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信者之血》内存不足

21、归来的保护者

　　通天塔的所在地是著名的旧商业中心之一，曾经繁荣一时，可惜随着城市规划重心的挪移，这里也渐渐冷清下来。就好像地表的那些小城镇一样，被抛弃在了过去。

　　神眼一来到这里，就看见了自己寻找的东西，作为当地地标之一，通天塔当真是被建立的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四根弯如獠牙的柱子尖端合抱着一个巨大的圆环。沐浴在淡淡微光的晨曦，高耸入云，直插天际。

　　圆环的上面缀着一条灰黑的绳索，说是绳，其实不过拳头粗，和想象中的粗厚完全不同，不过想起纳米材料的耐受性，他也就释然了。只见灰黑的纳米索的一头连结着一个足有两层楼高的转轴，而另一头正连接着神眼所要寻找的直达电梯。

　　他沿着阶梯一步步往上走，青色的地砖成放射状以眼前的平台为中心辐射出去，不知曾有多少人走过，地砖上的纹路磨砺的光滑无比。让踩在上面的人不由的不安起来，总觉得下一步就会摔倒。

　　神眼在还差十来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咔嚓。”手上的狂信者之血机簧松开，保持在随时都能使用的状态。神眼伸手在准镜上一拉，竟然就像竹节一样格达格达的被拉起来，弯出一个类似鸟类的颈项的弧度扣在神眼的右眼，他缓缓睁开腥红的右眼，从准镜里看出去。

　　眼中的世界变成了黑和白，无数的数据闪烁，随着神眼视野的移动而出现。当他看向通天塔的时候，那条黑灰的绳索的资料也出现在眼前。

　　——10000条纳米碳管编织而成
　　——密度***，直径***
　　——构成，多层石墨烯片，强度，每条纳米碳管=钢的100倍。

　　神眼惊讶的移开视线，世界又恢复了本来的色泽和神秘：“这么说，就是百万倍的强度？”

　　这种一加一便等于二的猜想当然是错误的。只是在神舟营的教育体系里，战斗人员的文化课一般停止在外界的中学水平，之后就只剩洗脑一般的政治教育了。虽然神眼因为兴趣而多读了一年，但是依旧是随着后来密集的训练和任务逐渐淡忘了。

　　“啪哒……”正想继续勘测，身侧忽然传来了声响，神眼立刻紧张的瞄准：“谁？”

　　“骨碌碌……”一罐被随手丢弃的饮料从角落滚了出来。随着风势逐渐接近蓄势待发的男人。

　　“追踪者吗？”他小心翼翼的向那里靠近，一滴冷汗从额角沁出，沿着脸颊的轮廓滑落，又在起伏的喉结转折，最后隐入看不见的深处。神眼精神紧绷的同时又觉得筋疲力尽，不知道再有战斗的话，自己究竟能不能活下去。

　　但是……也不能逃避！
　　他乘着日头还没有出来，身体融入阴影，转眼出现在那个角落，但是里头空无一人，只有凉风呜呜的吹着。

　　“吹落而已吗……”他呼出一口气做倒在地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在他看不见的身后，一双腿出现在还在滚动的空罐旁边，抬脚挡住去势，然后“噗嗤”一声踩扁。

　　神眼背脊僵硬，手指一跳抓住武器就地翻滚扭身瞄准，然后愣在那里。

　　黑与白的世界里，一个男人笑的灿烂，明媚里甚至带着一丝腼腆，他抬手挥了挥，歪头打量神眼手上的武器：“哎呀哎呀，片刻不见就多了这么个大家伙啊。那个……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分开不太好。啧！好吧我说实话，其实在地铁等了很久也没看见你们来，反而有厉害的家伙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和我打。觉得麻烦的要死就来投奔你了。”

　　熟悉的脸孔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腔调，一下子就让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神眼无力的躺倒，听着那个家伙没头没尾的啰嗦，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冒出的是“得救了”这三个字。

　　“闭嘴。”他深深呼了口气，翻身站了起来，将潜行蛛死后一直忘了拉起的衣领弄好，重新回复了一贯的姿态
　　“要走了，笨蛋。”又用以往的语调，平淡打断道。

　　“哎？笨蛋？我？不对重要的是神眼你这种正经的要死的家伙竟然会骂脏话！短短一个晚上就学坏了吗？”阿纳尔明显被打击到了，语无伦次的说道，发觉没人理会，只好啧了一声跟上去。

　　竟然……只过了一个晚上而已吗？神眼走向平台上的通天塔，同时也看着那之后冉冉升起的太阳。是啊……只是一个晚上而已。潜行蛛死，追踪者的强大压迫的自己喘不过气来，身体的异变让信念也几乎失去了。那些骄傲，自信，寸寸崩坏。

　　如果自己能更认清现实，如果自己不那么幼稚无知，如果……没有被之前的顺利冲昏了头脑。

　　自己……从始至终，不过是蝼蚁啊！

　　“阿纳尔……”

　　“什么？”

　　“你不问阿若到哪里去了吗？”

　　“……”金发的男人似乎有些困扰，他挠了挠头整理着措辞，最后还是直接而残酷的说道：“不在的，不就是死了吗？”

　　神眼如遭雷亟，他回头看向简单的说出这样的现实的男人。
　　“没错，不在的就是死了。”因为自己幼稚而死，必须担负的罪。

　　被打击到了吗？这个家伙恐怕早就把那个小鬼视为自己的责任，而且那把枪……是血脉武器吧？
　　阿纳尔想起那个被自己捕获的，使用怪异的武器的异化者吐露出来的信息。
　　——几乎每个异化者的血脉中都蕴含着某种因子，能够激发的话就会诞生出最适合本人的武器。

　　至于为什么人类的血液里会存在这样的因子，或许该问，为什么人类的血脉里会隐藏着这样强大的能量。要知道在现知的历史之中，人类本身几乎没有什么压倒性的天敌啊。

　　“阿纳尔，你在磨蹭什么？”神眼站在转轴的旁边，扭头淡淡的招呼道。他刚才查看过，操作室里的机关已经坏了，因此要使用的话，就必须手动扭动这个转轴，将纳米索放下去。

　　只是这东西由于长期缺乏保养，轴心似乎已经锈住了。

　　阿纳尔应声走上来，轻轻一跳就踩了上去，他蹲下去查看连接着转轴的机械臂：“没想到你会选择这个已经废弃的，我记得摇光都有一个保养的很好的通天塔。”

　　“就是因为废弃了，才选择这里啊。”从一开始查到通天塔的讯息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更何况，他都已经知道双鱼出现在了追踪者的名单上，又怎么会不防着一手。如果猜的不错的话，现在他们多半正向着临近城，开阳都赶去吧。
　　他想起之后偷偷回到查询台时所作的手脚，微微笑了。

　　“就算放下了索道，电梯也不能用了，你打算怎么做？”阿纳尔脚下微微用力，机械臂嘎吱一声，就带着转轴运转起来。灰黑的纳米绳一点点沉下，平台的中心也渐渐打开，一阵狂风呼啸而上，带着冰凉刺骨的湿气。

　　只见脚下云如沧海，怒涛起伏。

　　“怎么做？”神眼忽然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他抬手抓住纳米绳拉了拉试力，抬头盯着阿纳尔俊美的脸孔：“当然是跳下去啊。”

　　那个家伙……果然变成了包子脸。

作者有话说

　　有点瓶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