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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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房间，不管待了多久，都仍旧像是没有带上丝毫人气一般清冷。伸出手时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手指几近僵硬的冷意，或许是因为他身上夹带的气息太过于冰冷沉默，以至于连这屋子也失去了温度。
电话一直在不停地响着。陌生的号码。
他无声地看着天花板，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蹙了蹙眉，试着张开五指放在眼前，于是视野里所能看到的突然间变得狭隘了。所有的东西一下子就缩到一个不能容纳太多的空间里，倘若将周围的一圈全部抹掉的话，视线所能注视到的便就只有那么一样而已……或许，一开始，就是这么小的……只是他贪心了。
【呐，萨菲，心是不能变大的呢——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大，只要有一件东西能装满心，那就足够了。】
你是不是忘了，这颗心脏，一开始就是空的！
他又发了会呆，终于拿起那不知疲倦的电话，按下接听键，还未开口，就听见那边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喂，萨菲罗斯？”
塔克斯的……“曾？”他拧拧眉，唤了那人的代号。
“是我。”这回声音中略带了一丝笑意，似乎是轻松了一点，还有空调侃，“怎么，心情不好？”
银发青年的眼中露出一抹深意，没有作答。对于这个人，他怎么也看不透。要说曾与狄拉丝有旧这是没话说的，但是这人不经意间透露出的莫名情绪却总让人感觉奇怪。这种态度，竟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丝毫不见外，颇有些把他当自己人的意思——而一个塔克斯的首领，这种态度——想想都觉得有些意外。更何况当初在坎帕斯任务中的那一句话，缠在他脑子中已经很久了，却始终不得要领。
宝条一直把塔克斯当成一个工具，但是却不会对这工具提任何的意见——由此可见，塔克斯在神罗的地位怎样。最神秘，最低调，却也是最危险的，又是有史以来号称是最强的一任首领……
“欠了她，还在你身上也行啊”……
当初是这样说的吧，可是，这位队长欠了狄拉丝什么，又打算还他什么？这个人，还真是捉摸不透。而他跟狄拉丝一样，那些脱离自己掌控的东西，都是为自己所深恶痛绝的。
似乎是丝毫不介意他的沉默，线路对面的那人似乎是笑了笑，也不扯开去了，直接进入正题：“一级战士安吉尔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对方继续说道：“根据我们的情报，其与同为一级战士的杰内西斯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大，并有极高把握确认战士叛逃事件的成立——上面原本已经打算下达叛逃的完全定位名单了，不过现在正扣押在我手上——背后的东西不能透露，但是却可以告诉你，这件事牵扯到研究所那边的机密。”
该死的霍兰德……萨菲罗斯动了动嘴唇，只觉得喉咙中干涩异常：“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你难道不想知道？”
“想，”虽是这样说，但银发青年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但你的人情，我还不起。”
“不用你还。”
萨菲罗斯一声冷笑：“你欠她的，自己还给她——与我无关！”
一提起那个人难免就勾起对那个人哪怕是一丝一缕的模糊回忆，于是两人很快沉默下来，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更猜不到其所思所想，半晌才听到听筒里传来一声低低地叹息：“那么，我们合作。”
“我为你提供情报，你必须亲手解决杰内西斯与安吉尔的事。”
萨菲罗斯的眉头蹙得更紧，这原本就是他要做的事，为什么在这人口中说出来，竟像是一种拜托似的——塔克斯的首领与那两个人之间有干系么？
这样想着，已经问出口，冷冷一声：“为什么？”
原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但是那边顿了顿，却是缓缓吐出四个字来：“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受人……
思绪倏地变得有些混乱，脑筋转的速度变得异常迟钝，他颤了颤，努力伸出手掌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真想这样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心脏迅速跳动的频率让他有种血液即将逆流的错觉，胸膛中哪个部位好像痛了起来，疼得无法控制。
你说，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既然你早就知道你会走的，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既然你已经知道你所做的会带给我那样深重的影响，为什么，还要做呢……？
彼时，两个人还没有任何交集的时候，在魔晄中睁眼的一刹那，感觉到陌生又熟悉的痕迹。此后的无数次回眸啊……那个人……那个人早就知道，他会有朋友，所以告诉他如何去与人相处；那个人手把手地教会他什么是除了活着之外，生命的意义，根本不管那些是不是他要的……她甚至，早就料到了他会经受什么，就像洞悉一切的神明一样，一步一步引领他如何在空白中创造世界，又在这个世界破碎掉的时候，引领他摆脱这种情感……对了，她早就认识杰内西斯与安吉尔，她早就认识……
