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5.江湖风波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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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义坊里无仁义，魑魅魍魉皆现形。
为了琉璃甲，为了坚守道义与承诺。安吉四贤尽数惨死在仁义至善的匾额之下，不仅令高崇、沈慎心生感慨，也让旁观这群乌合之众的温客行心生愧疚。
这才是江湖本来的面貌。尔虞我诈、血雨腥风，江湖正派也不过是追名逐利的跳梁小丑，他只不过是添了一把火，让人性的贪婪丑恶烧的越加厉害。
一场乱哄哄的闹剧结束了，却赔上了四条无辜仁善者的命。
温客行双手握着一柄断剑，想要挖坑将安吉四贤的尸身埋了，令他们入土为安，但被周子舒阻止了。
二人藉着昨夜的矛盾，言语间又起争执。温客行不明白，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便质问起了周子舒，这一生是否杀害过无辜的人。
“好的。”
听着温客行质问自己的话语，周子舒心里失落不已，这句话刺入内心，让他无法辩驳。他只淡淡的答了一声好。昨日登上悦樊楼，旁观安吉四贤的归隐生活后，他便想通了自己的心。他以为温客行，真的会是那个对的人，原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最亲近之人，才会在你心头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狠狠地扎上最痛的一刀。
不欢而散，背身远离。
温客行拿着剩下的二十几块伪造琉璃甲和找回的荷包去青楼买醉，还叫了一帮姑娘来陪酒，满室莺歌燕舞，好不热闹。周子舒则一个人在酒楼喝得烂醉，孤独的排解着内心的失落与苦楚。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二人都想用一场醉，来忘却心上的苦。可那酒入愁肠，更是化作了心尖的空落，让人愈加清楚的感受着那种痛。
......
韩英一直瞒着天窗的手下，自己悄悄的跟随着周子舒的踪迹。
只不过，天窗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了。韩统领此刻尚不知晓，新任首领段鹏举早已和毒菩萨搅在了一块，还促成了“北天窗、南毒蝎”的一场暗中合作。
“庄主，这七窍三秋钉是您制造的，难不成真的没有法子了吗？”韩英激动的朝他说着，“神医谷、巫医谷、西域...只要您需要，韩英定会......”
“够了，英儿。”
周子舒摆了摆手，不欲再提。
临走前，他将自己身上的那块伪造琉璃甲拿给韩英，也给他此番出行找了一个交代。并且叮嘱他听差办事，不要深究，免得将自己卷进去。
……
桃红婆和绿柳翁正坐在一间茶寮中，和丐帮黄长老讨论着今日流出的众多琉璃甲，却意外得知高崇要把亲生女儿高小怜许配给张成岭，心里是诧异不已。
黄鹤也不得不敬佩起五湖盟的高盟主。
“高崇这个人狠起来，上至兄弟，下至亲生女儿、徒弟都能当棋子。他要把女儿许配给姓张的小兔崽子，这真是舍不得闺女套不着狼啊！”
“若真能把那张家遗孤搞定，横竖是肉烂在锅里啊......”茶寮内的三个人感叹着高崇的老谋深算，对他卖女求得琉璃甲的行为感到十分唾弃，不由得狠狠骂了一顿。
若是杨蔚玄此刻听见了他三人的话，那定是要和他们吐槽一番的。这样熟悉的套路，这种熟悉的行为，不正是他们“好义父”赵敬么。单凭着赵玉颜的好皮相，他便不知道明里暗里的蛊惑了多少五湖盟弟子为他鞍前马后。看看那对他死心塌地的谢无恙，还不是赵敬卖了女儿才换来的忠心。
可怜的谢无恙，还不知道义父将他的“玉颜妹妹”许给了八个婆家呢！
高崇是不是打上了卖女儿的心思暂且按下不表，不过可以肯定，赵敬早早地就打好了“卖女求荣”的算盘。不仅如此，他还借力打力、毫不费力的在镜湖派灭门之前，就铺垫好了赵玉颜与张成岭的相处。
这难道不比高崇来的精明？
张成岭又一次捱过了弟子操练，被谢无恙唆使着下头的师弟打得满身是伤，蔫头耷脑的走回了松柏居。
顾湘和高小怜先后带着糕饼和零嘴来看他。两人都瞧见了他脸上挂的彩，前者撺掇着他去告刁状，后者安抚着他的情绪，为岳阳派打圆场。二人的脾气性格在此立见，但都被张成岭婉言拒绝了。
顾湘瞧着那傻白甜似乎有话要说，赶紧避了出去，找她的曹大哥出门逍遥。
高小怜有些不好意思的提起了高崇所说的婚约一事，心中似有不甘，却又不敢反抗自己的父亲。张成岭听到这个消息，连忙拒绝了她。这是开什么玩笑，自己对婚约一事根本不知情。更何况，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身上的琉璃甲，高崇会把自己如花似玉的独女许配给一个家门尽灭、武功低微的十四岁孩子吗？
