，趁我们年轻，还能帮你们带。”
贺爸爸：“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咱们说的不算。”
贺妈妈：“这事儿得听姗姗的，咱们跟着干着急也没用。”
费妈妈：“早点生确实是恢复的好，我跟产科她们聊过……”
费姗：“……”
她莫名成了话题中心，又不想反驳父母的观念，只好求救般看向贺俊晖：“你吃完了没？”
贺俊晖随之放下筷子：“吃完了，放鞭炮去？”
“走！”费姗欢天喜地，当即起身道，“爸爸妈妈们你们吃吧！我俩玩去！”
“这孩子！”费妈妈看出女儿不爱听他们说话，刚要拉住费姗，费姗就已经逃离饭桌。
“去吧去吧。”费爸爸道，“还是俩小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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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放鞭炮的人不少，多数都是大人带着小孩。为了安全，每个小区都集中一个空地让大家放，费姗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地上：“现在的呲花花样真多，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样。”
“看看就知道了。”贺俊晖让费姗让到一边，从装炮仗的兜子里抽出长长的一根管子。
“咔哒”一声，贺俊晖按了开关，管子另一边喷出火苗——竟然是个打火机。
点燃引线，呲着火星的小盒子原地转起了圈儿，边转边放音乐，并在上方又喷出一条火花。
“啊！好看啊！”
火光照亮了费姗的脸，旁边的小朋友还拍着手叫：“这个好看！这个好看！”
呲花燃尽得快，熄灭了一个，费姗接着拿出好几个。
旁边玩的邻居也跟比赛似的，纷纷燃起自己带的呲花。
一时间，空地上火花四溅，欢声笑语，过年的气氛陡然上升，还有财大气粗地放起了烟花，“嘭嘭嘭”的声音连续飞向上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抬头去看，费姗挽起贺俊晖的胳膊，贴着贺俊晖道：“真好呀。”
贺俊晖低头看向费姗：“哪好了？”
“爱的人都在身边，想见就见。”费姗靠在贺俊晖肩膀，感性地呢喃，“希望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嗯。”贺俊晖看了眼烟花，再次垂下视线，低头在费姗唇畔落下一吻。
“叔叔阿姨干嘛呢！”
义正言辞的声音打断了费姗片刻旖旎，她顺着声音看去，竟然是两个七八岁的小朋友。
费姗刚要解释，两个小朋友忽然拔腿就跑，边跑边喊：“哦！叔叔阿姨亲嘴咯！”
“胡说八道！”费姗要去追，被贺俊晖勾着肩膀拦住，哭笑不得道：“算了，还是孩子呢。”
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还没走到单元楼，就正面遇到四个家长。
贺妈妈：“走啊，广场有放烟花的，一起去看啊！”
“你们不看春晚啦？”费姗挽着贺俊晖的胳膊，“走着去啊？”
广场离得不近，坐公交都要好几站地才能到。
贺爸爸：“都喝酒了，开车不合适。要不姗姗你开车？拿驾照了吗？”
“……”费姗被戳了痛穴，苦着脸道，“爸，我科三挂了，你忘了吗？”
“哈哈，谁让你不好好练。”费爸爸跟费妈妈走一起，亲生的女儿笑话起来不留余地，“你这样的上路也是马路杀手，挂了就挂了吧。”
“……”费姗翻白眼，“爸，你这么唠嗑没朋友知道吗？”
大家哈哈大笑，爸爸妈妈手挽手着走，贺爸爸走在最后面，笑完说道：“到时候我买个七座车，咱们一家人抽空一起旅游去。”
贺妈妈：“这个提议好，咱们也去自驾，你们男的开车，我们女的照相！”
又是一阵哈哈哈，贺俊晖低声问费姗“冷不冷”，接着握住费姗的手，一起揣进衣兜。
贺俊晖的手热热的，费姗本来指尖有点凉，缩进贺俊晖的掌心，完全不冷了。热度仿佛顺着指尖传到身上，又传到四肢，她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一家人在一起真幸福啊。
她又想。
“嗡嗡嗡”兜里的手机震动，费姗掏出来看，发现是收到了一个红包。
888元来自贺俊晖，并附言：
【新年快乐。】
费姗：更幸福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关于过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