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4.地覆天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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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玉颜再次睁开眼时，她浑身无力的躺在颠簸的马车上，多日未曾说话的嗓子干涩嘶哑，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好曲起手指轻轻颤动，敲打着身下的车板。
驾车的人听见动静，勒紧缰绳，勒停了前进的马车，掀开帘钻了进来。
“蔚玄...师兄”
她内心有诸多疑问，却无法开口发问。浑身上下都被软骨散与醉生梦死熬的没有半丝力气，只能用探问的眼神盯着面前的杨蔚玄，期待他能解答。
“莫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杨蔚玄轻轻扶起了她，喂了些水给她润了润唇舌，“你还记得昏睡前的事么？”
赵玉颜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尽快说下去。
“义父下令让毒蝎拘了你，对外假称你抱病。我与蔚宁几次去见你，都被太湖派弟子阻拦了，便怀疑你根本不在五湖盟内。果然，毒蝎将你关在了城外一处据点，还在你身上用了天窗的醉生梦死。”
模糊的记忆逐渐回笼，玉颜也逐渐记起了几日之前的事。那日送了成岭去练功，她便回到了丹樨苑没再出去。小怜师姐一心扑在邓宽身上，曹蔚宁与顾湘成天跑出去，她在这岳阳派里也没个说话的人，白日只得在屋里看看北地游记，读读新出的集子，午后和婢子一起作作针线。
晚间用饭的时候，赵敬忽然找了她去，说是有事吩咐她出门去做。还没与他说上几句话，就突然被人打晕带走了。中途她睁眼醒来，瞧见了毒菩萨和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说话，蝎王不仅给她下了醉骨散，更是强灌了一瓶不知名的药进嘴。待她再次醒来，便是和杨蔚玄在一处了。
“成...岭...”
她吃力的念出了一个名字，试图从蔚玄师兄的口中寻得张成岭的消息。
“玉颜，虽只过了短短几日，但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每一件都令江湖撼动，令人匪夷所思。此处是岳阳城外，我在城外有间小院，那里安全些，到了我再与你细说。”
杨蔚玄扶了她继续躺下休息，让玉颜少费心神，快些调息，用内力化解醉骨散的药效。他正要转身离开车厢，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袍，被迫回过头来。
“成岭...顾湘...”
能让蔚玄师兄这样严阵以待，必定是发生了大事。在赵敬的义子中，他是最明哲保身的人，平日里与毒蝎敬而远之，几乎没有来往。可今日，却是他将自己从毒蝎手中带了出来。
她的身子虽然动弹不得，可头脑清醒，在这狭小的马车车厢里，飞快的转动思考。
赵敬让蝎揭留波囚了她，想必是要阻拦自己参加英雄大会。五湖盟内，除却太湖派义女这个身份，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在这关口能和她扯上关系的，无非是成岭、阿湘以及那生死不知的邓宽。
听见最近发生了大变故，她心底害怕极了他们会遭遇不测，用手上仅有的一点力气死死拉着杨蔚玄，确认他们的安危。
“你既然心急，为兄便长话短说。英雄大会突遭变故，丐帮和五岳剑派生事，鬼谷与邓宽指认高盟主勾结贼人谋夺琉璃甲，龙渊阁少阁主现身作证，五湖盟大乱。高崇毁了琉璃甲后自戕而亡，高小怜被桃红绿柳掳走。蔚宁和湘姑娘在一起但不知踪影，不过两人应该暂时安全。至于张小公子，他被温周两位先生救走了。”
杨蔚玄用简练的话语概括了这几日间的诸多大事。不过是寥寥数语，却直听的她发愣，说不出话来。
这算什么？
赵敬想干什么？
她自邓宽开始，便摸到些“好义父”的诡计。如今知晓了整个英雄会乱局，更加理清了些眉目。
是赵敬，他让蝎王用金针渡穴控制了邓宽，让岳阳派大弟子当场指认高崇，是他去龙渊阁请来的龙孝，想必二人早已蛇鼠一窝了。他利用君山英雄会，害死了高崇，坐上了五湖盟主的位子。他还借众人之口，将镜湖、丹阳、泰山三派的惨案尽数嫁祸给高崇和鬼谷，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若是抛去善恶正邪，赵玉颜一定会赞一声高妙。赵敬此局，一环扣一环，人员之众、所费之巨、布局之久，若非她和杨蔚玄两人身在其中，任谁也会一时间想出是“赛孟尝”赵敬，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仁义“三白大侠”在幕后操纵了这一切。
“赵敬和毒蝎...你..如何...放我...”