他总是这样以为，一直是他在妥协——既然她想他这么做，那他便按照她的话去做。他以为那些都不重要的，是的，他原本不想要的，所以得到便得到了……可是当得到成为习惯的时候，硬生生地再剥夺走又何其残忍？倘若一开始就没有，那就好了……可是，回不到一开始了，那个人注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也不会允许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她！
可是原来不是他太豁达，而是那些本就没有的、也本以为不需要的东西，出现在他生命中迟早会让人手忙脚乱的——得到的感觉太过甘美，失去却让人痛不欲生——可她让他得到过，失去过，然后再回复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知道，他不用去羡慕别人，那些，他是真正可以不要。
从来……就没有人比那个人更了解他。
可是，你就连爱一个人都是那样得残忍啊！我可以这样以为……你曾爱过我吗？
狄拉丝……
“萨菲罗斯，有没有意向与我再做一次搭档？”约莫是觉得这厢沉默得够久了，塔克斯的曾突然吐出一句话来。
“没有。”银发青年的声音略带着一丝疲惫，像是突然跑完数十公里一般的嘶哑。第一次搭档，他在塔克斯的眼睛下，杀掉了坎帕斯。那么，再一次搭档，他也想亲眼看着他毁掉安吉尔与杰内西斯么？
“呵，不用那么防备，”曾虽然在笑，但是声音中却平稳依旧，“只是去那两位失踪一级战士的故乡去看一看，调查一下。”
“有这个必要？”不知不觉，就带上了一丝烦躁，“我不信你没有派人手过去！”
“那是自然，可是这件事的奇怪就在此——总共派出两次塔克斯下属机构的人，结果，全部失去联络。看来必须要找可靠的人跑一趟，查清楚状况才行。”
“需要塔克斯的首领亲自动手？”就像坎帕斯的那次……萨菲罗斯的眸中露出些许嘲讽。
“跟你说了，受人所托——所有的事，我必须亲自去才能放心。”
“不去。”这回沉默片刻之后，是斩钉截铁毫无余地的冷声。
“真的不去？”塔克斯的曾一声低笑。
没有再开口。
“那好吧，这差事落到那位安吉尔消失之前推荐成一级战士的扎克斯身上吧——应该很有趣，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最后肯定会是你解决的。在那之前我会把情报准时传输过来——不过巴诺拉村，我记得她去过。”
电话挂断。
他随手把手机丢开，然后仰起头，用手臂掩住眼眸。
※※※※※※
身穿黑色衣装的男子在前面带路，年轻的战士在那里左看右看一副不安分的样子。略带着好奇和浮躁的情绪连前者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微微挑了挑眉：“喂，来这次任务是派萨菲罗斯去执行的，可见是相当受到重视的，你可千万别大意啊。”
略带调侃的话语，从沉稳严谨的人口中吐出，效果非常不错——这活儿安吉尔没少干——扎克斯面上一红，直觉得就想反唇相讥，但还是头脑中的好奇占了上风：“那萨菲罗斯呢？”
“啊，他拒绝了任务。”
“就这么简单？”扎克斯有些错愕，“他还真是我行我素呢！”
“要不要我去告诉他本人你的想法？”
“啊！不要！”年轻的战士连忙求饶，鼓起脸作出一副其实我很乖的样子。
小狗。塔克斯的队长缓缓地将挑起的眉毛放下来，心中十分赞同关于此人的情报上面所描述的一点的正确性——某人私下里对此人的称呼。
※※※※※※
巴诺拉村。先前看到过那些奇怪树木的照片，因此曾并不惊讶，倒是身后那人看得目不暇接，觉得十分新鲜。
“这些树真奇怪！”年轻的战士嘟哝出口。
“是白色巴诺拉，结的果实俗称笨苹果。”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但是一闪即逝，快得几乎是幻觉。
这个回答倒是让后面那人没有想到：“也就是说，这里是巴诺拉村？安吉尔的故乡？可是，可是杰内西斯……”
“是的，那两个人共同的故乡，他们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
曾说话的速度放得很慢，眼睛盯着前方突然出现的神秘蒙面士兵——就像之前在五台周边的汤布林砦附近遇到的——唇角勾了勾：“交给你吧。”
他转身走开，犀利的视线扫了一圈，回到原点。
没有一个人，现在看来有可能整个村子都被占领了。杰内西斯消失的时候同时带走大量的武器，其中不乏大杀伤性的，他的任务就是尽快回收他们，要不就彻底加以破坏。
跟随着敌人到村口，找到了印有“神罗”标志的大型兵器，由那位年轻战士负责将其转化成废铁，四周又出现无数蒙面的士兵，不过同样不是他的任务。曾在四周查看着，突然听到战士后辈的嘟哝：“该死！又是杰内西斯复制体！”
平静的视线一凛，曾开口道：“这个词你在哪里听说的？”
“啊，”扎克斯愣了愣，“萨菲罗斯那里。”
“……这种技术是从我们公司的科学部门偷出来的。”塔克斯首领的眉宇舒展了一分，难得尽职地解释道，“看着成品，应该是种能够复制杰内西斯能力以及特征的技术——单纯地将战士当成怪物来看待。”
年轻的战士吓了一跳：“可是，战士怎么能和怪物一样呢？”
曾没理他。只是突然抬起头看向一边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眸中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清的神色。然后笑了笑。
他转过身去：“总之，要在内部的纠纷外泄之前尽快处理。”他岔开话题，因为他无法解释，“果然一个村民都没看到，那么调查一下村庄吧。”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调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