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聚集的异化者 ...
-
弯腰将斗天使背在背上，神眼顺势看了眼不远处的都市，在炎炎烈日里浮动着一层幻影，海市蜃楼一般虚幻。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凭借肉眼看见那道传说中将荒芜硬生生阻拦在外，被称为“六棱”的那层环境护盾。
以此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架构出乐园，里面的人们生活在高福利的社会里，生活和未来全部没有忧愁，随心所欲，伊甸一般的地方。
但是亲眼看见那层护盾的时候，才知道这安乐有多么的如履薄冰。无数的棱形彼此结合成钻石剖面一样的东西将整座城市笼罩在内，在阳光下反射出绚丽的光华，偏偏又没有钻石的硬度，一阵风来就将它吹拂的摇摇欲坠，反而像是肥皂泡了。
记得传闻中，这样大型的地表聚居地并不是现在的十五座，而是整整有二十五。如今时过境迁很多资料不可考，但是仔细算来其实短短百年都不到，那十座城市现在又哪里去了呢？
一开始疑惑，其他的念头也蜂涌而出。
亲自去到那座空中之城，遇到潜行蛛，直面无数强敌。无论是异化者和追踪者的由来，自己被抓捕的理由等等的疑惑逐渐解开，但是知道的越多，反倒陷入了更深的谜团。
天空之上的七座都市总面积加起来连地表一座都市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过去以为的数字庞大的人口移民，究竟消耗在了哪里？
还有那无处不在，耗费巨资建立无数的广播站，政府将这媒介融入人们的生活。无论播报了什么总是在最后不经意的提起海洋农业集团的名字，反复的悄然的，如同洗脑一般。可是看这龟裂的地面和干燥的空气。大灾难之后，被圈在城市里的人们有多久没有见过海洋了呢？
自己仓惶之下只知道一路向北，可是究竟哪里才是止境？他忽然记起过去寄来军营的照片里，女儿床头的冰川大海。极北之地，那片冰原大洋，是否埋藏着什么呢？
曾经憧憬的世界，是如此经不起推敲啊……神眼最后看了眼那座美丽的城市，最终还是背道而行。
不久之后，阿纳尔也落在了这一片区域，只是他的运气没有那么好，竟然直接摔在六棱护盾上，那样的速度和冲撞被侦查系统自行判断为攻击，城市各处要地瞬间响起了警报，一排排伪装板打开，露出依附于此的全自动自侦测能量武器，整齐的瞄准了阿纳尔，不多一会儿，无数的警备人员也陆续抵达了。他们聚拢在脚下，从高处看恍如搬家的蚂蚁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没想到会直接落在六棱护盾上，触及了城市的命脉不容轻忽，那些人恐怕是宁愿错杀也不放过的了。
“这下……玩大了啊。”以他的目力当然能够看见更远处神眼和斗天使逐渐远去，越来越小的身影，却只能苦笑着面对围拢过来的敌人，束手待毙是不可能的，那么……像是陷入了某种恍惚之中，那种漫不经心的气质褪去，逐渐展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
“杀戮吧，让你们的血肉成为我的力量。”
脚下的护盾一阵波动，他已经身如幻影，切入了人群里。不断有机械和人类的肢体在他的脚下碎裂，残余的能量在身后爆开，如同烟火，转瞬即逝。
“是有什么庆典吗？”神眼隐约听见声响，眯起眼看过去。已经不是清晨，远处的沙尘却映出了明灭不休的红光，伴随着清脆的爆音热闹纷呈。
说起来，不知不觉，已经是年末了啊。
将身上的斗天使往上托了托：“算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枭。”
且不说斗天使需要治疗，自己也要仰赖他的手段获取必要的资源，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漫无计划的逃亡，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外面世界能够用双腿丈量。
只是一想起那人深不见底的双眼，又有些迟疑，记得之前在媒体上看见他的名字，恐怕早已不是昔日蜗居在小小荒镇的□□头子了。彼此又只有一面之缘，口头约定。
