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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夜擒山匪 ...

  •   蝎王忽然想起一件事,于丘烽曾经借着义父和罗浮梦的感情纠葛,来五湖盟扒好处。

      当时义父是怎样回应他的?

      他想了想那日,赵敬不反驳也不回应。

      还有很多次,明明是那样的可疑,可自己就如同瞎子一样视而不见。直到有一天终于忍不住,方将这些串联起来。这一个月,他与杨蔚玄查到了不少东西,不仅知道了义父当年的几段感情,还查到了赵敬的老家,以及赵玉颜的亲生父亲。

      以往的他,许是爱的太深,被自己的幻想与憧憬迷了眼,还放肆沉沦,溺在义父给予他的美梦之中。可他现在生了怀疑,多了一分理智,身边还多了个脑子清醒的杨蔚玄时刻刺醒他的梦。

      “义父,蝎儿再给你一次机会......”

      温顺听话的毒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刺,他要求证,要怀着希望再试试,他渴望被爱,渴望得到赵敬的全部的爱。

      他端着满腹狐疑与委屈,第一次忤逆了义父的命令,走到五湖盟的正厅来找赵敬理论。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事不要来前堂。”

      他瞧见义父的脸上,混杂着愤怒、无奈,或许还有两分对他的堤防。若不然,他为何一看见自己,就散了和五湖盟的会。

      以往还觉得,是自己更受重视。可蝎王现在才发现,自己只是在他心里上不得台面。这般待遇,连赵玉颜那个小丫头都不如。

      “怕什么,那几只走狗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存在...还怕他们乱吠么?”蝎儿强逼自己如以往一样笑了笑,可这张脸上,看不到半分的快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借口,为何每次都选择搪塞我。

      “义父,您羽翼未丰之时,不敢让人知道和毒蝎的关系,这个蝎儿明白。如今您已经大权在握,为什么还不让蝎儿站在您的身边?”

      就因为我最听话,我爱您么?

      “现在大局未定,一切都有变数!”赵敬的话中也有些忐忑,他嗅到了一丝不受自己掌控的味道。自己的义子,出现了些逆反忤逆的小状况。

      “那什么时候才算定?”蝎儿此刻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些借口,这些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这些话你拿来哄骗鬼谷那些蠢货便罢了,拿来搪塞我,是侮辱我么?”

      他还是没有做到理智,蝎王强忍着自己满心的委屈,避开了义父的触碰,只求自己此刻不要哭出来就好。

      赵敬压低声音,用一种感动而怀念的感觉,来回忆这些年的事。他的眼里有着愧疚,还有恍若真情流露出的怜惜。赵敬一条一条的解释着,用精心编造出的谎言来安抚蝎儿的心。

      分明是一桩薄幸郎的故事,却在赵敬的嘴中抹掉了利用与阴谋。

      他说自己和罗浮梦两情相悦,却在大婚当日被李瑶逼迫停妻另娶。他又口口声声称自己为了兄弟们才忍辱负重入赘官家,没想到罗浮梦当晚血洗霓光宫,入了鬼谷成为喜丧鬼。

      他曾不计前嫌带她疗伤,结果被罗浮梦的独门武功伤了根骨,武功从此断送。他怀着对爱人对兄弟的情,才不得不手刃发妻......赵敬连连向蝎王表明心意,甚至比蝎揭留波更早落下了眼泪,一番心意剖白直哄得蝎王信以为真。

      蝎儿带着满目的柔情离开了五湖盟,转身离开时的眼神却阴冷的令人发怵。

      “还真叫杨蔚玄说中了......”

      如果他们没有查到当年的一切,没有提前治好喜丧鬼,没有知晓十几年前的那一段故事,没有预测出义父遭到后的反应,那他还会是义父最听话、最衷心的儿子,还会如以往一般,傻傻的相信他,被他哄骗着继续下去。

      “义父,蝎儿给过您机会了...”

