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朋友与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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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歹势，”塔克斯温文尔雅的首领靠在墙角，眯着眼睛仰望着遥远的天空之上的阳光，唇角是不变的笑意，“天气这样晴朗的话分离什么的就完全没情绪啊。”
他的面上露出孩子似的百无聊赖的表情，静谧到幽深的眸子深处却清晰地倒映着忧伤，纯澈的干净得让人惊讶的忧伤，仿佛大朵大朵的云层飘然而过时带起的轻风一般，可以很轻易地联想到辽远又空旷得什么都没有的虚空：“你说是不是呢？”
曾偏过头又笑出声来，视线追随着那两个年轻人消失在视野之中，眸光渐渐幽深，最终变成了惯常的高深莫测，低低地自言自语着：“不管怎么看，还是有趣的组合啊。神罗的战士与最后的古代种女孩之间……古代种，哈，还有获得幸福的……资格吗？”
曾经为了这个星球，堵上了全族生存与命运的种族啊，在时光中终究淡褪成了化石，埋葬在地底连挖掘都显得过分困难——而延续着这样悲哀的种族血脉的女孩，却让人惊异地有着开朗活泼的性格，仿佛阳光一般不曾也不会沾染上任何的阴影——可这又如何呢，她身上的赛特拉血统，从某种角度来说必然决定了她悲惨的命运。
神眷之族，却逃脱不了灭亡的宿命……真是讽刺啊。
他记得那时候，他也是站在阴影的地方，那般静谧地注视着一个女孩，那个人有着世界上最纯美明媚的笑容，像是创世之初的柔光凝合成的实体一般，光是看着，就让人无法控制地沉迷。可他现在这样注视着另一个女孩，监视她并……保护她吗？哈，因为，他是塔克斯嘛……
明明离现在隔不了几年，却总像是很久远很久远之前的记忆一般，你知道原因——我终究也还是逃不过命运的。
塔克斯的首领微微拧起眉，不满地斜视着身侧的人：“喂，我说，特伊，你就不能换一种表情吗？”
面容冷酷的男人闻言缓缓抬起头来，脸上仍然毫无表情。在阴影地方光线明暗不一，以至于那条横亘整张脸的疤痕也显得更为狰狞，而实际上，他的身上笼罩着驱不散的死气，就像是机械一般冰冷而缺乏生机。
“唉，”曾难得的叹了口气，放弃了调侃，“准备好了吗？”
“好了。”男人迟缓地说道。
“那就好。”曾眯着眼睛轻笑着，仰着头看着天际，视线却突然迷离起来，深邃的瞳仁在瞬间变作了茫然的空白，然后渐渐萦绕出魔晄般的荧绿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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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既然这样的话，要提前祝你们玩得愉快啊。”
新任神罗战士总管刚颁布下去往各地调查的人员名单，就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平静地抬头看去，塔克斯的队长轻笑着晃进来。
眉宇微不可见地蹙了蹙，声音中完全听不出情绪：“你来做什么？”
“咦，忘记得真快啊，”曾笑眯眯地止步，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站着，“你答应过的吧——为了避免突发事件，还是需要塔克斯的人跟随着的呦。”
萨菲罗斯冷哼一声：“人呢？”
曾姿势不变，只是斜睨着视线瞥了眼身后。银发青年跟着掉转视线看过去，却正对上一双阴霾而死气沉沉的眼睛。那张冷酷的脸映入眼帘，若说是因为那脸上横亘的疤痕太过于狰狞而使人讶异，倒不如说是因为那张脸与记忆中某个人完全重叠而带来的震惊。
虽然的确是被惊了惊，但是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视线往下，从浑浊的左眼移到整个右半边机械组成的人体，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从喉咙中挤出一个生硬的词：“D……G……？”
“呦，原来你知道呀。”曾面上的笑容丝毫未变，“那么就麻烦你了，47可是绝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的哦。”
“47？”萨菲罗斯的眸光蓦地一利，直直地射向他。
“意味的是第47个实验成功并存活的个体。”塔克斯的队长打了个哈欠，“是熟人的话也比较好说话一点，简单的说，47身上的任务仅仅只有‘监视’而已，其余若是出现突发状况的话……是完全自主的，你好好利用吧。”
他唇角勾着的笑容渐渐变深变浓，微微眯着眼睛，总觉得似乎要说什么嘲讽的话语，但是他最终只是自顾自摇了摇头，经过自家下属的时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随后便不置一言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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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布尔海姆……唔……”年轻的战士摸着下巴思考了好久，终于眼睛一亮，右拳在左掌上轻轻一拍，“所以说嘛，我就记得这地名儿我听过的——是吧克劳德——那是你的故乡呀！”
刚从这次任务的领队人口中得到任务地点的士兵脸上的惊讶表情还没褪去，闻言也只好点点头，讪讪一笑，把士兵头盔戴上，跟随着排成一队的普通士兵，准备出发。
乘坐飞机到尼布尔山东面的临时机场，剩下的路程必须步行前往，因为不需要太多的人，于是只有五人继续行进，其余人驻扎在原地。尼布尔海姆虽然是为数不多的神罗魔晄炉所在地之一，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座落于山脚下的小村庄，而且位置偏僻交通极为不便。关于这一点，萨菲罗斯事先查过资料，虽然那资料的内容让他有些迷惑——这个地点正是十几二十年前神罗研究所下设公馆的研究基地……其中的成员也包括宝条。算算时间，正是他未出生前宝条没回到神罗之前所待的地方。