她知晓了成岭与顾湘两人的安全，悬着的一颗心便放下了一半。思及赵敬与蝎王，终于回过神来，向杨蔚玄追问自己是如何被放出来的。
“师父和大师兄率领门下弟子返回了清风山，我被怀空师叔留下寻找蔚宁。放你出来是义父的吩咐，毒蝎的人也不会阻拦为难我。”他看着眼前被折腾的憔悴消瘦的妹子，干脆直接把话与她说个明白。
“玉颜，兄长知道你无心长留五湖盟，更是打心底讨厌这些争斗阴谋。可赵敬老谋深算，你一个小丫头怎么斗得过他？这番囚禁便是你屡次忤逆他的警告。平日里，他对你的宽容极大，是因为你那些小动作没有惹到赵敬的底线。”他苦口婆心的劝着这个视做亲妹妹一般的姑娘，“我投在他的麾下，是求生，是为报仇，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要想清楚，及时抽身，远离这潭脏水。”
一番言辞恳切，杨蔚玄出了车厢，驾着马车朝别院而去。玉颜倚靠在车内，思考着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五湖盟眼下乱成一锅粥，赵敬与毒蝎冷血黑心，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她还有许多事情不了解，更有许多疑问没想通。她不想回去，更不想面对他们。
她被杨蔚玄安顿在了小院中，两个人在此地休整了一日。凭借着体内金线蛊的霸道功力，玉颜极快的消耗掉了残余的醉骨散。可是那瓶昏睡前被灌下的药液，她一时间还查验不出什么名堂。
赵敬让义子把她放了出来，并没有多吩咐，也未点明让玉颜回到五湖盟，只说让杨蔚玄带着她在身边。可这厢杨蔚玄还领着寻找曹蔚宁的任务，见她恢复的不错，便匆匆离开了岳阳，向着回清风剑派的方向一路寻找小师弟的踪迹。
郊外的树林里，一个身影正百无聊赖的揪扯着野花，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什么，好像正在用数叶片的方式做出选择。
“回南疆，去找周叔和成岭...回南疆，找周叔成岭......回南疆，找成岭...”当手里可怜的花只剩一根杆子时，赵玉颜的选择也终于做出来了。她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与花瓣，驾着马车朝城镇的方向慢慢走去。
在她被关起来的短短三日内，五湖盟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听过杨蔚玄的讲述后，让她生出了一股恍若隔世之感，仿佛自己不是昏睡了三日，而是三十日、三百日。
此时天色已晚，她决定先回岳阳打探一下，再去寻找温周与成岭。
“臭丫头！”
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不许装没听见，停车！”
叶白衣腾空而起，驾着轻功轻而易举的超过了她的马车，那手里还抄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塞了一个麻布口袋。
“叶祖宗，您怎么在这啊？”
赵玉颜见到叶白衣也是倍感新奇，怎么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长明山剑仙也开始给人跑腿抗大包了？
“你这马车倒是不错，挺宽敞的。”年轻的老剑仙依旧夹着那麻袋，看看了这宽大结实的马车，点了点头，“进去看着点这小畜生，我点了他的哑穴，轻易挣脱不了。”
“啊？”
赵玉颜一头雾水，这麻袋也不大，里面还能藏下一个人？还有叶白衣这话，让她进去，难不成他要来驾车？
“看什么？当然是我来赶车，照你这慢悠悠的速度，怕是走到明年都找不到秦怀章的徒弟。”叶白衣仿佛一眼看穿了她，回答的干脆，用眼神驱赶她快些进去，自己接过了缰绳。
“驾——”
马车在林间小道上快速的驶动，向着某个方向直直前进。赵玉颜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叶白衣的动作，仿佛他心中早已知晓温周与成岭的落脚之处。
天边打下几道闪电，轰隆的雷声作响，山林间静的出奇，鸟雀低飞沉沉，虫蚁都不敢现身，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小丫头，下来吧。”
叶白衣将马车停在了山坡之下，还找了些雨蓑给驾车的马遮盖了一下。他将那麻布口袋夹在胳膊下，带着赵玉颜徒步上山。
“前辈，快要下雨了，我们还要继续走么？”玉颜怀抱着两把油纸伞，紧紧跟着叶白衣的脚步，在潮湿的山路上小心行走。
“马上就到了。”
叶白衣看见了前面的山洞，带着那扭动的口袋先行一步，顶着大雨，将龙孝扔进了山洞的深处。
五湖盟
“以高崇的武功之高，完全可以逃走，另谋出路。可这五湖碑一塌，他便突然崩溃以死谢罪了。人都死了，那不是满盘皆输了么。”
蝎王穿着一袭月白色的汉家服饰，那干净清淡的颜色，仿佛让杀手头子也变得纯良无害起来。蝎儿倚坐在赵敬的屋内，一手托腮，微微侧着头，眼含慕孺的看着香炉旁熏衣角的义父。
“义父当真是算无遗策。”