      他招来了毒菩萨与俏罗汉,吩咐手下联络杨蔚玄与赵玉颜。既然知道了义父的心,那有些事情,就不得不提前开始准备了。

      “义父,蝎儿相信您是爱我的,只不过您眼前心中所想的事太多了,顾不上看我。那儿子就走在前面,帮您一一解决了吧。”

      他的心有些疼,不得不为自己找一个借口,支持着自己走下去。

      四季山庄

      温客行正和阿絮成岭一起商量明日冬至的晚饭,总不能干吃一盘饺子吧。

      玉颜端着药碗进来,正看见张成岭被师父训话,耷拉着脑袋好不可怜的模样。周子舒心想这小兔崽子还会顶嘴了,好的不学学这个。边说边用下巴点点主座上的温客行,示意他就是这家里最大的“坏”。

      “喝药了师父。”她把药碗杵在了温客行面前,打断了他对明日冬至宴的采购大计。

      “丫头,你除了饺子还想吃什么?”便宜师父抄起药碗慢慢吹凉,还分出心来问问他们有何想吃的饭菜,“明日随我下山买点材料,回来给你们露一手。”

      哟,转了性了?

      “终于不跟他呛声了?”周子舒没想到,这人最近对叶白衣的态度好了这么多,都已经心甘情愿的给他包饺子做饭了。

      温客行回敬他一眼,心说我这般辛苦是为了哪个痨病缠身的死鬼啊?

      “那老怪物一大把年纪了,为了咱千里奔波也是不容易,区区口腹之欲,便满足了他吧。”

      “这山下的酒菜也不行...”周子舒不知怎么就把温客行支去了清水镇,点名让他去如意酒楼定一桌席面,还得带着好酒回来。

      成岭与玉颜在山上窝了好几日,每日除了练功煮药便是煮药练功,乏味的很。听见了一回下山的好机会,自然是积极响应,立马报名。

      “去什么去,一来一回的一整天就没了。你们两个给我在家里待着,老实练功。”周子舒瞪着眼训孩子,一顿连消带打,让两个兔崽子抬不起头来。

      “我...”张成岭试图说话,被严厉的师父再一次打断,丝毫不给他狡辩的机会。周子舒眼瞅着时间不早了,赶紧轰两个孩子去睡觉。

      温客行今天晚上怪怪的,表情怪,说话也怪。玉颜被成岭拉着向外走,还回头瞅了一眼他,总觉得那个笑容可疑,充满了勉强。

      周子舒的“痨病”治疗在即,她这几日千叮咛万嘱咐要少饮酒,尤其是晚上睡觉前。温客行往日执行的最是严格,可谓是严防死守,今天却一反常态的邀请周子舒喝点。

      “莫名其妙...”她念叨着回了屋子,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入睡。

      “丫头,睡了没?”

      门外传来了温客行的声音。

      玉颜披着衣服打开房门,看他捧着香炉走进了屋子。

      “今晚刮风,怕这屋外声音太大吵了你的美梦,我和你周叔给你点了些助眠的香料,保准你一觉睡到天亮。”说了两句人就走了,好像着急去做些什么似的。

      她嗅了嗅这香,嗯,醉生梦死的味道。

      这古怪的举动,到底是要干嘛呢?

      她解下外衣放在床边,带着怀疑入睡,心下还不断思考着这个问题。

      纵然她知道了温客行的身份,张成岭亦是知晓了他的身份,可两个孩子愣是把叶白衣出山荡平鬼谷这件事忘到了脑后,浑然不觉今夜的半山腰有一场“大战”。

      赵玉颜在温客行第二次“造访”自己院子时就醒了,老实说,区区醉生梦死香的药效哪里抵得过凤凰金线蛊,她根本就不会中药昏睡,只不过在浅眠。

      她闭着眼睛,听着屋子里的动静。这便宜师父鬼鬼祟祟的进来放了点东西,又给她掖了掖被子,合上了窗户走的。

      听着那人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出了四季山庄的大门,赵玉颜才点上了油灯,查看床头的“冬至礼物”。

      “菩提清心曲...”

      翻看着曲谱的她还是摸不清道不明,索性穿戴整齐,走到成岭的屋子看看。

      床边放着醉生梦死香,人在榻上熟睡。

      张成岭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异常,她举着烛台继续向前走,来到了温周二人的房间。

      依旧是点着醉生梦死的香炉,可放眼看去,原本该在床上安睡的二人,却完全不见踪影。不仅温客行离开了山庄,连周子舒都不见了。

      “奇怪,人都哪去了?”

      睡也睡不着,赵玉颜走到了前院,点上灯继续磨药,一边干活一边等温周归来。她也是好奇心作祟,看看这两个大人一前一后向外走,究竟是要作甚么?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二人相互扶持着走上山,拖着凌乱的呼吸与沉重的步伐,也顾不上手里的披风一路垂在地上粘了泥,一屁股坐在了四季山庄的院子里,勉强而又费力地喘着气。

      “师父,周叔......”赵玉颜看看耷拉着一条胳膊的周子舒,再看看脸肿的像打了调色盘一样的温客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你们俩半夜三更不睡觉,去后山打架了?”