他言辞坚定地回绝了她，直白的挑明自己不愿也没有那个福分娶到高小怜。这一番刺耳的话扎进高小怜的心里，她觉得自己本就是被逼，还白白跑到这里被成岭讽刺一番，哭着离开了松柏居的院子。
虽然这样直白的话语太过伤人，有失礼貌与尊重，但张成岭还是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躲过了一次灾祸与陷阱。
“嘶——”他的动作扯痛了嘴角的伤。
一张帕子打湿被递了过来，成岭抬头看向来人，默默不言地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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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湘缠着“傻小姐”赵玉颜出来逛街，在成衣铺子里找了个借口，独自一人来到花楼寻找温客行。
“四季春常在，九州事尽知。”那灌进喉咙的酒液就像是白水，丝毫浇不灭他心中的愁与痛。
“阿湘，有何动静？”
“有一个大事，高崇要将他的女儿下嫁给张成岭。”
呵，褪了浅绿色褙子的温客行身上只余湖蓝色透着兰草花的外袍，以及朱白二色的中衣内里，那颜色鲜艳的云丝缎更衬写意风流，也让他这一声嘲笑显得风流云淡。
“他也是下了血本了......”
“还有啊主人，那个高小怜和岳阳派首徒邓宽是一对，虽然媒妁未定，但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了。高崇不顾儿女的幸福，竟然要拆散二人。”顾湘小心观察着主人的脸色，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将自己想要带张成岭离开岳阳派的想法告诉了他。
“顾湘，你想做什么？”
温客行语气严肃的喊了她的名字，郑重的警告她，出谷之后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身为鬼谷的无心紫煞，人鬼殊途，绝不能动那可笑的同情心，不能够可怜任何人。
阿湘被他怼的无话可说，讪讪的缩在一边，继续看着他借酒消愁。
阿絮呀阿絮，你这个徒弟可真是麻烦。
高崇那老家伙把张成岭看得这么紧，就如同把他软禁在岳阳派中，一定有别的企图。他让阿湘盯紧高崇，任何异动，都要及时向自己汇报。
成衣铺子里，玉颜在老板娘的介绍下试了几套衣服，还看上了两匹颜色不错的料子，包起来差人送回岳阳派。
左等右等，阿湘姑娘还未回来。
老板娘遂把她请进了后间房子里，送上糕点与茶水，打探四周无人注意后，阖上屋门说起了自家话。
“小主子，大巫已经收到了你的信，只嘱咐说不要惊动周先生，他的病，徐徐图之慢慢探查也可。”
她点了点头，示意老板娘说说七爷的近况。“老爹爹”乌溪交代的事她清楚了，接下来，得关心关心自己那美人“师娘”了。
“七爷说，让你玩够了记得回家。莫要在五湖盟这群臭鱼烂虾中，不开眼的领一个回去，将他气出个好歹来。七爷定会让大巫把你关进饲养五毒的屋子，关上七七四十九天把你炼了...”
景七一张脸皮几辈子早就锻炼的刀枪不入，深得厚黑学的精髓，扯谎就像吃饭喝水，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今威胁起自家的孩子来，也是洋洋洒洒一大篇，只叫那转述的下属头疼。
“辛苦了，”玉颜听完七爷的一套危言耸听，没什么话可回。只让老板娘单独包好湘姑娘试过的那套淡粉色对襟襦裙，“让如意楼配上些首饰钗环，再驾辆车，送我去锦绣阁前吧。”
锦绣阁？去青楼？
自家姑娘去青楼前等另一位姑娘，饶是七爷手下的伙计也愣了一下，这才吩咐侍卫套上车驾，载着南疆的凤凰远去。
“湘姐姐，在这儿——”玉颜掀起淡青色的车帘，朝从后巷溜出来的顾湘招手。阿湘看着马车和被落在成衣铺的“傻小姐”，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暴露了行踪。
“那个...傻，不对，赵小姐...”顾湘绞尽脑汁的为自己圆场。
“湘姐姐喊我玉颜就是了。”
“今日玉颜与姐姐逛了一天，甚是辛劳，咱们还是快快去悦樊楼吃饭吧！”赵玉颜面色自然的说着瞎话，侧了侧头，示意顾湘赶紧上车，“佳人未至，想必蔚宁师兄都要等急啦。”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5.江湖风波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