“刚者易折，皎者易污。”赵敬缓缓的回过身来，面带亲切，眼露深情，像包容的父母面对玩闹的孩子一般，爱着他，宠溺着他，为他的每一个问题细心解答。“高崇身上背负了太多，而义父这盘棋，也陪他下了二十多年，压死他的就剩那最后一根稻草......现在好了，我赵敬功行圆满了。”
赵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穿金着锦、开怀放肆的站在高崇的岳阳派里大笑，二十年如一日的隐忍蛰伏，终于扬眉吐气。
蝎儿的脸上展着发自内心的笑，他为义父的喜而喜，为义父的乐而乐。他的一切都是义父给的，救他性命，教他成长，扶植他建立毒蝎......蝎揭留波是江湖上杀名在外的魔头，也是赵敬膝下的一个单纯的蝎儿。
“可惜，美中不足啊。”
赵敬的脸色忽然阴沉，想到了几个不和谐的杂碎，让他的完美大计出现了些许瑕疵。
蝎儿被他的情绪牵动，愤怒的起身，走近赵敬的面前，语气凶狠的询问着义父，浑身散发着杀气，欲将那不足之处、扫兴之人千刀万剐。
“那丐帮黄长老，一个跳梁的小丑，竟然撺掇桃红绿柳把高小怜掳走了。”
蝎王脸上的表情渐渐舒展，仿佛这几人尽在掌控，“蝎儿已经派人去追了，义父不必担心，要不要孩儿把高小怜灭口？”轻柔恭敬的语气，却道出了一句冷酷无情的话，说话间便要将高崇独女灭口。
“不可，我要让她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赵敬看着面前年轻气盛的义子，狠辣有余，但在心计谋略上还是尚有不足。他耐心的为他讲解着高小怜的作用：“她现在就是我的一面活招牌，她过得越好，越能彰显我的仁义。”
“好，蝎儿听你的。”
赵敬拉起义子的手，用力的拍了拍。他夸奖着蝎儿的大功劳，若不是他用蛊术将邓宽迷的毫无心智，指证高崇，那计划便不会成功。或许是他太过高兴，失去了以往的小心谨慎，或许是他有意为之，敲打私自行动的蝎王，赵敬还说起了宋怀仁。
蝎揭留波笑的单纯，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义父，全心全意的听从着他的意见。赵敬沉溺于自己一朝翻身得意，丝毫没看见蝎儿眼中闪露出的冷静与怀疑。
义父，做人做事不择手段，这可是您教我的......那宋怀仁是什么东西，他又蠢，又笨，那么容易就被别人撩拨，以为戕害玉颜便可以嫁祸给我。这样的人与我同阶，必定只有他死、我活，这一个结果。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隐藏在暗处的蝎子，以混乱为梯，潜伏在幕后黑手的身侧，完成自己的目的。
山洞内，周子舒与温客行正在喝酒。
一个麻袋突然飞了进来，扫人兴致。
叶白衣手里撑着伞，先人一步，飞身跃进山洞里。他无视了温客行那嫌弃的眼神，朝周子舒说到：“秦怀章的徒弟，你这武功不行跑的倒是挺快啊，让我好找。”
“叶前辈，又见面了。”
周子舒向他行上一礼，却被叶白衣怼了回来。
“什么又见面了，我一直追着你呢。只不过是这家伙太难搞了些，被他拖了后腿才追丢了你们。”老剑仙抖了抖纸伞，将它放在了一边，用眼神示意周子舒和温客行看那罪魁祸首的麻袋。
“师父...”张成岭自山洞深处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向老剑仙敬上一礼。
“傻了吧唧的，一代不如一代了。”
“我家孩子再傻，也比那些不说人话的老妖怪强多了！”温客行气不过，朝着那张嘴就损人的老剑仙喷洒怨气。
呵，你家孩子？
“怎么着，你也是四季山庄的人？”
温客行被这一句话噎得是哑口无言，横也不是，竖也不是，干长着一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求助式的看看周子舒。周子舒爱莫能助，瞅瞅叶白衣再看看温客行，递出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被装在麻袋里被人扔来扔去的龙孝醒了，那被封住的哑穴也撞开了，正在口袋里挣扎着，喊人来把他放出去。
洞里的人纷纷看向那麻布口袋，半人高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谁被装在了其中。
“这里面是谁？”，温客行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你希望是谁啊？”叶白衣回道。
“你。”
“你希望是谁那就当然不是谁了！”
“诶——诶”周子舒无奈的站在二人中间，不仅左右听着两人对话，还要被迫承担起劝架拉架的任务。
这怎么两人一见面，跟乌眼鸡似的。
“叶前辈，你们看，这外面还下着雨呢，能不能选个晴天再斗鸡啊？”
三个大人站在一堆打嘴架，张成岭蹲在那麻布口袋边，正一圈一圈的解开绳子，打算把人放出来。袋中人与他想的不同，是那个龙渊阁的少阁主。龙孝面色青白，像个活死人一般朝着他龇牙咧嘴，在这昏暗的山洞里吓人的紧。胆小的他立马蹿到了周子舒的身旁，抓着师父的袖子。
“傻小子，你以为是谁啊？”温客行被他这战战兢兢的样子给气笑了，顺嘴搭话问了一句。这傻小子不知道是谁就去解绳子，怕不是以为麻袋里套的是个姑娘吧。
“我以为是小怜师姐...”