      两个狼狈不堪的成年人尴尬以对。

      “丫头,你没睡着么?”

      便宜师父用手揩了揩嘴角的血水,却戳到了自己满脸的痛处,“嘶嘶”的倒抽冷气,活像个戏班子里的小丑。

      “那醉生梦死的计量小了点,若是以后再想药倒我,不如直接下一剂蒙汗药,或者直接上手劈晕我。”她朝下药的“坏人”笑了笑,接着对周子舒开口,“周叔这肩膀看起来怎么好像碎了,什么仇才能伤的如此厉害?”

      “我和你师父......下山...捉强盗去了。”周子舒也不知道扯什么谎才是,总觉得骗不过眼前的鬼精灵,只能干巴巴的破罐破摔了。

      “这昆州当真民风质朴,体格剽悍。”赵玉颜应和着点了点头,也不拆穿他,“连此处的山匪都如此厉害,果真...果真啊!”

      一番风凉话臊的二人抬不起头来。

      “疯丫头,”温客行踉跄起身,费劲扒拉的拉着周子舒一道站起来,“我们都伤成这样了,还看戏呢!快给你周叔把胳膊绑上,以后若是落了残疾,我唯你是问。”

      “是是是,这就去,就去了...”

      赵玉颜嘴上好说好应承,带着两个不能自理的长辈走进了前庭。转过身后却偷偷骂温客行“你男人胳膊长不好干我什么事?”

      一个天窗首领,一个鬼谷谷主。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捆在一起都被削成了这幅球样,对战的人选除了叶白衣不做他想。合着二人大半夜不睡觉是去挡老祖宗了,她是不是该告诉他们,成岭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

      算了,打都打完了。

      至于什么山匪强盗的,留着明日里骗骗成岭吧,她信了才有鬼呢!

      第二日

      张成岭看见了大变模样的师父师叔,惊讶的不得了,跟在玉颜的身边忙前忙后,磨药烧水,给温客行准备药浴。似乎他已经信了那个“夜半剿匪”的故事。

      在灶间熬药的她戳了戳成岭的肩膀,问他是否好奇昨夜温周的去向。

      “猜到了,但师父师叔不好意思开口,咱们做小辈的自然也没必要说了。”张成岭也掩盖尴尬的挠了挠头,“我爹爹也总是这样骗我们,明明是被我娘教训了一顿,在我与两个哥哥面前还要装作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那叶前辈估计是不来了。”玉颜拿药锅递给成岭,嘱咐他去给温客行添热水,“今天冬至,清水镇的酒菜是吃不上了,只能吃我做的饭咯。”

      成岭挽起袖子露出两条小臂,提着热水桶朝隔壁屋走去,听见她的话后回头,看看在灶火前雾气熏腾的姑娘说到:“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吃。”

      “送你的水去!”

      一捧清水被姑娘甩手扬过来,张成岭避之不及,兜头被撒了一脸。两个孩子相视一笑,姑娘举着手里的药碗顺势要砸,看的小伙子赶紧缩头向前走。

      “师父,热水来了——”

      周子舒吊着一只手,还要躬身低头为屋里伤的更重的那口子抓药,好不可怜。

      张成岭看看师父,再瞧瞧泡在水里的师父,干脆直接装哑巴,提着空桶赶紧出门。

      “阿絮,你在吗?”

      温客行向周子舒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自他下令三千厉鬼出谷作乱开始,一件一件的与他交代清楚。

      “彩云散,琉璃碎,青崖山鬼谁与悲。”是他故意编造了歌谣的下半阙,就是想让江湖人都误以为琉璃甲在五湖盟手里。可他没想到,当年一致袖手旁观的五兄弟们,也是一盘散沙,大难之前各自飞。

      同时,他也有悔。

      未知全貌的他,仅凭一腔仇恨支配,试图毁掉五湖盟,毁掉青崖山鬼谷。可是出谷后接触到的真相,却令他失望。

      原来二十年前的那一切,是这样的原因。原来他爹娘的遭遇,是有人在背后紧紧相逼。冤有头债有主,他不该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他虽然没有亲手杀死张成岭的父兄,可是他也是导致镜湖派覆灭的间接杀手,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张成岭,周子舒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温,等我们伤好了就去查明真相,去下山报仇。成岭...等一切都结束,我们一起告诉他。”

      “好,我们一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夜擒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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