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襟》Lorelei

64、第六十四章

　　周瑜在电话那端笑得有些别扭，“怎么，打扰到你温存了？”

　　“你不觉得无聊吗，有事说事儿”。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你……”

　　周瑜用鼻子微微哼了一下，“人寿那笔款，我再给你特批一个月帐期”，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李天愣着一句话说不出来，呆呆的看着手机，似乎忘了要收起来。

　　这两天自己的欲言又止，每次面对周瑜的那种迟疑，原来他都看在心里。

　　这样一句救命的话，轻落重击，溢满心底。

　　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开始悄悄改变……

　　给王建国打了个电话，李天长久以来绷紧的心似乎一下间放松了许多。推门进屋，发现赵利军正仰头倚着睡枕，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啪”的一声关掉台灯，李天扑到床上，拽着赵利军身上的被子往怀里拉。

　　赵利军配合的任李天折腾，伸手搂住李天的脖子，舔上他的耳垂，用性感而又低沉的声音说：“干嘛关灯？我想好好看看你”。

　　李天没有说话，只是勾住赵利军，暮的吻上他的唇。仿佛干柴烈火般，一刹那间火种开始蔓延在两人体内，两个人迫不及待将身体的交织在一起，恨不得把所有的情意都表现出来，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渴切。他们的动作是粗暴的，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很激烈，有时候会弄疼对方，但是没有人去顾着那个，薄薄的被子下交错起伏，仿佛要把一周没有在一起的时间全部补回来。

　　周瑜趴在床上，心里忽然的纠痛了一下，不知道李天现在在做什么呢？哼，八成跟姓赵的滚床单。惨淡的牵了一下嘴角，心想：“妈的，要是记忆跟现实带来的只有伤痛，那就让我一直这么疼下去吧，疼一辈子。要是梦，那就别醒了，就这样就好”。闭着眼睛，眼前似乎浮现起过去跟李天之间的种种。

　　“一个人？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妈的，不就是个出来卖的吗？身边那么多男人，跟我装什么清高……”
　　“李天，你他妈的混蛋，你没良心，你丫的没心没肺……”
　　“别这样，你明明知道的，把我送到楼门口，交给我妹的。”
　　“李天，你挺有意思的。”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认真的？”
　　“好啊，你陪我两年”。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开心，十一去哪儿啊？”
　　“为什么这么考虑前景的利益？这么用心？我以为你来这里上班只是因为我答应帮你救人。”
　　“赵利军，虽然你很强，但我一定会把李天抢到手。”
　　“还是注意点好，外头天冷，你赶紧把扣子扣好。”
　　“李天，你想清楚，确定要做？”
　　“我是周瑜，看清楚，你不后悔？”
　　“李天，叫我的名字！叫我，天，叫提我的名字……”
　　“李天，这就是你酝酿了一个早晨要对我说的话？”

　　回想三天前，李天在身边，皮肉虽伤，其实心中才最怕痛。

　　“你要的，我给不了”。

　　“你要的，我给不了”。

　　……

　　给不了，呵，给不了……真真是心在滴血，把血跟肉都剜出来，胸腔里面空荡荡的。

　　“李天……”周瑜无力的把头埋在枕头中，呻-吟出声。“你到底让我拿你怎么办？”

　　**

　　“你这次好多”，李天喘着粗气说，手指滑在赵利军腹间，胸膛微微起伏。

　　“那都怪你，谁让你一个礼拜不回来，把我一个人给抛弃了”，赵利军把二人身上的痕迹整理完，身子又俯了上来，贴着李天的耳朵说：“累吗，再来一次？”

　　“歇会儿，没劲儿了”。

　　赵利军亲了一下李天的嘴唇，躺到李天身边。朦胧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在卧室弥漫成低暗的，若有若无的光亮。侧身，赵利军仔细的看着李天仰面的轮廓：精致微挺的鼻子，薄薄的让人永远也吻不够的嘴唇，像舞蹈演员般修长的颈部，性-感的微微凸起的喉结，光滑又结实的胸膛。李天，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呢？手轻轻的摩挲着李天的腰，面前因为激烈做-爱而闭眼休息的人，一切都让他那样的痴迷，仿佛永远也爱不够。“小天，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对我来讲有多重要”，就这样想着，手慢慢的在李天身上抚着，低声问了句：“会开的好吗？”

　　“嗯”，李天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往中间抓了一些被子侧身躺了过来。

　　“旅游怎么样，开心吗？”

　　“嗯，风景挺好看”，声音有些轻。

　　“想我吗？”

　　“废话”，嘟囔着说了一句。

　　“怎么是废话，我想你了，差点飞过去找你”。

　　“嗯”，李天微微的哼了一声鼻音，像小猫撒娇。

　　赵利军一下子笑了，把头凑在李天脸跟前，轻轻的说了句：“小天，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这次却没了回答。仔细的一看，发现李天的呼吸慢慢转为了绵长的声音，眼皮紧紧的闭着，转为轻睡。