原本他是在前面领队的，但是同行的那个年轻战士晃晃悠悠站到他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明想说些什么但是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于是就跟着这人放缓了脚步，等到扎克斯终于忍不住开口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吊在了队伍末尾。
“喂，我说，上次你那话什么意思？”
萨菲罗斯顿了顿，朝前面回过头来看这边的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前进：“没有意思。”
“可是，”扎克斯立马跳了起来，“你的确是说过的——如果有必要你会舍弃神罗！”
“那又如何？”银发青年平静地回答，面上连一点额外的表情都没有，反倒让边上那人更加郁卒。
“我知道，那是你的好朋友，”扎克斯僵着脸，努力组织着语言，但是绞尽脑汁还是发现想出的话语没有多少用场，“安、安吉尔那回也是……可是，可是，神罗和朋友之间……明明……我、我……”
【杰内西斯和安吉尔……萨菲罗斯只有这两个朋友。他们是萨菲罗斯最不愿面对的敌人。这应该就是他违抗命令的理由。】
他想到当初在巴诺拉村执行任务时，曾所说的话。唯一的……朋友。听到就觉得很悲伤不是吗，若是他自己的话，完全无法想象啊……
扎克斯迷茫了一会儿，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身侧的人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沉默而静谧地看着他，直到看得他心慌的时候，才缓缓调开视线。
“那两者之间，完全没有可比性。”
话语中，什么是取什么是舍的含义扎克斯听得非常清楚，可正因为听懂了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可你是英雄……你是萨菲罗斯啊！”
“哈，”让扎克斯惊讶的是，听了这话之后的萨菲罗斯竟然笑出来了，冰冷的略带着嘲讽的笑，“就因为我是英雄——因为我是萨菲罗斯吗？”
侧对着他，看不清这个人眼中的神色，可那缓缓勾起的唇角充满讽刺意味的冷笑却很清晰，扎克斯慌了慌，觉得自己似乎是说错了什么，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没有哪里不对：“我、我曾经很崇拜你！当然……当然现在也是……虽然总觉得安吉尔更……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他找不到用更好的语言清楚表达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我知道。”出乎扎克斯的意料，萨菲罗斯并没有抓住他的话加以讽刺，只是恢复了平静，用一种他所描述不出的眼神遥望向前方，“你不用在意。”
扎克斯哭丧着脸。
萨菲罗斯转过头看着他，突然笑了笑：“扎克斯，你很好。所以连安吉尔都把他的梦想和意志继承给了你，不是吗？不要崇拜我，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啊？”
“关于安吉尔的死……我不后悔。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适于他最好的方式，当然，对于杰内西斯，我也不会抱着不切实际的梦想试图去拯救这个白痴，我只不过是那么自私地……”
声音渐渐转低，后面的话语扎克斯听得并不清楚，疑惑地抬起头，就见那人已经走出很远，往后斜了一眼：“跟上。”
“啊，哦。”他郁闷地抬腿小跑了一段，脑中还在思量着这家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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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塔克斯的队长懒懒地躺在沙滩椅上晒着太阳，不时打着哈欠拧拧眉头朝四周嬉闹着的下属扫上那么一眼。
“歹势……又要重新安排一位指挥官了……人选很难找耶……”他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喃喃地抱怨着，“为什么塔克斯要负责这种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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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遥远的地方，身穿红色大衣的青年沉默立在不知道什么建筑的顶端，手中握着变了质的发紫的苹果，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平静得接近诡异的眼神却深深地凝视着那颗苹果，一动不动。
不知道多久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仰望西方火红渐褪的黄昏，灰红色的短发夹杂着白色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舞，低低的声音顺着风四处飘散，温度一出口就什么也没剩下：“希望、终结在最后的回眸，女神张开羽翼，一切的故事已不会再流传，你的血液遍撒的大地，开放出来的花朵，传达最后的，最后的……”
黑色的翅膀伴随诗句迎风展开，几片羽毛轻轻飞扬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朋友与英雄
，还差