当时用于换取帮助的狙击手的能力，那个枭现在恐怕一抓一大把，如果被借机要求什么，现在全然弱势的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只是想来想去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够寻求这个男人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做出了决定，便不再迟疑。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同样不容于政府的私人聚居地，打听到枭的消息再说。至于阿纳尔……早在摇光都要求分开行动的时候，就想过在地表通过枭的途径再见面，只是没想到其中又插入波折，最后依旧是失散，只能说是殊途同归了。
只要有心，总会再见面。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家伙漫不经心的样子，目如晴空，笑容明媚，在满是绝望和黑暗的日子里，如同乍现的阳光，让漫长的旅程里多了一线希望。不知不觉的，神眼也微微笑了。
大概估摸了个方向，他背着昏迷不醒的斗天使不断地往前走，广阔的土地没有尽头，地平线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不知不觉几次日月交替，他始终机械的迈动脚步，偶尔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翠绿的晶石捏成小块塞进斗天使的嘴里，在他喉咙一按一滑帮他运动肌肉咽下去，就直接将剩下的倒进嘴里。
这种晶石是从斗天使的怀里找来的，一开始他以为只是普通的饰物，但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饥饿的时候想起潜行蛛提到过异化者什么都能吃，就死马当活马医的试了试，结果，竟然真的可以食用，而且只需要一块就满足了一天的能量消耗。
不知是不是选择的方向不对头，几天下来竟然都没有寻见人烟。直到某日的傍晚时分，远处的地平线上逐渐出现一块黑色的斑点，慢慢的，能看清是一辆老旧的卡车喷着尾气从另一头驶出。
终于见到人迹了！
神眼惊喜之下，竟然一时想不到怎样叫住才好，干脆让在一边等车过来。随着距离的接近能看见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一个中年汉子，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夹着香烟撑在窗上，不时吸上一口，露出嘴里残差不齐的黄牙。
看见站在一边的神眼，中年男人愣了愣，忽然招手大喊道：“哎？是你？和你一起的小娃娃和金毛鬼子呢？”看这话竟然是认得神眼的。
“你是……”神眼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啊哈哈，不记得也难怪，我以前是开公车的，就是那个跨城公交，唯一的两次出车都看到你们。”
想起来了，是那个和阿纳尔聊得很愉快的公车司机，这样的巧合，让枯走了好几天的神眼心情愉悦了些：“嗯，我记得。”
“嘿嘿，看你走的方向，不是从小城出来的，哎呀！不会是从别的地方徒步过来的吧？那也太厉害了，最近的城市我开车也得开个五六天啊。”车子在神眼的身边停下，中年司机顺手就递上一根香烟。
“看你这样子，莫非也是听到消息过来的吧？那就难怪了。”
“消息？”
“哎？你不知道？”中年司机惊讶的说，手上的烟失手落在地上，他手忙脚乱的去抓，那掉落在地的香烟竟然又颤巍巍的浮起，迎着他的手飘起来。
异能？神眼脸色丕变，立刻按住车门直接就掀飞了出去，转手掐住司机的脖子将他拖出来，一圈砸在他的脸侧，带起一阵利风：“你也是来追杀我的吗？”
“痛，痛痛痛痛，好好的你做什么啊？”
“这么弱……诱饵吗？其他人在哪里？”
“这是采购车，运不回物资我会被抽死的，别的你随便拿走。”
“你们究竟有几个人？全部说出来。”
两人扭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半响，还是司机先回过味来：“我说……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就是小城的采购员，买点小城里没有的东西回去。”
“采购员？”神眼深色的双眼紧紧盯着司机的表情，不放过一分的漏洞。
“没错！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在身……喂喂轻点要脱臼了。我是说，假如遇到麻烦，就去小城吧。”
“小城？”
“你不知道还往那个方向走？那是进化者的聚居地，我们称之为——最初之城。”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聚集的异化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