　　替李天盖好被子，赵利军轻轻的坐了起来，一动不动的靠着床头看着李天的睡颜。许久，赵利军起身，轻声的走到门外，打开客厅的顶灯，坐在沙发上。

　　李天的手机在茶几上放着，赵利军盯着看了半天，慢慢的将手机拿在手中，打开。通话列表中，一个名字静静的列在上面，周瑜。

　　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放回原处，赵利军关掉灯，找到不常抽的香烟，坐回原处。“啪”的一声，打火机中窜出红红的火苗，点燃香烟，熄火。黑暗中一个红红的亮点，隐约映出赵利军的面庞，闭着眼，仍然是没有任何表情，直到觉得烟快燃烧到尽头，赵利军才把眼睛睁开，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起身走到落地床前站了许久，赵利军又将窗子打开了一会儿。11月盛京的夜里温度已经很低，但他似乎不为所动的吹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关了窗，回到卧室。

　　小心的拧开床头的高级可调亮度台灯，发现李天仰着姿势熟睡中，被子被他卷到了身下，睡衣的扣子全都敞开。赵利军轻轻的将身下的睡衣拉出来，想给李天把扣子系上，却忽然发现李天的胸膛上隐约的有些印记，那不可能是自己留下的。表情忽然僵住，心跳猛然间快了几拍，赵利军伸手将灯调的更亮一些，凑过头去仔细的看，却被这无意中的发现震得眼前一黑。这是吻痕，很深的吻痕才能留下来的印记。赵利军的手开始微微发抖，不，不是的，这不可能……

　　关掉灯，又拧开，赵利军再次靠近李天面前，却不得不接受这令他不愿意承认的现实。那些吻痕，那真的是吻痕。虽然有的已经快淡的没了痕迹，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在他眼前。身上好像被猛的砸了一下，赵利军的大脑一下子炸开。原来这，这就是那天晚上所谓的唱歌……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3天的会要延长到一个礼拜……

　　这就是为什么不跟自己一起洗澡，还要穿着睡衣的原因……

　　这就是为什么要出去接电话…….

　　这就是为什么要关灯……

　　好，你……李天，你好……做的好……

　　心里像刚坐过过山车一样，开始翻江倒海的搅腾着，说不出来的滋味。赵利军忽然之间觉得胃不停的翻腾，开始抽搐起来。长久以来没发作过的胃痉挛在此时毫无征召的爆发，疼的他开始冒汗。喘着气，赵利军无力的倒在床边的地板上，挥手关掉台灯。周围一片漆黑，他痛苦的弓着身子，手捂着胃，感觉疼的心直颤。努力把他自己放平，吸着气把脚尽量伸直，摸索着找到大腿外侧膝盖骨凹陷上方的梁丘穴使劲按下去，半天才缓过劲来。不规律的呼吸了好久，赵利军才拖着有些瘫软的身子走到外面，翻了半天药箱，找到2片马丁琳吃了下去，然后一下子倒在沙发上。

　　他一时间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脸色苍白的盯着窗外，赵利军的一双黑眸幽幽暗暗的，甚是复杂。紧紧的攥着拳，眼眶忽然不知怎么就红了起来，身子仿佛有些微微发抖，“小天……小天你要离开我了吗……”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身子完全凉下来，赵利军落寂的起身，用右手压着胃跌跌撞撞的走到衣柜前，把衣服穿上，出门。抬眼看了一下手腕，凌晨3点10分。

　　**

　　“冷……”李天迷糊着呢喃了一句。

　　“军，我冷……”，李天又闭着眼睛往有被子的地方伸了伸腿，嘟囔着说。

　　发现半天没有回应，李天的手不高兴的在床上胡乱的划了一下，发现身边没有往常熟悉的大暖炉。他迷蒙的睁开了眼睛，看见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李天发现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6：50。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睡过时，他软软的倒在了床上，把被子拉过来，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呆子！”

　　没反映。

　　又喊了两声。

　　仍然没有反映。

　　李天一下子坐了起来，先走到洗手间，推门，里面是空的。书房，没人。厨房，寂静一片。阳台，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李天走回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找到赵利军号码拨了出去。5声之后，电话接通。

　　“你在哪儿呢？”李天的声音仍然有些没睡醒。

　　“我在公司”。

　　“现在还没到七点，你去那么早干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即又说“今天事儿多，我还有些东西没弄完，得抓紧时间赶出来。看你睡着就没叫你”。

　　“哦，那你晚上早点回来，我下班去买排骨晚上熬汤喝”。李天挂掉电话，觉得赵利军的说话声有些怪怪的。用手机调了闹表，李天又紧了紧睡衣，倒在床上，睡过去。

　　此刻的赵利军，却是躺在医院接着李天的电话。

　　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屋内另外一个同样在打点滴的人正用非常差异的眼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