周子舒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向成岭晓以利害，言明琉璃甲一日找不到，高小怜便不会有生命危险。温客行倒是贯会调节气氛，打趣着高小怜是“流浪在外的徒弟媳妇”，让张成岭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叶先生，周叔，温叔——”
山洞外又一个撑伞的身影，蓝白二色的衣裙像极了清风剑派的弟子服，却穿在了姑娘的身上。
“玉颜！”
成岭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眼尖腿快的跑到了洞口，迎接着几日不见的赵玉颜，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高兴的连姐姐都忘了喊。
“阿絮，瞅瞅，有了媳妇忘了娘。先是担心高小怜，又找来一个赵玉颜，成岭这小子，艳福不浅啊。”温客行唰的一下打开了扇子，以扇遮嘴，头偏向周子舒一处，轻轻的说到。后者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仿佛正在骂他“喊谁是娘呢”？
叶白衣看看俩人的互动，似是不屑似是嫌弃的冷哼一声，朝着刚爬上山的小丫头开了炮，“臭丫头，武功不行，跑的也慢。我都与那小蠢货吵了一架了你才爬上来。”
“你这个比小白脸还白的□□老妖怪，一口一个傻小子，张嘴闭嘴臭丫头。怎么了，我家的孩子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么？今日温某非叫你把嘴闭上！”温客行这气正消着，又要被叶白衣给激出火来。他把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孩子拽回身后，用身体护住这两个武功不济的小崽子，一只手指着洞外雨丝密布的天空，示意老家伙出去比划比划。
周子舒正回身端看着龙孝，无暇制止这又一轮的激烈斗鸡。张成岭同赵玉颜一左一右的拽着温叔的袖子，嘴里劝着“叶前辈息怒”，给这两个虚张声势的人解围。
“老祖宗，还是坐下来说正经事吧！”
赵玉颜推着温叶两人坐下，再唤回周子舒在中间稳住这二人的急躁性子，自己拉着张成岭缩在一旁，捡了些洞内堆积的枯枝烂叶升起篝火。
周温与叶白衣嘴顶嘴的开始交流，虽然少不得你来我往的攻损，但也把话题转移到了正途。三人从君山英雄大会说到了一切纷争的起点——二十年。二十年前的江湖，究竟发生了什么？面对周子舒和温客行的询问，叶白衣表示，龙渊阁就是打开容炫和琉璃甲二十年前的事情的一把钥匙，而龙孝，则是带领他们找到龙渊阁的一把钥匙。
“雨停了便出发，去蜀州寻找龙渊阁。”
温周与叶白衣达成了共识，只等天气放晴，便去寻找那神秘莫测的机关之城龙渊阁，揭开二十年前的秘密。
“五弟，五弟——”赵敬身穿缟素丧服，腰系白绸，顶着大雨瓢泼自崇武殿内急匆匆的追了出来。他拦住了心若死灰、面色憔悴的沈慎，试图阻拦他背着行李离开五湖盟。沈慎自暴自弃的朝他怒吼，说自己无言面对大哥，更没有脸留在岳阳派。他想要找到高小怜，将其带到大孤山竹海，从此再也不回这个伤心之地。
赵敬面色哀戚，目送着兄弟远去。
一柄油纸伞遮住了头顶落下的风雨，梳着南疆发辫、穿着汉人衣衫的蝎王自一旁走来。
“义父，要不要蝎儿去杀了他。”
蝎王想要将沈慎杀死，以绝后患，但被赵敬言辞坚定的阻拦了。他可不愿让他死，他要让这蠢货永远无知无觉、心怀愧疚的活着。他要让沈慎看着他重整五湖盟，看着五湖盟在他赵敬的手里发扬光大，更上一层楼。
“蝎儿，义父交代你一件事，务必要干净利落的做好。”赵敬自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潮湿的字条已经有些微微卷曲，但也并不妨碍蝎王看清上面的名字。“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杀人放火也好，灭门也好，凌迟也好......总之，要用最残酷的手段做掉这纸上的所有人。我要杀鸡儆猴，让剩下的江湖各派的废物们对我充满恐惧。”
蝎王还是不解，不听话的人，全都杀了便罢了，何必费这些力气？
赵敬看着眼前单纯而又残忍的义子，抚摸着他柔软的发顶，给他讲了一个道理。
奴役人心的不仅仅是贪婪，还是恐惧。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34.地覆天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